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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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蕭魚曾在晉城逃亡過半月,那時候她覺得,怕是沒有比她過得更苦的了。這會兒,蕭魚站在薛戰(zhàn)的身旁,聽著他與那葛老伯說話,下意識的看著這周圍的環(huán)境。 一低頭,便看到那躲在葛阿婆身后,拉著祖母衣角的小女娃。 瞧著模樣與趙泓應(yīng)當差不了多少,梳著丱發(fā),穿了身舊舊的裙子,裙擺上還補了不少補丁。 瘦巴巴的,黑黑的,眼兒怯怯的望著她。 蕭魚看著她,順著她的目光,伸手一摸,才摸到了自己髻間的絹花。 她也是女孩兒,當然知道女孩兒的喜好,便將絹花摘了下來,彎腰遞了過去。 小女孩兒卻是往后退了幾步。 葛阿婆沖著她道:“使不得,你可別給她,當心弄壞了?!?/br> 蕭魚言明是送給她的,而且不值錢,未料葛阿婆還是未同意。蕭魚無奈,看了看身旁薛戰(zhàn)的眼神,見他微微頷首,便只好將這絹花又收了回去。 來此處自然不是玩的,薛戰(zhàn)與何朝恩去下地,幫著葛老伯割稻。賀茂便負責留下來保護蕭魚。蕭魚想跟著一塊兒去,可想想還是留了下來。剛才一路顛簸,她有些累,便進到屋里頭歇一會兒。 要進去,轉(zhuǎn)頭看著立在外頭棗樹下的年輕小將,英姿勃勃,意氣風發(fā)。 于是沖著他說了一句:“進來歇一會兒吧?!?/br> 賀茂今兒亦是一副百姓打扮,不過看著倒是半點不維和,而且精神抖擻,虎虎生威。要陪皇上出宮,他是知道的,可是沒有想到,皇后娘娘也會來。 這會兒賀茂瞧著那皇后娘娘穿著粗布麻衣,干凈樸素的模樣,真像村子里嬌滴滴的、最漂亮的姑娘。不對……簡直是仙女!賀茂就抬頭悄悄看了一眼,正好就碰上蕭魚轉(zhuǎn)頭叫他。 他登時面紅耳赤,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而后抓耳撓腮很是煩惱,皺著眉頭想著:不曉得皇后娘娘有沒有看到他看她。 前不久薛戰(zhàn)便遇刺過,這回出宮,當然不單單就賀茂和何朝恩兩人了。暗地里不知有多少暗衛(wèi)保護他們。所以他才會放心的將她留在這里。 蕭魚也放心的進屋,簡單破舊的家具,不過還算干凈。見她要坐,春曉便從袖中拿出帕子,作勢要先擦擦條凳,蕭魚便回頭看了她一眼,春曉見她眼神示意,便又默默將帕子收了回去。 蕭魚看著葛阿婆拿碗去替自己倒茶。 她站在那兒挑了一會兒,才挑出一只勉強沒有缺口的碗來,然后倒茶遞給她。 蕭魚低頭,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其實還是有一點小小的缺口的。蕭魚的日子過得精致,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碗??墒沁@會兒卻是抬手接過,朝著葛阿婆笑笑道:“謝謝?!?/br> 這碗雖有些微缺口,卻洗得很干凈,水也很干凈。 蕭魚的確有些渴,也不拘謹,咕咚咕咚便喝了半碗。 喝完后,看到那小女孩兒還在偷偷看她,眼睛烏溜溜的,她一回看她,她就立馬往祖母身后藏。蕭魚問葛阿婆:“她叫什么名字?瞧著樣子有五歲了吧?” 葛阿婆見她生得奇美,眼睛亮亮的像星星,水靈靈的模樣,像村子前頭那海棠樹上最嬌艷的花,笑起來又甜又好看,聲音也是軟軟的。雖穿著粗布麻衣,可瞧著和村里的姑娘完全不一樣,身上也有一股淡淡馨香。 起初略有拘謹,這會兒見她半點未露出嫌棄之意,才笑著說:“叫阿杏,過了生辰便七歲了?!?/br> 七歲。 蕭魚登時震驚。 在她看來,這小阿杏生得這般瘦小,頂多五歲模樣,卻已經(jīng)七歲了。蕭魚張嘴,想說她實在太過弱小,該好好補補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身體,只是剛想說,看到這黃土房子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葛阿婆招呼后,便去了院前剝苞谷。 剛一路過來的時候,蕭魚就看到家家戶戶都在忙,不分男女。蕭魚坐在條凳上,覺得干坐著也不大好,便出去幫老婦的忙。原以為,先前沒有做過,瞧著簡單,學(xué)學(xué)就會了,可是沒剝多少,蕭魚一雙白嫩的手很快就破了皮。 