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這會子將茶洗了,用熱水泡了端出去,鼻尖有一股極淡的清香。 沈毅堂捧著吃了一口,挑眉看著春生道:“換新茶了?” 春生驚訝沈毅堂的敏覺,不過也深知這位主子歷來對吃茶有著諸多挑剔,別說換了一道新茶,便是換了一口井水,他也是能夠嘗出來的,是以,春生恭敬道:“是的,爺,府里的管事特意送來的,說是莊子里今年培育的新茶,特意送來給爺嘗嘗鮮。” 沈毅堂聞言,眉眼帶著笑,卻是忽然道著:“味道不錯,你也嘗嘗?!?/br> 說著便從幾子上翻過來一個小白玉紫砂杯,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到了春生面前,春生看了沈毅堂一眼,想拒絕卻又有些不敢,她深知,只要那沈毅堂想,會有一百種法子逗著她吃的,與其像是逗小貓小狗一樣讓他覺得有趣,還不如—— 春生接著,放到嘴邊一口喝了。 沈毅堂見她難得如此乖巧伶俐,臉上笑意更深了,問她味道如何,又替她倒了一杯,耐心道:“品茶得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小呷一口,任清清淺淺的苦澀在舌尖蕩漾開來,溢齒喉,余香滿唇,這樣才能夠體會到其中滋味,來,照著爺?shù)姆ㄗ樱趪L一口?!?/br> 春生見他還沒完沒了呢,一時垂著眼皮,低聲道著:“奴婢不愛吃茶?!闭f完終究有些心有余悸,還是抬起了眼皮,偷看了一眼。 卻見那沈毅堂面上未變,只直直的盯著她,語氣柔和道:“唔,既然如此,爺便不勉強你了?!?/br> 這日沈毅堂心情瞧著有些不錯,春生心下一松。 只忽然便瞧見他竟然就著她嘗過的茶杯吃了,后便一直用著她的杯子,邊吃著嘴里還如同小孩子似的發(fā)出哧溜哧溜的聲音,聽得春生只有些臉熱。 春生只垂著頭,便要退下,卻見那沈毅堂也不惱,反而得意的笑出了聲。 春生紅著臉,遇到如此厚顏無恥的主子,她竟是無言以對,心中恨不得將他祖宗悉數(shù)問候一遍就好。 過了沒多久,待那沈毅堂吃飽喝足后,便又使喚她道:“外頭起風了,還不替爺將窗子給合上,回頭爺染了風寒,看不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笨此茋绤柕恼f辭,語氣卻是懶洋洋的。 春生便過去將窗子關(guān)了,心道,外頭分明未起風了,且快到五月天了,天氣已經(jīng)非常暖和了,她平日待在書房里都是敞開窗子的,可是誰讓他是主子,自然是他讓如何便如何了。 只覺得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愛對她指手畫腳,隨意使喚的日子。 一時,春生合上窗子便要退下。 卻又見那沈毅堂吩咐道:“替爺拿塊毯子過來,爺身子有些發(fā)涼?!?/br> 春生聽了只一愣,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卻見那沈毅堂避開了她的視線,末了,假意咳嗽了下,見她還立在原地,只瞪了她一眼,道:“還不快去,爺是喚不動你是吧。” 春生聞言,只得匆匆到箱子里翻出了一塊輕薄的毯子出來,這類毯子早就被她收拾進了箱子里鎖起來了,這幾日元陵的天氣好的出奇,便是早兩日,她還往書房里備了幾把扇子了,只無法,將毯子取來,輕手輕腳的與他蓋好,卻無意間瞧見他的腰間帶了一個顏色夸張的香囊。 春生不由多看了眼,覺得有些眼熟,分明是上回她在那東廂房襲云屋子里瞧見的那個,彼時,雖還未完全縫制好,卻也只差了幾個字樣了,還是她親手寫了那樣幾個字留給了襲云,現(xiàn)下一瞧,雖字體繡得有些小,可不就是自個的字跡么? 沈毅堂見她總算瞧見了這個香囊了,嘴角一揚,只一把將香囊取了下來,將香囊舉到半空中細細觀摩,末了,眼里卻是無比柔和的看著春生問著:“這幾個字可是你寫的?”見春生尤在發(fā)愣,只上前在春生的臉上掐了一把道:“字雖是你寫的,可爺卻不喜歡這個,爺要你親自繡個一模一樣的送給爺!” 春生抬眼,便見那沈毅堂雙目炙熱的看著她,兩人面容湊得極近,之間不過咫尺的距離,春生有些慌,一時想要逃,卻見那沈毅堂捉著她的手又將她一把拉近了幾分,嘴里喃喃地問道:“小丫頭,你今年幾歲了?” 春生有些顫顫巍巍地,只覺得雙手一時被禁錮得無法動彈一下,她此時忽然心中一陣害怕,她情愿那那沈毅堂生氣,咆哮,怒氣朝天,也不愿他如同此刻這般溫柔得不像話,他越是溫柔,她卻越是害怕,春生只心底打顫著,一時避無可避,只顫著聲小聲道:“奴···奴婢還小,奴婢才十三歲···” 沈毅堂聞言笑著,胸腔一起一伏,柔柔道著:“你又戲弄爺,哪里才十三,你十三歲早已經(jīng)過了,現(xiàn)在分明是十四了?!?/br> 第102章 求您 春生見那沈毅堂柔和的凝視著她,隨即眸間開始變得深邃,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鼻息間呼出的溫熱氣息悉數(shù)打在她臉上,春生只覺得無比心慌,見那沈毅堂還在緩緩地往她跟前湊,春生下意識的不住的往后縮著。 