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旁人知道怎么回事平日她練習時都順著她鼓勵兩句,至少不打擊了她,但衛(wèi)沉不知道。 鬼使神差的松開自己的手遞到丟丟跟前?!岸嘀x。” 丟丟擺了擺手,淺淺一笑,“不用謝,丟丟手藝好著呢?!币驗樾l(wèi)游的藥,丟丟臉上的痘疤早就褪了干凈,這樣一笑瑩潤的小臉嬌俏可人,憨態(tài)可掬。 景清忙跟著過來,一臉難色,又不想傷害丟丟,又怕給衛(wèi)沉造成二次傷害,小聲道:“她是手藝好,只不過上一次她幫人正骨,將脫臼掰成了骨折,衛(wèi)沉大人這這這……” 衛(wèi)沉面色一僵,淡淡的收回自己的手,“小傷而已,不勞煩了?!笔窒乱粍?,手腕歸位,抬步離開。 丟丟眉頭一蹙,“景清jiejie你是不是說我不好了!” 景清將糕點塞回丟丟嘴里,“你好你好,我哪里敢說你不好,女神醫(yī),他那點小病哪里勞煩的了你?!?/br> 衛(wèi)沉聽的見后面的吵鬧,面色微沉,他確實不大對勁,似乎他應該避諱些與她相處。 回稟了今日之事,衛(wèi)沉將衛(wèi)流從北邊的遞回的信件奉上。 贏準沉吟半晌,既然贏冽那么想要北邊的兵力,甚至迫不及待的暴露身份,他便再無顧忌。 “傳信與周揚,命他回京受賞?!?/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在23點明天再看吧,最近總熬夜感覺頭暈目眩,虛的很,大家要注意身體,小天使周末心情愉快,吃好喝好。 第074章 蠻夷歸順, 為表示誠意,第一時間遞了文書,率先退兵, 立下降書一年加奉兩次俯首稱臣,大堯一反強勢愿意接受蠻夷歸順設宴招待蠻夷來使。 淺瑜本應與贏準一同參與席宴, 但女兒攥著她的衣裙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看向她時,淺瑜便打發(fā)贏準先離開。 淺瑜對女兒向來心軟,打算先哄她睡著。 小小的羽兒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娘親,似乎百看不厭一般,一眨不眨的看著。眼眸里透著興奮。 嬤嬤絞好帕子走過來, 笑瞇瞇道:“小公主這般纏著娘娘,以后怕都要舍不得出嫁?!?/br> 淺瑜接過嬤嬤手里的帕子親自給女兒擦臉,見女兒仍舊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不由一笑,“為什么這么粘人啊, 你再看什么呀,羽兒告訴娘?!?/br> 小羽兒還不會發(fā)聲,只是興奮的揮舞了幾下四肢,仍舊看著娘親一點睡意都沒有。 淺瑜仔細的給女兒擦拭,而后將女兒抱起, 一身華服沉重的不得了,嬤嬤見狀想要接過小公主,淺瑜搖了搖頭,“我自己來吧。”她小時候也怯生生的怕人, 爹爹常年在營中,她便一直隨著母親,因為懂事的早所以不想讓娘添煩悶,贏準說的沒錯,羽兒像她,但卻不想女兒以后也像她幼時那般膽小,總有一天他們庇護不了她,要離開她的,她定要好好引導,她不知如何為人母,但愿意努力做好。 手臂酸痛,但仍舊將小小的羽兒抱的穩(wěn)妥,大眼閃爍,仍舊沒有一絲困意。 夏夜蟬鳴霎時好聽,淺瑜見女兒不睡,便將女兒抱到院子里,一個個為她指著院中的草木繁華。 羽兒的眼睛漸漸從娘親的臉上轉移,懵懂的看著周圍的一些,宮女們提著宮燈將曲徑照的通亮。 “攔著我做什么,本公主沒了你還不識路了?這是哪,你看看你把我?guī)У侥睦锪?!?/br> 少女聲音清脆,神色不大高興的看著嬤嬤,手里的長鞭一下甩出,打在漢白玉鋪石上發(fā)出陣陣聲響,“做什么都不成,大父是讓你來管制我的?” 