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嶺身體雖然弱，腦子卻很靈活，顧渝給他講的故事，他聽一遍就能復(fù)述，顧渝教他背書，也是一兩遍就能背下來了。倒是顧渝不敢教得太狠，生怕兒子耗費了太多的精力。

    昨夜有蕭明川在身邊打攪，顧渝睡得不是很好，用過午膳他干脆抱著蕭嶺一起午睡?？勺岊櫽逡庀氩坏降氖?，半夢半醒之間，他竟然看到了蕭明川的臉在自己面前出現(xiàn)。

    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皇帝一臉的花花綠綠，還在他面前不停地晃來晃去。

    第12章 憂慮

    顧渝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只是這個夢的內(nèi)容，不是那么美好。他無意識地晃了晃腦袋，試圖打斷這個糟糕的夢境，重新?lián)Q個美夢來做，睡個午覺還被蕭明川嚇到，真是太悲催了。

    誰知這么一晃，顧渝就把自己給晃醒了，他睜眼一看，皇帝花里胡哨的臉竟然還在面前晃悠。顧渝措手不及，頓時被嚇得一聲驚呼，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他醒來的方式不太正確。

    顧渝連個正眼都沒給皇帝就揉著眼睛躺了回去，他決定重新再醒一回，好洗洗眼睛。

    悲劇的是，顧渝第二次睜眼還是看到了兩張花花綠綠的臉，除了皇帝的，還有他兒子的。

    顧渝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坐起身來，無力地問道：“陛下，你和嶺兒在搞什么鬼？”

    仔細(xì)看了他才發(fā)現(xiàn)，蕭明川和蕭嶺不僅臉上是花的，衣服上更是，形象實在是不堪入目。虧得屋里伺候的都是他的心腹之人，不然皇帝這個造型被人看去，真是半點威嚴(yán)也沒有了。

    蕭明川毫不在意，他抱起咯咯笑著的蕭嶺在床邊坐下，笑著給顧渝解釋之前發(fā)生的事。

    蕭嶺更是不覺得有哪里不對，他坐在蕭明川腿上，一手拉著顧渝的手，一手拉著蕭明川的手。

    原來，蕭明川過來時顧渝和蕭嶺正在午睡?？粗淮笠恍蓮埾嗨频哪樉o緊挨在一起睡得香甜無比，皇帝的內(nèi)心那叫一個滿足。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摟著他們一起睡，蕭嶺醒了。

    蕭嶺是個起床氣比較重的孩子，每天睡覺不管是自己醒的還是被人叫醒的，都要嚶嚶嚶哭鬧一陣子，仿佛這樣他全身才舒坦。平日里也就罷了，他愛哭就哭吧，哭過了也就好了，沒人會管他。

    偏偏今日，蕭嶺和顧渝睡在一起。更不巧的是，蕭嶺醒得還特別早。

    蕭嶺醒來時，顧渝睡得正香，蕭明川生怕蕭嶺吵到顧渝，眼疾手快地在兒子準(zhǔn)備開哭的前一刻把人抱走了，還是直接從西稍間抱到了東稍間。這樣一來，蕭嶺怎么哭鬧也吵不著顧渝了。

    事實上，經(jīng)過蕭明川這么一打岔，蕭嶺壓根兒就忘了要哭這回事。

    坤寧宮后殿的東面三間屋子被顧渝叫人打通布置成了書房，蕭嶺看到滿屋子的書好奇地伸手去抓。蕭明川哪里敢讓兒子去碰顧渝的寶貝，誰知道會不會是孤本，就帶著蕭嶺在書房畫畫玩。

    剛開始，是蕭明川在紙上畫，蕭嶺在旁邊指揮；漸漸地，蕭嶺不滿足于旁觀者的身份了，他要求參與，蕭明川就握著他的手一起畫；再后來，蕭明川干脆給了兒子紙和筆，讓他自己畫。