葛阿婆從她手里將苞谷拿了過來,語氣提議額道:“你還是去里頭歇著吧?細皮嫩rou的,這活兒你干不來。” 蕭魚覺得疼,更多的卻是覺得臉燙。 她側(cè)目,看著老婦一雙粗糙的不像樣的手,輕輕的道:“也成,我就不給您添麻煩了。”不會做就不做,這樣沒什么的。 鄉(xiāng)野間的老婦,大多不喜嬌滴滴的女孩兒,覺得這樣的姑娘娶進門來也干不了什么事兒。葛阿婆見她舉止嬌嬌,倒是并沒有露出任何的嫌棄,只熟稔的剝著手里的苞谷。 雖然已經(jīng)年邁,一雙手也干巴巴的,跟樹皮似的,干起活兒來卻很有勁兒。 她看著身邊年輕的小婦人,見她皮膚白嫩,跟剝了殼兒的雞蛋似的,便說:“你夫君一定對很好吧?” ???蕭魚不曉得她為何忽然提到她的夫君。腦海間立刻出現(xiàn)那蠻漢的臉來。她想了想,就故意說:“才沒有?!?/br> 老婦卻是笑,繼續(xù)說:“在家里沒干過活兒吧?” 這個…… “嗯。”蕭魚點頭。 “我老婆子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他啊,肯定疼你。” 蕭魚彎唇笑笑,不再說這事兒了。她看著葛阿婆一刻不停的剝著苞谷,忍不住問道:“您平日這樣,一定很辛苦嗎?” 年紀這么大了,還要出來干活兒。 葛阿婆卻是一頓,眼睛亮亮的看著她,說:“哪里?我還盼著天天能剝苞谷呢。”想到了前幾年的日子,繼續(xù)說道,“先前年年加征賦稅,又隔三差五的打仗,吃了上頓沒下頓,那才辛苦。如今換了新皇上了,今兒地里也豐收了,咱們的日子就好起來了。” 蕭魚一愣。她看著身旁笑容滿面的老婦,慢慢的說:“那……您不知道,現(xiàn)在的皇上,是怎么當上皇上的嗎?他先前不過是個鄉(xiāng)野村夫,當皇帝……真的好嗎?” 葛阿婆側(cè)目道:“誰讓我們老百姓吃飽肚子,誰就是好皇帝。鄉(xiāng)野出身,那不正好嗎?知道咱們百姓的苦。你啊,就是被照顧的太好了,沒吃過苦……這些你都不懂?!?/br> 蕭魚想說她怎么就不懂了。對于百姓來說,的確如此??赡切U漢的皇位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難道這些百姓,都沒有想過先前的魏帝嗎?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也不打擾她剝苞谷。 走到一旁,看到小阿杏拿著樹枝子在地上亂畫,依稀是在寫字。 便也從地上揀起一根樹枝來,將裙擺小心翼翼提了一些起來,與她并排蹲著。 然后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寫。雖不及在紙上寫得工整娟秀,卻也是字跡工整,頗有風骨。 寫完后,她轉(zhuǎn)過頭看著小阿杏。見她只是目露驚訝,這回倒是沒有繼續(xù)躲。便問:“你想識字嗎?我教你好不好?” 鄉(xiāng)野間的小孩兒都怕生,特別是像小阿杏這種失去父母的小女孩兒。她瞧著蕭魚好一會兒,沒有回答。 蕭魚卻曉得她其實已經(jīng)默認。就拿著樹枝,一筆一劃寫了她的名字。 小阿杏就跟著她寫。 這一教,就教了整整一個下午。蕭魚蹲得腿都麻了,春曉趕緊過來替她捶了捶。 小阿杏就站在她的身旁,拿著手里的小樹枝,抬頭看她,聲音小小的說:“祖母說,等割了稻,賣了糧食換了錢,就讓阿杏去鎮(zhèn)上的私塾念書。阿杏以后也要像jiejie一樣?!?/br> 她的聲音雖然很輕,卻異常堅定。 蕭魚望著她的眼睛,就緩緩的說:“……好?!?/br> …… 晚霞滿天,田間的男人們還未回家,就想多忙活一陣。葛阿婆見蕭魚早已朝著門口巴巴的望了好幾回了,便嘀咕道:“老頭子也真是的,知道人家是來幫忙的,都不曉得早些回來。” 便要去田里催催,順便帶了一些茶水點心去。 蕭魚正好覺得無聊,便跟她一道去。 淳樸的村里人,很少來陌生人。蕭魚雖粗布麻衣,卻是罕見的好相貌,這一路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停下來看她。只是見她雖年輕,卻梳著婦人發(fā)髻,就曉得已為人婦了。蕭魚本是習(xí)慣了受人矚目,只是像現(xiàn)在這會讓,這般光明正大的,好奇的看著她,好像她是什么奇怪的動物似的,就讓她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葛阿婆雖年邁,腿腳卻極利索。