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送人頭，禮重，義更重。

    這樣的一件重禮，豈能不掛出來以示感謝？

    掛！必須掛！必須要掛在最顯眼的地方，讓活著的和死去的人都看到！

    武家人面面相覷，他們覺得老二做了燕子恪的女婿好像還真挺合適的，這犯神經(jīng)的潛質(zhì)大有可挖之處……就是一會兒開宴的時候比較不知道該怎么好，一廳人在下頭吃吃喝喝觥籌交錯，上頭掛著個人頭就這么高高地一臉怨念地看著他們……

    到底誰踏馬才會是一臉怨念?。”娰e客哭著心想。

    ……

    用鷹局寄那達力的人頭，這是個難題，好在燕七身邊有大殺器，崔晞大神巧手一動，在那達力頭顱的外面覆了一層石膏，石膏做成圓球狀，表面雕滿了精致花紋，這東西拿到鷹局去發(fā)，姚力達的鷹犬只會以為這是件十分難得的工藝品，自是沒理由阻攔人家發(fā)快遞。

    所以燕七才沒有直接把人頭寄往武家，那幫大老粗們搞不好看一眼這工藝品就直接扔進庫房里再也不理會了，因而地址寫了燕家，收件人燕子恪，就放心地把人頭寄出去了。只是燕七怎么也沒想到她大伯那個蛇精病趕著人倆拜堂的時候直接讓人端著頭進了門，把他自個兒閨女的婚禮弄了個陰風(fēng)陣陣鬼哭狼嚎。

    燕二太太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個兒老頭和閨女在前線干出了怎樣的大事件，燕七一回來就先抱著哭了一場，哭完再訓(xùn)，氣燕七先斬后奏不管不顧地就跑到前方去冒險，訓(xùn)完了就讓廚房給燕七燉魚燉rou壓驚，一點兒都不心疼本來就挺緊張的糧食儲備。

    燕七回來后光洗澡就換了四大桶水，頭發(fā)上和身上沾的血費了老鼻子的勁才洗干凈，皮都搓掉了好幾層，蕭宸就比較郁悶了，身上的傷還沒好，洗不得澡，只好繼續(xù)臭著，燕七讓五枝暫時睡去了他的屋子，好方便隨時照顧傷號。

    小十一還依稀記得燕七，被燕七一抱就咯咯直笑，抱了幾天終于回歸了之前的信任，又開始白天晚上地翻燕七的牌子點名要求伺候。

    回來后的頭幾天，燕九少爺讓燕七把這次經(jīng)歷的全部情況都交待了，燕七也著重地轉(zhuǎn)述了燕子忱對北塞形勢和姚立達政權(quán)狀況的介紹和分析，燕九少爺聽罷，揣著手沉思，半晌方道：“經(jīng)過這一場不在姚立達計劃內(nèi)的大戰(zhàn)，北塞形勢必然會陷入更復(fù)雜和緊張的局面，這樣的局面有利也有弊，有利之處是越混亂姚立達越容易露出把柄，弊端是很可能會因此激怒他從而引發(fā)他瘋狗似的反撲。

    “姚立達這個人心胸狹隘，雖猖狂卻又不失謹慎，只從那傳言爹陣亡后他親自上門進行羞辱的行止便可看出。遞傳言，他大可讓手下來，趕我們離開將軍府，亦可令手下來辦，他這樣一個北塞地界兒的土皇帝竟要親自上門干這種下三濫的事，可見他對爹的怨氣有多重，心胸有多窄，非得不計身份親自行羞辱燕家之事才能讓他心頭舒坦出口惡氣。

    “大概就因為爹的存在讓他在北塞二十多年來在百姓中樹立的‘威信’大打折扣，又因為爹不肯屈服于他的威勢與他同流合污讓他惱羞成怒，他對爹，實則是又嫉又憚又恨，如若他因這次的事被激怒，爹必定是他首當其沖不惜一切要除去的目標。

    “所以，我們必須現(xiàn)在就要準備起來了，縱然有雷豫在，我們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安危交在別人的手里，防著姚立達下黑手，我們務(wù)須充分防備?！?/br>
    “說得對，那我們繼續(xù)搬家？”燕七問。

