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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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這人,你可認(rèn)得?” 傅寧慧搖頭,“女兒屋里有哪些丫頭,娘您心里再清楚不過。如今女兒尚在禁足,別說是生人了,阿貓阿狗都沒見著一只。這丫頭又是犯了什么事?惹得母親您如此生氣?” 王氏淡笑一聲,說道,“你是我肚里爬出來的,屁股一抬就知道你今天拉什么顏色的!底下人贓并獲,你個嫩手的,還要和娘扯了嘴皮子,有意思?” 傅寧慧臉色發(fā)白,搖頭道,“娘您為何咬定了女兒認(rèn)識底下這丫頭,她做了什么?與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您這不由分說的,那便當(dāng)所有都是女兒做下的,要打要罰的,全隨了您高興!” 王氏冷笑道,“還嘴硬?你在院子里有沒有好好禁了足,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就不明白了,你哥哥和嫂子過得好端端的,也沒招了你惹了你,你是豬油蒙了心了你?。∪瑑纱蔚卮愀缟┎环?,就是要鬧得他們兩個沒了安生日子才高興是不是?” 傅寧慧梗著脖了爭辯,“娘您真是好沒道理!巴巴地把女兒叫過來一趟,就為著罵一頓?我做了什么了,您但凡能說出來,女兒認(rèn)了!” 王氏反手便是一記巴掌,打得傅寧慧偏過臉去,一時撞上她驚怒的眼神,心里也是一陣苦意。女兒養(yǎng)到這個年紀(jì),從小就乖巧,她是從來沒往她身上落過一根手指頭的。 第二卷 第122章 縱使舉案齊眉 “為了個外人,您打我?!”傅寧慧滿眼的傷痛和難以置信,為什么?連自己的親娘也都站到了徐明薇那一邊! “什么叫外人?你嫂嫂進(jìn)了咱們家,生是傅家的人,死是傅家的鬼!教你這么說,不是姓傅的便是外家的,你又將你娘置于何地?!我這個王姓的,替你們傅家做牛做馬這么些年,原也不過是個外人!” 傅寧慧一時又急又愧,流淚道,“娘,您分明知道女兒不是這個意思……” 王氏痛心疾首,“原是我沒有教好了你,一步錯,步步錯!悔在那次就沒有重重罰了,倒叫你越發(fā)大膽無狀,肆意妄為起來!你敢說嚴(yán)婆子做鬼欺主沒你的指使?敢說這碧蕓沒收了你的好處,兩頭假傳意思?你要證據(jù),好,為娘的這次便好生教你一次,什么叫做偷吃記得要擦趕緊了嘴!” 王氏拂袖將幾張畫押了的口供都掃到她臉上,怒罵道,“你可看好了,白紙黑字,還有的抵賴的沒有?” 傅寧慧往紙頭上掃了一眼,還有什么好說的,面如死灰地坐倒在地上,不發(fā)一言。 王氏恨鐵不成鋼,搖頭道,“你看不慣你嫂子,當(dāng)初又為何與她那般要好?既不愿你哥哥娶了她,當(dāng)初又為何忍了不說?既然嫁進(jìn)門來,你不喜她,避了不行?學(xué)的什么骯臟手段,全用在了對付你哥哥身上!娘自小便是這樣教你的?!” 傅寧慧忽地抬頭,冷聲道,“自小您心里便只有兩個哥哥,女兒也是曉得的。左右也就三個多月,您自忍耐一番,日后便不用再日日見了煩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便是爛死在外頭,也不用教您傷了心!” 王氏氣得一噎,跳腳道,“好好好,我一門心思要教好了你,原也是瞎子點(diǎn)燈,白做功夫!” 卻又苦笑,“是了!我和你哥還顧念了你,忍著不發(fā)。你真當(dāng)你哥什么都不知道?誰對家中這般熟悉,又是誰能拿了胭脂醉,敢有這個膽量算計了他?