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語氣雖淡淡的,卻帶著某種不容置疑。 并非詢問,而是直接就那樣決定了。 春生聽了一愣,蠕動了下嘴,平日里早已練就了一番能言善辯的說道,只不知到了這里,緣何就如何都反駁不了。 頓了片刻,這才道著:“行,既如此,那待在下回了鋪子確定了價格后,屆時在來知會公子?!?/br> 頓了頓,又補充著:“既然此番公子已經(jīng)將首飾的款式定好了,那么在下即刻便吩咐鋪子,馬上按照公子的要求將那套寶石首飾給定做好了。” 眼前之人聞言低聲“嗯”了一聲。 春生見狀,見事情還算順利,便微微松了一口氣而。 又見好似無事了,便預(yù)備辭行,只朝著那垂目之人恭敬道著:“若是公子無別的要求,那在下便先行告辭了?!?/br> 春生說完許久,還不見任何動靜。 猶豫了下,正欲自顧退下。 卻見這人忽而又往前翻了一頁,只指著某一處一根金簪子上的牡丹花樣,低聲的道著:“這個,換掉?!?/br> 春生聽了一愣,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半晌,這才道著:“可以,只不知公子可是要換成哪種式樣的?” 聽春生這般問,卻見眼前之人忽然間抬起了頭來。 頓時,雙眼像是一道利劍似的,緊鎖著,直視著春生,嘴里一字一句的道著:“將牡丹換成春花即可。” 而在他抬起頭的那一刻,抬眼瞧過來的那一瞬。 春生已然傻了眼了。 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一片空白,渾身竟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只見那人,神色冷峻,面無表情,僵著一張猶如冰雕刻成的臉。 盡管面上未曾顯露一絲神色,可是,只見那雙目入炬,目光岑冷猶如□□,瞧得春生渾身上下直冒寒氣。 那神色,那氣質(zhì),只覺得換了一個人似的。 可是,那張臉,那眉眼,那相貌,早已融進了春生的骨血中,便是如何想忘,也是定是忘不了的。 春生嚇得花容失色。 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后肘便撞到了身側(cè)的屏風(fēng)上。 那道屏風(fēng)乃是微透莎質(zhì)的,盡管底座乃是上好的檀香木,可是到底要比尋常的屏風(fēng)來的輕便些。 春生失措撞了上去,那屏風(fēng)便輕而易舉地往后直直的倒下了。 而沒有了屏風(fēng)的遮擋,屋子里的光線一下子涌了過來。 春生瞧得真真切切,那人,那人不正是那曾與她朝夕相處,不正是曾與她同榻而眠過的沈毅堂,卻又是哪個。 春生微微抖著身子,僵在了原地,身子竟有些發(fā)軟,一刻都動彈不了。 屏風(fēng)倒下,盡管地面鋪有地毯,仍是發(fā)出了劇烈的聲響。 幾乎是屏風(fēng)倒下的同時,只立即便聽到從書房外傳來了一道恭敬的聲音,道著:“爺,可是發(fā)生了何事?” 是之前那曹裕直的聲音。 半晌,只聽到一道低沉地聲音響起,沖著書房外冷聲道著:“進來?!?/br> 曹裕直進來瞧見屋子里的場景時,頓時微微一愣。 只瞧見自己主子正威坐在軟塌上,寬肩闊背,身軀挺得直直的,身軀稟稟,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波瀾不驚、面不改色的沉重氣度。 不過此刻眉間微微隆起,似乎,竟夾雜著一絲不耐煩似的。 而原本那名首飾鋪子里的陳公子,只有些面色發(fā)白的立在了一側(cè),雙眼微微呆滯,像是犯了什么錯兒似的。 曹裕直視線往屋子里一掃,見原本擺放在屋子里的那一塊屏風(fēng)倒在了地上,頓時雙眼一縮。 忙幾步走了過去,對著那沈毅堂問著:“爺,您無礙吧?” 頓了頓,又瞧了那地上的屏風(fēng)一眼,立馬過去查探,只瞧見那屏風(fēng)被摔裂開了一道細(xì)口子。 那曹裕直面上頓時染上了一抹凝重,頗有幾分無措的道著:“爺···這···這道屏風(fēng)可是···可是當(dāng)年老太爺,您···您看這——” 說到這里,話語頓了頓,似乎不知如何說下去,又仿似有幾分擔(dān)憂的瞧了春生一眼。 一聽,便知定是十分貴重的物件。 春生心也隨之一緊。 許久,便只聽到有些沉聲吩咐著:“派人進來收拾了?!?/br> 曹裕直聽了不由一愣,又仿是松了一口氣似的,便立馬派人進來收拾。 不多時,下人們便將屏風(fēng)給抬了出去。 屋子里又靜了下來。 春生只有幾分無措,不自覺的又往身后退了幾步。 或許是事發(fā)太過突然,沒有給人一絲絲防備,她已經(jīng)嚇呆了過去,面上還是愣愣的,未曾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許是見春生只有幾分拘謹(jǐn)?shù)牧⒃谝慌?,那曹裕直思索了片刻,便又立即狀似替那春生解圍似的,只沖著那沈毅堂道著:“爺,此番想來陳公子定是無心之舉,還望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