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別提了!哪曾想連近了那人身都困難哦,何遑談什么大生意?沒被送去官府收押都算好?!?/br> 綠荷心中一喜,忙趁熱打鐵地道:“既是如此,表少爺何不試試我那個法子?保證萬無一失?!?/br> “這....” 蘭子越想來耳根子軟的緊眼下聽了這話有些狐疑:“當(dāng)真?” 他只是疑惑,眼前一個小小丫鬟能想出什么好辦法不成? 綠荷許是瞧出他眼中□□裸流出的疑惑,也不多說話只叫蘭子越跟在他后頭帶著他要去什么地方,約莫半刻鐘后,蘭子越望望眼前屋子有些不解: “你帶我來此處作甚?” 眼前的屋子至少在外表上來看著實十分氣派,若在容家眾多房屋中當(dāng)屬頂尖的上乘之品。只是這小丫頭何以帶他來這里? “當(dāng)年大慶戰(zhàn)敗北鶴后曾千里迢迢送了個質(zhì)子來大慶你可知曉?” 蘭子越一聽,的確有些耳熟。 “那北鶴質(zhì)子便住在國公府上,而這間屋子便是其所住。里頭有歷年來皇帝送來物品,其中不乏許多名貴貢品,你且別看這屋子里東西潦潦,實屬件件精品,你若真是缺錢了...那便進去取罷,恐怕隨意一件,都足以抵過你偷得那些首飾?!?/br> 蘭子越聽罷,驚叫出聲:“你當(dāng)我瘋了不是?連北鶴質(zhì)子?xùn)|西都敢偷?當(dāng)真不要命了不是?” 綠荷卻戚戚一笑:“表少爺莫急,綠荷早說了這是個萬無一失的好主意,既然我如此說了,自然是有了萬全之策。 因著這質(zhì)子啊,眼下并不在府上,他自小身子孱弱一年多半時日都在府上養(yǎng)病,這間屋子在此處,形同虛設(shè)。就算少了件什么東西,也沒人知曉。” 她瞧瞧四周,在瞧見來人時眼睛一亮,又道: “你且看,這人便是平日里打掃這間屋子的奴仆,表少爺您說...這還不容易?” 蘭子越循聲望去,來人竟是這幾日時常受他捉弄的傻子,沒想到他姑父真是大度呢,竟派了個不知人事的傻子來照看這間屋子,豈不是存心等著他人起壞心? 既然是這傻子的話,那便沒什么好顧慮的了。 蘭子越見著容阿呆走近了,果然正如綠荷所言徑直入了屋子,他壞心一動,忙追了上去隨著他進了屋。 容阿呆看見了他,頓了頓,也不再管些什么,獨自一人坐在了屋中圓桌旁。 蘭子越見狀,更加對綠荷的話深信不疑,當(dāng)下從懷中摸出些僅剩的麥芽糖放在桌上,哄小孩似得,但那語氣中又含了一半的威脅: “ 姑父今日叫我來從這府上挑一件東西出去清洗,不時便會還回來,你可明白?” 容阿呆當(dāng)真將麥芽糖收了起來,低垂著頭不說話。 蘭子越只當(dāng)他是默認了,心中一喜,忙迫不及待地搜尋著這屋子里值錢東西。 正如小丫鬟所言,這屋子里東西其實并不多,但蘭子越挨個湊近了一看,卻見這些個東西當(dāng)真全是名貴好貨。 他一眼望去,唯獨中意那扇金絲鳳屏,上頭鑲了不少金絲不說,就連那屏風(fēng)邊架,都是由上好青銅所鑄。 但這玩意兒太大且不易搬運,若是叫人瞧見可不得了,蘭子越找著竅門,心想他須得找的啊,是個尺寸雖小但卻名貴的小物件,一來便于他貍貓換太子給偷出去,二來也不易遭人發(fā)現(xiàn),豈不一舉兩得? 可惜,他翻遍整個屋子也不見其身影,正欲發(fā)火呢,他一眼掃到了傻子就坐的那張桌上有一尺寸較小的茶壺。傻子許是發(fā)現(xiàn)了他貪婪目光,竟不自覺地拉了那茶壺往后一躲,蘭子越見狀大笑一聲,走上去便從他手里奪過來。 細細打量一番方發(fā)現(xiàn)這果然不是一般茶壺,竟是世間少有鍥了白玉的紫砂壺,且那壺的背面竟還紋有一方形狀復(fù)雜似印章般的圖案。 