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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庶子逆襲[重生]在線閱讀 - 第247節(jié)

第247節(jié)

    嗯,聽著也有道理。

    宮廷一應(yīng)物品要么內(nèi)造、要么進貢,均有專署專人專管,不可能勞動皇長子。

    然而,下一瞬,堂外忽然傳來稟報:

    “諸位殿下,奉命前去使者殿調(diào)查的大人們返回求見復(fù)命?!?/br>
    “傳。”大皇子強按捺盛怒,在場屬他序齒最尊。

    慶王抬眼望去,只見刑部的兩名郎中、幾位推官等手捧若干證物上堂。

    “你們發(fā)現(xiàn)線索了?快報給幾位殿下??!”主審官江勇催促,在親王皇子跟前,他的尚書架子一低再低。

    “是?!毙滩坷芍杏仓^皮,拱手道:“下官稟告諸位殿下、大人:涉案花燈乃先褐國使者所制,在其住所搜出殘破的一盞,經(jīng)仵作查驗,花燈內(nèi)蠟燭亦藏毒,確鑿無誤。并且,據(jù)使者殿管事和雜役供認,先褐國使者制作花燈的一切材料皆由、由……”他猶豫忐忑,尾音逐漸消失。

    “實話實說便是,干脆點兒,陛下等著看口供呢?!壁w澤文心急如焚,一心想揪出傷害兒子的兇手。

    “是?!崩芍醒柿丝谕倌?,目視自己的鞋尖,小心翼翼告知:“據(jù)初步調(diào)查,先褐國使者制作花燈所用的材料皆由大、大殿下府上的管事年珥提供?!?/br>
    此言一出,刑部公堂鴉雀無聲。

    翌日

    正月十六,年剛過,辰時末,風(fēng)停雪止,太陽在薄云后迸射萬千光芒,照得乾明宮亮堂堂。

    然而,承天帝心里卻陰沉沉。

    他從去歲萬壽節(jié)后開始上朝,重新接過國務(wù),早朝結(jié)束后回寢宮,匆匆用了早膳,先探望皇孫們,隨后聽取皇子們的稟報。

    “父皇,兒臣冤枉!”

    跪地的大皇子哽咽,雙目紅腫道:“兒臣全不知情,一切都是底下管事年珥隱瞞干的,求父皇明察?!?/br>
    “年珥呢?”承天帝語調(diào)平平。

    “畏罪自殺了?!贝蠡首雍薜靡а狼旋X,怒形于色道:“父皇,他居心叵測,令兒臣百口莫辯,您請想,兒臣至于那般糊涂愚蠢嗎?毫無理由?。 ?/br>
    承天帝伸手抻抻領(lǐng)口,又問:“涉事的外邦使者呢?”

    “在押刑部地牢,負隅抵賴。”

    承天帝頷首,并未表態(tài),冷靜吩咐:“元宵夜發(fā)生的事兒,百官皆知,讓刑部的人繼續(xù)查,徹查到底,不得延誤。”

    “是。”

    承天帝揮揮手:“你下去忙吧。”

    “父皇——”

    “去吧。”承天帝閉目養(yǎng)神。

    “是,兒臣告退。”大皇子忐忑至極,灰頭土臉,行至殿外廊下時,其生母韓貴妃正跪地請罪,一襲藕色襦裙,簡單挽髻,素面朝天,熬得眼下兩片青黑。

    “母妃——”大皇子剛開腔即被打斷,韓貴妃鎮(zhèn)定從容,輕聲催促:“殿下,你快辦正事去吧,我候著面圣?!?/br>
    “是?!贝蠡首訜o可奈何,悲憤躬身告退,步伐沉重,勉強維持表面平靜。

    乾明宮內(nèi)

    承天帝長嘆息,緩緩倒向躺椅,眉間擰出一道深刻的“川”字,淡淡說:“雍兒?”

    “兒臣在?!睉c王從屏風(fēng)隔間內(nèi)踏出,處變不驚,一向面容沉穩(wěn),通身氣度令人信賴。

    “你聽著認為如何?”