蕭魚很少走這么長的路,而且鄉(xiāng)野間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雖不至于摔倒,可蕭魚走得還是很小心,自然走得更慢了。 很快就追不上葛阿婆的腳步了。 也不好意思讓她一直等她,蕭魚就讓她先走,自己在后面跟著。 很快,蕭魚就走到田間。 不遠處,不管男女老少,都在忙活著割稻。汗流浹背,卻情緒高漲。昔日蕭魚是很難理解這樣的喜悅,可現(xiàn)在,看著豐收的田地,陣陣稻香,仿佛自己也被感染似的。裙擺被涼風輕輕的吹著,一掀一掀的。 她站在原地,看著遠處葛阿婆的身影,見她慢慢的走到一處田間。 蕭魚便立刻看到了那個鶴立雞群的高大蠻漢。 他擼起袖子和褲腳,露出部分結(jié)實的男性四肢。一手拿著鐮刀,一手握著稻谷,動作麻利。其實大家都差不多的動作,可偏偏在他的身上,能看出一股極粗狂的男性魅力來。 好像……還挺好看的。 蕭魚望了一會兒,便見他的身邊,跑過來兩個小姑娘,十五六歲,極年輕的樣子,拿著鐮刀似是來幫忙的。 兩人先是扭扭捏捏你推我、我推你的,后來其中一個個兒略矮些的,忽然就湊過去了。 蕭魚下意識咬了咬唇。 這時身旁有個矮胖的中年婦人恰好路過,順著她遠遠望去的方向,就說了一句:“一下午,已經(jīng)有七八個姑娘跑過去了……” 嗯?蕭魚忙側(cè)目,就去看她身側(cè)的婦人的臉。 聽著她笑著湊過來,低低問了一句:“那是你男人吧?” ?。渴掫~一愣,不知為何,頓時覺得有些臉燙。 清爽的秋風夾雜著稻香拂在臉上,身后是裊裊炊煙。蕭魚的一雙眼睛再一次看了過去,見那田埂間的男人強壯有力,魁梧英偉。于是很輕很輕的回了一聲:“……嗯?!?/br> 第68章 夫君【單更】 那婦人就感嘆:“真是好福氣。你家漢子長得好看, 人也壯實, 力氣大, 干起活兒來手腳麻利……多少姑娘眼紅著呢, 你可得看緊點兒。” 仿佛看緊點兒就不會跑了似的。他又不是牛? 面前是一望無垠的稻田,金燦燦的。蕭魚站了一會兒, 看到遠處那低著頭的男人,身旁似是有人提醒他, 忙放下手頭的活兒, 抬頭來看她。 太遠了, 她看不太清他的眼睛,卻感覺到他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蕭魚便與身旁的婦人道別, 緩步走過去。 田間小道窄小難走, 堪堪容納一人前行。賀茂在前面開路,春曉就在后面護著她。正是忙碌一日準備歸家的時刻,田間這么多人, 各家媳婦時常過來,大多都不會太注意。 而現(xiàn)下,見那年紀輕輕的小婦人,皮膚雪白,杏眼桃腮, 腰肢纖細似陽春三月輕輕搖曳的柳枝。 鄉(xiāng)下漢子大多直接, 瞧見這么漂亮的小婦人,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巴巴的望,推推嚷嚷的。 蕭魚兩頰已沁出細細的汗, 只是比起眼前揮汗如雨的男人,她的模樣看著已然算是清爽。她站到薛戰(zhàn)的面前,與他四目相對,才叫了一聲:“夫君?!?/br> 薛戰(zhàn)是不累的。年輕男兒身強力壯,渾身上下使不完的勁兒,割點稻子算得了什么?現(xiàn)下被她一喊,全身的勁兒都被她喊得散開了,酥得不得了。他憨然一笑,眉眼絲毫沒有平日在宮中時的威嚴莊重。 輕輕應(yīng)了一聲,俯下身,就飛快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村里人大多淳樸直接,年輕夫妻感情好,自是蜜里調(diào)油你儂我儂的。 而這會兒,這位來幫葛老伯割稻子的漢子,年輕英俊,高大威猛,若非穿著粗布麻衣,瞧著氣度,還以為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呢。只是沒想到,看上去這么貴氣的男人,干起活兒來是一把好手。 戰(zhàn)火連綿,村子的年輕人好些都上了戰(zhàn)場,適婚的大姑娘都說不著親事,今兒才來半天,就有許多姑娘圍上去。鄉(xiāng)下姑娘熱情奔放,便是有些扭扭捏捏的,還被父母推著過來的。 有不少長得還挺好看的,譬如說適才蕭魚看到的那倆姑娘。原是羞答答的,春風滿面的,眼下知曉人家是有家室的,一下子就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蕭魚木木的愣了一下,抬頭對上男人含笑的眼睛,臉頰“騰”的一下燒了起來。只覺得這人未免太過粗鄙,在外面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