慧兒啊慧兒,你自小有點(diǎn)小聰明,便當(dāng)了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琢磨不出這里頭的道道是不?又或者,根本是無所顧忌,全沒顧念了骨rou親情,只當(dāng)了能與人相較一二的籌碼!” 傅寧慧叫她一噎,還不曾回了話,王氏已收了眼淚,朝著屏風(fēng)后頭招呼道,“罷了,你們也全都出來吧?!?/br> 徐明薇抬頭看了傅恒一眼,卻是無波無瀾,仿佛聽得別人故事,一點(diǎn)未進(jìn)心思。 傅恒這時也朝她看來,淺笑著握了她的手,“卻是叫你笑話了?!?/br> 說罷,拉了她從屏風(fēng)后頭現(xiàn)身,只看了一眼驚怒交加的傅寧慧,連失望都無,便平靜地收回了視線,淡聲與王氏問安。 傅寧慧見素日里最疼愛自己的哥哥也不肯理會自己了,臉色越發(fā)灰敗,卻朝王氏笑道,“原是唱了這出,真是好一場母慈子孝?!?/br> 王氏心累成疾,疲憊道,“你愛怎么想便怎么想,心眼歪了,看什么都不正,為著你好,也全是吃力不討巧罷了。這回回去,薛婆子你親自與我看嚴(yán)實了,若非有事,一步都不許從屋里出來,老老實實地禁到出門那天。有什么差錯,我也只問了你!” 薛婆子心里長嘆一聲,娘倆兒鬧到這般田地,也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明明太太是要替姑娘和大少爺院里的講和了,前頭姑娘服個軟兒,太太再做了樣子罵上幾句,大少爺從小就疼愛meimei,總不至于為難了她。沒想到,姑娘好壞不識,只作了氣與太太少爺死磕到底,雖說親人之間沒有隔夜的仇,這惡言惡語,卻似尖刀,活生生剖開了人心,也是會痛的。便是醫(yī)好了,上頭也留著疤,時時提醒了,終歸是回不到從前了。 出門一趟,晚上更新時間不定,姑娘們周末愉快,少熬夜╭(╯3╰)╮ 第二卷 第123章 縱使舉案齊眉 傅恒忽地出聲攔道,“慢著!” 傅寧慧眼里閃過星點(diǎn)希冀,心想果然還是哥哥疼她,不至于為著這點(diǎn)小事而記恨,壞了兄妹情誼。 傅恒卻道,“走之前,我還有幾句話想問了你。你怎么想的,便怎么答,不要再欺瞞了我,否則以后連兄妹都做不成了。” 傅寧慧臉上便是一白,又豎起了尖刺將那片刻軟化給藏了,倔強(qiáng)地扭過臉冷聲道,“哥哥要問,便快些問,禁足的人耽擱久了,怕有人又要不高興了?!?/br> 傅恒看了一眼母親王氏,失望地?fù)u了搖頭,才問道,“去年的事情,你是曉得的,是也不是?” 傅寧慧咬著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也曉得我對那東西深惡痛絕,是也不是?” 傅寧慧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上傅恒滿是失望的眼神,倔強(qiáng)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為著給你嫂子尋不痛快,你便連娘和我都不顧了。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憎惡這些個旁門左道,還頂了娘的名頭送進(jìn)屋里來。在你眼里,骨rou親情算是什么?隨時可利用,可拋棄的棋子么?”傅恒一時情緒激動,徐明薇輕輕扯了他的袖子,柔聲勸道,“畢竟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 傅寧慧冷眼看著,說道,“我們兄妹之間的事情,不用了你假好心?!?/br> 徐明薇也懶得理她,這會兒的傅寧慧跟條瘋狗一般,聽不進(jìn)人話,聽不進(jìn)勸,逮著了誰都是張口亂咬。說得越多,越錯! 傅恒將徐明薇拉到懷里摟了肩,說道,“從今往后,你也不用與我提什么兄妹之情。