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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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溫婧蓉懷孕九個多月的時候,她的肚子已經(jīng)大得嚇人了。雖然金圣手每天都來主院給她請著平安脈,慕容明珠還是對著她的肚子發(fā)愁。尤其是到了后期,溫婧蓉胃口又大得嚇人,一天要吃八頓,都夠黑風吃兩天的了。可他又不忍心拘著她的吃喝,兩人只試過一天,半夜里頭溫婧蓉是餓醒的,眼睛都快餓綠了,那可憐樣,看得慕容明珠頓時心軟,哪里還記得兩人之前是怎么說的,立刻就讓人去廚房給她做宵夜去了。 在吃的上面溫婧蓉是果斷禁不下來了,她只好白天的時候多走動走動,在院子里頭散步不算,看到黑風等人在練功場上打拳套招,還技癢地非得下去跟他們比劃比劃,看得一旁的慕容明珠是提醒吊膽的,更不用說黑風他們了。害得黑風他們之后每次做功課的時候,還得派個人看著門口,一看到溫婧蓉他們往這邊來了,立刻就做鳥獸散。 沒過幾天,董氏來別院給溫婧蓉送百家衣,都是些福氣雙全的孩子百日里頭穿過的小衣,雖然不見得真能用得上,但是好歹也是自家的一份心意。溫婧蓉好好地收下了,打算等孩子生下來以后,貼身著穿。針線房做的小衣,用的都是全新的料子,雖然已經(jīng)是撿了柔軟細致的做了,溫婧蓉摸著卻還是這些揉洗過的舊衣好些。 董氏小半個月沒看到溫婧蓉,這會兒也是心驚與她的肚子,這么大,看著跟她臨產(chǎn)那會兒也差不了多少了。再看溫婧蓉身上,也沒胖多少,這rou似乎都往肚子上長去了。董氏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本覺得你這肚子大得嚇人,現(xiàn)在看看才發(fā)覺,原來是你身上太瘦了,倒顯出這肚子來了?!?/br> 溫婧蓉一看,還真是。也怪他們一開始沒有想到要稱量體重,到現(xiàn)在長了多少重量也不清楚。不過她自己感覺良好,除了偶爾半夜腿會抽筋,身體并沒什么不適的。兩人正說話著,溫婧蓉忽然感覺到腿上一陣暖流流過,她低頭一看裙角,已經(jīng)全被浸濕了。她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么,董氏順著她的目光往下一看,手里的帕子便嚇得掉到了地上,“是羊水破了,這是要生了??!” 董氏急得團團轉(zhuǎn),不知如何是好,還是溫婧蓉鎮(zhèn)定地喊了銀朵兒,讓她分派人去通知金圣手和穩(wěn)婆,準備產(chǎn)房,都囑咐好了,才讓銀朵兒去通知慕容明珠,自己則是在軟榻上躺下了,安心等著人來抬她去產(chǎn)房。 董氏被她的鎮(zhèn)定所感染,也定下心神來,掀了她的裙子看了一眼,褲子上沾著的羊水并不算多,她松了口氣,問道,“王妃肚子可有痛感?” 溫婧蓉這會兒還一點感覺都沒有,心大地拍了拍董氏的手以安慰她,“我沒事,董夫人難得來一趟,不成想還嚇著您了。等會這邊亂起來怕是沒時間好好招待您,您可別往心里去。” 董氏心里羞愧,自己一個生過孩子的,竟還這么不經(jīng)事,倒不如她一個小姑娘來得鎮(zhèn)定自若。她陪著溫婧蓉待了一會兒,沒過多久便聽見景王爺?shù)穆曇?,她慌忙避讓到一邊,看著溫婧蓉被婆子們用軟轎抬著走了,才在銀朵兒的護送下,出了別院。 大家都料到溫婧蓉會這么早就發(fā)動了,一聽到消息難免有些慌亂,還好府里頭是早早就請了穩(wěn)婆住下了,兩個備下的產(chǎn)房自八月底以來,就每天一掃,隔天一熏香,以避蟲蟻。這要是都等到九月底才開始準備,那還真是要被她打個措手不及了。 