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楊炯這人的朋友雖然不少, 但是頻繁聯(lián)系的并不多，除去雷鵬之外也沒什么特別要好的朋友，公司里的人都是泛泛之交，也沒道理突然就熱絡(luò)上了。算來算去, 除了徐志就只能是其他新認(rèn)識的。

    他隨口一猜，楊炯卻登時頓住, 既不想聊這個又不想否認(rèn)騙他, 于是往窗外看了一眼就不說話了。

    傅惟演沒想到還真是徐志，心里頓時不大舒服，等到了楊mama家，楊佩瓊?cè)ベI菜, 他一時沒忍住, 把楊炯拉到一旁的小臥室里追問道：“你什么情況??？你是不是跟他聊上了？聊到哪一步了？”

    他之前對徐志就有意見，這會兒越想越氣, 忍不住在一邊給人抹黑道：“他們那些搞攝影的都多色你不知道嗎？身邊美女帥哥那么多，拍照就喜歡裸體，還藝術(shù), 估計沒少摸來摸去吧！”

    楊炯本來就有些顧慮這個，但也知道各行各業(yè)都有正經(jīng)不正經(jīng)的，聽他說這么難聽頓時忍不住維護(hù)道：“你說話注意點啊，什么叫人家裸體拍來拍去，你那工作不還天天伸手摸屁股嗎？”

    傅惟演愣住，“我摸屁股怎么了？我那是給病人檢查好不好？你這人怎么思想這么齷齪？后xue指檢不用手用什么？”他說到這還有些難以置信，沖楊炯道：“你竟然拿他們那行跟我們這行比？？”

    楊炯本來就是故意懟他，這會兒絲毫不讓步，呵呵道：“你們這行怎么了？是比不上你們收紅包多，也比不上你們態(tài)度牛，上回我去給你送飯，碰見的那小姑娘不還讓你們大夫給說哭了啊，什么了不起啊，病人不懂不放心還不能多問一句了啊?！?/br>
    那次楊炯去給他送飯，正好看見一個小姑娘問醫(yī)生她爺爺這病有沒有別的藥，他們帶的錢不大夠。小姑娘一臉忐忑，小手攥著幾張紙幣，一看就是讓醫(yī)藥費給愁的。那醫(yī)生卻冷嘲熱諷，說什么他就只會開這一種，要開別的便宜藥找別人開去，他不會看。又道，現(xiàn)在人真是，為了省個塊八毛的連命都能不要了。

    小姑娘臉皮薄，又怕醫(yī)生真不管爺爺了，頓時憋屈著嘴哭了出來。楊炯當(dāng)時看的又氣又怒，卻也無法，只得過去哄了哄孩子準(zhǔn)備幫忙掏錢，后來正好傅惟演出來，看了眼藥單，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帶著老人又重新掛了個專家號……

    有些事情就在眼皮子底下，不說不代表沒發(fā)生，楊炯之前總顧及那是傅惟演的同事，心想罵起來難免連他一塊波及了，所以一直沒再提?，F(xiàn)在傅惟演攻擊別人職業(yè)，他頓時也不再憋著。

    又道：“要說黑心的，我看也就是你們這一行了。古人就說了，這世上什么最賺錢，一強(qiáng)盜二賣藥。我爺爺當(dāng)年住院為什么后來非得要出，還不是在那住怕了，有了新藥就來介紹，還什么效果一定好，用就是大爺不用就給臉看?！?/br>
    “那新藥也不都是為了掙錢吧，進(jìn)口藥又不是害你們，我爸不還照樣用了嗎？”傅惟演簡直無語，又道：“再說沒醫(yī)德的又不是我，我一不拿紅包二不拿回扣，行的正坐得直，你攻擊我干什么?。俊?/br>
    “那你說的，人徐志你都不認(rèn)識，拍裸照摸模特得又不是他，你攻擊人家干什么?。俊?/br>
    “你！”傅惟演頓時氣極，指著他，好半天才點了點頭道：“你行！你真行！你為了維護(hù)個沒關(guān)系的人能這樣，你厲害?！?/br>
    楊炯挑挑眉，看他氣的那樣頓了頓，把重話咽了回去，只嘀咕道：“……本來跟你也沒啥關(guān)系啊?！?/br>
    倆人如充氣的斗牛眼瞪眼，那邊楊佩瓊卻在樓下的菜店里轉(zhuǎn)了一圈，見沒當(dāng)意的新鮮菜干脆折回來了。她開門動靜小，一看客廳沒人，還以為倆小年輕太黏糊了在小屋里膩歪呢，結(jié)果稍微一聽，顯然不是那么回事。她有些擔(dān)心，正好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傅惟演臉紅脖子粗走了出來，見她在外面，顯然有些驚訝。

