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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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夢境打了個哈欠,慢慢滑進(jìn)被子里,“從新送來的廚料里頭拿出五十兩銀子還回去?!?/br> 吳贊女瞪大了眼睛,“娘娘,這是何故?”回過味來的劉帶金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娘娘怎能與中宮比肩呢,更遑論高一頭?;仡^又得叫人來說嘴了?!?/br> 揉了揉有些被戳痛的額頭,吳贊女微微噘嘴,“那也用不著五十兩啊,不過是多了一份調(diào)料。” 劉帶金沒好氣地斜她一眼,“你呀,別整日就顧著跟內(nèi)監(jiān)打成一片,多想想?!闭f罷打了簾子就去取鑰匙開箱子拿錢。 吳贊女想和鄭夢境告狀,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蜷縮在被子里睡著了。轉(zhuǎn)過身,撞見三個皇嗣正要過來請安,她趕忙輕輕“噓——”了一聲,將孩子們都帶出去。 “娘娘歇下了,莫要吵她。”吳贊女想起現(xiàn)在鄭夢境似乎特別怕冷,招來幾個太監(jiān),令他們再去把地龍燒旺些,順帶抱幾個暖爐來。 朱常洵身上rou多,進(jìn)來沒多久開始出汗。他拿帕子擦了額上的密汗,“怎得還不夠熱?” 吳贊女道:“先前李公說的,以后娘娘會格外怕冷,讓咱們起居上頭多留意?!?/br> 朱常洵詫異地望著外面發(fā)芽的苗木和含苞待開的嬌艷桃花,奇道:“這都要三月里了,還冷?” 朱常溆的眼睛一暗,攔住弟弟后面的話,“母妃大病了一場,以后身子怕是會不如前。你就少說幾句吧?!?/br> 朱常洵癟癟嘴,沒再說話。他看著朱常洵的臉和脖子,不由咋舌。自己的汗都快要浸透里衣了,怎得皇兄看起來好像一滴汗都沒出。再偷眼去看看和自己一樣開始擦汗的皇姐,心道,大概皇兄和母妃都一樣病了。 朱常溆問道:“母妃回來路上可有說什么?” 吳贊女搖搖頭,“奴婢同劉都人講了景氏的事兒給娘娘聽了解悶,旁的娘娘都不曾說?!?/br> 朱常溆心里松了一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仔細(xì)伺候母妃?!彼麪恐斐d?,“皇姐,我同皇弟就先去做功課了?!?/br> 朱軒姝道:“難為你了,要不是有你逼著,我看洵兒根本就不想念書。沒了先生日日督著,他鎮(zhèn)日就知道玩兒?!?/br> 朱常洵趕緊往朱常溆身后一躲,探出頭來朝朱軒姝吐了個舌頭做鬼臉,“現(xiàn)在母妃回來了,我才不怕你呢?!狈凑谢市诌@個比先生還嚴(yán)厲的人在,即便母妃不信想要抽背,自己也能應(yīng)付得來。 朱軒姝作勢要打,朱常洵趕緊連拉帶拖地拽著朱常溆走人??粗鴥蓚€弟弟的背影,她搖搖頭,心里覺得四皇弟也就罷了,二皇弟是真真兒地叫耽誤了。 也不知道老祖宗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為何立了太子后,旁的皇子就不能一道聽聽日講經(jīng)筵了呢。沒得把人給耽誤了。二皇弟多好的苗子啊。即便當(dāng)不了太子,就是日后就藩,在藩地有一番作為也好啊。 若鄭夢境知道女兒這番心思定要笑話她不知事。藩王本就是太|祖為了防諸王相爭而想出來的法子,說著是好聽,就藩、藩王,實(shí)際上也不過是拿大筆銀錢將人給白養(yǎng)著。只要不犯事,不干涉當(dāng)?shù)毓賳T執(zhí)行公務(wù),言官都懶得上折子管你。 鄭夢境美美地睡了一覺,到了晚上就有些睡不著,腹中又有些餓,就讓小廚房開火給自己熬點(diǎn)雞湯粥來。喝下兩碗粥,她才覺得肚子舒服點(diǎn)。 劉帶金捧來一個托盤,上頭擱著一個碗并一疊蜜餞?!澳锬?,喝藥了?!?/br> 鄭夢境皺眉,拼命地往里頭躲,“剛醒就叫喝藥。我睡著的時候可沒少喝吧?醒過來的時候嘴里一股子的藥味。” “是李公吩咐的?!眲Ы鸷宓?,“每日只這一碗,可比先前一日三碗要好得多?!?/br> 鄭夢境拗不過她,端過來藥,捏著鼻子仰頭一氣喝了。然后趕緊把碗朝托盤上一丟,飛快地捏了個蜜餞塞進(jìn)嘴里。 “娘娘再歇會兒,離天亮還有好些時候呢。”劉帶金把床帳放下,收了碗筷托盤去了趟小廚房。 內(nèi)殿里暗暗的,燭燈都給熄了。外頭的月亮瞧著也沒什么亮光,只偶爾透過云帶出來一些月暈,叫人知道天上的月亮還掛著。 鄭夢境躺在床上,一手枕在頭下,側(cè)著身子賞月。 這個時候最好就是來一壺暖酒并幾個下酒菜。只可惜她既要喝藥,便不能碰酒了。 值夜的都人傳來輕輕的鼾聲,許是抗不過長夜而睡了過去。鄭夢境并未出聲打破對方的美夢,而是靜靜地聽著,數(shù)著打了個幾個鼾。過不了多久,睡意又襲了上來。