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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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還未開始,門外則響起了通報聲:“明玉公主到!平王殿下到!” 在場的人不由都sao動起來,這兩位何等尊貴的身份,竟然也來了這里,也有些人聽到平王的名字神色莫名,暗想他會不會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隨著通報聲消失,一對少年少女走了過來,阮寧上次見過陸澤,自不必說,可當(dāng)下看了這明玉公主,卻不由眼前一亮。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打扮,她穿著一身騎裝,頭發(fā)高高挽起,露出光潔的耳朵,沒有佩戴多余的配飾,上身穿著窄袖暗紅短衣,下面穿著黑色的褲裝,腳踩黑面紅底長靿靴,用紅色祥云紋路的黑色腰封殺出纖細(xì)挺直的腰。 阮寧不由暗嘆一聲,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 自來到這兒,她見到的小姐多怯怯羞羞足不出戶,便是有性子活潑些的,也都行事規(guī)矩,恪守禮儀,服飾打扮都按端莊嫻雅的來,這般女子,倒是頭一遭見。 再看旁邊的陸澤,一身月白直綴挺拔俊秀,唇角不彎而笑,眸里似含了漫天星辰,同陸明玉長得七分相似,真真兒是一對禍水般的姐弟。 云威上前笑得豪爽,“你們竟來了,也讓我這里蓬蓽生輝了!” 明玉公主道:“哪里的話?云將軍怎么也算我們半個騎射師傅,該是我們來晚了才對。” “不晚不晚”,云威揮手,“來得正是時候,我正要給小女命名。” 說罷便不再寒暄,阮寧沒見過這種莊重的命名儀式,不由探了腦袋興致滿滿地盯著。 舅母鄭氏抱著小表妹出來,眼帶柔意,緩步走到門楣下面,面朝東邊。接著阮母拄著拐杖去看了襁褓里的孩子,又高聲道:“云鄭氏,今天要讓孩子拜見父親了?!?/br> 阮寧恍悟,怪道祖母近日專門換了一身簇新的衣服,打扮了一番剛來時舅母還說什么麻煩了云云,原來是在這兒啊…… 又聽云威高聲應(yīng)道:“我一定要好好教養(yǎng)他,使他守禮循善?!庇肿叩饺钅干磉?,握住小云姝的右手,沖她……微笑,還伸出手逗弄她,便聽小云姝咯咯笑出來,聲音清亮可愛,聽到的人都不由笑出來。 阮寧看著舅舅那把臉遮得密密實實的胡子,心想可真難為小表妹了。 接著云威又一一向在場的親朋長輩宣布了女兒的名字——云姝,獲得恭喜贊賞聲一片。 李氏看著這般熱鬧的光景,想到數(shù)日后便是自己兒子百日宴,屆時定會有不少高官權(quán)貴來祝賀,不由笑得愈發(fā)真心。 剩下便沒她們這些圍觀群眾的事了,云威忙活著接下來的程序,女眷們又被帶到了后院,夫人們坐在一起喝茶閑聊,小姐們又被放出去到花園里。 索性沒什么事可干,一群女孩子便商量著要找個有趣的游戲來玩,明玉公主也在其中。 明玉公主向來喜歡騎馬打獵,不曾同這些女孩交往過,但好歹云威與她有師徒之恩,不能下了他的面子,便也客隨主便過來了。她在這一群女孩中身份最珍貴,便有幾個小姐過來巴結(jié)抬舉她,還讓她選個游戲。 幾個小姐中,最顯眼的是一個圓團子般的小女孩,因為個子小,明玉專門看了一眼,便見那女孩沖她笑了笑。 “不了吧……”她剛想推拒,小女孩開口了,“那你想比賽吟詩作對嗎?” 明玉臉綠了綠,思量片刻,倒也坦然說了:“投壺如何?” 