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塊五花rou，剁的細細的，合著雞蛋和豆瓣醬一炸，香氣濃郁，還吃不出五花rou的味道。再來一盤腰果蝦仁，一盤魚香茄子。兩個菜加上炸醬面，蛋花湯，晚餐搞定。

    離開空間見杜程還沒回來，寧啟言將五花rou上剔下來豬皮處理干凈，又拿出幾塊帶皮豬rou同樣剔下皮，清理好后開始熬煮。寧啟言打算做豬皮凍，只要熬煮好了，濾下豬皮的湯汁照樣能成凍，這樣杜程就能吃下去了。

    因為豬皮凍只有大鍋慢火熬成的好吃，所以寧啟言就用上空間自帶的灶臺，添上柴火慢慢熬。正好最近他們睡在家里，灶臺連接的火炕再熱也影響不到他們。

    填好柴火，寧啟言就離開空間，一邊陪杜大寶玩，一邊等杜程回來。

    等杜程回來的時候，寧啟言已經(jīng)歪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倒是杜大寶依舊圍在杜程腳邊前后跑來跑去。

    聽到響聲，寧啟言醒過來，見杜程回來了，看了眼手表，都晚上九點多了。

    兩人進空間，飯菜都涼了，寧啟言又熱了熱，好在灶臺的火依舊燒著。

    杜程先盛了一碗炸醬面，幾口吃完，之后才慢悠悠的開始吃菜。寧啟言見杜程面色如常，想來是沒吃出五花rou的味道，放下心。

    “今天怎么這么晚？”

    “人手不夠，我跟著送了幾趟受傷的人?！倍懦探忉?。

    寧啟言也就隨口一問，沒有接下去，看著杜程一臉疲憊，有心想讓他別去參加救援隊了，但忍了忍，還是沒說出口。雖然杜程不怎么愛說話，但心里有數(shù)，家里的情況他也知道，不至于為了點食物把自己累垮。

    吃完飯，寧啟言就催著杜程先去睡覺。而他自己則開始準備杜程明天的早飯和午飯。

    把家里最后幾顆雞蛋全部拿出來，攤成雞蛋餅。然后又拿出酒精爐和八寶粥，明天即便杜程不叫自己起床，早上也能吃上熱飯。

    豬皮熬的差不多了，熄滅柴火，等明天再熬一遍就行。

    臨出空間之前，寧啟言站在雞窩旁看著幾只母雞，家里的雞蛋全吃沒了，他只能寄望在這幾只母雞身上。

    也許是寧啟言的怨念太強，隔日他打掃雞窩的時候，兩只粉粉小小的雞蛋靜靜的躺在干草堆上。

    寧啟言將雞蛋撿起來，放到屋內(nèi)的菜板邊。他之前聽人說小雞長大后最開始下的蛋最有營養(yǎng)，晚上就煮出來讓杜程吃掉。

    打掃好家畜，又將菜地里長成的蔬菜摘下來。寧啟言看著滿滿兩大籃子的蔬菜，再加上菜地里即將成熟的菜，他和杜程兩人無論如何也吃不完，倒是可以制成腌菜。

    正想著，一抬頭，櫻桃樹上深紅的櫻桃映入眼簾。

    這幾天兩人早出晚歸，幾乎沒在天亮的時候進空間，所以完全沒發(fā)現(xiàn)樹上的櫻桃已經(jīng)紅了大半。

    寧啟言勾了勾嘴角，冰箱里的水果都吃完了，櫻桃熟的正是時候。

    架上梯子，寧啟言將樹上所有深紅泛紫的櫻桃全摘下來，熟透的單獨放在小盆里，剩下還能放的裝進冰箱。

    因為打理空間，寧啟言一整天沒出門，該放的放，該腌的腌。

    晚上杜程回來的時候，就見寧啟言一臉笑容的塞給他兩個小小的水煮蛋和一盆櫻桃。杜程看著寧啟言滿足的笑容，也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第14章 監(jiān)獄

    5月27日，地震后第十六天。

    白天杜程依舊早早的離開家參與到救援隊中，只是如今已經(jīng)很難遇到能活著等到救援的幸存者了。其實在地震后第六天開始，就很難遇到幸存者。只不過保持著不放棄一切希望的宗旨，救援隊將整個d市范圍內(nèi)所有區(qū)域全部用生命探測器探測一遍。

    而寧啟言除了小雞第一次下蛋的那天留在空間整理，其他日子都開著車到處搜索廢墟，一開始是食物，后來隨著搜索的幸存者越來越多，食物往往是大家收集的首選，寧啟言便但凡能用到的，都撿回家。

