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辰少寧去參加早課的時間, 容鶴前來拜訪蕭君越。知道他們和辰少寧之間的因果, 不由的擔(dān)憂起來。

    蕭君越自己也感到頭疼，追云閑居不缺一個人的口糧, 可是這關(guān)系要怎么處理，是個麻煩事。

    “干脆就讓單權(quán)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蕭君越擰眉, 他自己都忙的不可開交，哪里還有時間應(yīng)付辰少寧這個麻煩。果斷甩手給別人, 也正好讓那小子冷靜冷靜, 別把恩情當(dāng)感情，會錯意愛錯人。

    “唔，蕭師弟, 我才發(fā)現(xiàn)你對待感情這事其實(shí)很冷血。”

    “我這不是冷血, 是心臟就拳頭大小, 只夠給一個人。再多，我的心容不下, 也不想給。”蕭君越聳聳肩，他并不覺得自己殘忍。相反，如果他在這種事情上搖擺不定, 拖拖拉拉，才真的是殘忍。

    容鶴對蕭君越的話若有所思，選擇愛一個人就不能遲疑，沒有安全感的愛情就是空中樓閣，誰也不知道那一天會落下來，永遠(yuǎn)提心吊膽。

    追云閑居外面，辰少寧背靠著粉白的墻壁，將蕭君越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他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眼神晦暗不明。

    “沒想到你千秋也是一個癡情種，我倒想看看，你們間的信任能有多牢固。”

    辰少寧咬牙切齒的說完，面容突然扭曲起來，他痛苦的按住自己的頭，低聲咒罵道：“該死，這個小鬼的靈魂還不死心。若非我不能殺人，非讓你魂飛魄散不可?！?/br>
    身體里另一個靈魂的躁動讓辰少寧大腦刺痛，他咬牙忍住自己痛苦的呻吟，扶著墻離開追云閑居。他得找個地方，好好的封印這個靈魂才行，不然哪天一不注意讓他跑出來，麻煩的可是自己。

    蕭君越住的院子和辰少寧住的院子剛好在相反的兩個方位，蕭君越?jīng)]有給辰少寧任何一點(diǎn)虛無縹緲的希望，對他避而不見，只安排單權(quán)照顧他。辰少寧不傻，看的出蕭君越的意圖。單權(quán)去照顧他的第一天，他只隨口問了問蕭君越的情況，沒想到單權(quán)支支吾吾沒有說。

    那一刻辰少寧就明白，蕭君越是故意視而不見。之后，他也的確安分，沒有特殊的事情，根本不會去打擾蕭君越。

    蕭君越樂得清閑，抽空去了趟勤敏堂，這一次他見到了李盛。

    李盛的房間和他這個人很不一樣，他這個人看起來清爽干凈，可他的房間堆滿了東西。衣服、靈石、丹藥、法器扔了一地，屋子里亂七八糟的不成樣子。

    蕭君越站在門口皺眉，李盛招呼他進(jìn)去坐，他卻找不到下腳的地方。

    李盛意識到蕭君越的窘迫，尷尬的笑著把地上的東西一股腦的糅雜一起，堆在旁邊沒人用的椅子上，訕笑道：“我都是一個人住，習(xí)慣東西隨地扔，蕭師弟別介意?！?/br>
    蕭君越搖頭，這才走進(jìn)來，隨手關(guān)上門。屋子里的光線暗下來，李盛回過頭看一眼道：“蕭師弟不用關(guān)門，這屋子采光不好，門開著……”

    “門開著不方便?！笔捑浇?cái)嗬钍⒌脑?，自來熟的走到桌邊坐下，一雙黑眸變成金色，在昏暗的屋里灼灼生輝：“現(xiàn)在你可以坐過來了，我們慢慢談。”

    只在記憶里出現(xiàn)過的妖王之眼就這樣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李盛激動的差點(diǎn)跪下去，被蕭君越一個眼神制止。他心奮的走到蕭君越面前正襟危坐，像個聽話的乖寶寶，眼神閃閃發(fā)光。

    蕭君越給他倒了一杯茶，問道：“認(rèn)識離雀嗎？”

    李盛點(diǎn)頭：“認(rèn)識，他可是北冥宗有名的怪才?！?/br>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笔捑接行┎粷M，眼神微瞇。李盛縮了縮脖子，猜測蕭君越多半是知道了離雀的身份，故意試探他。

    如今黎崇。燕離兩個主心骨都不在，李盛一個人面對妖王壓力山大。黎崇當(dāng)初給他傳的書信也過于簡潔，只說蕭君越記憶恢復(fù)，盡量提供幫助，可沒告知蕭君越知道多少?，F(xiàn)在局面過于被動，李盛只能察言觀色，謹(jǐn)言慎言。