早在你往酒里摻了藥的那一刻,你心里也就沒有一分一毫顧念了我是你兄長!你這樣的性子,我若是瞞了遠(yuǎn)山,也是害了他的一輩子。這場婚事,我是答應(yīng)不了你了。明日請了他過府,據(jù)實以告,一切全由他自己定奪。他若是不肯,再做兩說?!?/br> 王氏見傅寧慧滿眼傷痛,一時又有些不忍,與傅恒說道,“你meimei也只是一時糊涂,左右還有三個多月,娘再好生教導(dǎo)了,她小時候什么樣子,你還不清楚?也不用壞了她一場姻緣啊?!?/br> 傅恒聽了直搖頭,指了傅寧慧一直高抬了下巴的倔強(qiáng)模樣,說道,“娘,您看她的樣子,像是能聽得進(jìn)好話的嗎?在家咱們還能看著一眼,要是嫁到秦家,害了他家宅不寧,我又如何有面目去見了遠(yuǎn)山兄?” 王氏只好作罷,揮手讓薛婆子領(lǐng)了人走。 “你meimei這要是真被退了親事,想不開尋了短見,那可怎么辦???” 傅恒說道,“也只能叫婆子們盯著些。但以她的脾氣,不教人難受了,又怎么肯死在了前頭?以后只怕還有得鬧。” 王氏原本也是生氣,但氣頭過了,又心疼起傅寧慧來。這會兒見勸不動傅恒,手心是rou,手背也是rou,真是左右為難。便偷偷遞了眼色給徐明薇,分明是想要她開口替傅寧慧說了好話的意思。 討好了婆婆,卻是得罪了丈夫。再說她也沒那么圣母,教人打了左臉,還要送了右臉給人打的。因此徐明薇只裝作了看不明白,立在一旁當(dāng)個稱職的聆聽者便是。 王氏見她木頭一般全無反應(yīng),也只好作罷。女兒和兒子比起來孰輕孰重,王氏還不至于分不清楚。萬一傅宏博死在她前頭,老了的日子她還是要看了兒子兒媳的臉色過的。 今天就這么三更了,睡覺了,姑娘們晚安! 第二卷 第124章 縱使舉案齊眉 徐明薇也不知道該不該把傅寧慧婚事有變的消息轉(zhuǎn)告了練秋白,思來想去,還是等事情都有了定論,免得到頭來又是一場空歡喜,白叫她掛心。 次日,傅恒果然請了秦簡瑞來。兩人到書房商議了半天,也不知道傅恒是怎么同他說的,秦簡瑞竟然仍堅持了要履行婚約,一切照舊,到十月上門迎娶傅寧慧。 王氏得了回話自然高興。但除了她,別說是傅恒和徐明薇了,就是傅寧慧自己都覺著意外,對著銅鏡發(fā)了一下午的呆,靜瑩看著都怕她是魔怔了。 晚間傅恒與徐明薇說起,倒是不難理解。秦簡瑞素來就是個這樣迂腐的性子,但凡是他親口應(yīng)承了的事情,一定會信守承諾,絕無更改。 “端方君子,這是山長臨別時給他的評鑒語,說他有上古遺風(fēng)。照我看,卻是迂腐過了頭。寧慧在家做的幾件事情,我都無一隱瞞地同他說了。他若是想退婚,到時候去大和尚那買個披掛,推說八字上有些不妥便是。但他執(zhí)意不肯,說什么婚約既定,寧慧就是他家的人。我左右勸不過,只希望日后不要因此結(jié)了仇,斷了這么些年的同窗情誼?!?/br> 徐明薇望著床幃沒有說話,這樣的呆子也是少見了,倒叫她想起抱柱而亡的尾生來。 傅恒見她沉默不語,支了身子吹熄了蠟燭,柔聲道,“嫁出去了也好,省得在家里與你斗成了烏雞眼,惹你心煩。早些睡吧,明早還要去送了表妹?!?/br> 徐明薇心里一聲長嘆,倒慶幸之前沒給了練秋白希望。明天就是她出門遠(yuǎn)行的日子,到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改變。 第二天一大早,婉容敲了門,聽到里頭起了,才將熱水和帕子放在了外間。傅恒不許她們進(jìn)了內(nèi)室,因此這兩天她們送水送茶都是這樣來的。雖然麻煩,但有了婉儀和青秧的事情,婉容她們也寧愿這樣多一道手續(xù),畢竟不是每個丫鬟都以爬床為終身奮斗目標(biāo)的。 許是應(yīng)了送別的心情,這天到了辰時日頭還掩在云層后頭,陰沉沉的,連著眾人臉上也都沒了笑臉,多了幾分蕭條瑟瑟。 