淺瑜身邊的嬤嬤一個皺眉,看那少女的打扮不似大堯人,話也聽不懂,想來是跟蠻夷使者過來的,不用淺瑜吩咐一個眼色過去,支著八角玲瓏宮燈的女官幾步上前想將人引走。 “啪!”又是一陣聲響,伴著宮女的痛呼,那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說什么,本公主聽不懂?!?/br> 被掀翻在地的女官咬唇起身,宮里的女官接觸最多的都是知書達理的世家貴女,選為女官的仕女接受的教養(yǎng)與六七品官家的小姐相差無幾,rou皮細嫩的緊,再加上夏日里穿的本就薄,那少女一鞭子下去女官細白的手臂登時一道血痕流下。 淺瑜身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見那少女如此跋扈一道黑影現(xiàn)身向那少女襲去,不過幾下便將人制住,淺瑜看女兒直勾勾的看著那邊,不由好笑,柔聲道:“這會兒你便不怕了?!?/br> 羽兒聽到娘的聲音,小臉一轉,粉粉的臉頰貼在娘親胸口,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那兩人。 淺瑜看著那少女不斷掙扎大有搏命之勢,蹙眉開口,“這里是內宮,旁的不得靠近,他會帶你出去。” 少女抬眼,有些驚異,“你會蠻語 ?” 淺瑜垂眸,將女兒披風后面的絨帽為女兒戴上。 少女不見那女人回答,眉頭緊蹙,上下打量一番,衣著華貴,身在內宮,身邊還有一眾仆從侍衛(wèi),碧綠的眼眸透著不屑,“哦,你便是那俊美郎君皇帝的妻子咯?”她本來排斥來大堯,直到到了宮門口仍舊想回去,但剛剛在宴上見過了那神俊挺拔的人心里便多了些變化,若真如大父所說,她能嫁給他也不錯,聽說這人橫掃疆場,本以為是個膀大腰圓的皇帝,哪想得這般俊美。讓她心里不由一顫,偏生那人非但不看她,反而將她錯認成下等的侍女,一想到這便氣不打一處來。 郎君?淺瑜淡笑,原不知,那人這會便惹了花草? 只是心中一侃,淺瑜自然相信贏準,從這少女的態(tài)度也知定然是在贏準那里碰了壁,看那氣憤的模樣少不了受了一番羞辱,淺瑜不欲理她,見女兒打了個哈欠,便想帶她回宮了。 黑衣暗衛(wèi)束縛住少女的手,便要將人帶走,那少女咬唇,冷哼一聲,喊著開口:“你可知我為何會來大堯,我大父要我嫁給你們大堯的皇帝,今后免不了相處,你卻這般待我,不怕皇上怪你失禮嗎?我乃大蠻嫡公主齊格爾,聽聞大堯皇后賢淑仁德,便是這樣待客嗎?”說話間掙扎了兩下,見掙脫不了半分,狠瞪了那黑衣人一眼。 這位公主顯然不懂個中緣由,還當自己在自家一般,這樣的人與她爭辯不過是浪費口水。 見她抬起腳下未停甚至不與她說話,齊格爾嬌斥一聲,更為大聲的道:“你哪里來的資格高高在上,我乃大蠻公主,能給皇上帶來成千的牛馬羊,你不過一介臣女你能帶給他什么,不配做他的妻子。” 懷里的女兒一個縮瑟,濕漉漉的眼睛又睜了開來,扁了扁嘴,放聲大哭。 淺瑜忙抱著安撫,柔美的面容透著恬靜,粉唇一勾,“你當真以為你是和親而不是作為一份禮物供奉大堯,你的去留便是我的一句話,你若不信大可試試?!?/br> 聽這話,景清一怔,她從未見過自家小姐生氣的時候,想來這位蠻夷跋扈的公主當真惹怒了小姐,也是奇人一個。 齊格爾大怒,還待多說些什么,淺瑜垂眸抱著女兒,“將人綁去前殿,傳本宮的話,去與那使臣說說,這般不知禮節(jié)的女子應當如何處置?!甭曇舻?,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贏準將她護的周全,雖然不乏有大臣湊本請求納妃,但從來都傳不到淺瑜的耳朵,也沒有不識相的女子敢這般大呼小叫的鬧到她跟前,通常半路都被贏準解決了去,淺瑜這是第一次自己出手。 懷里的女兒收了淚意,趴在娘親的懷里吸允著小手,淺瑜一路將人抱進寢宮。 