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皇后……”紅姑姑輕喚一聲。 皇后搖了搖頭,暗嘆自己多慮了。事情走到這一步只剩下水到渠成,萬萬不會節(jié)外生枝! …… 紫宸宮 淑妃身著一襲煙霞色輕薄紗衣,杏色抹胸,袒露出大半的胸脯。一雙纖纖玉手,溫柔似水般按揉明帝的太陽xue。 明帝靠在她柔軟的懷中,享受的闔上眼。 淑妃嬌嗔道:“皇上,您前兒個答應(yīng)臣妾得空便與臣妾泛舟采蓮。今日陽光明媚,您就算忙里偷閑,也不能失約?!?/br> 明帝握著她的手,坐起身,目光落在她千嬌百媚的臉上。手撫上她的眉眼,微微失神。 “皇上……”淑妃嬌聲低喚。 明帝回過神來,淑妃湊到他眼前,眉眼間流轉(zhuǎn)著嫵媚風(fēng)情,與她截然不同。心中失落,就算長得再像,到底失了她的神韻。 “擺架!” 淑妃喜得連忙跟上去。 二人一同來到萬里亭,內(nèi)侍將扁舟放入荷塘中。 淑妃臉上漾著甜蜜的笑容,目光在萬里亭一頓,柳眉微擰道:“咦?亭子的竹簾怎得放下來了?如今暑氣并不強,莫不是亭中有人……”話還未說完,明帝已經(jīng)踏步走去。 淑妃嘴角微揚,連忙追過去:“皇上,您等等臣妾?!?/br> 亭外并沒有人守著,其他地方巡邏的人,早已被皇后給支開。 劉公公立即上前打開簾子,陽光照射而入,瞬間將昏暗的亭子照亮,里面的情景映入眾人眼中。 皇上陰沉緊繃的面龐一抖,隨即一松,眸子里閃過暗芒。 淑妃心中詫異,顯然沒有想到里面不是太子與謝橋,而是——秦驀與謝橋! 秦驀掐著謝橋的腰肢坐在欄椅上,動作親昵。 謝橋推開秦驀,站起身來。 秦驀嘴角的笑頓時一收,面色冷峻的看向亭外。 “你們二人再此商談什么?”明帝和藹的詢問,抬步走進來,仿佛并沒有瞧見二人之間親密的舉止。 “沒什么,試一試這竹簾的效用罷了?!鼻仳嚸鏌o表情,極其不待見明帝,仿佛打攪了他的好事。 明帝并不在意,挑了挑眉:“今日怎么有空進宮?”目光卻落在謝橋身上,那熟悉的臉,令他流連忘返。 亭子里的氣氛陡然一冷。 秦驀修長的腿一伸,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側(cè),擋在謝橋的身前。 謝橋很識時務(wù)的站在他的身后,明帝的眼神令她非常不適。 她的舉動,秦驀陰沉如墨的面色稍霽:“不準(zhǔn)來?” 明帝意識到失態(tài),收回視線。秦驀不悅的口吻,狂妄得如同他的母親,勾起他心底地怒火。面上卻是不顯分毫,十分親和:“你住進宮來朕會十分高興?!?/br> 秦驀幽邃詭暗的眸子里閃過嘲諷,這樣才有更多的機會設(shè)殺他? 一旁的淑妃不甘被冷落,她也想知道,為何都鋪設(shè)好的事情,最后發(fā)生意外! 太子去何處了? 秦驀為何會在萬里亭? 美目在謝橋身上一掃而過,突然,視線定在她的眉眼。發(fā)現(xiàn)和她的眉眼倒是有幾分相似,莫怪皇上方才瞧著她出神? 心里又閃過狐疑,皇上時常翻她的牌子,看她失神,眼底明明是癡戀的神情,可她卻感受不到那濃郁熾烈的感情,就像透過她的臉看別人。轉(zhuǎn)念覺得可笑,皇上若有意中人,早已納進后宮,豈會找替身? 但是方才那一幕,卻在她心里生根發(fā)芽,如何也揮之不去! “這位是日后的郡王妃嗎?”淑妃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zhuǎn),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之色。 謝橋倏然抬頭,明帝正好看過來,連忙低垂著頭,暗中踢秦驀一下。 秦驀握著她的手,拉到身前,并沒有否認。 態(tài)度表明一切。 謝橋面頰紅得恰到好處。 她知曉皇后與太子對她虎視眈眈,所以配合著秦驀。與他捆綁在一起,那些對她親事動歪念的人,也該三思! 省心省事! 淑妃臉上的笑僵滯,極為的牽強。 秦驀的女人? 皇后與太子怎得會挑選上這個女人?若是很重要,為何只給一個妾位?若是不重要,怎得為她冒險得罪秦驀? 她之所以暢快答應(yīng)皇后,將皇上引來撞破謝橋與太子,不過是因為謝橋無人給她撐腰,得罪便得罪了。賣個好給皇后,在宮中也好安身。 “朕如何不知,她是你的郡王妃?”皇上可親的嗓音里,透著上位者的威壓。 秦驀并不曾放進眼底,冷聲道:“我的妻,我會不知?” 明帝眸子冷沉。 秦驀倏然起身,帶著謝橋朝外走去。似想起什么,淡掃一眼四周垂下的竹簾:“用處不大,該撤了。” 