    燕九少爺白她一眼：“只要不出塞北，搬到哪兒對姚立達來說都是一樣?！?/br>
    “看來我們只有全副武裝自己了?！毖嗥叩馈?/br>
    燕九少爺慢悠悠地向著窗外望了望：“只要合理計劃和安排，宅院，也可以固若金湯?！?/br>
    第329章 防范   燕家兄弟の主宰之章。

    如果說北塞百姓對于姚立達的感覺是“畏”的話，那么對于燕子忱就是“敬”。畏，當然是基于階級地位和手中的權(quán)力；敬，那就真正的是對這個人能力與成就的敬服了，用現(xiàn)代話來定義的話就是“人氣”，就好比人氣超高的明星偶像，輕易是沒人敢噴的，只要一噴，必定會引起粉絲們的狂轟亂炸。

    這也是為什么這么多年姚立達沒能把燕子忱干掉的原因之一，燕子忱可是北塞百姓安危的保護墻，想把這堵墻拆掉，百姓絕壁頭一個不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一點姚立達也懂，民憤輕易是不能激起的，所以面子工程他做得很好，那么要收拾燕子忱，就只能玩兒陰的，然而人燕子忱武力值高，手上要兵有兵、要功夫有功夫，更惡心的是他踏馬的還有心眼兒，派人下個毒、暗個殺什么的根本就是rou包子打狗。

    收拾不了燕子忱本人，那就只能收拾他的家眷了，趁著燕子忱在外帶兵，姚立達沒少讓人去燕宅找碴下黑手，而燕二太太他們之所以十來年還算安全地過到現(xiàn)在，一是因為燕子忱“收養(yǎng)”的這些親兵日夜看家護院，二也是因為姚立達實則并沒真的打算過早地將燕子忱的家人置于死地——激怒燕子忱和他拼命，那是下下之舉，形勢如果沒到那個份兒上，姚立達寧可想法子先干掉燕子忱本人。

    而眼下，形勢好像就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兒上。

    燕子忱在外帶兵，氣急敗壞的姚立達很可能會將泄憤的槍口對準他的家人。

    “基于以上原因，即日起，所有人務(wù)須聽從安排，全力戒備?！毖嗑派贍斄⒃谏戏块T外的廊下，揣著手淡淡地看著站了一院子的燕宅下人，燕子忱不在，燕九少爺這個二房長子就是絕對的拿主意的人，哪怕他再年輕。

    “大少爺直管吩咐！彪子我和弟兄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張彪捶著自個兒胸膛吼道，旁邊一幫子大老粗就跟著一起振臂狂呼。在這里他們只認燕子忱一家子，所以燕九少爺就是他們的“大”少爺，跟京里的燕府不沾半毛錢關(guān)系。

    燕九少爺笑了笑，慢慢掃視了一番院子里的這些男男女女壯壯弱弱，這才再度開口：“燕家軍才剛大敗蠻軍五萬，百姓正是最振奮的時候，這個當口姚立達不至于蠢到讓人大白天上門鬧事行兇，因此晚上才是我們最應(yīng)警惕的時段。

    “張彪，家里二十四名親兵及八名家丁由你按照我的安排統(tǒng)一調(diào)配，白天，由八人看守門庭，其余人必須留在房內(nèi)休息，養(yǎng)精蓄銳；晚上，二十四人分守五進院落，配備各自兵器及父親這次讓jiejie帶回來的燕子輕弩。

    “丫鬟仆婦，除負責(zé)貼身伺候的人之外，亦分白天夜里兩班值崗，所有易燃與入口之物的旁邊，必須有一人不錯目地看守，此由蘭嬤嬤負責(zé)統(tǒng)籌。

    “另外，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些活兒要干，我把需要的東西寫了單子，張彪，你帶幾個人去弄回來。

    “還有一件事，我軍大敗蠻軍五萬的消息，你們出門的時候盡量散播開，找到所有朋友熟人，讓他們也幫忙把消息擴散出去，城內(nèi)城外，越廣越好?！?/br>
    張彪當然樂意把他老大的戰(zhàn)績宣揚得人盡皆知，得了令就欣然去辦了，卻不知燕九少爺對此是有另一番考慮的:天朝軍大勝的消息一經(jīng)傳出，那些為逃兵災(zāi)而離開風(fēng)屠城的百姓很可能會重新回來，畢竟誰也不想輕易離開故土，一旦看到了轉(zhuǎn)機，自是不想再漂流在外。