進產(chǎn)房之前溫婧蓉往慕容明珠臉上看了一眼,見他滿眼焦慮,連忙喊住了婆子們,讓黑風把人背上前來,握住了手,才眼神堅定地跟他保證道,“就是生個孩子,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別擔心,我一會兒就出來了。嗯?笑一個?” 慕容明珠不好回了她的要求,心里卻是擔憂的很,勉強擠出個笑容,果然被她給嫌棄了。 “笑笑,你看你爹這笑得,難看死了,可千萬別學你爹啊?!彼砰_慕容明珠的手,摸了摸自己肚子,笑道。 被她這么一調(diào)笑,慕容明珠臉上也松快了些,在她額頭上親了親,這才讓婆子將人抬進了產(chǎn)房。 穩(wěn)婆褪了溫婧蓉的褲子,看了看底下的情況,原本以為離孩子出來還早的很,沒想到已經(jīng)開了差不多四指的寬度,驚訝道,“王妃娘娘,小王爺疼您呢,奴婢替人接生這么多年了,還沒見過開指開得這么快的,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溫婧蓉其實剛剛在外頭跟慕容明珠說話的時候肚子就開始痛了,不過痛得不是很厲害,她也就沒在意。這會兒下腹部開始一陣陣地抽疼,也還能忍受,倒是肚子又餓了。 穩(wěn)婆大概也是第一次碰到進了產(chǎn)房不叫疼,反而叫餓的產(chǎn)婦。摸了摸肚子,還不到生的時候,她也不敢餓著景王妃,吩咐下人去廚房端了碗雞湯來,湊合著喂了半碗,溫婧蓉這才滿足了。 慕容明珠等人守在產(chǎn)房外頭,沒聽見里頭有動靜,過了一會兒反而看見銀朵兒往里頭送了碗雞湯,不由覺得有幾分好笑,尤其是慕容明珠,心里那根緊著的弦也慢慢松了下來。 等溫婧蓉喝了雞湯,陣痛終于開始發(fā)作,她也怕自己的叫喊聲會嚇著慕容明珠,讓穩(wěn)婆給了個帕子在嘴里咬了。聽著她的指揮呼氣吸氣,肚子也隨著呼吸的節(jié)奏使勁往下用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婧蓉只覺得底下一松,房中便響起了孩子響亮的哭聲。 穩(wěn)婆高興地說了一聲,“恭喜王妃,是個小王爺。” 她這會兒已經(jīng)沒了力氣,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草草地看了一眼孩子,也顧不上自己整個人跟水里撈出來的一樣,就睡死了過去,連什么時候被人抬回房間換了衣服都不知道。等她一覺睡醒過來,便看見暮色中,慕容明珠坐在床邊上抱著孩子,細聲哄著,眼中滿是溫柔。 這一幕看著實在美好,她不忍心打斷,靜靜地看了片刻,直到慕容明珠察覺到她的視線轉(zhuǎn)回頭來,她才輕聲說道,“笑笑睡著啦?” “嗯,吃過奶就睡著了,都不用哄。這小子個頭大,胃口也好,聽穩(wěn)婆說沒見過這么能吃的小子。”慕容明珠臉上滿是驕傲,簡直讓溫婧蓉不忍直視,特別能吃好像并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吧。 “抱過來給我看看。”溫婧蓉那會兒來不及細看就累癱了,還不知道孩子到底長得像誰呢。 “黑風他們都說他長得像我,連背上的朱砂胎記位置都長得一模一樣?!庇质菨M臉的驕傲,溫婧蓉都沒臉看了,他沒被什么奇怪的東西附身吧,這還是她記憶中的慕容明珠嗎? “這才剛生下來臉都還沒張開呢,就看得出像誰啦?你也別聽穩(wěn)婆亂說,她們巴不得你多給些賞賜,好聽話是不要錢的,誰家孩子生下來不是這樣的?!?/br> 溫婧蓉一邊說著,一邊從他懷里小心接過孩子,才看到笑笑rou嘟嘟的小臉,她的心便頓時化了。 “天,他可真軟,我都不敢抱了。” 新生兒的骨頭還沒長好,抱的時候都是要特別小心,尤其是要托著腦袋的。