    至于他們畫著畫著，怎么就畫到自己臉上和身上了，答案除了蕭明川，估計無人知曉。

    可惜皇帝在講述的時候避重就輕，省略了最關(guān)鍵的重點，但他帶著蕭嶺來叫顧渝起床時的形象，最準(zhǔn)確的說法就是一只大花貓帶著一只小花貓，顧渝直直看了他們許久，終于忍不住笑了。

    半晌，顧渝止住笑意，肅容道：“陛下，你們用的什么顏料，嶺兒有沒有往嘴里塞？”小孩子都喜歡花花綠綠的顏色，小孩子也都愛往嘴里塞東西，這兩樣湊到一起，顧渝沒法不擔(dān)心。

    見顧渝憂心忡忡，蕭明川忙道：“皇后放心，朕沒讓嶺兒用顏料，這都是朕讓御膳房的人用蔬菜和水果調(diào)出來的顏色，本身就是能吃的，嶺兒便是好奇嘗了一點點，也是沒有關(guān)系的?！?/br>
    顧渝愕然，看向蕭明川的眼神變得深邃疑惑，他從來不知道，皇帝是個這么會哄孩子的人。

    從昨日到現(xiàn)在，蕭明川的所有異常舉動都被顧渝歸結(jié)為別有用心。他不擔(dān)心蕭明川對自己用什么心計，經(jīng)歷過當(dāng)初撕心裂肺的痛，無論蕭明川做了什么，他都不可能傻得再去飛蛾撲火。

    可是……

    蕭明川對嶺兒如此用心，這就不能不令顧渝感到害怕。

    誠然，蕭明川對嶺兒一直都是比較疼愛的，可這種疼愛主要體現(xiàn)在賞賜的豐厚程度上，要說蕭明川自己用了多少心，絕對是談不上的，他就不是那種心思細(xì)膩的人。

    然而這兩日，蕭明川就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不但對自己和嶺兒很好，還是能好到點子上那種。

    這讓顧渝陷入了深深的惶恐，如果蕭明川只是一時興起，習(xí)慣了他的溫柔貼心的嶺兒以后該如何自處?？伤譀]辦法告訴嶺兒，你的父皇是個危險人物，你要離他遠(yuǎn)一點。

    更令顧渝好奇的是，蕭明川怎么能那么熟悉小孩子的心思，這么快就跟嶺兒打成一片。

    顧渝永遠(yuǎn)不會知道，蕭明川的經(jīng)驗不是養(yǎng)兒子的時候得來的，而是養(yǎng)孫子的時候慢慢學(xué)的。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不在了，皇帝就只剩下個小孫子聊以自慰。在蕭元朔身上，蕭明川投注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溫柔，那是曾經(jīng)的蕭嶺和蕭嵐都沒有享受過的，他通通給了蕭元朔。

    有幸重來一次，蕭明川絕不會吝嗇于在蕭嶺面前展示自己的新技能。畢竟，這一世不會再有蕭嵐和蕭元朔了，他能做的，就是把曾經(jīng)虧欠蕭嶺的，通通還給他，加倍地還。

    皇帝夫夫自顧自地說著話，難免就忽視了蕭嶺，他強(qiáng)行把小腦袋擠到顧渝懷里，還把自己畫的畫拿給他看：“爹爹你看，這是我畫的，你要不要猜猜看我都畫了誰？”

    顧渝不想在蕭明川面前泄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就低頭去看蕭嶺的畫，可惜小家伙的畫風(fēng)實在是太抽象了，他勉強(qiáng)猜出個頭最矮的是蕭嶺，最高的是蕭明川，其他就看不出了。

    蕭嶺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地嫌棄道：“爹爹真笨，竟然連自己都認(rèn)不出來。”他說著抬手指向畫得一模一樣的兩個小人中的一個，“這個是爹爹。”又指了指另一個，“這是皇祖母?！?/br>
    顧渝望天，表示無話可說，蕭嶺把他和顧太后畫得毫無區(qū)別，他分得清才是怪事。

