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三秒之后,她笑靨如花,接起電話。 “喂?盧煥?你叫聲奶奶,我就不掛電話?!?/br> 第8章 很牛逼 她的聲音三分輕佻,剩下幾分全是嘲弄。 眼下的局面,確實是她暫時獲勝。 那邊顯然沒想到她這么不客氣。靜默兩秒,才開了口:“小閑,你不要這……” 顧知閑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 室友在一旁目瞪口呆:“不是吧,你就這么掛了電話?這么打臉?” 顧知閑瞥了一眼被她隨手扔到桌子上的手機:“那天他說的那么大聲,以為我什么都聽不見是個聾子呢?” 室友豎耳傾聽。 顧知閑低著嗓子學著盧煥氣急敗壞的喊了一句:“難道工作室離了她就運行不下去嗎?讓她滾!”說完,她翻了一個白眼:“我都如他所愿地滾了,現(xiàn)在他不拿出點態(tài)度來,以為我是坐臺女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呢?!” 室友在心里為盧煥默默點了一根蠟燭。 從來都沒幾個人敢這樣和顧知閑說話。他當時敢這么說,現(xiàn)在又慫了過來向顧知閑低頭……下場應該會蠻慘的。 顧知閑的手機很快就又響了起來。 這回顧知閑甚至都懶得抬手,直接開了免提。 那邊一聽電話通了就小聲叫了一句:“奶奶?!?/br> 顧知閑:“太小聲了沒聽見?!?/br> 盧煥的聲音稍稍高了一點:“奶奶?!?/br> 顧知閑繼續(xù)假裝沒聽到:“什么?” 盧煥的臉面終于拉不下來,再次開口,聲音里是nongnong的戾氣。 “顧知閑,你不要這么幼稚好不好?我好心來找你,好聲好氣和你說話,你不要得寸進尺?!?/br> “喲,”顧知閑笑了,低頭撥了撥手指甲,“盧大總監(jiān)覺得自己委屈了?你覺得我幼稚,不想和我說話,那你就不要來和我說話呀!我又沒有求著你來和我說話,你最近是沒有說話的人了嗎竟然來找我說話?” 顧知閑向來是伶牙俐齒的,一連串的“說話”把盧煥都差點繞暈了。 “你……”他處于暴躁的邊緣,穩(wěn)了穩(wěn)心神,“我這次來,是和你商量一件事的。現(xiàn)在你又有機會重新加入浮生,小閑,你可以回來了?!?/br> 不是“你愿意回來嗎”,也不是“我想求你回來”,而是“你可以回來了”。 盧煥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奶奶”都叫了,這點顏面都拉不下來?非要說的這么冠冕堂皇,好像是現(xiàn)下他龍心大悅讓自己回去,自己得立馬感恩戴德似的? 放屁。 “呵。” 她輕輕送出一個字,輕蔑至極。 盧煥的聲音有些穩(wěn)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盧煥,我還能什么意思?從此以后我和浮生一刀兩斷,你那么聰明的人,這點意思都聽不懂?” 現(xiàn)在浮生的名聲都被他弄臭了,她又憑什么回去? 盧煥勉強維護著自己的顏面:“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到了什么謠言,浮生剛剛還接到山蛙音樂節(jié)的邀請,你不要以為……” 蒼白無力的解釋。 “喂,”顧知閑打斷他,“孫子誒,其實奶奶剛才已經(jīng)聽到你叫我了?!?/br> 那邊頓住。 “所以,再見?!鳖欀e認真道別,再一次主動掛斷電話。 再見。 從此以后浮生皆是前塵,可以不必兩看相厭。 顧知閑一時有些悵惘。 室友在一旁眼睛發(fā)光:“你怎么怎么帥!” 顧知閑:“……哪個?” “每句話都挺帥的。”她認真總結,“面對無恥的人,就該這樣?!?