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jié)
身后的楊二見狀,便沖著福嬤嬤道著:“勞煩這位嬤嬤進(jìn)去通報家主一聲,便說咱們主子想要進(jìn)去拜訪一番。” 福嬤嬤瞧了瞧沈毅堂,又回過頭來看了張婆子一眼,便見那張婆子手中撐著根拐杖緩緩地走了過來。 張婆子走到福嬤嬤跟前,只強(qiáng)忍著心里的慌張,故作鎮(zhèn)定的朝著那沈毅堂道著:“沈老爺今日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如今這座莊子里就住著老婆子我一個,再沒得旁人了?!?/br> 沈毅堂聞言,微微瞇起了眼。 楊二聞言,只笑瞇瞇的嘴甜著道著:“老太太,你就甭打趣了,前腳春生姑娘在府中說想家了,這才收拾的東西回的家,咱們主子可是時時刻刻念叨著姑娘,您老瞧瞧,這不,咱們主子剛忙完公務(wù)就立馬馬不停地的追隨而來了,不過是想著進(jìn)去拜訪一番,老太太,您就讓咱們進(jìn)去吧——” 張婆子聽楊二這般說,頓時愣住了。 只目瞪口呆的看著楊二,不可置信的問著:“你說咱們春兒住在了你們府中——” 張婆子有些難以置信,她只曉得這段時日春生一直并未曾著急,還以為是在城里頭辦置了宅子,住在城里頭了呢。 隨即,聯(lián)想到之前元陵老家的那一遭糟心的事兒,又想起早些日子春生胸有成竹的安撫,一時,心里頭便敞亮了。 張婆子面上只有些復(fù)雜。 這個傻丫頭啊! 沈毅堂只瞇著眼,看著張婆子一眼,心中清明,知曉張婆子怕是還并不曉得其中的緣故。 半晌,只淡淡的對著她道著:“晚輩今日乃是過來接人回府的,順便拜訪一番故人,還請老太太莫要阻攔!” 語氣淡淡的,不過,帶著些許敬意,比以往的面色要緩和了許多。 張婆子沉吟了片刻,只忽而嘆了一口氣,神色復(fù)雜的盯著沈毅堂瞧了許久。 半晌,這才如實道著:“春兒她現(xiàn)在真的不在家里,她們一家四口早已經(jīng)離開京城了!” 張婆子話音一落,便瞧見對面的年輕人只猛地抬起了眼看著她,那眼神中瞬間涌起一絲陰霾。 張婆子見狀一愣。 只立馬解釋著:“是這樣的,今日早起咱們便收到了遠(yuǎn)從那揚(yáng)州傳來的家書,原是春兒那曾祖母過了,家里頭便匆匆忙忙的欲去通知她,恰逢她剛好回了,得知了此事,一時傷心欲絕,她們一家四口便立馬趕著去揚(yáng)州了——” 哪知,那沈毅堂聽了解釋,怒氣絲毫未曾熄滅,然而整張臉板起來,便是連著額頭上的青筋都將要蹦起了,雙眼中隱隱發(fā)寒。 沈毅堂此生最忌諱的便是“不告而別”這四個字,無論任何緣由,滿心滿腦的怒火上涌。 一時,出了院子,隨著拉著馬車身后一匹馬的韁繩便要上馬。 還是一旁的心腹楊朔見狀,只抖著膽子勸著:“爺,您這是要去哪兒,如今這京城里頭形勢亂得緊,正是最危險的時刻,您可萬不得離京啊——” 沈毅堂聞言,身子一頓,拉著韁繩的手用力勒緊了,指骨發(fā)白。 只板著一張臉。 僵在了馬背上沒有動。 許久,這才從腰間取了一塊玉佩遞給了那人。 對著他冷聲道著:“你現(xiàn)在馬上到曹裕直手中領(lǐng)一支最精悍的護(hù)衛(wèi),暗中護(hù)送她們一行前往揚(yáng)州!” 頓了頓,又補(bǔ)充了一句:“切忌,不得有任何閃失?!?/br> 楊碩聽了,立馬恭敬的應(yīng)著:“小的立馬前去?!?/br> 說著,接過沈毅堂手中的玉佩,便上了馬,立馬飛奔而去。 而沈毅堂雙目目送那人離去,許久,這才慢慢的地收回了視線。 只忽然間緩緩地閉上了眼。 再一次睜開眼時,眼中的陰霾已是漸漸地平息了。 只忽而幾不可聞的道了一聲:“現(xiàn)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也好——” 省得令他分心。 沈毅堂伸手揉了揉眉心,眼中有些疲憊,卻是帶著一絲堅毅。 卻說,春生一行四人,因著方叔與自個的爹爹每日輪流駕著馬車,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路,比想象中速度要快了幾日。 因著蔣家長子長孫亦是外放在外做官,蔣家得等著長房一行人回來吊孝。 是以,春生一行人趕到揚(yáng)州時,曾祖母還并未曾下葬。 只用特制的棺木存放著尸身,靈堂中擺放了許多冰塊,尸塊并不曾腐爛。 所幸,終是趕上了,能夠瞧見到曾祖母最后一面。 老人家走得非常安詳。 蔣家整個府中雖掛滿了白綾,府中上下卻并不見得多么哀痛。 畢竟老祖宗人事已高,老祖宗走之前便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將尚且在府中的一應(yīng)子孫都喚到了床榻前,已經(jīng)交代好了身后事兒呢。 老夫人交代了,身后事得從簡,然后便又交代了必須得所有人到齊后,方能夠下葬。 希望能夠全了大家的念想,其中重點點了林氏的名。 春生隨著林氏守在靈堂前一同守了整整三日。 這一日老祖宗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