    楊佩瓊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把手里的布兜擱在茶幾上，笑道：“哎惟演，我正想找你倆呢，樓下的菜不太好，蔥和香菜也都沒了，要不你替媽去超市看看？”

    傅惟演頓了下，還是應(yīng)了聲，從茶幾上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楊佩瓊遞給他錢和布兜，他把布兜接過去，錢卻順手放回了門口鞋柜上的小盒里。等人走了，楊炯才慢吞吞從自己屋里出來，又有些心虛的瞧了他媽一眼。

    楊佩瓊果然沉著臉，點著桌子道：“你給我過來，坐下?！?/br>
    楊炯挨過去坐了，想裝沒事人，嬉皮笑臉地嘿嘿了兩下。

    楊佩瓊卻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你當(dāng)初怎么跟江志宏分的手？怎么跟惟演走一塊去的？”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楊炯倒沒料到他媽問這個，眨眼說：“江志宏劈腿啊，他……”

    “他什么他？”楊佩瓊生氣道：“到底是他劈腿還是你劈腿？”

    楊炯：“？！”

    “怎么成我劈腿了，是他好不好，他自己承認(rèn)了的，”楊炯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楊佩瓊道：“媽你竟然這么想你親兒子。”

    “你還怪我這么想你？剛剛誰在屋里吵吵的？我都聽見了，”楊佩瓊看著他氣道：“你跟惟演過日子，怎么又牽扯進(jìn)外人來了？那人跟你什么關(guān)系啊？媽沒聽明白，你現(xiàn)在給我解釋解釋。”

    “這有什么好解釋的，”楊炯心里默想了一會兒，知道不能說實話，信口胡說道：“我跟一朋友多聊了兩句天，他吃醋而已。你說吃醋就吃醋吧，還上綱上線，說人家工作不好，我這就不樂意了啊，那是我朋友，你打狗還得看主人不是？”

    楊佩瓊狐疑地看著他，心里也覺得楊炯不像是作風(fēng)不正的孩子，便問他：“你那朋友干什么的？”

    “人家搞攝影的。”

    “叫我說干那行的就是不靠譜，惟演說的沒錯！”楊佩瓊又道：“結(jié)婚了自己就要注意點，有些不必要的朋友少交些也罷。外人再怎么樣也是外人，能跟你對象擱一塊比嗎？你頭疼腦熱的時候靠誰？天天一塊吃一塊過日子的是誰？你叫那小攝影過來了，能支使人去買菜買rou？”

    “行行行，”楊炯忙道：“回頭我再跟他好好聊聊不就行了嗎。”

    楊佩瓊平時不怎么數(shù)落楊炯，這會兒已經(jīng)算是生氣了，楊炯心想大不了一會兒先服軟，讓傅惟演臉色晴一點好交差?？墒窃傧胂胍膊恢涝趺春澹f不跟徐志聯(lián)系了？顯然不可能，就是沒有徐志他以后也會認(rèn)識趙志錢志孫志李志的，假結(jié)婚哪能真把自己給套進(jìn)去？這次服軟了和稀泥，那下次下下次，每次都在家里鬧這么一通，那可怎么辦？想來想去，實在沒什么好辦法，最后只能琢磨著，不行中午就做頓好吃的，先哄好他的胃吧。

    他想好了，便琢磨著傅惟演的口味，從冰箱里找了牛蹄筋出來。

    這牛蹄筋還是上次傅惟演自己買的，他明明自己饞嘴了，卻非嘴甜地說聽醫(yī)院小護(hù)士說這個美容，所以特意拿來孝敬媽的。他媽來媽去的喊，楊佩瓊卻一時顧著高興，轉(zhuǎn)身就把蹄筋給放冰箱里了。那天傅惟演眼巴巴地期待了一天，磨蹭到晚上才回家，讓楊炯笑的不行。