    而當這些百姓大量回歸時，城中必然要亂上一陣子，姚立達最怕某些人借機趁虛而入，注意力多半會放在對此的嚴防細查上，一時半刻的說不定還不怎么顧得上對燕家動手，這就為燕家的防范準備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亂中求安，是燕九少爺整個計劃中的第一步。

    接下來的時間，燕宅里的每一個人都按照燕九少爺?shù)闹甘久盍似饋?，連燕二太太都沒有例外，指揮著仆婦們把不常用的、貴重的一應(yīng)東西全都打包裝箱，放進了這宅子里原用來儲菜存糧的地窖里去，外頭就放些日常用品和衣物，首飾都不許女眷們戴，一律收起，以免發(fā)生緊急情況時礙手礙腳把人給拖累了。

    五枝的任務(wù)是滿城里去收集購買藥材，以備不時之需，蕭宸有傷在身，燕九少爺就沒給他安排任務(wù)，結(jié)果燕七十分不要臉地把小十一甩了過來請他幫忙照看，燕二太太忙她也忙，連奶娘都被派去干木匠活兒了，還真沒人有什么功夫伺候這位小爺。

    于是蕭宸就被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他由此確信，這世上最具殺傷力的武器，是嬰兒。

    這種武器蕭宸連拿都不知道要怎樣拿，只好兩手箍著直直地舉在身前，然而這力道相當難掌握，用點力吧怕箍疼了他，不用力吧他玩兒命在手里給你彈動想上天，生怕一不留神他就脫手而出。

    可要不拿著他呢，放在床上他就給你無休無止連綿不絕地哭到?？菔癄€，魔音入耳的同時人還能兼具屎尿齊流的戰(zhàn)力，這一刻蕭宸覺得這個嬰兒已經(jīng)主宰了整個世界，全身都在往外滋著毀滅之光。

    想想燕家這三口子也是心大，就這么放心地把個才幾月大的孩子交到了根本沒有跟嬰兒打交道經(jīng)驗的他的手里，然后人家就各忙各的去了，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他把這孩子磕著碰著委屈著。

    不過蕭宸也絕不是那種遇到困難會退縮的人，于是幾天后就被燕二太太給夸了，說他抱娃的姿勢相當標準，燕七也給他點贊留評：干一行，愛一行；愛一行，專一行。

    這是……在說他像個專業(yè)的奶娘嗎？蕭宸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胸膛。

    至于燕七在忙什么，蕭宸抱著娃也旁觀了幾回。燕七，燕九少爺，和崔晞，這三個人湊在房里似乎在討論什么“大殺器”。燕九少爺給出構(gòu)想，燕七提供素材，崔晞鑒定可行性。

    “姚立達若要動手，九成的可能會選擇夜間潛入，硬闖不大會，如若被百姓們知道這個當口還有人給我們找麻煩，必定會炸了鍋，畢竟他們還指望著爹能給他們拼回個安定的生活，一切會擾亂他心緒的事情都不能容許?！毖嗑派贍斒掷锬笾P，慢吞吞地蘸著墨，“因此，制造成事故死是最佳的選擇。白天不能動手，只能晚上動，晚上會有什么事故看上去既合理又不會引人懷疑呢？”

    “失火?！毖嗥叩?。

    燕九少爺便在紙上寫了個“火”字，“這個地方天氣干燥，縱火的方式最易成功，所以我們第一個要防的，就是被縱火?！?/br>
    “幸好這宅子里有井。”燕七道。

    “然而草木也多，”燕九少爺?shù)溃暗股嫌蜐娚暇?，火勢著起來單靠這口井是救不過來的，我們不能指望張彪他們這些人只憑日夜值崗就能防得住，姚立達這么多年還活得自在，身邊沒有幾個高手是不可能的。我問過五枝，倘若夜里潛入有四五個人值崗的一進院子而不被發(fā)覺，他能否做得到，他說他可能稍微困難點，但若換了一枝，絕對沒有問題。我們寧可把姚立達身邊的人都想象成一枝，也不要輕敵大意?！?/br>
    “說得對，那么我們怎么防范呢？”燕七問。