慕容明珠之前已經(jīng)受過穩(wěn)婆的指導,這會兒見溫婧蓉有些無從下手的,現(xiàn)學現(xiàn)賣地手把手教了。等到確定她抱穩(wěn)了孩子,才輕輕地放開了手。 溫婧蓉發(fā)覺自己真的說錯了。笑笑的確跟她見過的新生兒不同,大概是塊頭大,生下來將近八斤半的重量,所以不像其他孩子一樣干巴巴紅通通的,又rou又白,小小的鼻子和嘴巴長得跟慕容明珠簡直像一個模子里頭刻出來的,這兩人要說不是父子,任誰看了都不會相信的。 “你睡著的時候金圣手已經(jīng)來看過他了,雖然是早產(chǎn)了,但是笑笑身體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他還說這幸虧是早點生了,不然孩子還要再長,胎兒過了九斤就不好生了……”他輕聲說道,又附身在她唇賞啄了一口,“辛苦你了。” 一想到這個孩子是怎么來的,慕容明珠心中便有愧。若是為著這個孩子,溫婧蓉萬一有個什么不測,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窮其一生,他或許都無法原諒自己。幸好她們母子平安,還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知道我辛苦就好?!睖劓喝氐浆F(xiàn)在嘴巴還有些發(fā)酸,都是生孩子那會兒咬帕子給咬的,要不是他臉上的表情太過于凝重,她哪里會連喊都不敢喊。 兩人說話的聲音大概是吵著孩子了,襁褓中的笑笑皺了皺眉,小嘴一撇,便是震天的哭聲。溫婧蓉怎么哄都沒用,慕容明珠連忙接過手,讓她解了衣服再把孩子往她懷里一塞,只見這個剛剛還哭得震天響的小霸王,跟小貓兒似的在溫婧蓉胸前蹭了蹭,聞著味道就找到了奶瓶的位置,小嘴一啜一啜地吃得可起勁了。 “誒,我什么時候開的奶???” 慕容明珠聞言臉上一紅,還好她就隨口一問,并未深究。接生這件事他沒辦法做,(開)奶他就不愿意讓別人接手了。跟穩(wěn)婆問清楚了手法,他趁著溫婧蓉還在睡覺替她按了,好讓她能少疼一會是一會兒,沒想到他按完了,她還是睡得死死的,可見之前她生笑笑,是有多累。他以前從來不覺得婦人產(chǎn)子有什么了不得的,經(jīng)歷過這一次,卻是酸甜苦辣都經(jīng)了一遭。她在里頭煎熬的時候,他在外頭也沒好到哪里去,聽到里面時不時穿出來的悶哼聲,心簡直跟在火上烤似的。生過這一胎,還是再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子,接下來的三五年內(nèi),慕容明珠都不想讓她再吃這個苦頭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過年(上) 溫婧蓉提早卸了貨,順理成章地便開始了漫長的月子之旅。沒當mama之前她一直以為坐月子坐滿一個月就成,沒想到還有大月子和小月子之分,穩(wěn)婆說像一些有條件有講究的人家,月子都是要坐兩個月的。 還好九月份的時候天氣已經(jīng)涼快了許多,不然悶在房間里頭一個月不能洗頭洗澡的,溫婧蓉不是熱瘋了就是被自己給臭死了。有銀朵兒她們伺候著,每天用滾水放溫了的水擦洗一遍身子,頭發(fā)也有特制的香粉伺候著,每天通一遍頭,又舒服又能保持頭皮干凈清爽。這些原本在溫婧蓉想象中最恐怖和難以忍受的,到頭來也沒覺得有多難熬。她沒料到的是月子里頭的伙食,頭幾天竟然是一滴水一粒鹽都不放的,雞啊rou啊魚啊都是用米酒熬熟的,開始還能安慰自己說就當去璞歸真,品嘗一下食物的原味。三天下來她嘴巴都快淡出個鳥來了。偏生穩(wěn)婆還管她管得極嚴,一點外食都不讓她打,每頓端上來都親自盯著她吃完了才肯。 溫婧蓉后來實在受不了了,便對著每晚偷跑進來的慕容明珠抱怨。 