    要放平時楊炯也不愿意收拾這個，覺得生的處理不好就腥，火候不好就不帶勁兒。今天情況特殊，所以他在廚房搗鼓了半天，這才把蹄筋給處理好，又和香料一塊放在了高壓鍋里燉。傅惟演回來的時候正好高壓鍋上汽，楊炯在臥室里看時間，聽到外面楊佩瓊和傅惟演說話，忙伸出腦袋問他：“花菇買了嗎？一會兒要用。”

    誰知道傅惟演卻頭也不抬道：“沒有?！彼f完就把東西拿去廚房，片刻后又轉(zhuǎn)身回來去洗手間搓手。

    楊炯心里嘖了一聲，卻忍不住跟他邀功，在后面哼道：“那蔥肯定買了吧，我跟你說你要是沒買可就要后悔了哦，你不知道我中午燉了什么……”他邊說便往廚房去，等到了水池邊掀開袋子，頓時嚇了一跳。

    楊炯?xì)鉀_沖地從廚房奔出來，沖傅惟演道：“你干嘛買魚??！” 他實在不喜歡魚，也不愿意聞魚腥味，平時能避則避，也跟傅惟演商量過少吃這東西，誰知道今天傅惟演抽風(fēng)，幾個袋子里只有兩根蔥，其他的全是魚，各種魚！

    楊炯站那瞪眼，傅惟演卻說：“我愛吃呀?！?/br>
    楊炯說：“可我不愛吃！我最討厭那玩意兒了！不是說好了沒事不吃魚嗎？”

    “哦我忘了，”傅惟演無所謂道：“反正我就是想吃了，我不光買了魚還買了魚它親戚。”

    楊炯：”……“

    傅惟演說完搖頭晃腦，又問楊佩瓊：“媽，那螃蟹是蒸著好還是煮著好？”

    楊佩瓊笑道：“蒸著就行，媽給你們調(diào)點姜醋蘸著?！庇謫査骸棒~你想怎么吃？清蒸還是家常燜一個？”

    傅惟演想了想：“都行，要不就清蒸吧?！闭f完又把袖子挽起來，主動攬活道：“媽你就光做就行，魚我收拾?！?/br>
    楊炯在一邊看這娘倆聊天，越看越氣，這會兒聽他說想清蒸，心里更是忍不住嗤笑一聲，心想也不看看你買的什么魚，魚鰓都不新鮮了還清蒸，腥死你。

    他轉(zhuǎn)身回屋，卻又被楊佩瓊追著給攆了出來。

    楊佩瓊瞪眼，低聲說他：“你趕緊給我過去?！?/br>
    楊炯不聽，“誰是你親兒子啊，他吃飯干活還不應(yīng)該嗎？”

    楊佩瓊道：“讓你去你就去，他哪兒懂做飯，”又跟在后面戳他：“惟演那工作多累啊，現(xiàn)在眼圈兒都是黑的，你快讓他回屋歇會兒。”

    楊炯磨磨蹭蹭過去，扭頭見楊佩瓊在遠(yuǎn)處監(jiān)工，很是不情愿，在廚房門口道：“我收拾吧，我媽讓你去休息?！?/br>
    傅惟演卻不搭理他，在那自顧自的拿著剪刀給魚剖腹。他下手利落，跟平時在廚房拙笨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楊炯看了幾眼有些吃驚，忍不住道：“吆行啊，你這不是有兩下子嗎。平時怎么什么都不會？”

    傅惟演這次搭話了，卻是哼了一聲，指著魚肚子上的小眼兒道：“屁眼?！?/br>
    楊炯：“……”

    —

    魚不夠新鮮，螃蟹也不肥，楊炯本來想隨便辣炒一下，后來見傅惟演眼巴巴地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的，又忍不住心軟，最后魚大部分都紅燒了，只留了兩條做了酸辣湯。螃蟹則是分段炸好，給他跟蒸爛的蹄筋兒一塊蔥燒了。

    傅惟演吃的心滿意足，回程的時候臉色好了一點兒，又覺得自己中午只買魚有些過分，給自己找理由道：“我中午生氣，所以開車去的海鮮市場，那邊沒有菜?！?/br>
    楊炯卻抓錯了重點，愣了一下問他：“你去海鮮市場還買死魚？都不知道挑活的嗎？”

