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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栽你手里一輩子在線閱讀 - 第65節(jié)

第65節(jié)

    “你別勸我。這事我放不開。”

    池靜吸了吸鼻子,又說:“我放不開,但是我尊重你的做法。”她睜著一雙兔子眼看文幕山,“你盡管怎么高興怎么來?!?/br>
    以前都是文幕山慣著她,這次終于輪到她慣一次,卻沒想到像抽筋拔骨一樣的疼。

    “但你也別太霸道,連我怎么想你都要管。你想管也不是不行……”她聲音微哽,有些語無倫次,“你好好的,比勸我強一千倍?!?/br>
    室內(nèi)一時沒人再開口。文幕山的雙眼被燈光映得澄亮。半晌,他側(cè)過頭,望向窗外。

    嘶啞地說了三個字:“好孩子。”

    ——

    于小曼陣痛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才被推進產(chǎn)房。

    娘家人來了一堆,七嘴八舌地說著她的情況。舒予正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疲倦地等待著。

    跟著熬了一夜,他看起來仿佛老了十歲。狀態(tài)一點都不像在迎接喜事。

    此刻他腦中反復(fù)出現(xiàn)的都是前一晚于小曼忽然對他發(fā)飆的樣子。

    在那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

    終于臨近中午,助產(chǎn)士出來報喜。沒一會兒于小曼跟孩子一起被推出來。

    見到胖乎乎的兒子,舒予正再顧不上其他,連忙上前查看妻兒的狀況。

    娘家人一窩蜂地涌上來,將產(chǎn)婦推回房間。于小曼的母親讓于雅情幫忙照顧,將舒予正一人喊到走廊。

    丈母娘意思很明確:“孩子都生了,怎么也得給老爺子看看?!?/br>
    舒予正短暫沉默,點頭應(yīng)下。

    丈母娘滿意,先回了病房。慢一步的舒予正則意外地接到了舒若舟的電話。

    老爺子的提議跟他不謀而合:“明天回來一趟。”頓了頓,補一句,“你一個人?!?/br>
    舒予正連忙答應(yīng),又道:“爸……小曼生了?!?/br>
    那邊靜了片刻,卻是直接掛了電話。

    舒予正心中一滯,末了轉(zhuǎn)身進屋將消息告訴于小曼。

    “你一會兒就回去收拾收拾,這里有我姐還有陪護,你不用惦記。”

    舒予正被一通趕,還沒看兒子幾分鐘就回了家。

    就在于小曼享受初為人母的喜悅時,舒氏卻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陸焰昨天掛了心海公司侵權(quán),然而事情還沒完,下午舒氏突然發(fā)表聲明,亮出兩份合同。上面正是陸焰將花紋授權(quán)給展顏做外包裝的內(nèi)容。

    原是幾個月前,舒律去j市找陸焰買琺瑯彩花瓶時就已經(jīng)跟他簽了這份合同。這也是為什么陸焰只指責(zé)心海公司侵權(quán)卻絲毫不提舒氏的原因。

    這樣一看,心海公司指責(zé)展顏抄襲明顯站不住腳了。

    同一時間,洪佟桐代表舒氏發(fā)聲,對于這次“污蔑”事件,公司將會追責(zé)到底。

    心海是個經(jīng)營山寨化妝品的小公司,跟于小曼做這勾當(dāng)也是看準(zhǔn)了舒氏的名氣為自己炒熱度。卻沒想到現(xiàn)在被人逮著反咬一口。

    縮頭烏龜當(dāng)了半天,心海最后慫了。無計可施的情況下,終于出來解釋這是一次自炒行為,并且強調(diào)這個設(shè)計他們沒有盈利過一分錢。

    只是對于他們的解釋,沒有人買賬。

    ……

    舒予正第二天按時回了舒家。太久沒回來,覺得這里陌生了不少。

    舒律此刻正坐在大堂里,慵懶地喝著茶。見到他,客氣地像個陌生人。

    “爺爺在樓上書房。”

    舒予正欲言又止,也只是點點頭,上樓了。

    舒律坐回沙發(fā)上,聽著身后的腳步聲,眼色一點一點沉下去。

    書房是純中式裝修,風(fēng)格就像舒若舟本人的脾氣,又冷又硬。

    舒予正敲門進去,就見舒若舟端正地坐在紅木辦公桌后,斂著銳利的雙眼望著他。

    “您老最近身體還好?”舒予正坐下,關(guān)心詢問。

    接著就是一陣令人不安的寂靜。舒若舟明顯不領(lǐng)情。只見他從抽屜里抽出一份文件丟到舒予正面前:“簽了?!?/br>
    舒予正拿起一看,面上一驚:“爸?”

