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而唯獨心海公司那邊卻安靜如雞,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回應。 池靜將內容全部仔細看完,在原告署名一方找到了陸焰的名字。 立時一愣。 她緩了緩,放下手機,將邏輯從頭到尾捋了一遍。 香水瓶上那個標志性的花紋,心海是照著展顏一模一樣盜過去的。如果是他們侵權,那展顏…… 驀地,池靜想起弗尼埃的話。猛地坐起來,又給洪佟桐打了一個電話。 幾分鐘后,池靜看著他發(fā)過來的信息,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來。 —— 最近假性宮縮越來越越多,越靠近預產期,于小曼的心情也愈發(fā)的好。 一個是快當母親了,這對盼了多年的她而言,幸福的程度不可言喻。另一個就是,聽說舒若舟快回來了。 當然,更讓她舒心肯定是“展顏抄襲”的事情。 于小曼不傻,打的全是擦邊球。說撞香,包裝相似,給的都是模棱兩可的說法。 她的目的很明確。既然舒律給她使絆子不讓她進舒家大門,那么他也別想順順利利地接手公司。 她一個人拉整個舒氏下水,不虧。 “碰瓷”這種事,太多太多了。別說抓不到她的把柄,就算栽了,還能對她這個剛進入哺乳期的女人怎么樣? 賠點錢? 于小曼哼了哼。 關鍵是,舒若舟如此重視的香氛產業(yè)出現這種事情,肯定要大發(fā)雷霆。 抱著這種心情過了幾天,于小曼沒想到反轉來的這么快。 ——這事兒算了吧,那家伙太陰了。不聲不響就來了這么一出,咱們根本不是他對手。 看著李心海發(fā)來這條信息,于小曼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她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舒予正,轉身回了臥室。 于小曼捏著手機,冷著臉回:怎么算?做都做了怎么能這么輕易就算了? 李心海不是別人,正是于小曼的初戀。兩人那會兒懵懵懂懂地在一起,后來又糊里糊涂分開。矯情點形容那就是朱砂痣和白月光的關系。 這也是為什么于小曼不怕掉馬的原因。現金和感情都到位,她放心。 李心海:你還是悠著點吧。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被他這樣一說,于小曼瞬間覺得如鯁在喉。但是事到如今她能怎么辦?自己打自己臉嗎?! 半晌,她回了一句:你等我消息。 坐在床的一角,于小曼試圖撫平自己的情緒。手里的小電話被她捏的咯咯直響。 真是好樣的! 于小曼冷笑,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舒律的城府了。難怪他在記者會上會那樣說,分明就是事先挖了一個坑,端看她跳不跳。 “媽的!” 舒予正手里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進來,一眼就看出于小曼的臉色不太對。 將盤子放下,他連忙走到她面前:“怎么了這是?臉怎么這么白?” 于小曼瞪著一雙眼睛看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她咬牙,抬手將手機砸在他臉上,怒道:“我怎么就跟了你這么個沒用的東西!” 這一砸,舒予正直接懵了。蹙眉正要訓斥幾句,卻見于小曼捂著肚子,痛得五官糾成了一團。 “小曼!”舒予正連忙扶住她,急道,“怎么了?哪里不說服?” “去……醫(yī)院?!庇谛÷荒槕K白,喘息著說,“我可能……要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于小曼和陳格菲的區(qū)別在于,她們爭取一件事,一個明著來一個玩陰的。這大概就是無恥和不無恥的區(qū)別吧。 ps :還有人記得陸焰這號人嗎? 第56章 下午, 文幕山醒來后慢悠悠地在二樓逛了一圈。在沒發(fā)現池靜的身影后又下樓去了廚房。 香氣從門縫里飄出來,文幕山透過玻璃往里面看, 只有玉嫂一個人。 他搖搖頭, 轉身上樓。 直到晚飯時間,池靜才出現。穿著大衣,嘴里喘著粗氣, 臉色微泛紅潤。見到文幕山也不說話,徑自洗了手坐到餐桌旁默不作聲地吃飯。 文幕山瞥她一眼,心想這丫頭是被誰得罪了,好久都沒這樣耍脾氣了。 “你又去鏟雪了?” 以前沒見這么勤快, 看來是真閑著了。 見她不理,文幕山皺眉:“你跟我這拉臉子有什么用?我早就告訴過你舒家一攤子爛事。跟舒律在一起你就得有點心里準備。” 池靜依舊低頭繼續(xù)吃飯, 對他的話恍若未聞。 文幕山見她這樣, 嘆口氣, 轉頭看玉嫂:“好久沒來一杯了。