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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斗春院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春生覺得身子有些無力,正欲合上窗子,卻忽然聽到外頭一陣喧嘩。

    她住的這個屋子雖在后院,但是處在拐角的位置,窗子卻是對著正院那頭,待越過層層游廊與花榭,依稀可以瞧見前院的動靜。只是春生向來喜靜,窗子大多時候皆是關著的。

    此番聽到外邊的動靜,春生原以為是那前院的主子爺回來了,外邊丫鬟婆子定是簇擁著上前伺候著,便想也沒想的將窗戶關上了。

    許是這初潮剛走,身子有些虛弱,又這樣焦慮的在床上躺了好幾日,春生覺得越躺越是身子虛軟無力起來,越是身子無力便越發(fā)嗜睡了起來,便又將披著的外衣脫了,復又躺回了床榻上。

    只將將才閉上眼睛,忽然聽到外邊的動靜越來越大,沒多久,便聽到“砰”地一聲,門被人用力地踢開了,聲音震耳欲聾,直震得躺在被子里的身子一哆嗦。

    春生唬了一跳,將腦袋從被子里伸出來一看,便瞧見自個的床榻前正立著一個怒發(fā)沖冠的身影,來人面色陰沉,橫眉怒目,瞪著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春生打了個哆嗦,見來人竟然是沈毅堂那個霸王,只嚇得面上蒼白,連連往床榻里邊直縮。

    沈毅堂瞇著眼打量著春生,冷著聲音指著道:“好啊,爺叫你好好反省,這就是你反省的結果?你情愿躺在屋子里裝病也不愿回去伺候爺是不是?不過就是個奴才,瞧著爺對你偏愛你還上臉了不成?”說著便一步一步湊過去,大手一掀,將春生身上蓋著的被子一把給掀開了。

    沈毅堂俯下身子,貼在春生耳邊一字一句冷聲道:“爺還真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春生只穿了件素白的里衣,瑟瑟發(fā)抖的往里躲,卻無處可躲,見那沈毅堂步步緊逼,她只雙手抱著身子,嚇得眼淚都流了下來,淚水流淌,滴打在床單上,又打在那沈毅堂的手背上。

    沈毅堂嗤笑著,只手捧著春生的臉,大拇指在她的臉上來回摩挲,貼著她小聲道:“可不要在爺跟前露出這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爺見了,非但不覺得憐惜,反而越發(fā)止不住想要上前欺凌一番呢?”

    成功見到春生臉上露出一副驚恐的神色,沈毅堂只覺得心中快意。

    誰叫她整日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好似對他全然不在意,他偏要將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還真就不信了,他向來風流不羈,自是風月好手,不信連個小丫頭都治不了。

    此番湊近到跟前,聞著春生身上淡淡的體香,沈毅堂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不同于旁的女子身上nongnong的脂粉味,跟前的身子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極淡,卻無端讓人好聞,讓人渾身舒坦,這是一種少女身上獨有的體香,處子的清香。

    沈毅堂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又見眼前的女孩兒,穿著一身素來的貼身里衣,整個身子盈盈一握,小小的身子在他懷里瑟瑟發(fā)抖,顯得可憐的緊。正如他所言,見著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只止不住的想要上前欺負一番,只他深知她到底年紀還小,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過是過過嘴癮而已。

    又瞧見那春生只緊閉著雙眼,嚇得一動不動,渾身直抖得厲害,又觀她臉色蒼白如紙,唇瓣上泛著一抹青紫色,沈毅堂一愣,立即伸手探了上前,便見那額間一片涼意。

    沈毅堂又伸著手往下探,捉住她的手,便覺得她整個身子異常冰冷,沈毅堂伸手搖晃著春生的身子,見她一時間毫無知覺了,似乎漸漸地陷入了昏迷之中,沈毅堂心下一跳,怕打著春生的臉頰道:“丫頭,醒醒,丫頭···”

    見春生仍然毫無知覺,沈毅堂忽然間慌了起來,直對著外頭喊道:“快去,快去請大夫來!”

    恰逢外頭的歸莎聽了信趕過來,原來方才莞碧感覺不對勁,生怕爺發(fā)火遷怒到了春生身上,便立即跑到前院搬救兵去了,歸莎是府里的大丫鬟,原先與莞碧一同在書房當值,是以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

    第74章 大夫

    歸莎才剛走到后院口便隱隱聽到了里頭傳來沈毅堂的聲音,見那楊大得了吩咐匆匆地往外趕,她連忙攔住試圖打探一番消息,卻見楊大只神色有些慌張地往后看,見后邊小香桃未跟著過來,便暗自松了口氣,只對著她道:“你快進去幫忙吧,我急著去請大夫!”

    說著便見他幾步消失在了拐角處。

    歸莎聽到他說要去請大夫,只一怔,來不及做多想,便快步直往屋子里去。

    只一進來,便瞧見那春生正白著一張小臉歪躺在床榻上,眼睛閉得緊緊的,一動不動。而那沈毅堂坐在床沿邊上,大掌里正捉著春生的小手不斷搓揉,面上似乎有些焦急。

    歸莎一愣,來不及細想,只連忙走了過去,急急道:“爺,這是怎么了?!?/br>
    又看向那床榻上的春生,只心下一跳,驚呼道:“早起還好好的,怎么這會子人成這樣呢?”