    “院子里所有的藤草全部拔除，樹木砍掉，廊下的柱子梁檁、門扇窗框等所有木制之處，全部糊上泥沙，屋內(nèi)一應(yīng)木制家具及易燃之物一概撤去，堆到后頭庫房里，庫房的門窗全部用泥沙封住。臥房內(nèi)鋪厚厚的細沙做床，上面可墊一層褥子，枕頭用瓷枕，留一床被子，衣物放在匣子里埋在沙子下面，需要換的時候再挖出來，如此就算對方在外面往屋內(nèi)射火箭點燃了被褥，我們也可及時用沙子來滅火?！毖嗑派贍斈┝斯戳斯创浇牵氨比麆e的沒有，沙子可是管夠的?！?/br>
    “來勁了?！毖嗥叩?，所有的房間啥都沒有，全都鋪上沙子，這么吊詭的應(yīng)對方案只怕姚立達做夢也想不到。

    當一座院子里除了石頭沙子就是泥瓦，那還要燒什么才能引發(fā)出一場火災(zāi)呢？

    “當然，最好是讓對方連放火的機會都不要有，”燕九少爺又在紙上寫了一個“避”字，“我們的人手還是有些少，每進院子里只放四五個值崗的親兵，面對高手的時候就有些不夠看了。因此我們需盡量將人集中在一起，左右房里已沒了床，大家都睡地鋪，每間屋的地方就大出了許多，所有仆婦只需三間就足夠了，男丁可以占用四間，分別占用第一進院和最后一進院，而我們，也住去第一進?！?/br>
    第一進，通常都是家中男仆所居的院落，第五進則是女仆所居的院落，燕九少爺把宅子里從主到仆所有的人集中在一起，全部安排到了這兩個院子去住，中間最主要的三進院子就完全成了空室。

    “對方不會想到我們會住在男仆房，他們的目的是我們燕家人，其他人不過是捎帶，所以如若偷襲，必定會以第四、第三進院為主，通常這兩進院都是主家所居的院子?！毖嗑派贍斦f罷又在紙上寫了個“防”字。

    “最關(guān)鍵的還是要防，等對方接近宅子時就已經(jīng)晚了，因此最好是能提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行動，”說至此處，燕九少爺看向燕七，“我記得你曾告訴過我，人眼的最大可視寬度是一周的三分之一?！?/br>
    “沒錯，但如果集中注意力時，可視角度只有二十五度，”燕七拿過燕九少爺手里的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圓圈，“如果把這個圓圈用直線通過中心點分做三百六十份的話，人在集中注意力時，視角能容納的范圍只有其中的二十五份這么寬，”一邊說一邊在圓圈內(nèi)涂了個差不多二十五度角的黑色區(qū)域，“人站在這個中心點，所能看到的就是這片黑色部分?！?/br>
    “我需要一個高高的架子，頂端可以坐六個人，分別朝向六個方向，”燕九少爺看了眼崔晞，“無需時刻集中注意力在這二十五‘度’的區(qū)域里，六個人，每人監(jiān)視著六十度的范圍就足矣?！?/br>
    坐得高看得遠，六個人六個方向，未等對方接近燕宅，就能被負責(zé)監(jiān)視的人一眼看到。

    “圖紙我可以畫出來，做架子請另找人動手?！贝迺勑σ饕鞯氐?。

    總不能讓人一弱質(zhì)公子哥兒親自動手去干木匠活。

    然后小十一的奶娘和一干丫頭仆婦外帶家丁們就被抓了壯丁……

    因為要做的御敵神器可不止這一樣，燕九少爺?shù)哪X洞這才剛剛打開。

    第330章 虛實   舉一反三學(xué)以致用才是真·學(xué)霸?！?/br>
    “與姚立達相比，我們處于絕對劣勢，主動出擊不可能，硬拼更不可能，所以守才是重中之重，”燕九少爺慢慢地道，“我們要守到局勢進一步起變化，守到朝廷接到這一消息后做出的應(yīng)對反饋回塞北，因此，守，是我們唯一要做且無論如何也要做好的事。”

    “說得對?！彼銦o論何時都無條件捧他的場，“你接著說，我們要怎么干？”