沈毅堂見她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似的,顫顫巍巍的,一時憐惜,只湊到春生耳邊柔聲道著:“怎地如此害怕爺,不要害怕爺,爺又不會吃了你···” 嘴里這樣說著,眼里卻直直的盯著眼前的風景瞧著,小丫頭肌膚細膩,膚若凝脂,吹彈可破,那精致的小耳朵亦是生得小巧可愛,圓潤的耳垂,細看還泛著微微的粉色,在油燈安靜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讓人忍不住心猿意馬。 沈毅堂本就有些喜歡眼前的小丫頭,她本就生得花容月貌,脾性又尚且合他胃口,話雖不多,卻是勝在聰穎伶俐,總是乖巧溫順的伺候在一旁,雖偶爾也有倔強的時候,卻像只耍脾氣的小貓兒似的,只覺得鮮活可愛的緊。他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到她的,只覺得每次踏進書房,第一件事便是眼神便不由自主的開始去搜尋。 但凡只要是有她在屋子里,便是一整日不說一句話,只要乖乖地站在那里,站到他一抬眼便能瞧見的地方,一整日便覺得心情愉悅了,無論做什么事情哪怕是只單純的看看書發(fā)發(fā)呆也并不覺得無聊??墒牵贿M去倘若尚未瞧見那個小身影,便覺得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總覺得這一日過得極為漫長,每每在書房里坐不住,待個一時片刻便出來了。 沈毅堂對她有好感,自然忍不住想要親近,可是,到底知曉身邊這個小丫頭過于年幼了,尚且才不過十三四歲,他怕他嚇著了她,遂一直皆是小心翼翼的,輕手輕腳的,半點是不敢明目張膽,只盼著她快些長大些才好啊。他覺得她聰慧美好,靜若處子,氣若幽蘭,身上有股子淡淡地伶俐勁兒,不如尋常宅門后院里頭一慣的世俗,又遠未及那世家大族里故作的高情逸態(tài)。 對待美好的女子,他向來是溫柔呵護的。 只前些日子,鬧了些小脾性,雖當時惹得他發(fā)火,可時至今日,非但不覺得惱怒,反而只覺得心里被人撓了一把,愈加讓人心癢癢了。 然而就在此刻,良辰美景尚且就在眼前,他軟玉在懷,不由心生搖曳,盯著眼前的玉質(zhì)凝脂,沈毅堂一陣意動,忍不住緩緩地湊過去,輕輕將她的小耳垂一把含住在了嘴里。 卻見春生是大吃一驚,幾乎是被嚇得魂飛魄散,感受著從耳尖傳來的滑膩觸感,她一時頭皮發(fā)麻,渾身打顫,只覺得渾身的血都要涼了,嚇得奮力掙脫了起來,嘴里驚慌失措的道著:“爺,您撒手,求您松開奴婢···” 沈毅堂見她掙扎得厲害,渾身都在打顫,只權(quán)當她在緊張害怕,他穩(wěn)穩(wěn)地捉住她的雙肩,含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喃喃的安撫道:“莫要害怕,爺這是喜歡你呢,小丫頭,別怕,爺很喜歡你呢···” 一時只覺得唇齒間觸感香軟細膩,沈毅堂心中一蕩,隔得如此近的距離,她身上淡淡的體香悉數(shù)沁入他的心脾,沈毅堂埋在她的脖頸間不由深深地嗅了一下,一只手下意識的往下移,來到她的腰間,只手摟住她的腰,只直接往懷中緊緊地一帶。 春生一把撞進了沈毅堂的懷里,這一刻,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僵住了,她嚇得眼淚都已經(jīng)流了下來,只哆嗦著道著:“爺,您···您要做什么,求您···求您放開我···” 一時間,一只手終于掙脫了出來,只抵住他的胸膛,不讓他靠近。 卻見那沈毅堂輕而易舉的便將她的手給捉住了,一只大掌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子,一只手攬著她的腰,嘴里還在溫柔的撫慰著:“爺不會做什么的,你別怕,爺實在是喜歡你,等你長大了,等你到了十五歲,爺便寵愛你可好?!?/br> 春生聽到這一句,只覺得連掙扎都要忘記了,嚇得滿臉蒼白,毫無血色,只覺得渾身的血都被流干了似地。 沈毅堂感覺到異樣,一時微微抬眼,見春生小臉蒼白無力,臉上還留著淚水,顯然是被嚇得不輕,又見自己一把將她放在了自個的腿上,直摟在自個的懷里,這般輕浮的“欺負”著,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了。 沈毅堂有些尷尬,心知她膽小怯懦,年紀又小,一看便知對這般男女之事知之甚少,且平日里他不過是直直的看了她一眼,便見她脖子耳朵便開始泛紅了,更別說如此這般了。 此刻瞧她一張小臉滿是梨花帶雨,身子顫顫巍巍的直哆嗦著,沈毅堂心中不由有些憐惜,心知是自己一時情不知所起嚇壞她了,卻也并不曾后悔,反正以后會是他的人,總是要伺候他的,他深知她面皮薄,見她總是同小兔兒般羞澀,害他總是輕易丟不開手,如此挑明了,往后便慢慢習(xí)慣了。 心里這般想著,便伸手輕輕地替她擦淚,春生卻將頭一偏避開了。 他的手落在半空中。 沈毅堂一時瞇著眼,卻見眼前的小丫頭半垂著眼,只斜視著地面,下巴繃緊著,人雖乖乖巧巧任由他摟著不見掙脫掙扎,可分明卻是在無聲的反抗著。 他眼底原本的欣喜漸漸地散去,只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春生,挑眉質(zhì)問道:“怎么,爺喜歡你你難道不高興么?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樂意伺候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