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楊炯卻不看他,只盯著許瑞云。 許瑞云看他那態(tài)度也不再轉(zhuǎn)彎抹角,徑直道:“雷鵬可能誤會了我和弗朗的關(guān)系。我和弗朗認(rèn)識沒多久,他初來乍到地對濱城不熟,正好又經(jīng)人介紹給我當(dāng)了助理,所以我可能多照顧了他幾次?!?/br> 楊炯心想屁的對濱城不熟,這人戶口都是這的了。他忍了忍,憋住這一茬沒說,只意味深長地問道:“幾次呢?是三四次,還是十幾次,還是幾十次?” 許瑞云從后視鏡瞧了他一眼。 楊炯攤開手無奈道:“沒辦法,你說要聊天嗎,我習(xí)慣多問問題。還是說你只是希望我聽,不問?” 許瑞云頓了頓,只得道:“我們工作在一塊,打交道自然就多?!?/br> 楊炯嗤笑一聲,嘲諷地?fù)u了搖頭。 許瑞云有些無奈,仍盡力解釋說:“但是楊炯,我和弗朗真的只是同事和朋友關(guān)系,他有難我?guī)蛡€忙是正常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交際圈也無可厚非吧。我既沒有做對不起雷鵬的事情,也沒做任何對不起家里的事情,這點(diǎn)上我問心無愧?!彼D了頓,又嘆了口氣:“可是雷鵬顯然想多了,他之前控制我的銀行卡我有察覺,但是仍由著他,隨便他怎么樣??墒呛髞硭麉s跟蹤我,最后又說分就分,一直到現(xiàn)在,他從來沒跟我正面談過,也不給我解釋的機(jī)會……” 楊炯忍不住打岔道:“等一下,別的不說,但是你由著雷鵬管你的銀行卡,是因?yàn)槟闶掷锏腻X還夠用吧?” 許瑞云皺了皺眉,沒聽明白:“什么意思?” 楊炯笑笑:“雷鵬給你留兩萬,你這位朋友缺兩千,反正夠用了你干嘛要聲張??墒且悄闩笥讶眱扇f一呢,到時候你想當(dāng)好漢又沒錢,還會由著雷鵬來嗎?”他停了兩秒,慢吞吞道:“反正錢放口袋里又不咬人,放在銀行卡里也不咬人,雷鵬就是花架子紙老虎,他再警惕,你不照樣給人塞了不少嗎?” 他說話放慢,模仿了那天在門診聽來的口氣。 許瑞云登時怔住,一旁有救護(hù)車呼嘯著路過,他忙打方向盤讓路,腦門上不覺冒了點(diǎn)汗。 一旁的弗朗看不下去了,扭著身子對楊炯反駁道:“你好,我跟許大哥真的沒什么。我借的錢也都打借條了的?!?/br> 楊炯抬眼看他,卻笑道:“又不是我的錢,我才不關(guān)心。” 弗朗尷尬地愣了愣。 楊炯接著問他:“弗先生不是本地人嗎?有談過戀愛嗎?” 弗朗不知其意,如實(shí)道:“有談過?!彼肓讼?,又補(bǔ)充道:“我和我前男友也是十多年的感情,后來他遇到了更好的,就和我分了。所以我知道這種事情的痛苦,也不會做這種事情。你們真不用擔(dān)心?!?/br> “我們并沒有人擔(dān)心,”楊炯道:“合則聚,不合則散。更何況這是別人的家事,外人有什么資格下評論呢?如果非要說我點(diǎn)什么的話,那我只能對弗先生說一句,你被人拋棄那是你的事情,但這說明不了你的品德好,也證明不了你的人品正。所以被人拋棄如何可憐這種話,最好少說,沒人要為你的倒霉買單?!?/br> 他說話難聽,也不再顧及其他,只圖痛快道:“不過你如果因?yàn)閺倪@件事上獲得了好處和便利,比如買房省了不少房款,求人幫忙少了許多周折……所以開了竅上了癮,習(xí)慣性借此發(fā)揮,那就當(dāng)我沒說?!?/br> 弗朗原本氣的不行,聽到后半句才猛地一下抬起來了頭。