穩(wěn)婆其實也知道景王爺每天晚上不顧她們的勸阻,還是會跑到主院來跟著王妃一起睡。產(chǎn)后婦人還有惡露沒有排干凈,夫妻要是同床,從老話來說是跟男人進產(chǎn)房一樣晦氣的事情。然而慕容明珠話聽也聽了,照樣每天往溫婧蓉房里去。穩(wěn)婆們對著好脾氣的景王妃還敢堅持一二,卻沒那個膽子去管景王爺每天晚上在哪里睡,只好當做沒看見。 幸好他沒有阻止她們看著王妃飲食的事情,相反,還給她們暗地里發(fā)了一筆賞銀,嘉獎她們伺候王妃用心。穩(wěn)婆們都安下心來,盯著溫婧蓉的吃食盯得更盡心了,讓她叫苦不迭。 也多虧了她們這么嚴格地管住了溫婧蓉,特定的飲食加上祖?zhèn)鞯漠a(chǎn)后恢復按摩,等到出月子的時候溫婧蓉已經(jīng)差不多恢復到了生孩子前的體型,只不過因為哺乳的關系,看上去比之前要豐腴一些,臉色也更加紅潤,眉眼之間更多了一分不自知的嫵媚。如果說之前的她還是青澀的果子,那么現(xiàn)在的溫婧蓉便是熟透了,柔嫩而(多)汁,十分誘人。 慕容明珠著迷于她的變化,心想或許這便是女人當了母親和沒當母親的區(qū)別吧。他自己不也是一樣?從前他從不以為帶孩子是男人的事情,想著孩子生下來之后扔給乳母帶著就好。但是自從笑笑出生,他跟溫婧蓉兩個就沒怎么放手過。自己的孩子是怎么看都覺得可愛,尤其是他這么小小的一個小人兒,吃奶的時候哼哼唧唧的,吃一會兒嘴里還要念叨一會兒,看著實在是可愛到不行。不過這小人兒的胃口實在是太大了,溫婧蓉的都還不夠他吃的,備下的乳母們才不至于沒了用武之地。 等笑笑百日的時候,正好也快臨近年關,宣正帝便派了專人送來了孩子的百日禮和年禮,足有十多輛馬車拉著,送到別院的時候把溫婧蓉給嚇了一跳。 慕容明珠笑著向她解釋,“西楚皇室的例制便是這樣,孩子剛生下來時怕貴重了養(yǎng)不活,都等到百日的時候才慶賀,說是百日禮,皇上這是連著孩子的出生禮也一起送來了。” “我們又不在山東久住,這么多東西送過來,到時候又得帶回去,多麻煩。”溫婧蓉說道。 慕容明珠望著她欲言又止,試探地問道,“蓉蓉你很喜歡住在京城?” “不是啊,你的家不是在那里嗎?”溫婧蓉直覺回答道,“再說我們出來這么久了,也不知道我哥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笑笑生下來他都還沒見過呢。” 慕容明珠松了口氣,“按皇上的意思,我們可能還要在這里住上個一年半載的,正好孩子也還小,經(jīng)不起路上的折騰。你哥他們上次搬出去之后,就一直在九華巷那里,醬菜鋪子已經(jīng)開起來了,有老李管家推薦的掌柜在看著,你大可放心?!?/br> 他見溫婧蓉臉上還是有幾分憂色,提議道,“要不我讓人給你帶封信回來?” “可我哥他們不認字啊?!睖劓喝爻畹?。 果然像人家說的一孕傻三年啊,溫景新不認字,他派去的人認識啊,口述記下來不就行了么。慕容明珠笑著沒說話,兩人正要往回走呢,就看見銀朵兒慌慌張張地朝著他們跑過來。 “王爺,王妃,小主子在屋里哭起來了,乳母們想進去,可是胖子擋在門口,齜著牙,誰都不放,您快些回去看看吧?!便y朵兒都快急瘋了,里頭小主子哭得震天響,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床上摔下來了,偏偏胖子還攔在門口死活不讓人進去。 慕容明珠和溫婧蓉都聞言大驚,她也顧不上等他了,自己拎了裙擺就往回跑,進了主院一看,幾個乳母和嬤嬤都圍在門外,一臉焦色,卻是沒看見胖子,也沒聽見孩子哭聲。 方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溫婧蓉,急忙擠開眾人湊到她跟前,“王妃,您來的正好,快些進去看看小主子吧。剛剛那惡狗攔著奴婢們不讓奴婢進去,現(xiàn)在小主子都沒了聲音了,也不知道里頭發(fā)生了什么?!?