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李掌柜聞言,只忙不迭點著頭道著:“正是,那端陽郡主可不就是當今大俞朝身份尊貴的長公主所出的嫡長女么?傳聞不但深受長公主寵愛,便是一出生,就被當今圣上給授了封號的,可謂是當今皇室孫子輩的頭一人,那可是含著無限尊寵長大的,等閑的誰敢輕易去得罪啊···” 春生聽了,原本心中的輕松只瞬間蕩然無存。 若說,純碎是一樁湊巧的事兒,春生斷然是不會去相信的。 哪里就有那般湊巧的事兒。 春生雖初到京城不久,對著這京城當今的局勢不算清楚。 可是,卻也是知曉的,那身份尊貴的長公主可是出自那宮闈內專寵數(shù)十年從未失過寵的貴妃娘娘的肚子里啊。 而那貴妃娘娘卻又是誰? 不就是與那沈家,與那霸王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么? 當今貴妃娘娘可是那沈毅堂嫡親的嫡姐,且自幼對其溺愛得緊,打小便是有求必要,這才慣出了這無法無天的霸道性子啊! 春生自打九歲那年,初進沈家時,就聽教導嬤嬤特意說道過的啊。 只覺得當真是個好手段。 那靜園是交付了全部銀錢的,那日談好后,隔日便派人將一疊厚厚的銀票給送到鋪子里去了。 錢已經(jīng)付了,而貨卻沒了。 無論如何,她們都是理虧的一方。 若是碰上些個···耍橫難纏的,怕是···不是退了銀錢便能夠輕易了事的吧。 旁人許是不曉得那靜園背后主子的來頭,可春生卻是實打實的清明的。 而那長公主府邸,等閑誰又敢去鬧事,莫說不過才瞧上了一件首飾而已,便是瞧上了她那個鋪子,不過是一句話的問題,她無權無勢的,怕是···也得乖乖地給了去。 倘若真的是他的安排,那長公主府邸怕是去了也沒用。 而東西拿不回,唯一的法子便是,唯有去往那靜園—— 春生的心只不住的下沉! 只覺得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絕境中似的。 若說之前,春生心中還有些患得患失的,甚至還在抱有著一絲僥幸。 興許···當真是沒有將她給認出來了。 盡管有些自欺欺人,可到底,至少在這之前,到底是相安無事的,不是么? 可是,直到這一刻,心里最后一絲僥幸便被徹底的摧毀了。 哪里就相安無事了。 分明就是在逼著她。 他分明就是設下了圈套,精心布了局,一步···一步的只要將她逼向他為她親手布置的牢·籠! 一時,便又想到了那日···重重逢時的情景。 兩年后的頭一次遇見,不該只這樣的,他實在是太安靜了,太平靜了,靜得令她心慌,令她膽寒。 便是對她怒目而視,對她發(fā)怒咆哮,甚至是···捉著她將她打了一頓,也總好過這般···只覺得像是受著凌·遲的刑·法似的。 她甚至有憶不起他那日的神情了。 只記得那一雙眼,陰冷,暴斂,像是一道毒箭,帶著嗜·血的冷意。 像是地·獄歸來的惡·魔似的。 思及至此,春生渾身不由打了個顫。 李掌柜見春生臉色不好,頓了頓,面上亦是有些為難,這本身就是件難辦的事兒。 踟躕了許久,只試探著道著:“那端陽郡主將首飾直接取走了,命咱們去長公主府邸取銀錢,我一時拿不定主意,還并未曾派人前往去取,姑娘,您看這···要不咱們先去取了銀錢,回頭···回頭再去跟秦公子那頭好好賠禮道歉,您看如何?畢竟···畢竟那端陽郡主乃是皇親國戚,便是···便是報上了咱們蔣家的名頭,亦是如何都是招惹不上的啊,想來那秦公子聞言該是會體諒一二的,畢竟這樣并非咱們所愿的啊···” 見春生微微擰著眉。 李掌柜只微微嘆息了一聲兒。 原本黝黑的面上,只又添了一道皺皺的細紋。 春生聽了,沉吟了許久,只忽而抬眼問著李掌柜,道著:“那端陽郡主芳齡幾許?脾性可是當真是蠻不講理?”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生得如何?” 李掌柜被春生這一番話有些懵,只瞪著雙小眼,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隨即,踟躕的回著:“那郡主瞧著與姑娘應該差不多大小,許是,還要小個一二歲,約莫十四五歲芳齡。脾性威嚴霸道,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不過···倒也并非蠻不講理,雖有些趾高氣昂的,但倒也并未曾如何刁難咱們這些下人,至于那相貌么···” 說到這里,只下意識的抬眼看了春生一眼道著:“不及姑娘,不過那眉眼倒也生得圓潤可愛,且一派通身貴氣,一看便知定是位貴人!” 春生聞言,沉默片刻,便對著李掌柜道著:“此事交由我來處理即可,李叔莫要擔憂。” 李掌柜只詫異的看著春生,問著:“莫非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良策不成?” 春生不確定的道著:“待明日一試在看吧?!?/br> 不到最后一步,她終究還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