    “我本來挑的是活的?。俊备滴┭莸溃骸拔姨袅巳缓髷傊髡f給我摔死，摔死回來就那樣了?！?/br>
    “……”楊炯無奈，這人真是……攤主去摔魚他也不看著，肯定是讓人給騙了。不過轉(zhuǎn)念再想，就傅惟演長那樣，跟不吃五谷雜糧天天吸仙氣兒似的，也難怪別人糊弄他。

    他猶豫了一下，惦記著之前倆人的話題，跟傅惟演商量道：“其實，你有沒有考慮過找個保姆？”

    傅惟演卻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啊？”楊炯看著他：“就是覺得你這工作的確太忙了?！?/br>
    “那你說讓我找什么保姆?。课颐偷谜冶Ｄ钒。渴遣皇俏也粫揆R桶就得找個下水道工?。　备滴┭輾獾溃骸澳闶遣皇蔷陀X得跟我住一塊憋屈了！”

    楊炯不明所以地愣了半天，才明白他誤會了，解釋道：“我沒那意思，我讓你找不是讓你找人一塊過日子，是請，讓你請個保姆或者阿姨，或者鐘點工?！?/br>
    傅惟演按捺著脾氣不說話。

    楊炯看他那樣也不耐煩了，道：“我這是真心實意跟你談這個事，不過你說的對，我現(xiàn)在照顧你照顧的挺好，可我又不是你愛人，萬一哪天我找到真愛去結(jié)婚了，你連個備選項都沒有，到時候怎么辦。”

    “涼拌！”傅惟演怕了下方向盤道：“你不就是想找人談戀愛了嗎，不就是發(fā)情期到了要去花前月下親親我我滿足生理需求嗎？有什么了不起?！?/br>
    楊炯忍不住氣樂了，點頭說：“對啊，本來就沒什么了不起啊，貓還色誘馬還鬧槽呢，我都爬到食物鏈頂端了，發(fā)個情還不應(yīng)該嗎?！?/br>
    傅惟演：“……”他一生氣，忘了這一塊限速，等看見限速標(biāo)志的時候猛地踩了一腳剎車。

    楊炯不妨被嚇了一跳，以為他故意的，回神之后怒道：“你干什么！這塊路口來來往往都貨車，你能不能注意點！”

    “不能，”傅惟演氣道：“誰注意你找誰去，我就這樣了?！?/br>
    楊炯轉(zhuǎn)著臉盯他半天，半天后點了點頭，說：“好。你停車”

    傅惟演不說話。

    楊炯胸膛起伏半天，依舊道：“停車?！?/br>
    半分鐘后傅惟演靠邊停車，楊炯從后座抓過自己的衣服，又拿了楊佩瓊給自己帶的一點玉米面，抱在懷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傅惟演說的是氣話，但是一想又覺得自己也沒什么過分的，憑什么楊炯說話氣他他就得受著，他說句氣話對方當(dāng)真自己還得哄？他氣哼哼地在原地停了一會兒，見楊炯已經(jīng)走出很遠(yuǎn)，又慢吞吞的踩了一腳油門跟了上去。

    楊炯沿著馬路牙子一直往前走沒回頭，幾分鐘后前方道路終于出現(xiàn)了分叉，人行道被隔開，機(jī)動車道也被攔了網(wǎng)，后面那輛車才終于加速，轉(zhuǎn)彎開走了。

    楊炯又往前走出幾百米，找了個路墩子坐下，生了半天悶氣，卻又覺得不值。他不想回家，也不能回楊佩瓊那，想了想，干脆去sao擾雷鵬。

    雷鵬正好在外面，給他報了個地址。倆人在一家面包店里見面，楊炯中午沒吃好，干脆要了個雜糧面包坐那說一句吃一口。

    雷鵬看他惡狠狠地往下撕面包，忍不住道：“你能不能輕點，你這架勢也太瘆得慌了。敢情拿著面包泄憤??！”他又體貼地給楊炯要了瓶水，給他遞過去：“快喝口水咽一下，別噎死了，到時候傅惟演過來跟我要人我可賠不起?！?/br>
    “他才不管呢，”楊炯接過去咕咚咕咚灌了兩口，喝完一看瓶子，頓時又心疼：“我去，這瓶水多少錢啊？”

    “三十?！?/br>
    “也沒味兒啊？”楊炯瞪著瓶身，又喝了一口，咂摸了兩下道：“農(nóng)夫山泉還有點甜呢，他怎么不有點甜？”