/br> 溫婧蓉煩她這股子表功的勁,也沒應她一句,沉這臉進了房。一看胖子正窩在床上守著笑笑,大腦袋還放在笑笑身上,聽見她回來的動靜尾巴都快搖斷了。 她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走近了一看,笑笑正揮舞著小胖手好奇地在胖子身上到處拍打著,看到她回來,嘴里還咿呀咿呀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又自己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慕容明珠這會兒也被黑風背著進來了,看見孩子沒事,也是松了一口氣,虛驚一場。 有了正主在房中壓著,當值的薛氏和云氏再進來替小主子換尿布,胖子就沒攔著了。 眾人看得新奇,也暗忖這小主子果然是個膽大的。她們就是這樣隔著人堆看著,都覺得這大黑狗壯得嚇人,更別提那一口森森的白牙了。小主子非但不怕,被那么一雙銅鈴一樣的眼睛瞪著,還敢往大黑狗身上敲打,真怕那狗一時被打得怒了扭頭便往他身上咬一口。就小主子那點小身板,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這黑狗爺可是一頓能吃三只雞的狠角色,連小李管家都敢追在(屁)股后面咬。 溫婧蓉也怕胖子會被笑笑給打得惱了,沒想到它一點也不在意,反而照著笑笑的臉舔了好幾下。被胖子以口水洗禮了的笑笑,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越發(fā)笑得更大聲了。胖子見他笑了,便又舔他一下。一人一狗沉醉于新游戲中,樂此不疲。 溫婧蓉還怕慕容明珠會斥責胖子,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狗的,胖子這么舔笑笑落在她眼里是可愛,沒準他看了卻覺得骯臟,連忙制止住了胖子,牽它到院子里頭玩去了。 乳母們照著她離開前的吩咐,替小主子換了干凈的衣服和尿布,又擦干凈了臉,這才退下了。慕容明珠往窗外一看,她正在花園里頭跑著,后頭是咧著嘴甩著舌頭,興奮地追趕著她的大黑狗。沒跑出多少遠,她便被胖子給抱住了腿。她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站起來比人都高了的大黑狗蹭著她發(fā)出嗯嗯的撒嬌聲,又惹來她一串的笑。 再想起剛剛銀朵兒來報信,她回看自己一眼就飛奔跑掉的樣子,慕容明珠越發(fā)想盡早地能站立起來,能陪著她一起。至少,在有危險的情況下,能跑在她的前面。 原本復健的時候他就很配合溫婧蓉和金圣手制定出的任務了,那天之后,溫婧蓉雖然說不出具體的什么,卻能感覺到慕容明珠更加用心了。明明練習站立的時候說好了是多少時間便是多少時間,他也沒有要求著加大訓練量,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明顯不一樣了。 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到了來年二月的時候他已經(jīng)能夠不用扶著別的支撐物,就能站立上一小會兒,雖然離自由走動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卻也是一個不小的進步。當然這還是后話,今年府里添丁,他嬌妻幼兒在側(cè),不再像以前那樣一人孤苦著過年,心里高興,這年自然是要熱熱鬧鬧著過的。 常言說上頭一句話,下頭跑斷腿。 可這種忙碌卻是府里下人們愿意受著的。他們都是景王府的老人了,也是許多年沒見過主子有這樣的興致,都打心眼里為他高興。