眾小姐聽著覺得新奇,便問怎么個玩法,明玉道:“投壺規(guī)則多,花樣也多,既然今天在場的都是女眷,也不必管那些了,只要將箭投進花瓶里即可?!?/br> 話畢,吩咐人去取東西,小姐們相互耳語,都期待得緊,片刻,幾個丫鬟拿著一把去了頭包著棉花的箭和一個底窄口闊的青花白底花瓶過來。 原來是為了降低難度,專門拿了這樣的花瓶。 明玉命人將花瓶擺好,做了示范,右手拿過一支箭擺好姿勢,瞄準(zhǔn)瓶口,往前一拋,那支箭便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花瓶中,周圍響起一片鼓掌叫好聲,眾小姐都紛紛表示出對明玉公主高超技藝的贊揚和躍躍欲試的心情。 接著有想玩的便去排隊,阮寧人小腿短便落在了后面,只瞧著前面有人進了有人沒進,進了的小臉紅撲撲的,頗有種當(dāng)了巾幗女將的豪邁感,沒進的只差扔了手里的帕子,又氣勢洶洶地去后面排了隊。 輪到阮寧時,她拿起箭,找好感覺往前一拋——到了花瓶跟前勢頭就沒了,軟軟地落下去。 旁邊的人看她年紀(jì)小,又給了她一支箭,阮寧覺得自己剛才是高看了自己這個身體的力氣,這次便使了勁地往前掄—— 哐當(dāng)一聲,花瓶竟被箭砸倒了。 周圍響起一陣低笑聲,阮寧的臉黑如鍋底,笑什么笑?要是她上輩子的一成功力還在,就能完虐在場的所有人! 明玉公主瞧著她可愛,打趣道:“果然沒白生了身上這許多rou,有些勇猛之風(fēng)?!?/br> 幾丈遠(yuǎn)外的半空中忽然響起一陣不加掩飾的大笑聲,阮寧看過去,竟又是那棵早上見過的樹,三表哥云承海正站在上面指著她大笑,旁邊還站著二表哥,軒哥兒……陸澤。 阮寧不由臉更黑了,見軒哥兒也跟著笑,暗忖自家弟弟被帶壞了。又去看陸澤,他也忍俊不禁,只是還憋著笑,給她留了一分面子。 阮寧表示,如果他的嘴角不抽搐就更好了。 于是阮寧無心玩耍,此時天也下午過半,眾位小姐盡了興致,都心情愉快地去尋自家娘親,家遠(yuǎn)的也早早走了。 阮寧則是跟著祖母幾人一直到天色漸晚才乘了馬車回去。 回府后紅玉興致勃勃地同阮寧談?wù)摚骸奥犝f二表少爺和陸小王爺站在花園子外面偷看小姐,哎呦,這成何體統(tǒng)?!” 到將軍府后,紅玉一直跟別府的丫鬟們在一塊吹牛打屁,自然也聽說了下午那一幕。阮寧瞥了一眼她帶著興奮的臉,表示有什么不成體統(tǒng)的?你不是說的很開心嗎? 她看了看墻邊坐在小板凳上面壁思過的軒哥兒,又想起了他們四個居高臨下的站在樹上,恍若將軍府誒負(fù)四。只不過兩個小的被人給自動忽略了,只剩下兩個大的,變成了好色之徒。 正處于夫人們熱捧中的二表哥,添上了一輩子都磨滅不掉的黑點,從婚嫁市場上的一手貨變成了二手貨。 再說陸澤,她掐著指頭算了算,心想除了之前聽的,親自見的,陸小王爺又添了一筆戰(zhàn)績,真是輝煌至極,她已經(jīng)想象到那群夫人們會怎么埋汰他了。 不覺竟有些幸災(zāi)樂禍。 她正聽紅玉嘴皮子翻來覆去八卦著,外面守門的小丫鬟進來稟報,“萍姨娘來了。” 萍姨娘最近時常到這里來。 紅玉翻了個白眼,“來了個精的,老爺巴結(jié)不上來巴結(jié)小姐了,她還知道小姐是老爺心尖尖兒上的寶貝,真是蛇打七寸!” “叫她進來吧?!?/br> 丫鬟應(yīng)了下去,片刻萍姨娘便進來了,肚子愈發(fā)大了,鼓得跟個西瓜似的,衣服也換成了極寬松的。 她進來時拿著個花樣,紅玉上前接了,又扶她坐下,“您這是何苦呢?眼見著肚子都大了,還來看小姐,要是出了差錯,可讓小姐怎么過意的去!” “哪里,就這幾步路,走走也利于日后生育?!