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胡子眼里閃過一絲玩味，掃一眼沉默的杜程。他說杜程不惹事確實沒錯，但監(jiān)獄是什么地方，你不惹事，可架不住別人惹你?，F(xiàn)在看寧啟言明顯是信了自己的話，看來杜程被人叫“瘋子”的事根本沒對寧啟言提起過?？峙率遣幌胨辣O(jiān)獄里的事。

    胡子不動聲色的想著，看來杜程是真把這白凈俊秀的青年捧在手心里護著，就連杜程自己兇狠的過往都沒告訴他，是想讓青年保持單純？

    就不知這護著是為了從小到大的情意，還是對自己所有物的獨占……

    第15章 大學(xué)城的交易區(qū)

    杜程到監(jiān)獄的目的真就如他所說的，確認(rèn)胡子還活著，而且沒受傷。所以接下來三人也沒什么要說的，就結(jié)束了這次探監(jiān)。倒是胡子在最后出門前問清杜程現(xiàn)在的住址，并拜托兩人，要是過段時間有人根據(jù)這個住址找去，并且提起他的話，讓兩人盡量照顧下。

    坐上車，寧啟言看著后視鏡里漸漸變小的監(jiān)獄轉(zhuǎn)頭看向開車的杜程。

    “你和胡子關(guān)系很好？”

    杜程點點頭，“我剛進監(jiān)獄的時候他挺照顧我的。”包括后來自己在監(jiān)獄憑著不要命的打法出了“名”之后，不少不好處理的尾巴都是胡子憑著他的勢力幫忙打掃干凈的。所以杜程一直記得胡子的好。

    寧啟言打趣的看了眼杜程，“沒想到你挺人見人愛的。”

    杜程聽完寧啟言的話，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

    若非剛進監(jiān)獄時他和寧啟言的合照被胡子看見了，恐怕即便他被人打死了，胡子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寧啟言被他看的不明所以，“怎么了？”

    “胡子看見過咱倆的合照，之后才開始關(guān)照我?！倍懦陶f。

    所以所謂人見人愛的人可不是他杜程。

    寧啟言挑眉。

    “后來我才知道，你和他愛人長的很像，剛才在監(jiān)獄里他盯著你也是這個原因?！倍懦探忉?。

    寧啟言眨眨眼，這是說他長的像女人？還是說胡子的愛人長的像男人？

    杜程從寧啟言微皺的表情里很容易看穿他想什么，笑了笑，有些壞心丟下一顆炸彈。

    “胡子的愛人是男的?！?/br>
    ?。?！

    寧啟言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倒是杜程難得話多，對寧啟言解釋胡子要他地址，也是擔(dān)心他愛人跑來d市找他后無處落腳。

    寧啟言知道后就不再想這事，而是讓杜程開車出市區(qū)，跑到人煙稀少的地方，用麻袋裝了很多泥土。

    再過幾天，安置點的混亂更嚴(yán)重后，政府就會下達疏散幸存者的指令。但凡房屋沒有被震毀的幸存者在管理處登記好自家的房子，就要搬離安置點。而d市郊區(qū)的農(nóng)戶也要在被地震翻開的田地里進行種植。

    全球大地震帶來的不光是傷亡，還有大部分農(nóng)作物的絕收。之前春天種下的糧食被震的傾倒，根須露出地表。不提國外，國內(nèi)整整一季的糧食出現(xiàn)缺口，即便地震中死亡的人口很多，也需要為未來的口糧擔(dān)心。畢竟國家儲存的糧倉有限，難以長期免費發(fā)放食物。

    即便儲存的糧食足夠，蔬菜呢？人們總不能光吃飯不吃菜吧？！

    如今地震剛過去半個月，除了重來一邊的寧啟言，還沒人知道即將到來的氣候異常，所以國家下達的指令還是按照重建的計劃進行。

    不過不管將來如何，盡可能的多種一些糧食蔬菜是必要的。寧啟言記得一直到他重生前的地震第三年，新鮮的蔬菜都能按照不錯的比例換來糧食。

    兩人用鐵鍬將地上的土鏟起來，揀出石塊草根，然后裝進麻袋。周圍沒有人，寧啟言直接將麻袋收進空間。地震后的泥土很松散，兩人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裝了二十多個麻袋，足夠把家里所有位置鋪上厚厚一層，就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杜程專心開車，寧啟言一直看著窗外，接近市區(qū)時，發(fā)現(xiàn)不少人拎著袋子往市內(nèi)走。