    “他什么時候走的，你可知道?！笔捑胶軡M意自己這個身份給李盛造成的壓力，這讓他打探事情變的輕松不少。

    “知道，知道。他走的時候還來找過我，告訴我他身份暴露，不得不離開，之后就是要我保重一類的話?！崩钍⑦@次的回答積極很多，可答案依舊不能讓蕭君越滿意。

    “我怎么不知道離師兄的性格還能叮囑人保重？看來你們關(guān)系匪淺??！”蕭君越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意味不明的看著李盛。

    李盛尷尬的笑了笑，他一連兩次出錯，緊張的后背冒汗。

    蕭君越和離雀同屬一門，平日里沒少接觸，彼此都知根知底。李盛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后悔，妖王沒他想的那么好糊弄。

    “王說笑了，燕將軍只是性情古怪，但對我們這些下屬一直都不錯。”李盛把手心的汗都蹭在衣服上，臉上還保持著真誠的笑容。

    燕將軍，我們，蕭君越接收到兩個重點(diǎn)的詞，在腦海里稍微思考一下就猜到離雀真正的身份。沒想到離雀竟然是妖將，蕭君越不得不重新審視妖族在北冥宗的力量。他不動聲色的喝著手里的茶，在心中梳理這些年來發(fā)生的事。

    其一是通天橋，這點(diǎn)黎崇已經(jīng)承認(rèn)是妖族所謂，由李盛打掩護(hù)，陳弦執(zhí)行。

    其二是陳弦之死，那日在山洞中的人力量比陳弦強(qiáng)勢，能把陳弦一擊斃命，修為自然深不可測。加上盜取迷蹤丹，得是藥閣的弟子，和乾鈞熟悉才有下手的機(jī)會，這點(diǎn)離雀很符合。而且那段時間，他也的確去過追云閑居。

    其三是他的火靈根變異，當(dāng)時離雀給他送過飯，那壺酒也是離雀給的。想必當(dāng)時就是他在里面動了手腳，不過因?yàn)轱埵秤纸?jīng)過周嵬的手，蕭君越?jīng)]有懷疑。

    其四是妖族襲擊事件，這件事情后來葉寒棲給蕭君越分析過，妖族能夠短期內(nèi)集結(jié)，不驚動北冥宗的任何弟子就這樣直接出現(xiàn)，一定是早就潛伏進(jìn)了北冥宗，等待時機(jī)。而且當(dāng)時葉寒棲還斷言，在北冥宗潛伏的妖族不少。

    那個時候蕭君越只當(dāng)葉寒棲在放屁，左耳進(jìn)右耳出，現(xiàn)在他才知道葉寒棲的直覺多么敏銳。

    “你們當(dāng)日襲擊北冥宗時，帶頭的那條黑蛇叫什么名字？”要說妖族襲擊事件中，有什么是蕭君越放不下的，那就是那條黑色的大蛇，現(xiàn)在想起來，還讓蕭君越牙根發(fā)癢。

    “是玄蛇一族的族長青染，也是燕將軍的雙修道侶。當(dāng)初王被陳弦的死連累，葉寒棲查到我們頭上，為了能讓王和兩位將軍脫險(xiǎn)，我們組織了一支敢死隊(duì)。青族長是為了來見燕將軍，并非有意冒犯王，還請王不要往心里去?！?/br>
    蕭君越臉上的憤怒一閃而過，李盛的視線未曾離開過他的臉，看的分明。當(dāng)初青染調(diào)戲蕭君越和灼華的事李盛有所耳聞，擔(dān)心蕭君越因此遷怒，連忙起身下跪，替青染賠不是。

    蕭君越一拂衣袖把李盛托起來，道：“我看起來有那么小氣？”

    李盛連忙搖頭，蕭君越覺得好笑。但最終他沒笑出來，反而面色凝重。原來那一次妖族入侵北冥宗的背后還有這樣的隱情，他一直被妖族默默的保護(hù)著，從來不知情。

    記憶恢復(fù)之初他還疑心妖族有所圖謀，今日和李盛閑聊兩句，他才知他以為的圖謀不過是期盼他一世無憂。

    肩上妖王的重?fù)?dān)讓蕭君越少了吊兒郎當(dāng)?shù)男乃迹钍⑦€在跟前拘謹(jǐn)?shù)恼局?，蕭君越示意他坐下。他給李盛倒了杯茶，唇角微揚(yáng)，眸子里的金色褪去，又恢復(fù)了深邃的黑。

    “你們守護(hù)我百年，現(xiàn)在該我來守護(hù)你們。我今日前來，其實(shí)只有一件事。我知道整個北冥宗不止你一個妖族，你不告訴我是那些人也沒關(guān)系，只需要替我把話傳到便可?！?/br>
    李盛的小心謹(jǐn)慎蕭君越看在眼里，也不指望今天就能從他這里問出重要的東西。坦白了自己的來意道：“今后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在輕易的犧牲你們的性命。我能無限重生，可你們不能?！?/br>
    說著，蕭君越自嘲的笑了一聲，想起那個為了他犧牲自己的美艷妖將：“南希曾經(jīng)說我活著妖族才有希望，其實(shí)她錯了，是你們存在，我才有活著的希望。若是你們?yōu)榱宋腋矞?，徒留我一個人在世上，我可造不出一個妖族。”