這不,還沒到小年,府里便各種張燈結(jié)彩的,連各院里頭的花園里,枝條上都纏上了紅的金的綢緞,遠遠望去,好一片熱鬧景象。 今年府里又是自己做年糖。 廚房的都已經(jīng)熟門熟路了,在院中擺下陣仗,專門留了一口灶給慕容明珠和溫婧蓉做著玩,什么蓮蓉酥,花生飴糖,松子糖,瓜片糖……各式都做了些,分給下人的不算,又拿食盒裝了,撿親近的幾家送去了,讓收到有景王府印記食盒的幾家在山東官家女眷中長了不少臉。 原本只有文家董氏一人能進得了別院的門,到了后頭孩子生下來要洗三的時候,免不了要請一些八字重福氣深厚的官家夫人們到場為孩子祈福,這一開了頭,有了一便有了二。月子里頭沒人敢攪她,出了月子卻是免不了一天要收那么幾張?zhí)?,溫婧蓉開始還犯難,怕回了人家的帖子失禮,都見吧,哪來那么多的時間,她陪兒子都來不及了。還是慕容明珠一句話就解決了她的難題,“你是景王妃,她們算什么?也值得你這么看重?喜歡就見,不待見就不見,多來幾次她們自己心里就有數(shù)了,難不成還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嗎?” 溫婧蓉心想也是,既然對方是沖著自己的身份來的,那么也不怪乎她仗著自己的身份壓人了。像董氏,在她生孩子之前還經(jīng)常來看她,但是從她生產(chǎn)以來也就洗三的時候來過一次,之后便再沒上門來打擾她過。也許一開始她是沖著自己的身份來結(jié)交的,但是后來也算體貼識趣,倒比這些官女子要可愛多了。 她照著慕容明珠的話,年前也就收過極少的幾張?zhí)?,有了這份矜持和體面在,能進入別院的人家仿佛又尊貴了一些,更惹得眾人眼紅,一時之間以能得了景王妃青眼為榮,讓董氏在心里笑話不已。個個都想學她走景王妃的路子,卻不知道景王妃最煩的便是溜須拍馬之輩,擾了她的清凈,看這一個個削尖了腦袋想往別院里頭擠的……她冷笑一聲,將溫婧蓉派人給她送來的年糖盒子好好收起,就等著過年的時候拿出來讓她們開開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 過年(中) 上頭有主子發(fā)了話,別院里頭的下人們卯足了勁兒地要將這年過出個不一樣的味道來。地方官員們也懂得做人,之前有不長眼地想往別院里頭塞人的后果大家都還記憶猶新。既然往后院里頭送人這一招走不響,送些莊子上出產(chǎn)的東西卻是可以的,加上送炭敬的,小李管家入了年關之后就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都有人打著送東西孝敬景王爺?shù)钠焯柷瞄_別院的大門,直到年前兩天才算是歇了下來。 這送來的東西很快就現(xiàn)在了面上。 連著幾日溫婧蓉看廚房都有送兔rou,鹿rou和獐子rou過來,心下稱奇,這大冬天的能買到這些野味可真是不容易。她也是做過獵戶,自然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難得,不免多看了幾眼。慕容明珠還以為她喜歡,笑道,“都是外頭莊戶送來的,廚房這幾味還算做得不錯,但吃著還是你那天做的辣子兔rou味道好。” 溫婧蓉心想也是難為他了,剛懷著笑笑那會兒因為孕吐,她沒辦法下廚,倒讓他生生地改了挑食的毛病。雖說是改了,吃下的卻遠不及她當初親自下廚給他做飯那會兒,連著冬天該養(yǎng)膘的時候,慕容明珠的臉都沒圓上多少,看著讓人怪心疼的。 “辣的東西你也不好多吃,晚上我下廚給你做個紅燒兔rou吧?” 慕容明珠瞇著眼睛笑了,應了聲,兩人吃完飯歇了一會兒,云氏和李氏伺候著小主子換了尿布,又把人給送回了正房里。 兩人躺在床上逗著孩子玩了一會,孩子小不禁逗,笑累了就歪著頭睡著了。