    誰知蕭嶺還不算完，他接著又道：“我說爹爹笨，爹爹還不信，你認(rèn)不出自己，也認(rèn)錯了我。”

    什么？！他認(rèn)錯了蕭嶺？！

    顧渝猛然瞪大了眼睛，這怎么可能，那個扎著朝天辮的小朋友不是蕭嶺還能是誰？

    “那是meimei，meimei扎著小辮子。這個才是我，我會長高的，我比meimei高。”蕭嶺指著畫解釋道。

    顧渝徹底無語了，他不知道蕭嶺為何突然想要meimei了，更沒法告訴他，他不可能有meimei的。不對，蕭嶺是有可能有meimei的，不過是同父異母的meimei罷了。

    蕭明川一看顧渝的臉色就知道他誤會了，他肯定以為是自己對嶺兒說了什么有的沒的，但是天地良心，他真的沒在嶺兒面前說過弟弟meimei的事，那是他和顧渝的傷心事。

    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蕭明川笑著問道：“嶺兒，你為什么覺得自己會有個meimei？”

    蕭嶺理直氣壯地答道：“顧夏哥哥都有冬兒meimei，我為什么不能有meimei？”顧夏是顧渝的長兄顧津的長子，今年五歲。顧冬兒是顧夏的胞妹，目前僅有半歲。

    能讓蕭嶺如此怨念，看來顧夏沒少在他面前炫耀自己有meimei的事，蕭明川摸摸兒子柔軟的發(fā)絲，溫言道：“嶺兒，冬兒meimei也是你的meimei，知道么？”

    “哦。”蕭嶺懵懂地點點頭，心里還是覺得顧夏的meimei和自己的meimei應(yīng)該是不一樣的。

    顧渝不欲在“meimei”這個話題上做過多糾纏，起身帶著蕭嶺去了凈室，打算把小花貓收拾干凈。蕭明川瞅準(zhǔn)時機(jī)，順利跟了進(jìn)去，不管顧渝是否接受，他會把死纏爛打的招數(shù)用到極致。

    顧渝原本以為，蕭明川是一時抽風(fēng)，過了這兩天就好了。不想一直到重陽節(jié)，他每天都是下午準(zhǔn)時到坤寧宮來，先是陪兒子玩，再是陪他用晚膳，晚上還賴著不走，非要睡到他的床上。

    顧渝第一次覺得，蕭明川之所以這么閑，顧太后是有責(zé)任的，他把政務(wù)都承擔(dān)了，蕭明川能不輕松嗎？也不知他要鬧到什么時候才肯罷休，再這么下去，嶺兒要把他的存在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了。

    第13章 表兄

    重陽那日，天公作美，秋高氣爽，碧空如洗，實在是個適合聚眾擺宴、賞菊吟詩的好天氣。

    菊花宴設(shè)在倚云軒，早就培植好的各色菊花提前兩日就搬了過來，有常見的黃菊和白菊，也有紅菊和紫菊，更有罕見的墨菊和綠菊，真可謂是爭奇斗艷，美不勝收。

    重陽宴乃是皇家的家宴，在京的宗室和皇親都要應(yīng)邀前來赴宴。

    顧家來的是顧二太太和顧大奶奶，她們還帶來了顧家的大寶貝，顧渝的侄子顧夏。

    “四叔！”顧夏年方五歲，他雖然知道顧渝的身份是皇后，可他每次見到顧渝都是在私下的場合，他也從來沒有約束過他，因而在顧夏的概念里，顧渝首先是他四叔，然后才是顧皇后。

    不像顧安之，顧夏想到他就知道那是顧太后，而不會想到他還是自己的伯祖父。

    “夏兒，不得無禮，你忘記娘在家里教過你什么了？”見兒子禮還沒行完就竄到了顧渝身上，顧大奶奶忙呵斥道。這是在宮里，他們?nèi)粲薪z毫的失儀之處，丟的可是太后和皇后的臉面。