練秋白一改平日的素淡裙裝,換了利落的窄身胡服,見了眾人的凄然臉色,反而撲哧一笑,說道,“你們這樣苦著臉兒,不知道的還當(dāng)是送喪的。” 王氏嗔怒道,“呸呸呸,開口就是這樣的不吉利,姑母都不知道這樣放了你去,是不是件好事。要不你再等等,等你爹來了信,我也好放心?!?/br> 練秋白搖頭道,“您這會兒就別再來勸了,我心意已定,便是我爹不同意,也阻不了我的行程?!?/br> 傅宏博倒是沒那么擔(dān)心,要按他的意思,練秋白早該多出些門,天天在家里關(guān)著才悶出這一身病來。再說兒女大了,總歸是要回了家婚嫁的,在他們家這樣住著,萬一耽擱了她的終身大事,他們又該怎么同練家交代。 表親終歸不是正經(jīng)娘家,這兩年王氏也沒少cao心過練秋白的婚事,這孩子卻死咬著不肯擇婿,眼下還小,也看不出厲害。再等上兩年,就要在傅家拖成老姑娘了。因此這次練秋白提出來說要?dú)w家,傅宏博就勸著王氏松了口,打點(diǎn)好路上的花用,只盼能將人完好無缺地送回西寧,教她一家子團(tuán)圓了。 第二卷 第125章 縱使舉案齊眉 王氏只好打消了念頭,想到她這一去,日后再見卻是不知是猴年馬月,一時淚眼婆娑。畢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雖然沾著個表字,心里也未嘗不是拿她當(dāng)了自己孩子看待的。 “你自己一個人出門在外,可要好好的,飯要按時按點(diǎn)地吃了,藥也沒忘了喝。這一路上不比在家里,莫貪了趕路,累著了自己。你鼓掌尋的鏢頭是個可靠的,行路都聽了他的,莫貪一時新鮮走了小路,怕遇上山匪流民。你這樣從小嬌養(yǎng)的,姑母可怎么放心得了……”王氏越說越是擔(dān)心,只聽得練秋白哭笑不得,不住地承諾道,“您交代的我都記住了,路上一定小心謹(jǐn)慎,凡事也不強(qiáng)出頭,只聽了鏢頭的,他讓住店便住店,讓趕路便趕路,您就放心吧。” 說完又朝徐明薇和傅恒使眼色,兩人會意上前勸了王氏,這才漸漸收住了眼淚。 “表哥表嫂,家里就托給你們兩個多擔(dān)待著些,到了地方我再寫信來,向你們報了平安罷?!本毲锇淄麄冋f了幾句惜別詞,最后添了一句道?;仡^卻是看見解了禁足的傅寧慧,正站在傅宏博的身后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練秋白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又對王氏等人說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就此散了罷,不要教你們見了我走,又惹傷心。” 王氏又哭又笑,破涕道,“你這孩子,臨走了都還不興讓我們送了。罷罷罷,就依你的,就此散了,教你送了我們走,可成?” 練秋白含淚笑著點(diǎn)了頭。 王氏跟在傅宏博身后,便帶頭進(jìn)了家門。后頭陸陸續(xù)續(xù)的,也都跟著她進(jìn)了門,唯有傅寧慧落在外頭,怔怔地看了練秋白,半晌才道,“你是因著我才立意要走的,是不是?” 練秋白嘆了口氣,本不想與她說話的,但想著這么多年受她照拂,為著一個還不屬意與自己的男人,也不值當(dāng)。便回了頭,笑道,“是不是因了你才離開,如今你再問這話又有什么意思?反正都是要走,為著什么,還重要嗎?” 傅寧慧教她一問,也沒了話語,只能怔楞地看著她扶著靜璇的手,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表姐回去罷。你的喜酒我是趕不上喝的了,便提前祝賀一聲,來日幸福綿長,百年好合?!本毲锇滓娝€立在傅家大門外,不忍地高聲勸了一句。見她終于肯挪了步子往回走,才打了簾子與車夫囑咐道,“走罷!” 