    沒開封的調(diào)料、包裝完好的生活物品、帶著標簽的衣物……甚至還有兩只沒斷奶的幼貓。

    隨著收集的東西越來越多，寧啟言專門用來裝錢的箱子也越來越滿。不光是他，就連杜程在救援的時候看到錢幣首飾等也會隨手裝進包里。

    中午時分，寧啟言叼著一塊壓縮餅干，一手一個奶碗喂著兩只還沒有巴掌長的小貓崽。

    這兩只小貓是三天前撿到的，一旁的老貓已經(jīng)死了，兩只顫顫巍巍的小東西緊緊的依偎在僵硬的老貓身邊，寧啟言看見了，心里不忍，只得將兩個小家伙帶回家。若是他不管它們，沒了貓mama的照顧，這兩個新出生的小生命只能等待死亡。不管是重生前還是現(xiàn)在，寧啟言已經(jīng)見慣了死亡，正是這種習以為常，讓他對新生命有一種難得的感動。

    不過不忍歸不忍，這兩個小家伙也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因為出生時間太短，每次喂奶的時間間隔很短，這還是杜程告訴他的。而他和杜程每天都要出門，在外面又不能隨便進空間，寧啟言只得將兩只小貓放在車上，每隔一會兒就要進車里給它們喂奶。

    咚咚咚。

    寧啟言咽下嘴里的餅干，抬眼看向車窗。

    “你怎么找來了？”寧啟言驚訝的看著坐進車里的杜程。

    杜程從寧啟言手里接過兩只碗，“我喂，你先吃。前幾天你說過這段時間會在這一片活動，我就過來看看?！?/br>
    寧啟言邊擰水壺邊問：“今天不去跟隊了？”

    “救援隊解散了，領隊讓我們回來休息休息。要是愿意的話，可以參加新組的搜索隊。”杜程解釋道。

    寧啟言有些不明所以，等杜程全解釋完才明白，原來d市范圍內(nèi)所有區(qū)域都探測完了，能救的都救出來了。所以杜程參加的救援隊就完成任務解散了。但是愿意的話，還可以參加政府組成的搜索隊，報酬和救援隊一樣，也是雙倍物資，不過搜索隊的主要任務是清理廢墟，一邊將廢墟中的尸體清理出來由政府統(tǒng)一火葬，一邊將廢墟中的可用物資收集起來上繳。

    “你怎么打算？”寧啟言問。

    杜程搖搖頭，“我不打算參加，尸體接觸多了，容易出問題?！?/br>
    寧啟言點頭，他也不想杜程去拖尸體，誰知道會不會染上什么不干凈的細菌。

    “要亂了?！睂巻⒀钥粗巴鈴U墟上不停翻找的人，突然說。

    杜程沒說話，這段時間他一直跟著救援隊，前幾天就聽說安置點開始出亂子了，剛開始都是小打小鬧，等時間長了，說不準秩序就要開始混亂。不想加入搜索隊接觸尸體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不放心寧啟言自己出來找東西。

    沉默著喂完兩只小貓，杜程跟著寧啟言一起下車，接著寧啟言之前清理的地方開始翻找。

    等到天色漸暗，兩人開始往回走。

    吃完晚飯，兩人都不是很累，坐在院子里看著如今已經(jīng)能走穩(wěn)的小貓圍著杜大寶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明天我想去監(jiān)獄看看?！倍懦掏蝗婚_口。

    寧啟言一愣，點點頭，沒說話。

    杜程在監(jiān)獄待了九年，就算環(huán)境再不好，也可能遇到關系不錯的朋友。只是之前杜程沒提，他還以為監(jiān)獄里已經(jīng)沒有他的朋友了，沒想到地震都過去半個月了，杜程才提起這事兒。

    寧啟言沒多話，杜程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他沒有任何意見。

    一夜無夢。

    因為杜程不用再急著跟隊，兩人難得一起睡了個懶覺。九點多才起床。吃完早飯，兩人就開車往監(jiān)獄的方向去。

    因為之前有這個念頭，杜程在救援間隙和人打聽了前往監(jiān)獄能夠通行的路。

    d市監(jiān)獄在西北區(qū)，距離龍山公園不是很遠。和其他地方的幸存者不同，監(jiān)獄內(nèi)的人員并沒有安置到龍山公園內(nèi)。整座監(jiān)獄除了地震時食堂塌了一角，其他建筑依然很堅固，由于監(jiān)獄內(nèi)人員的特殊性，政府并沒有放松對監(jiān)獄的管理。就連服刑人員參與救援時依舊有真槍實彈的士兵監(jiān)管。

    “你好，現(xiàn)在能探監(jiān)嗎？什么流程？”站在監(jiān)獄大門前，寧啟言詢問門口的警衛(wèi)。

    杜程站在不遠處，抬頭看著威嚴的大門，不知想些什么。

    警衛(wèi)對著面容溫和的青年面色緩和，指了指旁邊的小門，“現(xiàn)在特殊時期，沒什么流程。從那邊的小門進去，先搜身，完了跟獄警說你們要見的人名字就行?！?/br>
    寧啟言道謝后，就和杜程走進小門。