    蕭嶺生得嬌弱，從不會這樣抱著他玩鬧，顧渝向來喜歡顧夏的活潑大方，擺擺手笑道：“無礙的，這是在后宮，沒有外人在。夏兒年紀(jì)小，大嫂不要對他太苛求了，我大哥小時候更皮呢?！?/br>
    聽到顧渝這么說，顧大奶奶還能說什么，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顧夏并非不懂宮中禮儀，他只是太久沒見到顧渝一時有些激動，此時回過神連忙慌里慌張地從他身上跳下來，請安道：“侄兒見過四叔！哦，不對，是草民拜見皇后！”

    顧渝一把扶住顧夏，沒有讓他真的跪下去，他對顧二太太和顧大奶奶道：“母親，大嫂，我們有話到后面說。嶺兒還在等著見你們呢，可別讓他等得著急了。”

    宮中禮節(jié)太多，遇到正式場合，便是親生父母見了自己也要行跪拜之禮，因此年節(jié)之外的日子，顧渝和顧安之一樣，從不召顧家人進(jìn)宮，免得話說不上幾句，跪來跪去的倒是煩人。

    可遇到家人必須進(jìn)宮的時候，顧渝往往又會讓他們提前來，一來見見嶺兒，二來也好說話。

    今日便是如此，菊花宴午正才會開始，赴宴的眾人只要在午初二刻之前進(jìn)宮即可，顧二太太和顧大奶奶卻是巳初就進(jìn)宮來了，比其他人足足早了一個多時辰。

    “母親，我二哥怎么沒來？”顧渝邊走邊問顧二太太。他的祖父已經(jīng)致仕，父親不愛跟人打交道，不進(jìn)宮赴宴不足為奇。至于三位兄長，顧津放了外任，顧浙在外游學(xué)，只有顧湘留在京城。

    說到顧湘，顧二太太臉上閃過些許懊惱的神情，埋怨道：“就別提了，你二哥本來是要來的，出門的衣服都換好了，被榮親王世子截了去，說是讓你二哥陪他喝酒，你說這都什么事兒。”

    顧家和榮親王府淵源頗深，要不他們家的那點破事，顧二太太才不高興自家兒子卷進(jìn)去。

    “榮親王世子？母親是說蕭雋，可是……”顧渝眉宇微蹙，不解道：“他不該進(jìn)宮來赴宴么，怎會去找二哥喝酒？”榮親王是鐵帽子王，王位世襲罔替，雖然他們家和皇室的血脈已有些遠(yuǎn)了，可論地位，卻比普通的親王郡王高得多。因為凡是恩封的王爺，子孫襲爵都是要降等的，三五代過去也就是普通宗室了，只有五家世襲罔替的王府，他們永遠(yuǎn)和大周朝共享榮耀。

    說起榮親王府，顧二太太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屑，她猶豫了下，盡量簡單地說道：“現(xiàn)在的那位榮親王，不太擅長處理家宅之事，他們家王妃好幾年沒出來走動了，有事都是側(cè)妃出面。俗話說，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榮親王雖然是親爹，可他不喜榮王妃，對王妃生的世子自然看不順眼，反而是一個勁地抬舉側(cè)妃生的小兒子，走到哪里都帶著他……”

    盡管顧二太太說得語焉不詳，可顧渝還是聽明白了，就是榮親王寵妾滅妻，還苛刻了原配生的兒子，所以今日的宮宴，他帶了側(cè)妃來，還帶了庶子來，卻不肯讓世子前來。

    若是朝中官員做出這等不靠譜的事，是要被御史彈劾的，可榮親王沒有實權(quán)，安心被皇室榮養(yǎng)著，除非他無故廢王妃或是世子，否則他再把側(cè)妃和庶子寵到天上去，也沒人管得到他。