溫婧蓉和慕容明珠兩個對著孩子看了半天,rou呼呼的小手小腳捏在手里又軟又綿,看得兩人愛得不行。 睡夢中被無良父母一直打擾著的笑笑皺了皺眉,忽地吐了個泡泡,惹得兩人都笑了。 慕容明珠放下一直捏著的小rou手,細心地蓋好小被子,對著溫婧蓉說道,“皇兄送來的信上說,讓笑笑跟著皇子們行輩,都用一個賢字,我沒答應?!?/br> 他見溫婧蓉一臉茫然的樣子便知道她沒有聽明白,解釋道,“皇兄膝下現(xiàn)有五個皇子,都是排賢字輩的。親王之子按慣例要另外行輩,避開皇子的名諱。當初皇兄不讓我遵了祖制改明為清,已是天大的恩典,再讓笑笑破格跟著皇子一個輩分,福氣太重了我怕他壓不住。” 他這么一說溫婧蓉便聽明白了。這樣的榮寵在以她知道的歷朝歷代都是沒有過的,但在天家,這也不算是個好事吧。宣正帝自己幾個孩子都已經(jīng)斗不過來了,再來一個跟他們同樣排賢字輩的堂兄,就算笑笑將來沒有那份心思,也指不定有人會在背后推著他站邊。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排不排賢字輩,笑笑都是他們的孩子,但對其他人就不一樣了。溫婧蓉對現(xiàn)在的生活已經(jīng)很滿意,她也不是個野心家,連忙對慕容明珠的決定表示贊同。 慕容明珠見她沒有異議,心下便是一松,他還真怕她想要應下來,這烈火烹油的光鮮,可是多少人寧死也要求一求的,便對她說道,“你也這樣想就好。我給笑笑取了幾個名字,你看看哪個好?” 溫婧蓉見他遞過來一張燙金的紅頭箋,上頭寫了幾個名字,慕容斐,慕容瑾,慕容玨等。她細看了一陣子,終于定下來慕容玨這個名字來。雖然玨和瑾字都代表著美玉,玨字筆畫里頭本身就帶了玉字,看著更順眼些。 “這些名字都可以留著,倒是男孩女孩都能用的名字呢。還是你的姓氏好聽,隨便取個名字念著都特別有味道?!彼χ貞浀溃爱敵鮿偘涯銖乃飺瞥鰜淼臅r候,我還以為是撈出了個洛神,跟個玉雕得似得,就是不像真人。笑笑就用玨字吧,等第二個孩子生了,再用瑾字?!?/br> 她一通話說得慕容明珠臉都紅了,心里可惜之前那點事情他一點也想不起來,腦中存的,只有黑風等人告訴他的干巴巴的事實。一聽到溫婧蓉提到他們第二個孩子,他心里雖然高興,還是正色道,“蓉蓉,孩子的事我們不著急,反正已經(jīng)有了笑笑,等過兩年我們再生第二個,好不好?” “嗯,都聽你的?!彼滥饺菝髦檫@是為她著想,心里感動,順勢便往他肩上靠去,卻忘了兩人之間還躺著個笑笑,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還睡地迷迷糊糊的,扯著嗓子便開哭,兩人怎么哄都不行,越哄還越哭得委屈。 溫婧蓉無奈地點了點他的額頭,“這個霸道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誰的?!?/br> 兩人正手足無措的時候,胖子搖著尾巴從外頭跑了進來。溫婧蓉訝異地看了它一眼,平時它是很守規(guī)矩的,除非里頭人叫它了,它才會跑到房間里頭來,要不然就一直在門口守著。這會兒沒人叫它,它竟然自己跑進來了。 胖子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看哭鬧不停的笑笑,嗚嗚地叫了幾聲,忽地往前一竄,兩只前腿搭在床沿上,又勾頭看了溫婧蓉一眼,伸著大舌頭吧嗒吧嗒地朝笑笑臉上舔了起來。 也奇怪,笑笑被胖子這么一舔,立刻就安靜下來了,眨巴眨巴著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到處看著,小手還胡亂抓著,想把胖子的舌頭給抓住,偏偏胖子舔得快,笑笑這邊剛抓過來,它就又挪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