    李盛被蕭君越說的眼眶一熱，他深吸口氣道：“王，為了你，妖族愿意肝腦涂地，在所不惜?！?/br>
    “你們的忠心我一直都知道，現(xiàn)在要做的是保全自己。這話你記得幫我?guī)У?，今日就不打擾了?！笔捑秸f完，站起身就要離開。

    李盛跟著起身，態(tài)度恭敬。

    蕭君越停下腳道：“李師兄請留步，不必遠(yuǎn)送。”

    出了這道門，沒有妖王，只有煉藥師蕭君越。李盛明白蕭君越的意思，說了句保重，沒有跟出去。

    北冥宗的觀刑臺位于執(zhí)法堂，有九九八十一個臺階，蕭君越從下面徒步走上去。觀刑臺上的地皮被血染了一層又一層，紅的發(fā)黑。臺上狂風(fēng)呼嘯不止，四處飄散著不甘的怨氣。

    蕭君越執(zhí)火一簇，散落在臺上。瞬間大火起兮，連綿不絕，將此地的怨氣焚燒殆盡。幾道微弱的白芒從火焰中飛出，繞著蕭君越轉(zhuǎn)了一圈，消失在空中。

    一人從蕭君越的身后走出來，盯著他不解的問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祭拜妖族的英靈。當(dāng)初他們?yōu)榱宋遥谶@個臺上被人挫骨揚(yáng)灰。殘魂因怨氣而積壓在此，我特來送他們一程?！?/br>
    蕭君越收了臺上的火，看著露出原樣的觀刑臺，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站在他身邊的朽天星嘆息一聲，此臺沾滿妖族的鮮血，蕭君越此刻能化去殘魂的怨念，卻化不去這臺背后的罪孽。前行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啊，說起來我差點(diǎn)忘了?！庇^刑臺下不知何時聚集了七八個人影，蕭君越往下看了一眼，忽然笑到：“師祖，我還在執(zhí)法堂的黑名單上，就不陪你在這兒閑聊，先走一步?！?/br>
    朽天星一頭霧水的看過去，他還第一次聽說宗門里有人能上執(zhí)法堂的黑名單。不過蕭君越?jīng)]有和他解釋的心思，御劍而起，將執(zhí)法堂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執(zhí)法堂的弟子欲追，被朽天星一個巴掌扇下來。

    “我那乖徒孫干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能上你們執(zhí)法堂的黑名單？”朽天星將執(zhí)法堂的弟子踩在腳下，好奇的問道。

    幾個執(zhí)法堂的弟子面色扭曲，一點(diǎn)也不想回憶曾經(jīng)那段憋屈的往事。

    半空中，蕭君越見執(zhí)法堂的弟子沒有追過來，干脆的放慢速度，腳下的劍拐了個彎，朝葉寒棲閉關(guān)的地方飛過去。

    “……為了能讓王和兩位將軍脫險(xiǎn)……”一路上看著風(fēng)景吹著風(fēng)，蕭君越回想起李盛這句話，眼中的笑意更深。

    “兩位將軍，其一是燕離，這其二……是黎崇嗎？”蕭君越眼神微瞇，黎崇和燕離都是千秋的左膀右臂，不可能分開行動。

    李盛在勤敏堂，燕離在流焰閣，黎崇會在哪兒？他的身份又是誰？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半道救人

    俞飛帶著周嵬回來那天，北冥宗的天氣不是很好, 山中灰蒙一片, 下著細(xì)雨。周嵬只找回來修為，記憶依舊沒有恢復(fù)。他對北冥宗的認(rèn)識, 大部分來自俞飛的口。失憶后的他，對陌生人有著本能的排斥, 除了俞飛誰也不相信。

    這點(diǎn)俞飛心里有些竊喜, 最起碼他知道自己在周嵬心中的位置。即便失憶了，他在周嵬的眼中和別人也是不一樣的。

    徒步走過通天橋, 俞飛沒有立刻回清華殿復(fù)命，而是繼續(xù)帶著周嵬慢騰騰的爬山。從外八峰到清華殿, 這一路按普通人的腳程來算，毫不夸張的說能走上一天一|夜。

    熟悉的環(huán)境能夠刺激周嵬的記憶, 這段日子俞飛陪周嵬走過的地方又豈止一天一|夜能說清？周嵬的前半生不是在奔赴戰(zhàn)場的路上, 就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直到最后的斬魂平原做結(jié)，才讓他回到正常人的生活。