    慶王正欲開口答,卻見李德英領(lǐng)著一名宮女裝扮的女子進入,那女子兩手端著茶盤,舉手投足端莊規(guī)矩,李德英先奉茶與承天帝:“陛下請用茶?!彪S后奉與慶王:“殿下請用茶?!?/br>
    “老奴告退?!崩畹掠吂М吘矗I(lǐng)宮女離去,后者全程垂首,但轉(zhuǎn)身時悄悄抬眸看慶王,得到一瞬平穩(wěn)回視,她是白瓊英。

    白瓊英已被承天帝秘密召入宮月余,平時除了回話就是伺候茶水,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片刻后

    承天帝疲憊道:“坐吧?!?/br>
    “謝父皇?!睉c王落座,開門見山說:“宮禁森嚴,人或物進出都必經(jīng)層層盤查,花燈藏毒絕非易事?!?/br>
    “你言下之意是此案兇手又——又是誰?”承天帝張著嘴,艱難地轉(zhuǎn)了個彎。

    “案情尚未水落石出,兒臣不敢妄言?!睉c王謹慎答,唯恐刺激大病初愈的年邁父親,寬慰道:“您別擔(dān)心,兒臣問了宋慎,他表示皇孫的傷勢醫(yī)治及時,只要仔細調(diào)養(yǎng),會恢復(fù)如初的。”

    “旻裕怎么樣?他傷得最重?!背刑斓蹞?dān)憂傾身。

    “已經(jīng)止癢止疼,正在休養(yǎng)消腫。”慶王答。

    “務(wù)必治好皇孫,他們是延續(xù)大成的血脈?!背刑斓坂嵵孛C穆。

    “那是自然。御醫(yī)正日夜貼身照料,加之宋慎醫(yī)術(shù)精湛,假以時日,皇孫們將給您請安謝恩。”慶王竭盡所能地安慰父親。

    承天帝坐著,聞了聞茶香、又晃了晃茶水,眼神晦暗莫測,有感而發(fā),慨嘆道:

    “茗茶茗茶,世人都要求朕‘明察’。唉,倘若朕果真公正嚴明、鐵面鐵腕,必將使得家散國危!雍兒,你明白嗎?”

    “兒臣愿為您分憂,無論何等危難,在所不辭?!睉c王眼神清明堅毅,一字一句,低聲規(guī)諫:

    “父皇,世間雖有‘水至清則無魚’之說,但倘若放任jian邪攪渾水伺機謀取私利,久而久之,水就不僅只是渾濁了,它可能變成污穢粘稠的死水,到時誰能存活呢?”

    承天帝一怔,呆坐愣神,繼而用力閉上眼睛,頭發(fā)灰白,皺紋密布,老態(tài)龍鐘。

    “您一世英明寬宏,胸襟博大,兒臣卻莽撞駑鈍,若有失言之處,還望父皇見諒?!睉c王又說。他忠正果決,而非愚忠愚孝,無法坐視不理。

    乾明宮富麗堂皇,華美絕倫,無論酷暑嚴寒,殿內(nèi)始終舒適怡人,老皇帝卻寒戰(zhàn)抖了抖。

    良久

    “你的性子,真像朕年輕時候?!?/br>
    “好,好?!背刑斓垲h首,眉眼耷拉,欣慰凝視兒子,法令紋深刻,顫聲道:“拖得太久,朕左思右想,可惜并無兩全之策,今夜必須做個決斷了。”

    “求父皇保重龍體?!睉c王起身,為父親掖了掖蓋住腿腳的薄毯子。

    承天帝閉目沉思許久,囑咐道:“宮里忙亂,你帶小九回王府去,順便歇會兒,酉時中到這兒來,朕有差事吩咐。”

    “是。”慶王并未多問一句。

    “記??!你親自護送小九,千萬別交給底下人,以免當(dāng)街又冒出個瘋子?!背刑斓坌挠杏嗉拢瑢屎笠压实陌脴O度不滿。

    “您放心?!?/br>
    午時·慶王府

    慶王擱筷,漱口擦嘴擦手,喝了兩口茶,叮囑弟弟:“你下午隨意,明早開始照舊讀書。”

    “哥,父皇為什么不準(zhǔn)我陪伴他?”趙澤安苦惱問,食不下咽。

    慶王起身,語重心長地教導(dǎo):“別胡思亂想,記?。焊富嗜蚀?,一貫疼你!”