/br> 室友一路看著她把浮生創(chuàng)立起來,也知道她當時被梁安騙了。 如果不是顧知閑自己機敏,可能早就被梁安騙了好多炮了。 “哎,”她看著顧知閑,語氣憐憫,“我覺得你挺苦的,還把眼淚都藏在心里?!?/br> 顧知閑:“……哦。” 她真沒什么感覺。 話音剛落,喬廈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她聽上去有些疲憊:“吱吱?你怎么走了?” 顧知閑翹著二郎腿,揶揄道:“怎么?你剛剛從溫柔鄉(xiāng)里出來?” 喬廈破天荒地嬌羞“嗯”了一聲。 顧知閑來了興趣:“長什么樣?干什么的?” “是個酒吧駐唱,吉他手吧,長得挺清秀,就是我這一掛的!”喬廈興致勃勃地一一解釋,“不過說來也奇怪,他最近也剛認識了一個叫喬廈的人,而且名字和我一模一樣!這種同城的緣分可不多見啊?!?/br> 顧知閑心里一下子閃過一個人的臉。 “你說什么?也認識了一個喬廈?名字和你一模一樣?” 喬廈“嗯”了一聲:“說是個頭發(fā)紅紅的,長得也挺好看,我還想……” 說到這里,意識到顧知閑詭異的沉默,喬廈也愣住了。 半晌,她艱難開口:“不會吧……這么巧……紅頭發(fā)的喬廈……不會就是你吧,吱吱?” 顧知閑點點頭:“我覺得八.九不離十?!?/br> 沒想到喬廈和那個肖遷搞到一塊兒去了。 嘖嘖嘖。 喬廈尖叫一聲:“世界也太小了吧?” 顧知閑想到肖遷看季言的那個眼神,提醒了一句:“我覺得哦……他可能是gay,你不要陷得太深。” 喬廈反駁:“不,也許他是bi呢?他器.大活.好,我情愿陷得很深?!?/br> 顧知閑:“……我不想知道細節(jié)。當我沒說話?!?/br> 接著,顧知閑提起了盧煥打過來的那通電話。 喬廈聽了,憤憤不平道:“他也太不要臉了吧?” 顧知閑已經(jīng)過了生氣的那股勁兒:“你管他要不要臉?反正我現(xiàn)在就想看浮生敗在他手里,坐等咯?!?/br>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顧知閑問:“你畢業(yè)以后是不是去帝都?” “嗯,”喬廈一提起這事就有些興奮,“那個張導同意了,讓我去演一個小角色。以后我可能就要漂在帝都啦?!?/br> 顧知閑說:“租個兩人公寓?!?/br> 喬廈一愣。 “我也去帝都。和你一起。” * 六月的n市,悶熱潮濕。 自上次從喬廈處回來,顧知閑染上感冒,已經(jīng)過了整整二十天。 估計就是那天晚上穿得太少了,還站在那兒沒有節(jié)制地撩漢,所以才染上重感冒。 鼻子一直堵著,整個人就像被放置在烤爐上翻來覆去地焦灼。而且又想到季言,顧知閑覺得心情有些煩躁。 剛回n市的時候,她還能接到一些編曲的活兒。 可是前幾天盧煥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個厲害得要死的吉他手,似乎把浮生音樂工作室快救活了。他們編曲費用調低了,設備又比她好,也許其中還有盧煥的阻撓—— 總之,她很快沒了收入來源。 n市的音樂圈她是徹底呆不下去了。 這更加堅定了她北上去帝都的決心。 艷陽下,她沿著路邊陰影走進寢室樓下的銀行,把卡插.進atm機。 機器顯示她的卡里只有一千多塊錢。 “fuck!”顧知閑抓了抓頭,有些沮喪。 媽的媽的太窮了啊,去北京的路費就要這么多。 她想了想,最終沒有把錢取出來。 今晚的聚餐,還是找個借口不去吧,草。 剛走出銀行,她的手機就響了。 “喂?”是她的mama郭琴。 “喂,女兒啊,”郭琴似有哭腔,“你回來一趟吧,好不好啦?” 顧知閑站定。 她強忍怒意:“怎么了?他又打你了?” 郭琴連聲否認:“不是的不是的,就是我想看看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