她在心里想著,明日一定要好好清理一遍宮人,又睡熟了。 第二日起來,鄭夢境就覺得自己好多了。不說神清氣爽,但殿里暖融融的溫度讓她覺得舒服許多。兩處膝蓋還是隱隱發(fā)疼,劉帶金特地用粗鹽炒了,裝在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布包里,并幾個小銅球縫在布包四角,然后給鄭夢境綁在膝蓋上。 鄭夢境舒服地歪在榻上,讓吳贊女和劉帶金兩個一同在自己跟前把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宮務(wù)都報(bào)了一遍。她們兩個早就想到等皇貴妃身子好了必是要過問的,所以一早就列好了單子。何日何人曾出宮,何時歸;何日何人油滑耍jian,如何責(zé)罰,諸如此類全都一一記錄在冊。她一邊翻著冊子,一邊聽二人的補(bǔ)充,不適地發(fā)問,或者點(diǎn)點(diǎn)頭。 聽完后,鄭夢境就將三個孩子叫過來。朱常治現(xiàn)在年紀(jì)還小,離不開乳母,鄭夢境覺得暫且先不管了。但朱軒姝他們早已長成,卻是可以脫離,不再需要乳母的。她將孩子叫來,主要也是不希望他們覺得這件事是自己一人的主意,大家有商有量的,若是有更好的法子,人也不是非走不可。鄭夢境的目的不過是不讓乳母給孩子們于現(xiàn)在和未來帶來太多的影響,并不想因?yàn)榇耸露⒆觽兤鸩槐匾臓巿?zhí)。 朱軒姝聽了是覺得沒問題,景氏的事給她留了很深的陰影,以后都不想再和乳母有什么牽扯。她甚至主動提議,“以后等五皇弟大了,他的乳母也不能留著?!敝燔庢荒樀膮拹?,“不過喝了她幾口奶,就知道作威作福了,這要是日后出了宮,還不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似的成日給咱們?nèi)锹闊┌ !?/br> 朱常溆也沒有異議。只有朱常洵一個人,覺得有些舍不得。他的乳母田氏是個挺憨厚的人,倒是有些把朱常洵當(dāng)自己兒子來看的模樣。心也善,成日就念著自己在宮外的家人。 鄭夢境朝兒子招招手,讓他到自己的身邊來,“你舍不得田氏,是因?yàn)橥坏劳嫠8吲d呢?還是因?yàn)榱?xí)慣了,所以離不了?” 朱常洵想了想,“乳母成日管著我,我不喜歡同她一道玩。”他看了眼朱常溆,“現(xiàn)在孩兒時常同皇兄在一塊兒,若是說玩,也是同皇兄玩得更高興?!?/br> 鄭夢境摸摸他的頭,“母妃前些日子不在,你想不想母妃?有沒有覺得見不著很難受?” 說起這個,朱常洵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低頭扳著手指,耳朵尖都紅了,“自然是想母妃的。起初見不著……是挺難受的,母妃又病著,心里著急,不知道到底好沒好。后來有皇姐和皇兄陪著,倒沒難受了。” 甚至有一次和皇姐皇兄鬧瘋了,壓根兒就沒想起來鄭夢境。 朱常洵越想越覺得自己好丟人,從鄭夢境的懷里掙出來,蹲著地上雙手捂著臉,心里只想找個洞鉆進(jìn)去不讓人瞧見才好。 “所以你看,這世上就沒有誰離不了誰?!编崏艟巢恢肋@話是在說給孩子們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澳阋怯X著虧待了田氏,母妃另撥一筆錢于她回家去用,若日后想了,再招來入宮見一見也是行的。既結(jié)下了這等緣分,就是菩薩的意思,哪里就說斷就斷的。” 朱常洵紅著臉,兩只眼睛從指縫中透出來,“哦,嘿嘿,謝謝母妃?!?/br> 鄭夢境點(diǎn)點(diǎn)頭,“那這事兒就這么定下了?”見幾個孩子都點(diǎn)頭,便道,“另有一事。母妃不在宮里太久了,有些宮務(wù)還是得過過手。先前聽帶金和贊女說翊坤宮有幾個不懂事的,母妃得查一查。若是你們身邊的人,你們自己知道就說與我,若是不知道,幾日后見母妃責(zé)罰起來,可別心疼。” 朱軒姝點(diǎn)點(diǎn)頭,“母妃從來賞罰分明,斷不會弄錯的?!彼缇筒荒蜔m務(wù)了,“有母妃在,我才有了清閑。” 鄭夢境摸了摸她已經(jīng)開始蓄起的頭發(fā),“也就這幾天,以后可躲不了。既然上手了,就替母妃分憂唄。” 朱軒姝整張臉都綠了。 朱常溆倒是常態(tài),并無什么特殊之處。朱常洵卻一直偷偷看著他,似乎有些著急。因他蹲在地上,鄭夢境一時也沒留心他的異樣。 姐弟三人從里殿出來,朱常洵就拉著朱常溆往他房里鉆。 一到了朱常溆的屋子,朱常洵就開始翻箱倒柜沒,弄得人莫名其妙?!盎实芸墒菍⑹裁礀|西放在我這兒忘了取回去?要不要我叫幾個人來幫你一起找?” 朱常洵面色煞白,連連擺手,“別,別別別?!彼皣K”了一聲,在屋子里轉(zhuǎn)圈圈,不知轉(zhuǎn)了多少個圈才停下,吩咐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同皇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