    語畢,他匆匆趕去書房,剛落座,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謝霆便奉上小紙卷,恭謹稟告:“殿下,喜州來信。”

    “哦?”慶王接過,語調(diào)上揚,緊皺的眉頭剎那舒展,深藏心底的悠長牽掛涌起,目若朗星,閃爍明亮。他立即展開信,定睛一看:

    “趙三公子親啟——”

    “咳咳!”慶王一把掩上紙卷,瞬間想笑,可又忍住了,定定神,重新打開,威嚴虎著臉,默默讀信。

    謝霆十分識趣,退避一丈遠,清楚慶王此刻心情甚佳,會意一笑,正欲告退,門外卻有他派去盯周家的手下求見。謝霆行至門口詢問,聽了幾句,大驚失色,火速折返,困惑告知:

    “啟稟殿下:周仁霖意欲把女兒送進庵堂,周筱彤氣不忿,離家出逃,進平南侯府逗留半日后,再度出逃,神態(tài)異常驚恐,在城里躲藏轉(zhuǎn)了幾圈,不慎沖撞了大殿下的車駕,她被大殿下帶走了!”

    第185章 鴻宴

    “周筱彤出逃?孤身一人嗎?”慶王嚴肅問,同時從抽屜深處取出一雅致古樸的木匣,鄭重收藏與容佑棠往來的書信。

    “是!”謝霆語速快而有力,細細解釋:“她扮作粗使侍女悄悄離開周家,步行至平南侯府,應(yīng)當(dāng)?shù)昧似淠干芭f仆的助力, 從后門進入, 彼時跟蹤的弟兄早已派人回稟,可您還在宮里,半個時辰前,周筱彤倉惶逃離平南侯府, 豈料剛出街口便撞上大殿下的車駕,被盤問幾句后即被帶走。”

    “姑娘失蹤了,周家就沒派人尋找?”慶王合上抽屜。

    “今日周仁霖父子外出應(yīng)酬, 周蘇氏攜庶子往寺廟進香去了,無人看管, 估計稍晚才會知情。”謝霆垂首,忐忑道:“屬下辦事不力, 請殿下責(zé)罰?!?/br>
    “你何錯之有?”慶王莞爾,鎮(zhèn)定從容,鋪紙?zhí)峁P蘸墨,頭也不抬地吩咐:“叫他們繼續(xù)盯著,下去吧?!?/br>
    “是?!敝x霆如釋重負,躬身告退。

    承天帝酉時中召見,如今午時三刻,還有半日空閑。

    片刻后

    親衛(wèi)扣門通報:“殿下,定北侯爺求見。”

    慶王蘸墨的動作停止,頓了半晌才說:“請進來?!?/br>
    “是?!?/br>
    須臾

    定北侯身穿尚書官服,下早朝忙完一段后直奔慶王府,他邁進書房,一眼看見外甥正伏案書寫、并未像以往那樣親熱起身相迎,登時心里虛得“咯噔”一下,中規(guī)中矩拱手稱:“拜見殿下。”

    “舅舅請起,無需多禮?!睉c王擱筆抬頭,溫和道:“坐?!?/br>
    “謝殿下?!倍ū焙盥渥?,下人奉茶,他端著,因心急走得快,額頭微微汗?jié)瘢櫜坏煤劝肟诓?,先傾身問:“昨夜元宵佳宴匆匆散了,我們不便四處打聽宮廷之事,老夫人十分擔(dān)憂您和小殿下?!?/br>
    “我們一切安好,老夫人大可放心。舅舅來訪,小九理應(yīng)出面會見,您稍候。”語畢,慶王正想扭頭吩咐人通知弟弟,定北侯卻忙勸阻:

    “我方才問了,小殿下在歇午覺,他正長身體,讓多睡會兒吧,我改日空了再來探望也一樣?!?/br>
    “好?!睉c王頷首,眸光沉靜。

    舅甥相對,一時無言,靜悄悄,一改以往的親密噓寒問暖或熱切談天說地,場面頗為尷尬。

    莫非殿下仍未消氣?

    他總不能因為一個外人動真格怪罪我們吧?

    不過……上回我們是有點兒欠妥,cao之過急。

    定北侯暗暗懊惱,但從未后悔督促容佑棠盡快離京,否則眼下局勢將加倍混亂。他喝了口茶,佯作一無所察,和藹問:“皇孫沒事吧?”

    “您聽說了多少?”慶王反問。

    “略有耳聞。”定北侯文質(zhì)彬彬,蓄著一縷短須,緩緩道:“昨夜宴廳欣賞樂舞時,忽然散了,陛下率領(lǐng)皇室匆匆離席,散席出宮的時候,都傳是幾個皇孫身體不適。”

    “是出了點兒事,不過已經(jīng)控制住了,并無大礙?!睉c王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