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母后是在看康王叔嗎?” 蕭秉瑞起身揮了揮手,便見兵卒們向兩邊退去,讓開了中間的道,有將士推搡著把雙手被縛的康王帶到了人前。 皇后的臉,再也掛不住笑。 明明這個局設的完美無缺,可為什么偏偏會功虧一簣…… 皇后顫聲:“你……不是,陛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這時候想要和康王劃清關系顯然已經不可能了?;羔睹蛄嗣虼?,看了眼神情狼狽,已經沒有了絲毫傲氣的皇后,步履堅定地往臺階上走。 康王卻在這時忽的大笑起來:“姜妤,你以為他還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嗎?你這時候想甩開我,沒那么容易了!” 他話音才落,桓岫忽覺不對,扭身看去看蕭秉瑞。 “不對!” “什么?” “你抓了康王,難道沒看到蕭子魚?” 就在這時,有箭忽的從偏殿頂上射來。 盧益大呼:“救駕!” 桓岫只來得及看清站在偏殿頂上的蕭子魚,便撲向了皇帝。 而幾乎是同時,坐在輪椅上的呂長真站了起來。 第81章 貞妃 “砰”。 壽光公主吃了一驚,忙往宋拂腳邊去看,剛斟滿的茶盞摔碎在地上。熱茶濺了一地,洇濕了她的鞋面。 “這是怎么了?” 宋拂有些出神,倒是婢女忙不迭跪下求饒:“奴婢……奴婢……” “是我沒拿穩(wěn)。”宋拂擺手。 茶水是新煮開的,她拿的時候小心,可心里突然痛了一下,這才一時沒能拿穩(wěn),摔破了茶盞。 她有些失神,心里略有不安。 “你別擔心?!眽酃夤髋牧伺乃畏鞯氖?,“你要信二郎。他們不會讓皇后與康王的計謀得逞的?!?/br> 康王府的那些兵馬過街時,高舉大旗,口喊平叛,陣勢鬧得很大。街上不知情的百姓,確有人信以為真。可有男人入朝為官的人家,大多心知肚明,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設局的人是康王,可這出戲怎么唱,已經是父皇他們說了算的事……” 壽光公主沒說完,宋拂已經聽明白了,低聲道:“我不是在擔心他們,只是在想,康王與皇后被抓后,陛下會怎么做?!?/br> 壽光想起素日高高在上的皇后,無法想象她與康王茍合的情景:“□□后宮已是大罪……更何況,他們意圖謀反,只怕唯有一死?!?/br> “凡是參與謀反一事的官員,只怕都要禍及九族了?!彼畏鞯氐?。 壽光公主一愣,睜大眼睛看著宋拂:“你可憐他們?” “不,不可憐?!彼畏骺粗餍α诵Γ爱斈暧菁沂窃趺幢辉在E陷害,怎么被滿門抄斬的,如今不過是把一切都還給了他們?!?/br> 壽光公主在她身上輕拍了一下:“我以為,你會可憐他們……” “不會??低跄芟莺τ菁遥螄L沒有他們的助力?!彼畏骼硭斎坏?。 “那父皇呢?你恨他嗎?” 恨的。 宋拂沒有回答。 她始終恨著那個人,所以,如果可以,她其實未嘗沒有盼著桓岫他們能在康王弄死了皇帝后,再成功阻截叛軍。 可她也知道,皇帝還不能死。 宮中。 皇帝被撲倒在地。周圍一片混亂,有叛軍趁亂反抗,被蕭秉瑞命人一刀結果性命,而后立馬有將士開始追擊逃竄的蕭子魚。 而那一邊,桓岫被人七手八腳地扶起,才發(fā)覺,比他更早一步救下皇帝的,竟是腿腳并不方便的呂長真。 箭從背后,穿過了他的肩胛。殷紅的血滴落在皇帝的龍袍上,威嚴的龍角上,是洇開的血水。 兵卒們忙要將呂長真拉起,皇帝咳嗽一聲,怒道:“輕點!還不快去請御醫(yī)!” 御醫(yī)來得很快,幾個兵卒架著呂長真就進了邊上的偏殿。 面對被押著跪在地上的皇后,皇帝神情冷漠,只看著蕭秉瑞道:“此次作亂的叛軍,無論是否隨反賊入宮逞兇,務必全城搜捕,絕不姑息!” “兒臣領旨!” 他原還打算放這些人一條生路,可現(xiàn)在看來,是這些人自己斷了這條路。 “陛下!” 皇后著急大喊:“陛下,臣妾……” 皇帝冷冷看向皇后:“姜氏,你想對朕說什么?” 從皇后到姜氏,皇帝的態(tài)度擺得十分明顯,皇后心頭一寒,眼淚頃刻滾了出來:“陛下,你不能這樣……我是皇后,我和你結發(fā)夫妻,你不能這樣對我!” “朕的皇后,理該母儀天下??墒墙?。”皇帝眸中閃過寒芒,“你害死了朕的皇兒,設計謀害朕的愛妃,甚至你還和朕的皇帝茍合,□□后宮。朕,該如何還視你為妻?!?/br> “不是的……”皇后喃喃,“我就是……我就是……” 皇帝顯然已不愿去聽什么就是。 一國之母出嫁前心有所屬這并不是什么特別過分的事。皇帝甚至是知道康王還是皇子時,與姜家一貫走得比較近。只是成為皇后后,不但不去母儀天下,反而處處設局陷害無辜的妃嬪皇子,還與人舊情復燃,甚至茍合,這就是大錯。 沒有哪個皇帝樂意頭上被人戴這么一定翠綠的帽子。 皇后與康王很快被押下。 平叛后的皇宮,開始有人收拾戰(zhàn)場。尸體被一具具轉移到了宮外,通過腰牌辨認身份。 桓岫收到的那道密旨,其實是一封確認信,確認皇后與康王是否開始謀反。如果皇后在見到他后,當即收手,那么一切都會相安無事。反之,則前有蕭秉瑞率軍藏身北宮門,后有禁軍守寢宮。 蕭秉瑞手中并無兵權,這一局,皇帝拿出了虎符,命他調遣兵馬埋伏北宮門。他也的確沒有令皇帝失望,成功在北宮門處攔下了康王叛軍。 己方的尸體有專門造冊記錄,叛軍的則只是隨意清點了人數(shù),命人統(tǒng)一掩埋。這是一貫的處理方式,沒有什么好說的。然桓岫卻還是命人將腰牌全部收攏,并提了一個參軍命其老實記錄名冊,對這些人另行安排。 被俘虜?shù)氖勘w關押在了京兆縣與大興縣的牢獄中,有官爵的將士們則分別關押至天牢,等待審訊。 沒有人去問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已有消息在永安城中傳遞開—— 皇后與康王勾結謀反,已被羈押,不日將進行審訊。 此次謀反的叛軍同黨,在宋拂得知呂長真救駕受傷進宮后第三天,被蕭秉瑞親自帶人堵截在了永安城外的一間破廟中。那些人神色狼狽,哪還有過去意氣奮發(fā)的樣子。 消息傳來時,宋拂正在給呂長真喂藥,身旁是審訊歸來的桓岫,老郡公也捋著胡須在邊上聽著。 “終于是全部抓回來了。這幫混小子,也別打別罵了,全都關進牢里好好反省吧,回頭審完了就全一股腦流放好了?!崩峡す珦嵴频?。 “已經審得差不多了?!被羔秳傋?,這時才得空說起審訊的事來。 “這么快?”宋拂有些吃驚。 “蕭子魚把什么都交代了。全盤托出,沒有一點隱瞞?!?/br> 這事到的確有些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