嬤嬤見皇后這般淡然的模樣,不由一笑,她這位娘娘怕是長了一顆玲瓏心,平日皇上處處維護,讓人覺得皇后性子弱,如今看來怕是收斂性情睿智的很呢,“老奴伺候娘娘這么久第一次見娘娘發(fā)怒呢,交給老奴吧。公主這會睡的熟了?!?/br> 淺瑜從女兒宮里出來,由著女官為她整理裙衫向著前殿走去。 回廊下,淺瑜眉頭一蹙,只覺四周靜謐,身側原本扶著她的女官突然身子一僵在動彈不得,淺瑜回身,提著宮燈的侍女皆與女官一般無二,淺瑜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前方的人。 那人自黑暗里走出,淺瑜對著隱在暗處的暗衛(wèi)打了個手勢,而后蹙眉道:“你倒是膽大,敢只身入宮?” 作者有話要說: 困死了,最近總覺得睡眠不足,困死了我去休息了,實在不行了。 第075章 水光瀲滟的碧水湖畔, 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蠻夷來使紛紛起身揚杯。 贏準神色淡淡,碧玉酒盞湊近唇畔只是略略一抿, 滿心都是還未過來的淺瑜。畢竟這席宴不過是引周揚回來,他從未有接受蠻夷投降的意思, 蠻夷亂族擾民,連年困擾邊境,若不一鼓作氣將之拿下,恐怕北邊仍舊不得安寧。 淺瑜未來贏準便也想早早退去,正要示意嚴公公近來, 卻見暗衛(wèi)提著一人飛身而入。 黑色勁裝的暗衛(wèi)幾步上前,五花大綁的少女因著他的動作被拖行幾步,面色漲紅眼睛瞪的老大,若不是因為嘴上堵著黑布,大有破口大罵之勢。 暗衛(wèi)幾步上前, 拜禮道: “此女冒犯皇后,皇后特命屬下帶此女前來問問蠻夷使臣,如何處置此等不知規(guī)矩不守禮節(jié)的女子?!?/br> 暗衛(wèi)的動作不小,院中的奏樂聲陡然安靜下來,朝臣面面相覷, 心道這人惹誰不好偏生惹了皇上的眼前人。 贏準聞言目光略過被綁的緊實的女人,而后落到那蠻夷使臣身上。 聲音沉沉,眉目帶著些許寒意,“說說吧, 既然皇后問了,想是要給你們幾分薄面?!?/br> 聞言蠻夷使臣剛剛喝了些酒面色泛紅的臉登時有些發(fā)白,這般對待一國公主哪有給幾分薄面的意思,這大堯皇帝恐怕從未將他們蠻夷看在眼里。 想到領主的吩咐,領主只有這一個女兒,蠻夷連年征戰(zhàn)內斗也從未停歇,領主一脈再無男丁,將公主嫁到大堯也存著生下男孩便帶回草原的心思。 使臣低頭咬牙一拜,“皇上恕罪,公主定然是無意之舉,下使今日帶公主一同前來便是奉了領主之命,將我們蠻夷最璀璨的明珠獻與圣上,如何處置由圣上定奪,下使絕不敢妄言?!?/br> 贏準勾唇,看著杯中所剩無幾的酒起示意人將那女子松綁。 齊格爾一怔,心里狂喜,莫非他剛剛并非沒有注意她,只不過中土人含蓄,其實早已經對她有了好感? 使臣也微微松了一口氣。 哪知贏準起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后面色陰沉道:“這樣的人不如我的皇后十分之一,蠻夷帶這樣的女奴過來是羞辱朕,還是羞辱朕的皇后?” 隨即將酒杯放在案幾上,“既然如此,不如將這女子嫁與你吧,朕后宮極小只容得下皇后一人,朕心也小誰惹了皇后便是惹了朕,拖人下去按律規(guī)責罰,再將人送到使臣房內,倘若今日不圓房,那這降書我看你一并帶回蠻夷,朕乏了?!?/br> 話罷,贏準甩袖離開,再不看眾人。 剛剛走出殿中院門,淺瑜身邊的暗衛(wèi)匆匆趕來傳話。 宮燈昏黃,夜涼湖畔吹來的些許清冷將繁茂的梨花枝擾的簌簌作響,月光下那人緩緩走出,停在淺瑜身前不遠的地方。 白袍澡靴,青白玉冠,俊逸的面容沒了平日的玩世不恭,眼眸深沉逼仄,灼然的看著不遠處身著華服的女子,良久,薄唇微啟,“她很像你。” 只是略略一眼他便清楚的看到剛剛被她抱在懷里的女嬰,模樣像她讓人心軟,胸口震蕩著酸澀,知道她平安生子后除了松了口氣外這酸澀便一直彌漫,想得多了便時?;孟肴羰撬c她的孩子多好,夢醒時卻只能自嘲一笑。 