    寧啟言讓杜程放慢車速，仔細看去。原來這些人背著拎著不少的蔬菜、野菜和水果。

    他想了一會兒才恍然，雖然軍隊肯定先一步接手了受災(zāi)的田地果園，但人手有限，總不可能將所有地方都采集干凈。這些人應(yīng)該是從沒被征集的地方采集的。

    “這些人帶回去的東西總不能全都自己吃吧，咱們可以跟他們換點空間沒有的。”寧啟言轉(zhuǎn)向杜程。

    杜程想了想，“大學(xué)城的安置點就有被政府劃分出來的交易區(qū)，聽說不光是蔬菜水果日用品，還有不少活畜可以交易?！?/br>
    一聽完，寧啟言來了精神，“拿錢買嗎？”

    要是用錢的話家里還有不少，光是這段時間從廢墟里翻出來的就有幾萬塊了。

    杜程搖頭，“怎么可能，現(xiàn)在要錢的話扒廢墟就行，多的是無主的錢等人去撿。我聽說現(xiàn)在大多是用食物來換，大家都不傻，沒見著政府給的工資都不是錢而是糧食了嗎！”

    寧啟言聳聳肩，他也知道用錢換的幾率很小。

    “要去嗎？”

    見杜程問他，寧啟言點點頭。反正也沒什么事，去看看也好，雖說空間已經(jīng)沒什么地方了，但家里大多還空著，若是真有合適的，就算不在家里種東西，也要先換回來放著。

    要知道現(xiàn)在才地震半個月，原本的物價比例崩壞的不是很嚴(yán)重，等到后期，想用填不飽肚子的膨化食品、酸奶等換東西？做夢去吧！大家認(rèn)得只有糧食。

    兩人也沒回家，直接開著車進了大學(xué)城。

    這還是地震之后寧啟言第一次進大學(xué)城，杜程平時參加救援隊，不論是早上集合還是晚上領(lǐng)食物都在大學(xué)城入口處，同樣沒進來過。

    d市的大學(xué)城是五年前政府新規(guī)劃的，一直到去年，d市現(xiàn)有的六所大學(xué)才逐漸搬遷進來。平整的路面，嶄新結(jié)實的建筑，寬闊的場地，即便是現(xiàn)在人滿為患，也和市內(nèi)混亂的場景截然不同。難怪會在地震之后直接被政府征用安置幸存者。

    拐進大學(xué)城所屬的馬路，兩人順著新立的指示牌將車子停到臨時停車區(qū)。打聽好交易區(qū)的位置，就走過去。

    交易區(qū)建在大學(xué)城外圍，原本是大學(xué)城的小商業(yè)街，如今門店大部分都關(guān)了門，只有少數(shù)還開業(yè)，不過賣的東西跟門店上方掛著的招牌可不一樣。更多的是在道邊隨便畫條線，鋪上幾張報紙就能擺成一個攤位。

    相隔不遠就有一身警服的人站崗，交易街兩頭還有真槍實彈的士兵把守，所以就算小偷小摸和聚眾搶劫屢見不鮮，這里的秩序也被管理的很好。

    寧啟言拉著杜程挨個攤位走過，與他想象的不同，這里幾乎沒有賣從廢墟中翻撿出來的雜物的。

    看出寧啟言的疑惑，杜程解釋：“廢墟中能撿到的東西很少有人換，誰要是需要，自己去撿就行。所以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大多都在政府建的換購點換糧食，雖然換不上多少，但總比賣不出去強?！?/br>
    寧啟言了然，拋開疑惑，仔細看向走過的攤位。

    酒精爐、炭爐的倒是不少。這些東西一般居民樓的廢墟里很難見到，但住在安置點，沒有廚房，除了每天早晚兩頓政府統(tǒng)一發(fā)放的大鍋飯，想吃點熱食或者單獨加餐就得用到這些。

    就算是房子沒被震毀的人家，如今全市的電路、燃氣、水管全部癱瘓，除非有煤氣罐，想自己做飯燒水也得用這種小爐子。

    再往里走，有幾個小青年湊在一起，身前擺著不少鐵籠子。

    寧啟言往籠子里看了一眼就拉著杜程離開了。

    臟兮兮的貓狗擠在籠子里，明顯不是賣來當(dāng)寵物的。這才地震多久，就連每天的大鍋飯都葷素搭配，不缺油水，誰買這些流浪動物填肚子？！

    水果？

    寧啟言停下腳步，湊上前。

    “小伙子，買點水果？”水果攤后的老大爺笑呵呵的問。

    寧啟言蹲下去，看著攤上山竹、芒果等水果，點點頭。

    “大爺，你這水果還挺新鮮？”寧啟言有些詫異。

    大爺笑著點頭，“我兒子以前開的小水果店，家里原本存了個小發(fā)電機。這不，停電以后就用上了，全家都舍不得用電，全用在裝水果的冷柜上?！?/br>
    寧啟言挨個看了看眼前的水果，“大爺，怎么賣？”

