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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除了有錢外一無是處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敖餅酒后無德,在書院胡亂降雨,罰下山為村人干旱的農(nóng)田降雨二厘,余下眾人配合敖餅為農(nóng)田除草捉蟲。”

    “季沁帶頭偷酒醉酒,身為建校人毫無表率作用,全部懲罰加倍?!?/br>
    “蒼猿雖然醉酒,照顧同窗有功,功過相抵,不予懲戒。”

    “季二照顧同窗有功,但是縱容jiejie偷酒,功過相抵,不予懲戒?!?/br>
    幾乎所有人都被點名,無一幸免,底下頓時一片唉聲嘆氣。

    怪不得昨天他們鬧翻天都沒有夫子出面管他們,原來在這里等著呢。

    上午,覃竹異特地早下課了一個時辰,好讓他們下山去勞動服務。并且友善地提醒他們,如果回來晚了,食堂就只給做蘿卜白菜拌米飯。

    ·

    臨近晌午,太陽曬得后背一陣陣發(fā)燙,但是鳳岐村人依舊不得閑,他們正在從幾里外的凰江里擔水澆灌田地。偶爾一抬頭,看見一向大門緊閉的鳳岐書院突然一陣陣喧嘩聲響起,山路上卷起一陣浮塵,似乎有人正在往山下趕。

    村人早就聽說過鳳岐書院有妖魔,只是苦于沒有錢搬走,賴以生存的土地又在這里,平日里都是忐忑不安,見此情景,他們立刻害怕起來,亮開大嗓門通知左鄰右舍:“快回家啊,鳳岐書院的妖魔鬼怪們下山了!”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成片的田野都成了空蕩蕩的,空空如也的水桶還浮在凰江上,小路上隔幾步就是跑掉的麻履、農(nóng)具。一片狼藉仿佛妖魔來襲。

    學子們彼此對視一眼,紛紛埋怨對方長得太丑,嚇壞了村人。

    無奈有師命在先,做不完勞動服務恐怕連飯都吃不上,大家索性不管村人,撿了自己趁手的農(nóng)具,招呼敖餅下雨。

    敖餅應了一聲,立刻有悶雷響起,小片的烏云開始緩慢匯集,不一會兒就響起了滴答滴答的雨聲。

    村人偷偷從門縫和窗縫里往外看,只見一條青龍正在愉快地在云層里翻滾著行云布雨,底下的素青色衣衫的學子招呼青龍:“往左邊的,那邊沒下透?!?/br>
    “右邊右邊,敖餅你下到凰江里去了?!?/br>
    敖餅被他們吵得煩心,索性沖他們用力打了個噴嚏,頓時一大朵烏云襲來,幾人的衣裳立刻濕透。

    “敖餅你有本事別下來!”

    “揍你啊!”

    “蒼猿快拽住他尾巴!”

    “好了好了,真不準備吃飯了?快些準備松土拔草吧?!?/br>
    “好嘞!”

    大家歡快地應了下來,拎著農(nóng)具踩進了農(nóng)田里,附近偷看的村人們頓時捏了一把汗,生怕莊稼被糟蹋了。但是定眼一看,他們使農(nóng)具的手法雖然生澀,但是卻并不是一丁點都不會,很明顯被人教過基本的方法。

    奇怪了,這些奇形怪狀的半獸、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紈绔,居然會做農(nóng)活?哪家書院教這些東西?

    他們哪知道這些學子平日里被山長“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的理念折磨得體無完膚,全靠給書院后莊的菜地除草施肥換取餐券,早已手熟。

    慢慢地,有大著膽子的農(nóng)女帶著水壺和干糧走出了房門,她們小心詢問在路邊休息的姜瀛和盧銘。

    “公子們要喝一些水嗎?”

    盧銘像是見鬼一樣地回頭,作為一個有一咪咪缺德的真紈绔,他還真沒被底層勞苦大眾這么溫柔體貼地對待過,幾乎愣在原地。

    農(nóng)女見盧銘不說話,微微紅了臉:“家里燒的山泉水,干凈的?!?/br>
    盧銘連忙搖手示意自己不是嫌棄,而后端起粗瓷碗一飲而盡,因為喝的急了,嗆得臉通紅,水順著他的衣襟亂流。

    農(nóng)女忍不住笑起來。

    他有些尷尬,卻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開心,剛要道謝,遠遠聽見有人在叫他們:“姜瀛、盧銘,你們兩個是不是在偷懶,連孫娘娘都還在干活呢!”