明帝眼中利光一閃,隨即隱沒不見,笑道:“這竹簾不過用來避暑……” “夏日炎炎,藏在這其中只怕份外悶熱中暑?!鼻仳囈豢诮財嗝鞯鄣脑?,突然暢快一笑道:“倒是有一處地方,四周靜謐陰涼,居高望遠,將這一片盡收眼底?!笔种杆钢?,頗有種指點江山的氣勢。 “哦?”明帝挑眉。 淑妃忍下心頭不安,尋思這里的情況得傳遞給皇后。 又怕他們離開會生出未知的事端,將他們留下來,等皇后指示再說。當(dāng)即順著秦驀的話道:“當(dāng)真有一處這樣好的地方?皇上,左右我們無事,不妨去瞧一瞧?” 明帝目光沉斂,等著秦驀拒絕。出人意料的是秦驀竟是同意了,明帝皺眉,不知秦驀賣什么關(guān)子?也隨他一道去了。 一出萬里亭,謝橋的手從他手里掙脫,秦驀卻加大力度收緊幾分。 謝橋瞪他一眼。 秦驀仿若未見,徑自朝一條僻靜小道穿過,來到一座高聳重疊的假山前。從假山內(nèi)而入,攀登到山頂,從這個角度果真能夠?qū)⑷f里荷塘的景致盡收眼底。 碧綠荷葉層層疊疊,綿延仿若連接天際,好似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卷。 “比在亭中觀賞不同,視野開闊,令人放松,就連心情都舒暢了?!笔珏锌溃骸俺兼趺淳蜎]有發(fā)現(xiàn)這么一個好地兒?” 明帝蹙眉,打量著秦驀與謝橋,果真只是賞景? 等了半晌,秦驀也沒有別的舉動,明帝漸漸寬心。說不到他今日反常,為了身邊的謝橋? 謝橋望著萬里亭的方向,眼中淬著寒芒。她嗅到那股濃郁的異香,分辨出來藥效至少在一刻鐘后揮發(fā)出來。所以毫無顧忌的喝下去,等皇后走出涼亭,她再把酒逼吐出來,吃了藥緩解殘余在體內(nèi)的藥效。 待太子一進亭中,趁他不備之時,銀針扎刺他的xue位,弄昏他。 這個時候,秦驀便出現(xiàn)了。 打破她開始的計劃。 見到明帝的一瞬,謝橋明白皇后的算計。想要太子與她‘私通’,恰好被皇上撞破! 太子這時再請求皇上將她賜給他為妾,皇上定會答應(yīng)。 只可惜…… 謝橋眼中閃過一道詭異之色,緩緩地開口道:“時辰不早了,我與祖父約定的時辰快要到了,先告辭?!?/br> “我送你。”秦驀不由分說的攬上她的腰肢,緊靠著他的胸膛。 謝橋不舒適的動了動。 秦驀以兩人能聽聞的聲音道:“你想讓他們看出破綻,盡管掙扎。” 謝橋咬牙:“即便是未婚夫婿,還未成親之前,郡王舉止是否逾越了?” 秦驀嘴角一揚:“我只是提前行使該有的權(quán)利?!?/br> 謝橋暗恨!說的和真的一般,她再不滿,也只能忍到脫離明帝的視線。 明帝與淑妃將二人悄然耳語,謝橋的一嗔一怒盡收眼底,目光愈發(fā)微妙,心思各異。 也失去看景的興致,打算與他們一同下去,卻透過水中的倒影,看到兩道如膠似漆身影擁在一起,隱約傳來悠長而熾熱的喘息聲。 明帝面色陡然陰沉,快步走下去,繞到倒影處,一眼看見太子衣袍半解,緊按著粉衣女子貼著石壁,背脊因陶醉而伸展繃直。 激烈的喘息扔在繼續(xù),絲毫沒有發(fā)覺有人前來。 秦驀捂住謝橋的雙眼,回頭看一眼激烈交纏的男女,唇邊掠過一抹幽深的冷笑。 這時,卻聽太子得意的說道:“你再清高傲慢,還不是在本宮身下婉轉(zhuǎn)承歡,哀哀求饒?你且放心,待父皇撞破后,本宮將你收納東宮。” “太……太子,奴……奴……”女子話還未說完。 一股清雅之香漂浮至太子的鼻息,神思晃了晃,眼中的迷蒙霧色散去,漸漸清明。轉(zhuǎn)瞬聽到身下女子的話,心中一驚,陡然扳轉(zhuǎn)她的身子,看著她面粉含春的模樣,心內(nèi)作嘔! 不是謝橋! 謝橋呢? 怎么會變成母后身旁的宮婢? “賤人!”太子猛然推開她。 ‘啊’地一聲,女子狠狠撞在石壁上。 太子轉(zhuǎn)身打算離開調(diào)查事情始末,看看哪里出了差錯。猛地,腳步生生頓住,大驚失色的看著站在一旁的明帝。 “父……父皇……” 太子心中隴上懼意,他與宮女茍且,便是yin亂后宮,德行有虧!若是與謝橋性質(zhì)截然不同。 明帝勃然大怒,冷聲道:“將她處置了?!?/br> 宮婢一聽,嚇得面色慘白,撲通跪在地上求饒:“皇上,奴婢知錯,求求您饒奴婢一條賤命……太子,救救奴婢……唔唔……”口鼻被捂住拖下去。 太子在哀嚎的求饒聲中醒轉(zhuǎn)過來,目光陰鷙的看著掃過一旁的謝橋與秦驀,緊握垂在身側(cè)的雙拳,略顯狼狽道:“父皇,兒臣多飲幾杯,被她勾引失儀,請父皇降罪,兒臣甘愿受罰!”撩開袍擺跪在地上。 明帝眼底閃過對太子的失望:“禁足東宮,好好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