    “滾去吧你，一礦泉水能有什么味，”雷鵬哈哈笑道：“你就當(dāng)他這瓶子貴，好歹是玻璃的，回去還能養(yǎng)花?！彼f完琢磨了一會兒，問楊炯：“問你個問題啊?！?/br>
    楊炯又喝了兩口咂摸味兒，抬著下巴示意他說。

    雷鵬道：“你們家傅惟演……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啊。”

    楊炯：“……”他差點給噴出來，好在喝的時候他正琢磨一口水是不是五毛錢，這下愣是給憋回去了。

    楊炯被嗆得咳嗽了兩聲，喉嚨都有些疼，歇了會兒氣，這才看向雷鵬。

    雷鵬道：“我就是這么感覺，你沒感覺嗎？”

    “什么感覺?。俊睏罹笺读藭?，想了想?yún)s搖頭道：“說實話，我們倆最多的交流就是吃什么菜，平時說話真不多。他正點回家的時候就少，他回去了我一般也要睡了，我倆對著都看不了幾眼，哪來的機(jī)會培養(yǎng)感情?！?/br>
    說到這他也忍不住嘆了口氣，跟雷鵬道：“我覺得吧，傅惟演這人是真不適合單身生活，可是他那工作忙，他這人事又多，要求高不說，性格還有點悶sao。本來就沒時間相親談戀愛，但要真看上什么美女帥哥了，估計他也顧著自己那點臉面不好意思表白，等著別人來追他。就這樣他能找到伴侶才怪呢！現(xiàn)在他依賴我。我也有點心軟，每次一看他回來癱沙發(fā)上就能睡過去那樣，也真的挺難拒絕去給他做口飯啊倒點水啊?！?/br>
    “那要是長久生活的話呢？”雷鵬猶豫道：“要是他真對你有意思了，你會考慮嗎？”

    “搞笑呢，他怎么可能看上我?！睏罹紦u頭，想了想又認(rèn)真道：“更何況真有意思我也不考慮，我其實要求不高，條件跟我差不多，倆人收支平衡，有點存款，然后偶爾出去旅旅游啊，逛逛街啊，那多好。就他那工作，手機(jī)不能關(guān)機(jī)，往短了說滾個床單指不定都不安生，往長了說清水的混不好，能混上去享福的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我膈應(yīng)。”

    “也對，”雷鵬道：“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其實現(xiàn)在美不美都這樣了，皮相好看的印象分高，但是綜合評分卻要兼顧多方面，工作收入，生活態(tài)度，感情經(jīng)歷……怪不得許瑞云說其實你這人條件一點都不差呢，你就是那種各科都不拔尖，但是樣樣均衡的學(xué)生，你勝在不偏科?！?/br>
    楊炯頭回被人這么評價，感覺很是新奇。

    不過這樣比較的話，傅惟演倒成了一個偏科極其嚴(yán)重的學(xué)生——這人印象分是滿分，楊炯起初覺得滿分有些夸張，想給他去一點，可是左思右想?yún)s又挑不出一點錯處。這人個子高，腿也長，大腿相當(dāng)結(jié)實有力，上身也好看，尤其是鎖骨和喉結(jié)，楊炯特別愛看他穿制式衣服，比如婚禮上那樣的禮服，格外顯氣質(zhì)，甚至那會兒楊炯很沒出息地有種想要跪拜對方甘愿為臣的念頭，十分羞恥卻又有點刺激。

    只是傅惟演不常穿，大概有些畏寒又犯懶，所以常穿些領(lǐng)口較小又松松垮垮的t恤，跟套了個麻袋似的，也就是臉好看，不然挺礙眼。

    楊炯琢磨到這，終于想起來，因為衣品給他減了一分。他心里順暢不少，繼續(xù)給傅惟演其他評價，比如傅惟演工作是弱點，又忙又累不能顧家，所以給五分；感情史簡單但比較自我，所以情感觀念給六分；毛病很多，有輕微潔癖自己卻不夠整潔，愛挑剔，所以個人習(xí)慣只能給六分。不做飯但洗碗，只要不累的時候還挺勤快，偶爾體貼人得時候總讓人出其不意，所以性格給八分……楊炯最后想了想，又覺得這人雖然嘴饞，但是不管你做的咸淡好壞，都能把飯吃光光，讓人特別有成就感，這點其實很難得，也算是一個優(yōu)點，于是考慮了一下，總分又給他加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