彼郎赝竦匦α诵?,紅玉也不好再冷臉對著,把花樣放在了桌上。 阮寧拿起瞧了瞧,還算精致,可惜她還是喜歡自己描花樣,“勞姨娘費心了?!?/br> 萍姨娘轉(zhuǎn)眼又看到墻壁前坐得端端正正的軒哥兒,疑惑:“這是怎么了?小少爺是犯了什么錯了?” 阮寧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yīng):“恩,犯了點錯?!?/br> 萍姨娘倒是一點都不尷尬,充分發(fā)揮出了爐火純青的厚臉皮*,閑扯了半天,又將以前說過無數(shù)次的我是云氏身邊的老人啊,我看見你就親切啊云云又說了一遍,才告辭走了。 紅玉直接照著門呸了一聲,“莫名其妙滾上老爺?shù)拇策€有臉跟小姐套近乎,真不要臉!咱們都快明著送客了,死當(dāng)聽不懂賴在這兒,真是厚臉皮!” 阮寧想說,紅玉啊,你的話好像沖了吧。 紅玉是她娘錢mama的忠實聽眾,而萍姨娘無疑是錢mama最鄙視厭惡的一個人,什么當(dāng)初裝腔作勢要給夫人守一輩子的孝,卻守到了老爺?shù)拇采夏募业氖匦⑹沁@樣守的……這些思想都在錢mama無意識的絮絮叨叨中,入侵了紅玉的大腦,導(dǎo)致她現(xiàn)在得到了抵御萍姨娘良善外表的技能。 至于阮寧,則更是看透了萍姨娘,她深知自己沒那么大的吸引力,萍姨娘只是來她這兒刷個副本罷了,好積累好感度去阮維那兒攻略目標(biāo)。 第14章 倒霉的萍姨娘 時值二月,安國公府里迎來兩件大事,一個是李氏兒子的百日宴,另一個則是大少爺阮正陽將要參加今年的春闈。 將離開家之際,他一一去了各房拜訪,少不得聽些教導(dǎo)鼓勵。到阮母這里時,王mama正在教阮寧新繡法,阮母在一旁撥著香爐,老老少少倚在炕床上,氣氛安靜和樂。 阮正陽上前見了禮,王mama忙上前將他讓起來,搬來個錦面杌子讓他坐著。 阮母雖不喜三房夫妻倆,對這個孫子卻還是滿意的,她深深覺得自己婆婆當(dāng)年做下唯一正確的事就是護了那丫鬟,讓她生下陽哥兒。 “……去年你剛考過鄉(xiāng)試,又是頭等成績,祖母也覺得臉上有光。你祖父若是還在,必定會為你欣慰?!比钫栕硕苏谙率渍J(rèn)真聆聽,“會試不比鄉(xiāng)試,難度又是一個臺階,全大趙的人才都趕來京城,不知道多少滿肚子墨水兒的讀書人都折在這上面,我也見過幾個小輩名落孫山的光景。你原本不必這么著急,咱們這等人家,不比其他等著做官出頭的。” 阮正陽頷首,“先生也這樣說過,說我此次前去熟悉一二便可,將來也好有個奔頭兒?!?/br> 阮母欣慰的點點頭,知曉他不是那等急功近利之輩,便也放下心來,“這次會試你也多結(jié)交些好友,日后做了官也方便。只是千萬要起個心思,別同那些浪蕩紈绔混在一起,枉費了你這許多年的心力?!?/br> 阮寧覺得祖母這句話實在多余,阮正陽能在阮紳眼皮子底下讀這么多年書,早就對紈绔這種生物免疫了,怕是把他放到紈绔堆里,別人日夜笙歌,他還能沉心靜氣,讀書撰文。 阮正陽點頭同意,阮母也沒再多說,只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直讓阮寧覺得身上起了雞皮疙瘩,阮正陽還是危坐抿唇,面色沒有一絲波瀾,她不由心生佩服。 阮母點點頭,轉(zhuǎn)頭同王mama笑道:“你看咱們陽哥兒,已長成這般人才了,不知哪家姑娘有這個福分嫁過來!”王mama笑著應(yīng)和:“大少爺這樣的人品才貌,自得配個相當(dāng)?shù)?。?/br> 阮寧豎起耳朵,阮母又同阮正陽道:“你也到年齡了,先前我相看過幾家。待會試過后,就該張羅你的婚事了。你也同我說說,有沒有什么合心意的姑娘?” 