一看,便非尋常物,蘭子越當(dāng)即下定決心,帶著那茶壺就出了屋子,同候在屋外的綠荷回合后,兩人抱著那茶壺便離開了。 約莫半刻后,屋子里又進來一人,隨著他落座之際那虛掩的門也被重重合上。 來人本想倒杯茶喝喝,無奈找不到桌上茶壺,當(dāng)即嘆了聲: “當(dāng)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竟能蠢到如此地步?!?/br> 回答他的,是一聲低吟淺笑。 *** 這邊蘭子越得了那茶壺可寶貝的緊,一路走一路親,只要有了它,那他何愁手上沒錢?呵,這一次且看他不大殺四方,非得把那賭坊吞了的銀子給吐出來不可。 他將那茶壺小心放在柜臺之上,臉色得意之色難以隱藏: “掌柜的,你且看看我這寶物能值多少錢?可別拿不出銀子來換了。” 掌柜的接過去一看,原本刻板的目光突變,湊近了那茶壺一看再看,期間又抬頭看了看蘭子越,可惜后者正做著黃金滿天飛的青天白日夢,自然瞧不出他的異樣,那掌柜越看越是心悸,當(dāng)即將那茶壺放下,佯做鎮(zhèn)定地道: “公子稍等片刻,此物委實名貴,我鋪中現(xiàn)存銀兩不夠,你且待我去錢財取些銀兩回來再做商議?!?/br> 蘭子越聽罷大笑:“哈哈,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你且快些!我還等著急用哩!” 那掌柜的點頭哈腰,神色匆匆地便走了。 蘭子越也不知他這一行須得多久,百無聊賴間便在這家當(dāng)鋪中四處瞧瞧看看,別提有多愜意。 他越來越是得意,想啊,他果然得來了個了不得的寶貝,放眼這鋪中其他典當(dāng)物,可找不出一件足以同他那寶貝媲美。 蘭子越看夠了,便就著一邊藤椅坐下閉目養(yǎng)神十分閑適。 約莫有小半個時辰,有急促地腳步聲傳來,不消看,定是去錢莊取錢的掌柜的回來了,蘭子越忙睜開眼,眼前一陣黑,再定睛一看,原來是有個人擋在他前頭,且這人... “姑,姑父?” 來人竟是容長澤!蘭子越瞬間驚喜從椅子上彈跳而起: “您怎么會....” 他頓頓,瞧見了容長澤身后唯唯諾諾的掌柜,大罵出聲: “你這吃里扒外的狗東西?竟敢暗中告密?” 不等蘭子越將這口惡氣出了,容長澤已經(jīng)眼明手快地將柜臺上茶壺搶過來,大發(fā)雷霆: “你當(dāng)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連御品都敢動!那上頭皇上親自刻的章你且沒看見?!竟敢倒賣御品,當(dāng)真不要命了是不是!” 蘭子越這這這了半天,徹底蒙了。一來他從未瞧見過容長澤如此勃然大怒模樣,二來也因著他的話而震顫不已。 御品?這茶壺竟是御品?原來那團他看不懂的圖案竟然就是當(dāng)今圣上的御章! 意識到這一點,蘭子越方才那一臉自信與得意不見了,雙腳不停打著抖漸漸地滑落在地上,說話也不利索了: “姑,姑父。你說我該怎么辦?幸好幸好您及時阻止了我....我不會有什么事吧?” 容長澤重重的哼了聲,拂袖走出了店鋪: “回府!” 蘭子越哪里還敢造次,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走。 國公府 “這一次幸虧那掌柜平日里與我私交甚好特意前來將此事告訴我,這才免了一場禍事,既是如此,我便不再追究。只是你給我記住了,若是再有一次——” “我錯了我錯了姑父!保證再沒下次!” 容長澤捏捏眉心: “今日你說的話給我記清楚咯,還有,此事萬不可張揚,這茶壺你從哪路得來的就給我好生地放回去,也暫時不要讓你姑姑知曉。” “好,好?!碧m子越連連應(yīng)道。 