    雖說探監(jiān)流程省略不少，但搜身卻格外嚴格。機器掃描之后還有獄警近身檢查。

    近身檢查的是一老一少兩個獄警，不等寧啟言動作，杜程先一步將他推到老獄警面前。

    ……

    寧啟言有些無語的接受檢查，一旁的年輕獄警眨眨眼，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杜程，認命的上前也開始檢查。

    他原本想檢查旁邊那位氣息溫和的青年的，眼前這位……壓力有點大。

    由于檢查的很仔細，不止腰間腿彎處，就連鞋子也被前前后后翻看清楚。終于檢查完，老獄警才詢問兩人要探視的人姓名。

    寧啟言頓了頓，看像杜程。

    “安鵬?！倍懦陶f。

    老獄警點點頭，讓兩人稍等，到檢查室旁邊的屋子里拿出一個本子。

    安鵬……3187號。

    老獄警確認安鵬今天沒有隨隊出去，就帶著寧啟言兩人前往探監(jiān)室。而年輕獄警則先一步到監(jiān)獄里叫人。

    通訊設備癱瘓，監(jiān)獄內(nèi)的內(nèi)線電話成了擺設，所以等待的時間很長。

    寧啟言趁著杜程要見的人還沒來，就和老獄警聊了起來。

    地震發(fā)生的時候，監(jiān)獄內(nèi)服刑的人員正好在空地上午休放風，再加上監(jiān)獄的建筑很結實，只有服刑食堂坍塌了一個小角落，難得的沒有任何人員傷亡。

    地震剛過，監(jiān)獄里發(fā)生了幾次sao亂，但都被鎮(zhèn)壓下去，直到軍隊過來接手監(jiān)獄的管制，才徹底平息內(nèi)部的sao動。之后所有服刑的人都在軍隊的監(jiān)管下參與到市內(nèi)的救援之中，如今救援結束，監(jiān)獄內(nèi)被分成兩隊，每天一隊輪流外出清理廢墟。

    “現(xiàn)在上面正在制定新的獎懲制度，表現(xiàn)好的很可能能提前出獄。而且如今情況特殊，上面有意縮短刑期，你們有時間的話，過幾天過來應該能有確切結果?！崩溪z警坐在一邊對寧啟言說。

    寧啟言了然。

    非常時期非常制度，現(xiàn)在全世界都亂了套，監(jiān)管督查制度很難落實到細微之處。偷盜搶劫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時常發(fā)生，即便報警舉報也很難徹查清楚，相比外界，監(jiān)獄內(nèi)現(xiàn)有的服刑人員，真正窮兇極惡的早就槍決了。罪行并不是很嚴重的適當減輕刑期甚至提前出獄實屬正常。

    又和老獄警聊了一會兒，才聽見敲門聲。跟在之前離開的年輕獄警身后走進來的是一個年齡大約在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身材健碩，個頭和將近一米九的杜程差不多。神情倒是挺平和，但眉角的一指多長的猙獰疤痕讓人打眼一看就有點兇惡的感覺。

    中年男人進來后先是看向?qū)巻⒀?，腳步頓了頓，掃了一眼旁邊的杜程后依舊看著寧啟言。

    寧啟言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不清楚杜程和來人的關系如何，臉上只好掛著標志性的微笑，沒想到換來男人眉眼明顯柔和不少的微笑。

    寧啟言猶豫下，看向旁邊沒開口的杜程。

    “看來出去后過的還不錯。”男人坐下后，才收回看向?qū)巻⒀缘哪抗?，隔著探視玻璃對杜程說。

    杜程點點頭。

    ……

    男人有些無奈的看著之前相處了九年的青年，可以說，他親眼看著杜程從單純內(nèi)向的少年長成如今沉默卻暗藏兇狠的青年。唯一不變的，就只有不愿說話這一點。

    “杜程，是你來看我，你倒是說話呀！”

    寧啟言抿了下唇，掩飾住差點流露出來的失笑。

    不光是他，就連邊上督查的老獄警都有些好笑。

    見過探監(jiān)的，卻沒見過來探監(jiān)卻不說話的。

    “我就是來看看你還活著嗎?！倍懦坦戳斯醋旖?。

    男人無語，決定不搭理這能氣死人的小子，轉(zhuǎn)頭看向一旁安靜坐著的溫和青年。

    “寧啟言吧？我是安鵬，是杜程監(jiān)獄的室友。之前杜程經(jīng)常說起你。”

    寧啟言笑了笑，“安大哥，杜程之前沒少麻煩你照顧吧？”雖然杜程和這男人之間沒說幾句話，但光是杜程明顯放松的神情，寧啟言就知道當初在監(jiān)獄的時候，兩人關系一定不錯。

    男人擺擺手，“叫我胡子吧，冷不丁聽你說‘安大哥’我還不適應。杜程在這的時候也沒怎么惹事，沒什么照顧不照顧的。”

    寧啟言點點頭，相信男人的話，在他的印象里，杜程一直都沉默寡言，不招惹別人，想來即便在監(jiān)獄里也應該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