淺瑜聞聲一怔,而后垂眸不語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既然出現(xiàn)只怕很難再離開,后續(xù)贏準會處理,她只要不成為他的累贅便好。 澡靴走近,淺瑜蹙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足下一頓,他能做什么,不過是不甘心,總想再看一看自己有沒有機會,贏冽苦笑,“我只是不甘心,想再問問你……” 淺瑜倏的抬頭,“不喜歡,贏冽,我不知你為何要糾纏與我,但我說過,不喜歡,以后也不會變?!?/br>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即便含著怒意也仍舊好聽,好聽到讓人心碎,心底一陣嘆息,他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他今日過來除了想帶她走,也想好了脫身的法子。 贏冽定定的看著她,繼續(xù)靠近, “你與他在一起永遠要經歷這些鶯鶯燕燕,他身為帝王,豈能只有你一人,蠻夷今日前來為尋求后世無憂,和親在所難免,淺瑜你以為他真的會對你妥協(xié)?” 攥著手下的裙擺,淺瑜淡笑,“你錯了,不是我經歷這些鶯鶯燕燕,反而是他與我在一起要經歷一些鶯鶯燕燕,比如你。贏準不會娶那蠻夷公主?!?/br> 她的笑容輕柔,似帶著微芒,贏冽一窒,隨即一笑,嘆息道:“你就這樣信?” 步步逼近,淺瑜蹙眉后退,“你應該知道你帶不走我的?!?/br> 贏冽淡笑,桃花眼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清冷,他既然無論如何都得不到她,不如先將她帶走,時日久了說不定就喜歡了,與其讓她在這里牽動他的心神,不如放在眼下。 掌風襲來,淺瑜閉上眼眸,但意料中的碰觸并未襲來,耳畔生風,兵器交錯,淺瑜面色蒼白的睜開眼眸。 廊燈下一黑一白衣袂翻動,淺瑜不懂武功,卻從贏準的面容知道知道他此時并未手軟,院中擺設接連翻倒碎裂。 “娘娘,您先回宮吧。”耳畔傳來嬤嬤催促,淺瑜回神憂心忡忡的看著不遠處的贏準隨后點了點頭。 兩廂交手,院中陡然出現(xiàn)一眾白衣,暗衛(wèi)頃刻加入混戰(zhàn),愈打愈烈,院中草木橫飛,人影閃動。 蔥郁之間,贏冽一劍刺出,贏準回身之際踢向他的虎口,贏冽手腕一痛,后退兩步,再想上前衛(wèi)沉衛(wèi)流一左一右襲身而上,贏冽錦靴一勾將落地的劍挑起,揮劍間看向那放下衣擺的贏準,“你不怕那人死在我手下?” 贏準沉沉的看著他,冰冷的聲音從齒關溢出,“一個不留。” 贏冽沒想到贏準這般決絕,甚至不顧太上皇生死,眉頭一凜專心應戰(zhàn)。 兵器碰撞,贏冽身上逐漸狼狽,一側的贏準全然沒有收手的意思,剛剛看到他出手襲上寶兒,幾乎讓他心臟驟停,他既然敢來他便讓他有去無回。 白衣人漸漸開始吃力,接連被制住時,贏冽一揮長劍,推出一掌將衛(wèi)流打出,還待回身時便被一稟寒光劍抵著項頸。 衛(wèi)沉看向贏準,似等贏準發(fā)話便要直取贏冽性命。 贏準薄唇輕啟,“你疏于練功了不成,制敵殺人都不會了?”這話是對衛(wèi)沉說的,聲音間的冷厲昭示著此時的怒火,衛(wèi)沉清楚主上的意思正要一劍奪喉嚨,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住手!” 人未現(xiàn),聲卻率先傳入院中,急促的腳步聲中隱隱有一道沉穩(wěn)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