    沈毅堂壓根就沒有聽見歸莎嘴里說的是些什么,只忽然瞧見歸莎趕來了,立即指著道:“歸莎,你快來瞧瞧看這小丫頭究竟怎么呢,她方才還好好的,只忽然間就成了這樣···”

    歸莎立即上前用手探了探春生的額頭,臉,及手,所到之處都有些發(fā)涼,又見春生臉色發(fā)白,緊閉著眼,仿佛是昏過去了,便有些憂心的對著沈毅堂道:“爺,我瞧春生全身冰冷,準是著涼了,許是身子虛得厲害,這會子已經暈厥過去了。”

    歸莎心中擔憂,又見春生只穿了身薄薄地里衣躺在床上,被子一半皆滑落到了地上,歸莎壓抑住心中的狐疑,立即將被子拉上與春生蓋上,又伸手將春生露在外邊的手小心地放入了被窩里,捏好了被子。

    沈毅堂一怔,望著歸莎熟練完成整個動作,愣愣道:“她是真的生病呢?”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是她在裝病,故意拖著不樂意回書房伺候呢。后又以為是自己將她給嚇成這樣了呢。

    歸莎聽了立即抬頭道:“爺,春生她身上本就不好,早起我就瞧見她氣色不對,原本還想著勸她與爺告假去找郎中看看的,結果這小丫頭嫌麻煩又生怕驚擾了爺,便與我告了假說躺一躺便好了,沒想到竟病得這么嚴重···”

    說著便又有些擔憂的看向春生。

    沈毅堂只有些復雜的順著往床榻上看去,見那被子攏共只隆起那么小小一團,看上去那樣單薄,那樣弱小,沈毅堂眼里看著榻上春生安安靜靜的小臉,腦海里卻是憶起方才小丫頭第一眼瞧見他時嚇得直往后縮的場景,沈毅堂只捏緊了拳頭,頓時心中覺得五味陳雜,只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從身子里不斷往外冒出來。

    不多時,便見那楊大將那濟世堂的大夫過來了,這沈家向來請的都是城北有名的濟世堂的大夫,只那徐老大夫年事已高,這兩年漸漸隱退了,不再外出接診,便是有也僅僅只為這院陵城中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破例問診,譬如這沈家的老夫人。

    是以此番為著府里的一名奴才問診,來的自然不會是那徐老大夫,現(xiàn)如今這江南有名的濟世堂現(xiàn)在已傳到了他的長孫徐小大夫手里,此番過來的便是這濟世堂新的接班人徐清然,外邊稱呼一聲小徐大夫。

    這位小徐大夫年紀不過二十出頭,面白無須,相貌白凈,濃眉細眼薄唇,五官不算特別出眾,但看上去很舒服,只見他身形修長,高而瘦,穿了一身雪白長衫,嘴角微抿,神色淡淡,透著股讓人不輕易察覺的疏離。

    徐清然背著一個半舊的藥箱進來,后邊跟這個七八歲的小藥童,他與沈毅堂打過招呼,便往床榻之上看過去,只見那床上正躺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小臉煞白,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徐清然見這被問診的竟然是府里的一名小丫頭,一時有些詫異,畢竟過來請他的乃是那元陵赫赫威名的沈家沈五爺跟前的得力隨從,他見那楊大神色匆匆,還以為是沈家哪位主子得了急病,哪知竟然將他直徑領進了一名丫鬟的屋子里。后又見那沈毅堂竟然也候在里頭,神色帶著些急切,徐清然心中甚是訝異。

    只是行醫(yī)者向來只關注病患,雖見到這里面有些不同尋常,皆乃是旁人的私事,他概不會理會,遂直接朝著病人走去。

    歸莎見狀,立即搬了張凳子放到床榻邊請他坐下。

    徐清然坐著,伸手替春生把脈,只大拇指與食指輕輕捏著她的手腕,食指,中指輕輕地探了探,便見他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又見他頓了頓,重新探了探,復又傾上前,伸手將春生的眼皮撥開查看一番。

    歸莎見大夫的神色有些凝重,只擰緊了手中的帕子,沈毅堂倒是難得的安靜了下來,只坐在八仙桌前瞇著眼睛盯著瞧著,手中捏著一只小瓷杯,來回翻弄。

    屋子里的有些寂靜無聲,莫名顯得有幾分訝異,諸不知屋子外頭卻是險些鬧翻天了。

    起先瞧見那沈毅堂怒火沖沖的往后院去了,去的還是丫鬟們的住所,一個個皆是驚疑不定,又見那沈毅堂面色不善,眾人紛紛噤聲不敢聲張,只待那沈毅堂走后,便皆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后又見那書房里的莞碧行色匆匆的趕來主屋,拉著那歸莎跑到犄角窩竊竊私語,不肖多時,便見那歸莎隨著主子爺?shù)姆较蜃分チ?,又過了沒多久,忽然郎中都被請了進去,一時間眾人皆是驚魂不定,不知所云。

    東廂房里頭,只見那襲云正立在窗戶跟前往外看著,看著外邊一個個坐立難安四處轉悠的在打探消息。

    不多時,便見襲云跟前貼身伺候的丫鬟銀漣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喘息著立在襲云跟前小聲稟告道:“姑娘,奴婢方才出去打探了一番,只知道爺怒氣匆匆的由書房往那下人院子去了,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眾人瞧見爺?shù)纳裆粚Γ疾桓疫M去打探,生怕撞在了爺?shù)臉尶谏??!?/br>
    頓了頓,緩了口氣,便又道:“只聽說沒多久便見書房的莞碧急匆匆地往前院去了,不多時便瞧見歸莎jiejie行色匆匆的朝著爺?shù)姆较蜈s了過去,過了會子又瞧見爺跟前的楊大出府將那濟世堂的徐小大夫請來了,這會子里邊毫無動靜,也不知里邊哪個受罰了還是怎么呢,現(xiàn)如今都不知道是個什么章程?”

    襲云聽了疑惑的抬眼看著銀漣問道:“你說爺往下人院子去呢?今兒個是誰休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