去把那瓶酒拿過來, 我跟丫頭喝點。” 玉嫂點頭, 正準備起身, 只見池靜將筷子重重一放, 猛地抬頭看向文幕山。 “有什么好喝的?!”話落, 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池靜抬手抹了一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手機放到他眼前。 文幕山僵了僵, 半晌才喊了一聲:“……小靜?!?/br> “你準備怎么辦?”池靜紅著眼眶,逼視他。 文幕山一時沒答。拿起手機,倒了翻里面的通話記錄, 然后,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老了,不想折騰?!?/br> 沒幾年好活,倒不如留一副好軀殼,入土時還能體面些。 聽完這話,池靜騰地起身,不再看他扭頭上樓了。 玉嫂在一旁急得手足無措。兩人這樣劍拔弩張的樣子她從來沒見過。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文幕山拿起筷子,眼眶微紅。低聲道:“先吃吧,給那丫頭留點?!?/br> …… 樓上,池靜立在窗邊,就這么呆呆地望著漆黑的夜色。 下午的時候,在看完展顏的事后,文幕山的電話又連著響了兩次。池靜想對方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便先接了。沒想到會接到一個炸彈。 對方是文幕山以前結識的朋友,也是市醫(yī)院的醫(yī)生。 他的話很殘忍,也帶著惋惜。 “肺癌晚期……老文不愿意做治療。” “你就是他女兒吧?老文常提你。你勸勸他,找個時間再過來檢查檢查?!?/br> 掛掉電話,池靜腦子還是懵的。有點反應不過來好好一個下午,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她木然地走到文幕山門前,站了很久很久。然后咬牙跑到了院子里。她真怕一個控制不住把他從床上抓起來質問一番。 可是等文幕山醒了,還是那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一點告訴她的想法也沒有。 池靜心里一陣竄火。 這時手機驀地響了。她扭頭,看著床上的電話半晌才拿起來。 聽見舒律的聲音,池靜連著深呼了幾口氣:“你回來了?” “明天到?!?/br> “嗯?!彼A苏Q?,喊他,“舒律……” “你怎么了?”舒律斂眉,很快察覺到異常。 “我……想在這里多呆幾天,等你那邊事情結束后我再回去?!?/br> 靜了片刻,那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也好,你在家多陪陪文老?!?/br> 池靜眼眶一紅,抬頭望著天花板:“我想你了,回來見?!?/br> 收線,舒律拿著手機沉吟片刻,走回舒若舟身邊,彎下腰說:“該登機了?!?/br> 舒若舟穿著一套英式西裝,除去臉上那點不悅,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fā)。 他起身,沒說話,率先邁步朝登機口走過去。 舒律又看了一眼手機,邁步跟了上去。 …… 掛斷電話,池靜靜坐了一會兒,起身去了文幕山的房間。 知道這件事后,文幕山最近所有的異常情況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池靜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輪廓,心像被人攥著扭了幾把。腦中的茫然,就像被蒙住眼睛放到一個空曠的地方。往哪走,怎么走下去,她全都不得而知。 文幕山坐在按摩椅上,看她進來,沖她招了招手。 相比池靜的消沉和暗淡,文幕山始終淡定如常。仿佛這是一件不痛不癢的小事。 “消氣了?” 池靜抿唇:“……我沒生氣?!?/br> “那敢情好?!蔽哪簧剿剖撬闪艘豢跉?,“你這丫頭矯情又難哄。沒氣最好?!?/br> 池靜別開臉,不看他。 文幕山笑了笑,跟她交底:“我這一生除了沒得到梅芳華之外沒有任何遺憾的事情?;盍舜蟀胼呑樱姓{香,有你這閨女陪著,夠本了。你知道我病了,這事也別天天惦記。以后你嫁了舒律,也是要跟我分開的。不就是個長短的問題。” 這世上人會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區(qū)別只是早晚而已。短暫痛過之后,會淡忘也會有新的生命進入生活。好與壞總會有人來代替。 過于執(zhí)念,那是給自己套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