    走了前半生的路, 周嵬什么也沒想起來, 反倒是俞飛徒生傷感, 為周嵬的過去掉了淚花。那是玩命的歲月，稍有不慎就是馬革裹尸。

    過了八峰便是四堂, 俞飛帶著周嵬在執(zhí)法堂外圍站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踏進(jìn)去。周嵬失憶對他大弟子的身份是個不小的沖擊，一旦踏進(jìn)去, 要面對的變故太多。他沒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在這里護(hù)周嵬周全。

    “這里很熟悉?！?/br>
    執(zhí)法堂的青磚黛瓦，雕梁畫棟給周嵬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當(dāng)年被不死炎火燒焦的地方過了多年才長出一點(diǎn)青翠的草皮。新修建的屋舍連成一片，在年代久遠(yuǎn)的建筑群里格格不入。有零散的記憶在腦海里掠過，霧里看花般不真切。

    那股熟悉感揮之不去，周嵬想，這里應(yīng)該就是執(zhí)法堂。

    俞飛呼吸一滯，他帶著周嵬走過那么多路程，沒想到最后還是執(zhí)法堂讓他有點(diǎn)回憶。大概在周嵬心里，他已經(jīng)把這里當(dāng)成了家。只有家才是最舒適、安心的地方。

    “要不我們進(jìn)去看看?！眻?zhí)法堂潛在的威脅性讓俞飛沒有把它納入行程，但既然周嵬有印象，進(jìn)去走一遭也無妨。

    沒想到周嵬輕笑著搖搖頭，道：“走吧，去下一個地方?！?/br>
    有印象的地方能夠刺激回憶不假，但周嵬更想去和俞飛有著共同記憶的地方。這里是他的起點(diǎn)也會是他的終點(diǎn)，他早晚會回到這里，不急在一時半刻。

    四堂和兩閣的中間是練場，也是早課訓(xùn)練的地方。原本四個人帶隊(duì)的早課，一下子缺席三個人，責(zé)任和重?fù)?dān)都落在秦昭然一個人的身上。

    好在，今時不同往日，當(dāng)初跌跌撞撞摸索的四個人經(jīng)過這些年的沉淀，已經(jīng)能夠獨(dú)當(dāng)一面。

    現(xiàn)在這個時辰，早課已經(jīng)結(jié)束。俞飛帶周嵬前去看，不過是為了捕捉過去的回憶。練場的高臺有著他們太多第一次的回憶，第一次接觸，第一次知道對方和傳聞不一樣，第一次較量……

    如今想來，仿佛還能在高臺上看見當(dāng)初年少輕狂的模樣。

    順著早課的路線往上，俞飛把在這里發(fā)生的事一點(diǎn)點(diǎn)的告訴周嵬。周嵬耐心的聽他講，嘴角帶著笑意，眼神里是寵溺的光。俞飛說到興起的地方會忍不住哈哈大笑，周嵬會陪著他笑，盡管他不記得那些東西。但俞飛的笑能夠感染他，讓他也變的開心起來。

    愛情，就是這種盲目的東西。

    “他娘的，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竟然敢把我們的事告訴我?guī)煾?。你知不知道因?yàn)槟愣嘧欤冶晃規(guī)煾复蛄艘活D?！?/br>
    “欺負(fù)弱小本來就不對，我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你們敢做就要敢認(rèn)。”

    茂盛幽禁的獵獸區(qū)，兩道不和諧的聲音劃破寂靜，聲音傳出來，在鏡湖山的俞飛和周嵬同時停住腳。

    “我呸，就你小子有正義感是個英雄。老子告訴你，我們沒找你要靈石，是因?yàn)槟銕煾干矸莸匚粩[在那兒。在這片地界上，一個沒背景的人想往上爬，不付出一點(diǎn)代價(jià)怎么可能？老子拿了他們的靈石，也保證他們的安全，這很公平?！?/br>
    “他們有自己的師父師兄，你不去欺負(fù)人，他們又怎么會不安全？”

    林中光線昏暗，枝葉縱橫，隱約能看見幾個人影。其中一人被其他人架著，面朝鏡湖山，俞飛看到他額上有傷，血流如住。在那人面前還站著一個青衣少年，少年一把抓住他的頭發(fā)，讓他被迫抬起頭來。

    “行，你小子有種?？磥斫裉觳唤o你一點(diǎn)教訓(xùn)是不行，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蠢到自己動手。來啊，把他丟進(jìn)五行陣，我倒要看看是他厲害，還是這陣法厲害?！?/br>
    青衣少年說完，抓住人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由的猶豫起來。

    “慶哥，這樣不太好吧。他好歹是清華殿的人，讓宗主知道了，我們……”有人低聲提醒，一臉的不情愿，看起來對這人的身份有些顧忌，不想做的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