他自小就與書卷為伴,不是在家中就是在書院,哪里接觸過什么姑娘,當(dāng)下就道:“但憑老祖宗做主?!庇诌t疑了一下,“……能懂些詩書道理最好?!?/br> 王mama笑著道:“老夫人慧眼如炬,大少爺您盡可放心吧,必定能如了您的意! 阮正陽垂眸:“只愿闔家安樂。” 阮母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便開始打發(fā)人,“想來還有許多要準(zhǔn)備的東西,你先回去打點打點,到時候不致出了岔子?!?/br> 于是他起身告辭,出了院子回去了。 “陽哥兒這孩子,自小就沉悶少言,我也不指望他那不靠譜的爹娘能有什么變化,只愿成婚后他性子能軟和些,不這么拘著自己?!?/br> 阮母的話深深揭示了一個健康家庭對孩子性格形成的重要性。 “您就沒有別的打算?”阮寧眨了眨眼。 阮母看她一眼,“以后怕是尋常人都不敢在你面前說話了,真是個鬼靈精!” 阮寧樂呵一笑,心道原來祖母早有打算,還虧得自己白費了口水。 眼看阮府內(nèi)部腐朽,人員不堪重用,祖母竟然能想到引進外來人才,頗有后世的經(jīng)營頭腦。 “眼下府里除了你弟弟百日宴這樁事,剩下一些赴宴送禮的小事,就讓你嬸嬸們?nèi)埩_吧,我這把老骨頭也懶得折騰了,樂得清閑?!?/br> …… 阮寧這兒最近清凈了不少,可萍姨娘還是沒閑著。 她本以為萍姨娘有了六個月的身子,正該老老實實呆在床上養(yǎng)胎,可聽閑話的丫頭說,原來是被李氏請去喝茶聊天了。 自從李氏生完孩子,阮維就專寵起了花姨娘。李氏和萍姨娘就成了難姊難妹,不知道的,看著李氏這般作為,還以為萍姨娘是從李氏房里出來的。 可李氏的院子離萍姨娘住的地方可是夠遠(yuǎn),每次她都是挺著大肚子被兩個小丫鬟扶過去。 李氏倒想拿著花姨娘發(fā)落一番,可國公爺盯得緊,一個月里又有一半的時間來她房里走過場,連個寵妻滅妾的把柄都讓人捉不住,李氏恨得牙癢癢,卻也只能咬了咬帕子了事。 這一不順心,看著什么都不順心,況且整日里被阮維冷落閑得發(fā)慌。奈何不了這個姨娘,她就打起了那個姨娘的主意。 花姨娘受寵,一時對她倒也沒什么威脅。萍姨娘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閑來無事逛了逛國公府的宅邸,看看雕梁畫棟的屋宇,到府里的庫房門前轉(zhuǎn)悠兩遭,愈發(fā)覺得萍姨娘的肚子是個禍害。 于是就有了這一出。 阮寧出了百花苑,尋思著帶幾個小丫鬟去看看府里有沒有新進的花種,好拿回去豐富一下自己的百花苑。 青杏在前面蹦蹦噠噠引著路,辮子上的綠色發(fā)繩也跟著飄來飄去,“小姐!院里的海棠開的可好看了,過些日子就過了花期,落了可惜,能不能讓姐妹們摘些戴戴?” 墨衣?lián)溥暌宦曅Τ鰜?,“你自己想摘便也是了,做什么拿我們?dāng)墊背的?小姐,你可別聽這丫頭混說!” 阮寧剛得了個空白的宣紙大屏風(fēng),正想找人畫些山水花鳥上去,聞言倒起了意,“你們盡管去摘著玩,戴盡興了便夾到我的書里,等明年干了,便可以貼到我那幅屏風(fēng)上,拿些彩墨朱砂涂了也是個趣兒……” 紅玉也被勾起了興致,被阮寧說得心癢癢,又怕女孩兒們沒個分寸,補充道:“摘花的時候也得有個度,別把花給摘禿了,那咱們的百花苑可沒這等景致了?!?/br> 幾人說說笑笑,走到一條石徑小道上,兩邊栽了青翠挺拔的竹子,身上不由起了些絲絲縷縷的涼意,遂想加快些步子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