    “來了來了,敖餅撒點雨,太陽曬得熱得慌?!?/br>
    敖餅忙不過來,回頭怒噴道:“撒雨沒有,撒尿你要不要?!?/br>
    直到日落西沉,大家才將一切做完,疲倦得站著都能睡著。附近的村人也終于克服了恐懼,紛紛走出家門道謝,有大膽子的孩子還伸手摸了摸半獸們毛茸茸的臉,感覺手感不錯,高興地拍手大叫起來。

    “其實他們也不壞啊?!贝迦讼嗷ジ锌?/br>
    “就是模樣古怪了點而已,看習慣了也挺可愛的。”

    就這樣,隔三差五,就有犯錯的學子被罰下山來幫村人“勞動服務”,村人也漸漸習慣了穿著素青衣服的半獸和蒼猿出沒,常常會帶一些自家栽的果子上山,讓門口侍衛(wèi)帶給幫自家擔水、教小孫子識字的學子。

    甚至偶爾天氣旱了,村人還會來書院門口焚香求雨,不一會兒肯定有只大青龍暴躁地翻滾著布雨,讓下幾厘下幾厘,靈驗得很。這讓他們家附近的農(nóng)田都漲價了不少。在鳳岐書院初建立之時棄如敝履的地方,竟成了求之不得的香餑餑。

    ·

    季沁臉上沾著半干的泥巴,正在給后院的青菜松土。姬念夫人給她加倍了懲罰,她這會兒還欠著三天的勞動服務沒做完。

    李朔正站在她身邊向她匯報俞州的情況:“張常懷帶著老宅不少東西叛逃,我沒有抓住他,只將沒來得及逃跑的二老爺送去官府?!?/br>
    季沁點點頭:“嗯,一切由州衙處置,不要用私刑?!?/br>
    “大小姐,老爺失蹤確實是有段時日了,您打算怎么辦?”李朔問道。

    “他只怕在哪個角落琢磨什么事情,丟不了?!?/br>
    李朔道,“我已經(jīng)對外公布,季家家主由您暫代?!?/br>
    季沁差點把鋤頭砸在腳上:“老頭子真的還活蹦亂跳的呢,我昨天還在娘那里看見他寄過來的信,膩歪得辣眼睛!”

    “家不可一日無主。您也該承擔屬于您的責任?!崩钏芬桓睕]得商量的樣子,將家主印鑒一股腦丟給她,絲毫不給她掙扎的余地。

    季沁只好接了回來。

    “您還有什么吩咐?”

    季沁想了想:“索性老宅我也不想回去了,留幾個人看祠堂和宅子。然后就把家搬回帝都吧?!?/br>
    “是。”李朔道,“您也應當謹慎,畢竟新任家主上任不是件簡單的事情?!?/br>
    季沁表示不慫:“還有什么比墨經(jīng)考第一、本篇全文背誦更艱難的事情?”

    然而,她卻萬萬沒想到,作為季家家主遇到的第一個考驗,不是家族老對手們的故意刁難,不是底下管事們的胡作非為,而是她爺爺她爹從來沒遇到過的……

    ——綁票。

    ·

    揉了揉疼痛的后腦勺,季沁終于清醒過來,吐出來被塞嘴里的那個味道咸苦的布條,她摸了摸身上有沒有什么能防身的東西,結(jié)果只有一本墨經(jīng)課本。

    這時候,外邊人也覺察到她清醒過來,解開了蒙在她頭上的麻袋,季沁瞇著眼睛適應了一陣刺眼的光線,這才看清了圍著自己的一群人。

    約莫有七八個赤/裸著上身,褲子外邊裹著獸皮的大漢,他們模樣都是差不多的漆黑高壯,其中一個渾身還裹著血淋淋的麻布,季沁聽他們口音,確定是幽州界附近的人。

    “就這個?”

    “沒錯就是她?!?/br>
    “季家家主是這么年輕小姑娘,你確定你沒綁錯?”

    “沒錯真的是,我都聽見門口守衛(wèi)喊她家主了!”

    “綁個小丫頭你還掛一身彩,嘖嘖嘖,白茅你是真不行了啊?!?/br>
    “你懂什么,滾犢子,本來順利的很,結(jié)果她身邊有個兩歲大的孩子,我也沒放在心上,砸暈她就想帶走,誰知道那小子突然拿出來一柄小小的隨身三棱/刺,要不是我反應快,他又太小沒力氣,估計我今天得交代那里!”