一時馬蹄聲響,四下?lián)P塵,車隊漸漸遠(yuǎn)去,自此傅家再無練秋白一人。 “塵歸塵,土歸土,欠了你的,算還了罷?!本毲锇追戳耸中睦锏暮砂?,歲月久了,綢布都有些發(fā)硬泛黃了,但因著主人惜物,看著也還干凈。 靜璇瞥過一眼,笑道,“這樣舊的荷包,您怎么還留著,看著都有些起邊了?!?/br> 練秋白溫婉一笑,隨手將那荷包遞給了靜璇,“九歲那年的東西,一晃眼,日子也是飛快。你替我收起來罷?!?/br> 靜璇笑嘻嘻地接過,片刻后才想起來,難怪一開始覺著這荷包眼熟,不正是大小姐在元宵燈節(jié)上贏回來的彩頭嗎?后來送給了姑娘,說是節(jié)日上的東西,福氣大,隨身戴了好保佑著姑娘平平安安。靜璇原也沒注意,竟不知練秋白保存到至今。她也不是個眼瞎心盲的,姑娘和大小姐之間沒了往日的親近,靜璇自然看得出來,如今再看到這個荷包,也是心里感觸良多。此番姑娘忽地立意要出遠(yuǎn)門,說是與大小姐沒關(guān)系,她也是不信的。只盼這一路山長水遠(yuǎn)的,真能平平安安地到了地方罷。 第二卷 第126章 縱使舉案齊眉 練秋白走了,日子還要繼續(xù)。傅寧慧倒是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院子里繡嫁妝,徐明薇再也沒在王氏屋里見過她。傅恒安定了幾日,也重新過起了時常外出訪友的日子。徐明薇諸事不愁,到了二十五日,花期正盛,因而召集了屋里的丫頭婆子們,采了些園子里的,大多還是用了徐家送來的新鮮花瓣,照著古方,一時篩洗,研磨,濾汁,忙個不停。 徐明薇正帶著婉容看了今年的花汁顏色,門房忽地來報,說是裴家三少(奶)奶上門來了。徐明薇連忙叫請了人進(jìn)來,擦凈了手,到花廳那處等了待客。 “你生日那天,我看你匆匆離座,回來臉色也有些不好,當(dāng)時不好問你。過了,我自己家里又忙,這才耽擱了這么些天。如今可都安頓下來了,沒碰著什么難處吧?”徐明蘭扶著肚子,(屁)股都還在位置上落安穩(wěn)了,就著急問道。 內(nèi)里牽扯著傅恒的隱痛,徐明薇也不好與她說了,只回答道,“丫頭們不懂事,在后頭爭先掐尖,鬧了點(diǎn)笑話,如今已經(jīng)都管教好了,還勞煩jiejie特地為這個過來一趟,教我心里怎么能得了安生?!?/br> 徐明蘭臉上一松,才道,“沒事就好。今天來不單單是為著這件事,實不相瞞,你姐夫他在京里沒幾個相熟的,那年進(jìn)京也只在私塾中讀了不到一年。你也知道的,京中但凡有些錢財家世的,也不上了那樣的學(xué)堂。他自己那點(diǎn)本事,我也清楚的很,三棍子下去打不出一個屁來,要叫他自己去鉆營了,比逼死他還難!人都道大樹底下好乘涼,如今我也是厚著臉皮,好教妹夫能拉拔他一把,出去訪友尋師的,能順帶著也帶了他去,過過場面,多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徐明薇聽在心里,嘆道五jiejie也算是用心良苦,望夫成龍,想必也沒少囑托了四叔。至于裴方同為何沒有跟著四叔在京里交際,徐明薇也不好意思問,怕一出口,聽在徐明蘭耳朵里反而成了別樣意思。因此只點(diǎn)頭道,“jiejie真是言重了,你我姐妹二人自小一塊兒長大,姐夫和傅恒年紀(jì)也相當(dāng),自然也該是時常在一塊兒好好相處的,沒道理我們姐妹兩個親得不行,他們兩個走在街上撞了轎子還認(rèn)不著親戚,你說是不?” 徐明蘭聽著受用,端了茶水慢慢喝了,笑道,“是我糊涂。原就是該好好相處的,那等明日,你讓妹夫上宏慶樓來,定了席面隨他叫了朋友來罷,我家那呆子就靠妹夫多提點(diǎn)提點(diǎn)了。他人蠢嘴笨,妹夫不要嫌了他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