他記性很好,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楊炯面熟,再一想,頓時聯(lián)想起孫牧帶他去找傅惟演幫忙的時候,在面館遇到的那個年輕人。 那時候傅惟演沒談完就沖出去追人了。他本來還要繼續(xù)等,被孫牧拉走。 孫牧道:“別等了,那是傅惟演他對象。倆人估計膩膩歪歪還有不少事呢。我們別在這當(dāng)燈泡。” 弗朗當(dāng)初買房的時候傅惟演給他便宜了不少,后來辦戶口,也的確是傅惟演的朋友出面。他心里一直又感激又愧疚,如今被人家里人說到臉上,頓時羞愧難當(dāng),臉上火辣辣得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他本來嘴就笨,這下張口結(jié)舌半天,一句完整的辯解也沒能說出來。 許瑞云忍不住解圍道:“楊炯,一碼事歸一碼事,我和雷鵬的事情不要牽扯外人。” 楊炯本來就心煩,聞言簡直氣笑了:“人是你帶來的,話也是他先說的,怎么現(xiàn)在反過來要求我不牽扯外人了?” 他說完呵了一聲,偏過臉看了眼窗外道:“其實(shí)平心而論,做朋友的都是勸和不勸分。畢竟我倆是朋友,你倆可是兩口子,我現(xiàn)在說太多,回頭你們和好了我難免難做。再者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你們兩個人能這么多年在一塊有你們的不容易。所以你如果自己來,又或者誠心誠意的想要解釋,我并不介意做一次傳聲筒。但是許瑞云你太不男人了,你帶他過來是什么意思?” 弗朗已經(jīng)完全噤聲,許瑞云也有些招架不住,剛一張嘴,又被楊炯給堵回去。 楊炯譏諷道:“你要是不好說,我替你說了。你無非就是想證明,這個人的條件無論里外都跟我們這伙人不是一掛的,他長得丑活得糙,又窮又笨又老實(shí),所以沒有威脅性,你壓根兒不會對他出軌,是嗎?如果說這人讓我瞧不起,那你就是讓我惡心?!?/br> 許瑞云臉上略帶薄怒,楊炯卻已經(jīng)開始拍車門,冷聲道:“停車。我們道不同?!?/br> 雷鵬曾說楊炯,你這個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別看嘴上厲害,實(shí)則別人一說好話你就心軟。后來倆人關(guān)系更進(jìn)一步,有時候能同吃同睡好得跟兄弟一樣了,雷鵬又感慨,說你這個人其實(shí)是豆腐嘴刀子心,別看很多事嘴上不說,但實(shí)際心里看的明白想的透徹,你就是不說而已。 楊炯跟他嘻嘻哈哈笑成一團(tuán),后來自我總結(jié)道:“你還不如說我有兩副面孔呢。其實(shí)也不是嘴和心的問題,主要得看什么事什么人。一般人一般事呢,糊弄糊弄就過去了,他要白臉咱唱白臉,他要紅臉咱唱紅臉。這些年我別的沒學(xué),天天跟人打交道,就學(xué)會看人下菜碟了。” 雷鵬也感慨:“這倒是,你的人緣就比我的好太多,要我是你,這些年干群演干跟組,早餓死了?!崩座i除了當(dāng)演員之外還有副業(yè),收入吃喝不愁,所以這方面自然也沒有楊炯鉆機(jī)。楊炯笑道:“我這是為生活所迫。軟的好的一面是裝的,本質(zhì)上其實(shí)嘴很毒,事挺多,心也不軟?!?/br> 那時候他說這話,是基于最自己的一點(diǎn)模糊認(rèn)知??墒钱?dāng)這天他強(qiáng)行下了車,看著駕駛座上的人神色尷尬,副駕座上的羞憤難當(dāng)……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挺有自知之明。 