    “不但要‘防’，要‘守’，還要‘嚇’?！毖嗑派贍斕Я颂掳停闶盏街甘灸霉P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嚇”字，不是嚇唬的嚇，是威嚇的嚇?！拔覀兗也皇浅情T，想進進想出出，能令對方望而卻步是上上策，如若擋不住他們急著送死的腳，我們也不吝送他們一程?！?/br>
    燕九少爺這話說得既淡又冷，燕七抬頭和蕭宸道：“快掩住小十一耳朵，這話題嬰兒不宜。”

    蕭宸：“……”

    小十一：“呷呷。”

    “先說說望而卻步吧?！毖嗥呖聪蛄硪粋€弟弟。

    燕九少爺慢慢一笑：“我們用一個另類的空城計?！?/br>
    另類，這詞當然是從燕七那兒學(xué)來的，崔晞秒懂，蕭宸和小十一一臉虛心準備認真學(xué)習(xí)。

    “家里人手少，這也是姚立達無所顧忌敢上門生事的原因，而我們?nèi)粢钏兴櫦?，就要做出個家中藏了不少人的假象來?！毖嗑派贍斅N著唇角。

    “呷？”小十一歪著頭看他。要怎么做呢？

    “可還記得未央村的那件案子？”燕九少爺挑眸看向燕七。

    “用影子把人嚇死的，”燕七點頭，“你該不會是想學(xué)以致用吧？”

    “為何不呢？”燕九少爺垂眸理著袖口，“雖不至于將姚立達的人嚇死，但也可令他們以為家中早便有了準備、埋伏下了不少人等著他們?nèi)腱?。且我們也無需做得像未央村案那樣復(fù)雜，借助燈光、剪紙和一些普通零件，足以達到想要的效果?！?/br>
    “可……”旁聽的蕭宸忽然有話說，小十一噌地一下子轉(zhuǎn)過頭來仰臉看著他，并且暗挫挫地伸出一根手指想戳他的鼻孔。

    “有疑問？”燕九少爺看向蕭宸。

    “用剪紙的話，一動不動會顯得很假?！笔掑返?。順便輕輕顛了顛臂彎上的小十一，小十一笑著揮拳在他胸口來了一下：跟誰倆呢。

    “這就要看某人的功夫了。”燕九少爺繼續(xù)低頭理袖口，那廂崔晞懶洋洋地支著下巴倚在桌上只管呵呵地笑。

    “影子是最易混淆人視覺的東西，”燕九少爺理完袖子重新抬起眼皮，“做出虛實與動靜結(jié)合的效果來，就能更顯逼真。因此我們還需再借鑒一件案子——就是那位琳表姐用蛇影殺人的手法?！?/br>
    琳表姐利用掛簾和視覺補像的原理制造了會動的蛇影，照此方法同樣可以做出走來走去的人影！

    “看來去年一年你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啊?！毖嗥呖畤@。

    圍觀案子也不是白圍的，這都能拿來舉一反三了，可見擁有柯南體質(zhì)也不是什么壞事，關(guān)鍵時刻殺人手法也能變成保命手段——當然，這種本事除了她家燕小九大概別人也不大能具備。

    “這件事……”燕九少爺看著窗外故意慢吞吞拉長調(diào)。

    他聰明伶俐的姐立時接上，和崔晞道：“小四試著做做沒問題吧？”

    “畫人物我不大在行。”崔晞笑著道。

    “這種事交給這貨，”燕七一拍燕九少爺?shù)募?，“你們兩個可以精誠合作了，期待ing！”

    燕九少爺無比嫌棄地扒拉開他姐的手，“只靠簡單的嚇唬，也未見得擋得住瘋狗，所以我們不但要用‘虛’嚇，還要用‘實’嚇?！?/br>
    “那么接下來你打算應(yīng)用哪件案子的手法呢？”燕七問。

    燕九少爺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像是在表揚她終于智商在線了一回，道：“人多只是我們做出來的假象，實際上能投入實戰(zhàn)的終歸只有這么幾個，因此我們應(yīng)盡量避免與敵正面沖突，利用偷襲的手段在保住自己的前提下打擊對手。而我認為，偷襲的最高境界不是躲在暗處放冷箭，而是就在視野開闊處堂而皇之地攻擊對手，對手還看不見你在哪里?！?/br>
    “嚄哦喔噢。”燕七手里的筆在指間轉(zhuǎn)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