待到這場浩劫過,蘭子越扶著身子出了那大堂外這才安下心來,當(dāng)真九死一生,沒想到他這么隨意一挑就選出來個御賜茶壺,如此皇家用品若真是被他.....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幸好幸好,他這條小命算是暫時保住了,只是這錢....蘭子越在慶幸之余未免又有些遺憾。 哎,當(dāng)真他此生就與這金錢二字八字不合命里犯沖?! 綠荷聽了來龍去脈臉色亦忽明忽暗,蘭子越這大險剛過難免精神不濟,也懶得再去理會她,有些戚戚地扶著墻走了。 綠荷卻等在哪里,想起方才容阿呆的舉動...她突然狠狠地跺了跺腳,氣急。 這邊蘭子越剛走到圍墻外頭,卻見眼前又是一陣微風(fēng)拂動,再定睛一看,乖乖,平白無故地這怎么又多出了一個人來。 經(jīng)過方才他姑父那一嚇他是徹底有些焉了,眼前突然變出個大活人來也懶地呵斥了,只是有氣無力地道: “你又是誰?為何我在府上未曾見過你?” 那人答地也爽快:“表少爺您沒見過我實屬正常,我是最近才來府上做工的伙計,名喚江衡?!?/br> 江衡?一個全然陌生的名字。 蘭子越心情郁郁,不耐地擺擺手:”我不管你是誰現(xiàn)在我都沒心情搭理,你且讓開!” 江衡也不動,嘴角鍥著抹邪氣的笑:“表少爺就不想聽聽我為何找你?” 蘭子越氣不打一處來:“我管你是為什么,快給我——哎等等。” 他終于瞧見江衡手里隨意地,一揚一揚極具誘惑性的東西了。那是一疊數(shù)量驚人的銀票,且每張的面額還不小。 蘭子越一下也來了精神: “你一個下人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只見那一張張銀票宛如夢中送財童子般,調(diào)皮地在他眼前飛啊飛,飛啊飛,他伸手去抓偏偏又夠不到。 耳邊有人輕笑道: “我便是財神爺下凡,為你送錢來了。” 蘭子越笑地迷迷糊糊,一下一下地伸手去抓,嘿,還真被他抓到了,手里的是錢,銀票!這么厚這么厚的一迭,他如愿了,他終于有錢了。 有了錢做什么?自然是以牙還牙大殺四方! “開!??!” “開大!” “小!是??!” 蘭子越睜大了眼瞧過去,二三點為小,他又贏了! 周圍人無不艷羨地望著他,只見蘭子越輕蔑的望望四周,伸手將面前那一堆銀子報了個滿懷。 蘭子越已經(jīng)有些無動于衷了,因著這已經(jīng)是他贏得第無數(shù)把了,從第一把出乎意料地贏了之后,他今日的運勢宛如滾滾洪流勢不可擋,兩個時辰不到,別說是他前些時日輸?shù)舻谋玖?,就連這以后逍遙的本錢啊都掙得差不多了。 果真如江衡所言,這是財神爺下凡,為他送錢來了! 當(dāng)日,蘭子越在賭坊可謂勢如破竹不可擋。 贏了錢自然心情愉悅,他自大地暗嘆賭錢這玩意兒啊,還不就是那么回事,這天下真還有能難得住他的東西? 蘭子越難得發(fā)了善心,歸途中特地去了家首飾店挑選了個青玉簪子,小丫鬟隨意將那發(fā)簪往頭上一插一邊聽著他侃侃而談。 “表少爺哪里來的本錢?” 她不漏聲色地問道。 對了,江衡說過,此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蘭子越雖正膨脹的很,好歹也保持了一份冷靜,這江衡可是自己的財神爺?shù)米锊坏?,因而小丫鬟在問起時,他只是打著哈哈隨意胡謅了個理由瞞混過去。 第二天,他又在某個角落偶遇他的財神爺了,江衡還是老模樣,吊兒郎當(dāng)不著邊際地道: “表少爺今天運勢極好,財神爺啊可還沒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