后來他跟雷鵬打電話,忍不住說起這一茬,恨恨道:“我看見那人蔫兒不啦嘰的那樣兒就來氣,跟誰天天欺負(fù)了他似的。許瑞云也是眼瞎?!?/br> 雷鵬在那邊倒是不以為意,還跟他笑道:“可不是欺負(fù)人嗎,你嘴巴這么厲害,一般人被你抓住理都能被懟個半死,更何況他。我現(xiàn)在都能想象那倆人被你罵地抱頭痛哭的樣了?!?/br> 楊炯笑著說:“是,我那天還差點(diǎn)把傅惟演他媽給氣著呢。不過……”他本來想說不過我家傅惟演才是真的得理不饒人,沒理奪三分呢??墒窍肓讼脒@話不合適,雷鵬那邊剛分手,他這一說難免又秀恩愛的嫌疑。 于是頓了頓,轉(zhuǎn)了圈道:“不過他媽的確愛嘮叨了點(diǎn),不像我媽通情達(dá)理好說話?!?/br> 這段時間傅惟演那邊忙,楊佩瓊一直沒接到過問候電話,竟也表示理解,只是會囑咐楊炯勤聯(lián)系著點(diǎn),別不管不問的。 可實(shí)際上楊炯和傅惟演通話也沒幾次,兩邊時間對不上,一旦對上了傅惟演又總不掛,拖著能聊半天。楊炯還挺心疼電話費(fèi),好在后來倆人習(xí)慣了留言。只是傅惟演以前只發(fā)語音,現(xiàn)在卻學(xué)會了不少新功能。 比如楊炯有次打字不小心戳出了一個大表情,傅惟演不知怎么就看上了,打那之后天天用表情包給他刷屏,上來就是賤兮兮的舉著黃瓜說“別說話,含嘴里”,又或者躺那 “因?yàn)榕碌貌坏剿匝b作不想要”,或者“別玩手機(jī)了來玩我吧” 楊炯有次忍不住,回他:“你悠著點(diǎn),要不然太平洋要被你浪出海嘯了。” 誰知道傅惟演卻一本正經(jīng)唱道:“那我干脆坐在高高的浪尖上,趁著夜黑風(fēng)高趕個來回……” 等到說兩句要結(jié)束了,傅惟演又突然道:“地震了?!?/br> 楊炯當(dāng)時正在做飯,被嚇了一身汗,忙撥電話過去。那邊接起來,卻是隱約的男女叫喊聲。 傅惟演在那邊小聲嘖道:“我住一樓太他媽倒霉了,樓上一到周末就搞,地動山搖的?!?/br> 楊炯嫌他沒正經(jīng),好不容易打一次電話,又不舍得掛,于是關(guān)了火躲自己房間里,膩歪道:“你羨慕?。俊?/br> 傅惟演嗯了一聲:“羨慕那女的聲音比你大。上次都在荒郊野外了,你也哼哼唧唧的,不肯大聲點(diǎn)叫?!?/br> “……”楊炯心道我嗓子都啞了你還要我怎么樣,那里哪是荒郊野外啊那里也有其他住客好不好?你怎么不擔(dān)心上下左右的鄰居里有你前任我前任呢。 他使勁憋住沒提那倆,只忍不住吐槽說:“我才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 傅惟演問:“什么?” 楊炯咬咬牙,一口氣道:“這么……yin蕩,饑渴,欲求不滿呢,以前都一塊住了幾個月了也沒發(fā)現(xiàn)你這樣???” 傅惟演哈哈笑,卻道:“對啊,我也沒發(fā)現(xiàn),估計是讓你開發(fā)的?!?/br> 楊炯:“???”楊炯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他:“……我開發(fā)你哪兒了?” “哪都開發(fā)了啊,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傅惟演壓低聲道:“我跟你說啊,你可得對我負(fù)責(zé)。