    他捏著手里的文件,恍然明白自己說過的話舒若舟一直記得清清楚楚。這么多年的安靜仿佛就在等著今天。

    就算他后悔了,想重來,舒若舟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的這輩子,被父親一頭壓死,卻也斗不過讓他驕傲的舒律。

    “爸,我……小曼剛生了孩子,這事能不能等等?”舒予正說話的聲音都在抖。

    舒若舟一時沒動。

    此刻,他對舒予正選擇學(xué)術(shù)而不是經(jīng)商真是萬分慶幸。沒擔(dān)當(dāng)又優(yōu)柔寡斷,舒家男人也就只出了這么一個。

    良久,他扔給舒予正一只筆,決絕道:“你死心吧。那孩子,我不會認。”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有點壓抑。但有些事情無法避免。

    第57章

    三天后。

    那日文幕山和池靜講通后, 若無其事地過了兩天。

    池靜確實像她說得那樣,尊重文幕山的選擇, 也沒有刻意表現(xiàn)得去迎合他, 但是那張臉上卻始終陰晴不定。直到今天, 池靜隱約察覺到文幕山的不對勁。逼問之下才知道他是疼得難受了。

    池靜立刻就后悔說那些什么尊重他的狗屁話。心灰意冷之下,她只說了一句話:“至少活著的時候,過得舒服些。”

    于是兩人來了市醫(yī)院。

    文幕山的好友兼主治醫(yī)生剛過四十歲, 是一個十分儒雅的男人。兩人把池靜留在外面, 在辦公室談了一個多小時。文幕山出來時狀態(tài)已經(jīng)好了不少。

    搭電梯下樓,一路寂靜無聲。文幕山那慘白的臉色壓得池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路過大廳時,文幕山停了腳步。拍了拍池靜手臂;池靜抬頭,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電視里, 舒律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正在講話。

    “老家伙動作真快。一回來就有動作了。”

    屏幕里舒律和舒若舟并肩而立, 一老一少都帶著渾然天成的氣度。閃光燈不遺余力地打在他們身上, 記錄下這重要的時刻。

    舒律一身純黑色的正式西裝,沉穩(wěn)又意氣風(fēng)發(fā)。一舉一動都透著良好的修養(yǎng)。在舒若舟講完話后,他伸出雙手接過了轉(zhuǎn)讓協(xié)議書。

    今天正是舒氏舉辦交接儀式的日子。舒若舟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 舒律從今天起正式成為集團董事長。

    “舒家最近可真是出盡了風(fēng)頭?!蔽哪簧胶吡寺?,扭頭看池靜, “我們晚點回家?!?/br>
    “……你要干什么去?”

    文老頭白著臉一笑:“會親家。”

    ……

    誠如文幕山所說, 舒若舟回來后根本沒閑著。

    解決完舒予正后,第二天直接去公司開了股東大會。緊接著聯(lián)系媒體,舉辦了今天的交接儀式。

    從醫(yī)院出來, 文幕山直接帶池靜去了舒氏大樓。是以他們并不知道儀式過后舒若舟還公布了一些事情。

    但是出院回家坐月子的于小曼卻盯著電視全程看了下來。

    此刻舒予正正在嬰兒房里哄孩子,驀地聽見主臥傳來接二連三的巨響。他眉頭一斂,將孩子交給月嫂,闊步走回房間。

    遙控器被摔得七零八落,月嫂剛送來的飯也被打得滿地都是。梳妝臺上那些東西也未能幸免。

    舒予正在門口立了一會兒,繞過那些殘渣碎片,走到于小曼身邊一把拉住她。

    “你瘋了?!”

    于小曼抬手一揮,將他的手甩開:“我瘋了?我看你他媽的才是瘋了!”

    她瞪著舒予正,神態(tài)癲狂地扯著他的衣領(lǐng)質(zhì)問:“那天你回舒家都干了什么?!你說,他用什么逼你答應(yīng)的?”

    身側(cè)的電視屏幕裂了一條口子,角度剛好橫亙在他們中間。舒予正閉了閉眼,鉗住她的手說:“老爺子沒逼我,是我同意的。”

    “你放屁!你知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什么了?啊?”衣領(lǐng)已經(jīng)被她扯變形,于小曼手上繃得青筋乍起。她歇斯底里地對舒予正喊,“舒若舟剛才宣布了財產(chǎn)分割,除了他現(xiàn)在所住的那棟別墅,其他全部歸舒律和舒冬所有!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我辛辛苦苦去爭取,你他媽的竟然主動放棄繼承權(quán)!你讓我兒子以后怎么辦?!”

    于小曼眼睛通紅,看著舒予正的眼神仿佛把他吞進去都不嫌多。披頭散發(fā)的樣子更加深了她瘋魔的樣子。

    “憑什么我的孩子同樣留著舒家的血卻什么都得不到?”她嗚咽著喊到,“你怎么就這么沒用?!”

    “你自己做了什么還用別人說嗎?”

    舒予正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他將于小曼的手扯下來甩開,眼里的血絲紅得觸目驚心。

    “我做什么了?!”她梗著脖子冷笑,“我再怎么樣,也沒有你們舒家狼心狗肺!狠心到連親孫子都不認!”

    什么叫心灰意冷,舒予正算是真正感受到了。他不知道自己眼里嬌俏的妻子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像一個只認利益沒有感情的吸血鬼。

    而滿地狼藉的家也不像家,就是一個無底深淵。他眼盲心盲,直到跌入最底層,才看清一切。

    “是,我沒用,我只是個教書的,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年過五十,舒予正沒想到到老反而會有走投無路的一天。也沒想到他一直深愛的妻子,會產(chǎn)生陷害他兒子的心思。

    “你去找個好人家吧?!?/br>
    于小曼神色一凜,逼視他問:“你什么意思?”

    舒予正頹然地坐到床邊,此刻老態(tài)盡顯:“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舒家的任何財產(chǎn)跟我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不會有。你覺得委屈過不下去,我們可以離婚?!?/br>
    “不可能!”聽見這句話,于小曼近乎崩潰。她目呲欲裂,冷聲一字一句地說,“舒予正,你給我聽好!不可能!我絕不離婚!”

    ——

    池靜和文幕山到舒氏大樓的時候,交接儀式還沒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