    “榮親王府的事跟咱們家沒關(guān)系，也就是你二哥和世子交好一場，才會去安慰他?；屎螅阒酪簿褪橇?，權(quán)當(dāng)解個悶兒，別去深究，沒意思的?！鳖櫠珜s親王府是非?？床簧涎邸?/br>
    顧渝笑笑，表示自己知道了。五家世襲罔替的王府有四家是高祖皇帝封的，只要他們不腦子抽風(fēng)去造反，大周朝在一日，他們享一日的榮華富貴。對蕭家的歷代皇帝來說，鐵帽子王的首要任務(wù)就是安分，只要你不惹事，能力不夠都不算是問題。所以蕭雋的日子，其實也不是多難過，他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榮親王嫡長子，是蕭明川親封的世子，就是榮親王本人，也動不了他的位置。

    顧渝帶著顧二太太和顧大奶奶到了坤寧宮后殿，蕭嶺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見到顧夏還想跑過來，被身邊的乳母拉住了，他很不高興，轉(zhuǎn)過身和乳母分辨起來。

    “嶺兒！”顧夏從小就聽長輩耳提面命，小表弟身體不好，不能跟普通孩子一樣跑和跳，所以他自己跑了過去，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一身的朝氣蓬勃和活力旺盛遮都遮不住。

    “表哥！”蕭嶺很喜歡顧夏，因為這是他唯一的一個玩伴，對他特別好。

    蕭嶺的乳母帶著他和顧夏去了暖閣的炕上玩，顧渝就在外面和顧二太太、顧大奶奶說話。

    其間，暖閣不時傳來兩個孩子的嬉笑聲，顧渝輕嘆道：“若不是怕拘束了夏兒，我真想把他接到宮里陪嶺兒住些日子?！笔拵X太孤單了，整天被嬤嬤們圍著，卻沒有可以一起玩的小伙伴。

    “皇后，你是說……”顧大奶奶聞言有些緊張，可她不敢開口，只能保持沉默。顧二太太就沒那么多的顧忌了，一個是她親孫子，另一個是親外孫，正該是要多親熱親熱。

    顧渝發(fā)現(xiàn)母親和嫂子可能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釋道：“我就說說而已，不會真讓夏兒進(jìn)宮的?！鳖櫹牡降走€是小孩子，一時讓著蕭嶺沒什么，長期讓著，那就不是玩伴的關(guān)系了。

    顧二太太不解，又問道：“讓夏兒當(dāng)伴讀不好么？”歷代太子的伴讀，都是未來的肱骨之臣。

    “母親，嶺兒不一樣的?！鳖櫽宀幌攵嘟忉專跋膬洪e暇時進(jìn)宮陪他玩玩就好。”蕭嶺的身體哪里負(fù)擔(dān)得起皇子沉重的功課，顧夏當(dāng)他的伴讀，只會誤了自己的學(xué)業(yè)，有弊而無利。

    顧大奶奶面無表情，心里卻是松了口氣，她對皇后沒意見，也樂得兒子和小皇子親近，可她不希望是以伴讀的方式。

    午初，有籌備菊花宴的宮人過來請示皇后，顧渝見時辰差不多了，便準(zhǔn)備去倚云軒了。

    他問顧夏，是跟他們一起去，還是留在坤寧宮陪嶺兒玩。蕭嶺體弱，去不得人多花多的地方，很容易被沖撞到。

    顧夏想了想，最后看著蕭嶺期待的眼神點點頭：“我留下來陪著嶺兒?！?/br>
    作者有話要說：

    請不要懷疑，小表哥長大了一定不是小嶺兒的cp，因為他們都是攻，o(n_n)o哈哈~

    第14章 誤會

    宮中擺宴，素來是男女分設(shè)兩處，今日也不例外，男客在倚云軒的前院，女眷在后院另擺酒席。

    由于顧太后和顧皇后都是男人，先帝和今上也都沒有姐妹，所以從長泰中期至今，遇到這樣的場合顧安之和顧渝都會命人把先帝的義妹蘭陵大長公主請進(jìn)宮來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