要不然我回國的時候就轉(zhuǎn)道日本,從那邊買那種男用貞cao帶,把你鎖住。以后除了我誰都不能跟你這樣那樣……” 楊炯咋舌:“……你個大騙子,上次還說我要出軌了只要那啥就能原諒我呢。” “……你舍得出軌嗎?”傅惟演又大言不慚道:“有我珠玉在前,其他男人充其量也就是個死魚眼兒。” 楊炯聽得哭笑不得,看著時間不短了,嘴上順著他趕緊掛掉,心里卻想,這可真不一定,雷鵬珠玉在前,許瑞云不照樣對那個弗朗鞍前馬后的伺候幫忙。 他起初相當(dāng)不理解,等后來無意中撞見過幾次,漸漸也琢磨出了一點(diǎn)——雷鵬性子烈,做事從不將就,許瑞云便時常要照顧雷鵬的情緒,聽從雷鵬的指揮。 可是旁觀許瑞云和這個弗朗,他卻發(fā)現(xiàn)或許是后者太過卑微了,許瑞云跟這人單獨(dú)相處,竟顯露出了一種霸道專制的大男人模樣。比如他有什么安排或者吩咐,弗朗可能不愿意,許瑞云眼睛一瞪,那人竟立刻服軟了。 楊炯覺得礙眼,碰上了也只當(dāng)沒看見。 一周后雷鵬回來,約他到自己的公寓小聚。楊炯那天正好去簽《逆旅》的聘用合同,耽誤了半天時間。誰知道等他下午回來,買了啤酒上樓,卻看到雷鵬和許瑞云都在。 那倆人相對而坐,桌子上擺著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 楊炯覺得自己來得有些不是時候,可是又怕許瑞云不同意離婚,死纏爛打地讓雷鵬吃了虧,他左右看看,不知道該不該走。 結(jié)果事情卻很出乎他的意料。 許瑞云抹了把嘴,并不看他,只抬頭對雷鵬道:“離婚可以,但是這個財產(chǎn)分配,我有點(diǎn)意見?!?/br> 第49章 楊炯自己找了把椅子在一邊坐著, 看著那倆人在那扯皮。 許瑞云道:“房子當(dāng)年換的早,價錢便宜。這幾年雖然那塊地皮漲的慢, 但是差價也有一些了。你是按照一開始的購買價算,還是按照現(xiàn)在的價錢算?” 雷鵬冷眼瞧著他:“按現(xiàn)在的?!?/br> “好, ”許瑞云又道:“那車子和另外兩處商鋪, 也是按現(xiàn)在的嗎?” “都按現(xiàn)在的, ”雷鵬皺了皺眉, 心煩道:“要不這樣,你也別這個那個問我了,你一口氣說完你是怎么打算的?!?/br> “什么叫我是怎么打算的?”許瑞云冷笑了一聲,拔高聲音道:“我沒打算過離婚這事, 這是你提出來的,當(dāng)然有事要問你?!?/br> “要問我我的態(tài)度也很明確了, 最省事的就是這樣, 固定財產(chǎn)歸你,現(xiàn)金歸我。要不然你想怎么樣?” “我不想怎么樣,”許瑞云看著他,道:“你要分, 那就分徹底。誰也別多誰也別少。房子你一半我一半, 車子你一半我一半,你不是不想過了嗎?那干脆都別過了, 賣了折現(xiàn),一干二凈徹底掰清楚,怎么樣?” 雷鵬:“……” 許瑞云又把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往前推了推, 盯著他道:“還有商鋪,要是一直出租的話,租金我們是每月平分還是每年平分?租客有事找你還是找我?還是我們連同商鋪一塊賣了?干凈利索?”他說完頓了頓,又輕笑道:“還有沒到期的理財,你預(yù)定的每周一送的鮮花,半月一送的報刊雜志……雷鵬,這么多年了,分手不是你拎著包就能走的?!?/br> 倆人沉默著對視了幾秒,最后的時候,雷鵬問他:“你到底要怎么樣?” 許瑞云呵了一聲,反問道:“你怎么這么狠心?” 倆人話不投機(jī),又礙著楊炯在場,只沉默著對視。