    “有奶粉嗎？”老大爺問道。家里兩個孫女還小，趁著水果還沒壞，得多存著點。雖然兒子和兒媳也從外面翻著不少，但老人總想著多攢點。

    寧啟言想了想，點頭，“奶粉倒是有，種類不少，您老想要什么樣的？怎么個換法？”

    老大爺一聽有奶粉，精神起來。

    “是奶粉就成。看你們要什么水果，像這些南方水果一斤換四斤奶粉，咱本地有的水果一斤換兩斤奶粉。聽說這地震不光是咱們市，其他地方也震了。本地水果還好說，南方水果以后怕是很長時間都見不著了?！?/br>
    寧啟言想了想，就沒有討價還價。之前他遇到的那個小超市里就有不少奶粉，他和杜程也不愛喝，放著也是放著，換點水果也不錯。

    因為老大爺攤上擺著的水果不多，寧啟言就和他約好晚上在交易街入koujiao換。芒果要了五斤，山竹的存放時間長點，就要了十五斤，再加上五斤草莓。

    離開水果攤繼續(xù)往里走，賣蔬菜水果的逐漸多了起來，寧啟言問了幾家，都是要糧食才換的，也就沒再買。

    直到快走到頭，杜程見著一家賣鵪鶉的，要不是旁邊寫的字，兩人還以為是賣鳥的。

    “鵪鶉？”寧啟言走上前看著籠子里灰撲撲的小東西們。

    “小伙子，看鵪鶉？我家這都是專門下蛋的鵪鶉，養(yǎng)著不占地方，也吃不了多少東西，可以放家里專門下蛋用。鵪鶉蛋營養(yǎng)可比雞蛋高呢！”賣鵪鶉的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娘，見寧啟言感興趣，連忙介紹。

    寧啟言對鵪鶉蛋興趣不大，不過這鵪鶉養(yǎng)著不占地方倒是真的，家里雞鴨豬的養(yǎng)了不少，再養(yǎng)幾只鵪鶉也只是順便的事。

    “怎么賣？”

    大娘看了看寧啟言和杜程的表情，能看出對方可有可無的心態(tài)，也就沒有喊高價。

    “五斤大米一只，買十只再送一只公的?！?/br>
    寧啟言一挑眉，這要價可不低，之前那家賣活雞的才二十斤大米一只雞，整只雞怎么也有三四斤了。這么只小不點去了羽毛臟器能有幾兩重？！

    似乎看出寧啟言的想法，大娘趕忙解釋：“五斤大米一只，你聽著貴，但能下蛋啊。我家之前就一直養(yǎng)來賣鵪鶉蛋的，一只鵪鶉一年少說能下二三百個蛋呢！這么些蛋就不止五斤，要是買上十只，再送你只公的，還能再孵小鵪鶉呢！”

    聽著大娘的話，寧啟言有些失笑，這都說到孵小鵪鶉了，擺擺手，打斷大娘的話。

    “光要大米？其他的像膨化食品或者酸奶什么的要么？”

    大娘連連擺手，“光要大米，其他的不要?！?/br>
    寧啟言聳聳肩，站起來，“五十斤大米，十二只母的，兩只公的?！?/br>
    眼看價錢沒法再講，大娘想了想，最后一咬牙。

    “行，不過籠子不能給你們?！?/br>
    寧啟言點頭應(yīng)下，讓大娘稍等，他和杜程返回車?yán)?，從空間里拿出五十斤裝的大米和兩個空紙箱，回去交易完就開車回家。

    晚上到了和賣水果的老大爺約好的時間，杜程一人帶著奶粉開車過去交易，寧啟言則留在空間給新買的鵪鶉們釘籠子。

    第16章 混亂開始

    這天傍晚四點多，寧啟言正和杜程一起蹲在客廳給發(fā)了芽的生菜澆水。

    距離上次去搬泥土回來已經(jīng)十天了，如今除了臥室和衛(wèi)生間，包括客廳在內(nèi)所有地方都被兩人鋪上厚厚的土層，種上生長周期短的生菜。

    若是不出意外，在政府帶領(lǐng)市民搬遷至蒼云山前，這批生菜能收割不少，就算吃不完，也能腌起來。

    剛澆完水，樓下就傳來一陣陣sao亂聲。寧啟言走到窗邊往下看，小區(qū)門口有兩群人似乎起了沖突。

    寧啟言收回視線，皺著眉頭拉過杜程閃身進了空間。

    “這都第幾波了?！睂巻⒀赃吤撘路呎f。

    杜程沒回答，從井里打上一桶清涼的水倒進盆里。

    寧啟言用毛巾沾著涼水擦拭身上的汗液，擦完之后清涼的感覺讓他舒爽的嘆了一口氣。

    “外面都三十多度了，這么熱的天還有人打架，他們也不嫌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