    “哈哈哈哈哈讓你小子還吹你敢進皇宮偷女皇的玉璽,連綁個小丫頭都險些栽了。”

    “我告訴你,那書院比皇宮恐怖多了!你家皇宮前門后門各趴一條龍?你家皇宮半路上還有只一丈高的蒼猿巡夜?這事要是擱你們身上,嘿,估計連門都進不了!”

    “吹,你接茬吹!”

    “不是我吹,我白茅——”

    “哎,大哥回來了,大哥回來了!”

    “大哥,你看我給你綁回什么了!”白茅不管渾身血淋淋的,立刻興沖沖地邀功。

    “可有傷人?”一聲孱弱低沉的嗓音從身后響起,季沁僵硬地側(cè)頭看了一眼,只瞧見一片麻布衣角和一只瘦寡的手。

    “沒有,大哥您放心!”

    “哈哈哈,再說了,白茅也傷不過人家啊,前后一條龍,中間還有只蒼猿,又被兩歲小孩子揍得屁滾尿流,估計他只記得逃跑了!”

    “滾犢子!就你話多!”

    感覺有道目光在她身后掃了一下,而后季沁又聽見那嗓音繼續(xù)說道:“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我這身子不知道還能活幾天,不需要女人,你趕快把人送回去?!闭f著,那人似乎轉(zhuǎn)身要走。

    白茅趕緊叫住他:“大哥你聽我說啊,她不是給你睡的那種女人,……哎您別走啊,這次真的沒騙您,就算您想睡她我們哥幾個也不同意!她是用來換錢的!這小丫頭是季家的家主,王朝第二有錢的那個季家!”

    那腳步頓時停住。

    衣衫窸窣聲響起,季沁看到一個男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約莫有二十七八歲,模樣清瘦略帶著病態(tài),身著粗葛麻衣,頭發(fā)用一根木簪盤起。整個人身上似乎都寫滿了窮困潦倒四個字,但是一張臉卻格外出塵,很漂亮,但沒有任何攻擊性,高鼻鳳眸,目光卻溫順而安靜。

    季沁一愣,而后絕望地撫了撫額頭:“我看見你們的臉,是不是活不下去了?我現(xiàn)在說我是瞎子你們信不信?”

    “不信?!?/br>
    “那你們好歹講一講職業(yè)道德,不知道拿個破布給我蒙一下眼睛?”季沁惱怒地倒打一耙。

    病弱美人艱難一笑:“拿到錢我們就送你回去,我們只為求財,不要命。”

    季沁很懷疑。

    “哥幾個不混王朝,不怕追捕。”白茅抱臂說道,“我們這次主要是著急買玉石,否則也不會綁票,你好好歇著,明天換了錢,我們就走?!?/br>
    季沁又看了他們一眼,眼睛掠過他們的穿著打扮,隱約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季家商隊常年游走在王朝九州,當然也少不了淪陷的幽州。幽州雖然被妖魔占領,但是并非沒有人族,一些認為王朝已經(jīng)放棄幽州的人自發(fā)組織起來,在幽州形成一個個抵御妖魔的小股力量。因為不被王朝承認,沒有物資也沒有補助,一切全靠自己。

    所以這些人偶爾會出沒在王朝,弄些錢購買到所需的物資再返回幽州。

    而面前這人,正巧自家商隊領隊跟她提起過。

    幽州寒山谷的夙喬,生得一副出塵無垢的模樣,因為身體不好,總是病怏怏的,看模樣怎么也是個翩若謫仙的人物,可偏偏對待妖魔極為狠辣不留余地,經(jīng)常掏妖魔老窩,全滅它們子嗣。而且特別喜歡錢,領隊的原話是:只要給錢給夠,夙喬連自己都可以賣了。

    季沁不怎么害怕了。

    畢竟在土豪心里,凡是錢能解決的事情,都是小事。

    第31章 誤會

    季二是被一陣陣的劇痛驚醒,他抬手摸了一把腦袋,掌心黏膩,入目一片血紅。疼痛令他半邊身子都一陣陣發(fā)木,他喘了幾口粗氣,勉強撐著地面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起身朝屋外跑去。

    天邊還是一片晦暗夜色,季二看不清路,摔了幾跤,摸索著方向跑向李譚然居住的小院,他鮮少來過這里,唯一的一次還是被季沁拎著耳朵強迫來的。他知道李譚然不喜歡他,甚至可能是厭惡他,索性平日里也鮮少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他氣喘吁吁地在撐著膝蓋,有氣無力地抬手敲了幾下門,童仆打著哈欠下了門栓,拎著燈籠看見他站在那里,有些吃驚:“小少爺?”

    季二來不及說話,悶著頭往房間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