過了會兒許瑞云先離開,最后的時候還挺傲,只說讓雷鵬想好給他電話。楊炯等他走后氣地手都發(fā)抖,把啤酒往桌上一擱,恨恨道:“這人怎么這么不要臉!” 他有些意難平,見雷鵬疲憊地靠著沙發(fā)上閉眼休息,忍不住道:“許瑞云是怕你沾光多分錢嗎?要這樣的話要么你直接跟他打官司得了?!?/br> 雷鵬搖了搖頭嘆道:“打官司也不見得多快,我這又沒他出軌的證據(jù),只說感情不和的話,法院不會那么快判。一次不行等第二次,雖然錢好分,但中間隔得時間太長。如果能協(xié)議離婚是最好的。” “那怎么協(xié)議離婚?他這明明是找茬,”楊炯想了想,又遲疑道:“那他要是只為了錢……不行你少要點(diǎn)?先痛快跟他分了?!彼聊チ讼伦约旱男〈婵睿莺菪牡溃骸胺凑倚聞『灹?,片酬不少,到時候不行我從我的小金庫里給你補(bǔ)一點(diǎn),當(dāng)兄弟給你補(bǔ)血了?!?/br> 雷鵬原本挺煩心,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逗他:“你怎么對我這么好,都舍得讓我薅羊毛了?” 楊炯拍他,嘖了一聲道:“跟你認(rèn)真的,我那小金庫還沒跟別人說過呢?!?/br> 雷鵬卻道:“不用。我覺得許瑞云這么折騰不是為了錢,他就是不甘心,不想痛快離罷了。這會兒錢上的事情我讓步了,他后面也會找別的理由。我剛剛沒表態(tài),一是不想讓他牽著鼻子走,二來……” 雷鵬頓了頓,忽然笑道:“說出來有些不好聽……人到最后,都是為自己考慮的。哪怕他只是想利用這個拖延時間,我也不得不多想一層,萬一我意氣用事任他去了,最后他拿了大頭的錢走,我豈不是人財兩空?錢上的事,我寧愿跟他拖,也絕不會有任何妥協(xié)?!?/br> 楊炯也跟著琢磨了一會兒,忍不住道:“這明明不是錢的事兒,可是最后卻又都卡在了錢上?!?/br> 雷鵬嘆了口氣,感慨道:“差不多是這樣,本來我就覺得結(jié)婚沒意思。人要滿足性,隨時可以約炮4~19,要為了填補(bǔ)情感空虛,也可以隨時隨地找人談戀愛。為什么要結(jié)婚呢?婚姻不過就是一種契約關(guān)系,我結(jié)婚是為了守約不違反規(guī)則的,不是為了體諒違約者,茶米油鹽伺候他反過來還要委屈求全的。所以到現(xiàn)在這一步,我雖然難過,但也沒什么好怕的,感情,物質(zhì),道德……總要捏一樣在手里?!?/br> 只是不到最后一步,他也不想為了錢跟許瑞云鬧官司。畢竟倆人相伴多年,為了物質(zhì)撕破臉未免有些太難看。 雷鵬琢磨了會兒,最后開了罐啤酒,跟楊炯碰了碰,嘖道:“來,這一杯,紀(jì)念我狗日的青春。” 楊炯跟他碰杯,喝完之后打算去廚房給他做飯,倆人小聚一下。誰知道雷鵬不依,非得捏著卡去定了一處酒樓,又約了三五好友出來喝酒。 許瑞云雖然抗議,但是銀行卡依舊有幾張在雷鵬身上。雷鵬把大部分的錢轉(zhuǎn)移走了,小頭的留著花,卻也不消?!X挪到許瑞云挺久不用的一張卡上。 這天幾人吃飽喝足,刷卡結(jié)賬,一下劃掉兩千多。 許瑞云前腳從公寓這邊氣勢洶洶地離開,后腳就收到了雷鵬在酒店消費(fèi)的短信。他看見不覺一愣,猶豫了一下沒管。 誰知道第二一早,卻又有接二連三的消息進(jìn)來——雷鵬前兩天在草原上曬黑了,于是回來立刻去美容中心做了個護(hù)理。他以往也覺得這個消費(fèi)太貴,這次卻大手一揮,買了個套餐,又辦了張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