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原來他才是容府那個被藏起來的人——北鶴質(zhì)子!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黑了幾分。 “砰——”地一聲,蘭子越絲毫不猶豫地將眼前緊閉的房門大力踢開,屋子里空無一人,他輕呵一聲進去,一腳揣在屋中小桌上,可憐的桌子應(yīng)聲倒地發(fā)出重重聲響。 他復(fù)而走到梳妝臺前,一眼便瞧見那熟悉的簪子...蘭子越怒火難遏,只聽啪的一聲翠響,手中簪子碎成兩半。 “表少爺?您怎么會在這里?” 他回過頭來,面色陰鶩地朝她走過去,在綠荷還未反應(yīng)之際伸手扼住她喉嚨,用了氣力。她在他手下痛苦地嗚咽著,求生的本能使得他不停地拍打著他的手。 “表,表少爺?”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臉色亦朝著醬紫轉(zhuǎn)變。蘭子越又重重掐了她一次,這才猛地放了手。 綠荷雙腳一軟倒在地,一手扶著犯了青紫的脖子重重地咳了幾聲。 “你這個賤人!竟敢騙我!” “表少爺?” 她側(cè)面略帶不解。 “還想裝蒜!那傻子分明就是北鶴朝質(zhì)子,什么照看屋子的奴仆,什么百無一用的傻子,分明是彌天大謊!你可知,就因為你,我被他傻子戲弄到了什么地步?” 綠荷頓了頓,臉色微變:“你怎么會....” 她隨后又有些急迫地問道: “你說他捉弄了你?是那種捉弄你們之間究竟——啊——” 蘭子越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揪住她的發(fā)往上提,口中喃喃: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一開始便存心騙我!你和他們是一伙的是吧,你也想要我蘭子越身敗名裂,你們都是這樣惡毒的人呢,我不會放過你,我不會放過你!他存心要置我于死地....我不會放過你...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下地獄!” 他完全失了理智,腦中只有綠荷竟然背叛了他,欺騙了他的想法,已然將這所有的錯歸咎于小丫鬟一人身上。 綠荷啊的一聲痛苦叫出來,感覺蘭子越就這樣拖著她要把她帶到何處去,她有些慌了,開始大聲疾呼,蘭子越又掩住她口鼻,拖著她的身體出了門。 “嗚嗚嗚嗚——” 她劇烈地反抗,無奈男子與女子之間力總歸懸殊,縱使她已然用盡了全力,任然無法撼動蘭子越一分。 “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這個賤人?!?nbsp;蘭子越仍在喃喃。 作者有話要說: 呆哥發(fā)威了233333 第40章 與高嶺花大戰(zhàn)三百回合 他們走過無人的院子, 馬上便要出府,綠荷掙扎地更甚,因著她知道,若她想要求救那便只有趁著此時蘭子越還未出府尚且有所忌憚的時候,若是他們出了府,蘭子越此刻又正怒火沖天, 那她定死定了! 可惜, 他們這一路竟然出其地順暢, 或許是因著蘭子越選了一條人煙稀少的路, 或許是因為有人瞧見了卻不敢吱聲,一路上,從未有人出來制止過他。 蘭子越見狀更加癲狂了, 尤其綠荷在瞧見空無一人的門口時,更加絕望了。 她被人用繩子粗魯?shù)亟壷? 有人將她用力推倒在地, 她嘴里塞滿了泛著臭氣的抹布說不出話來, 只一臉驚恐地瞧著眼前人, 不放棄地’嗚嗚嗚‘求救。 “孫mama你且看看這賤人在你們飄香樓能賣到那個價錢?” 在蘭子越說完這話后,有一衣著艷麗,年紀(jì)約莫四十來歲但仍風(fēng)韻猶存、徐娘半老的mama走來, 尖細(xì)而蒼白的手指捏著她下巴細(xì)細(xì)打量了她一番: “ 臉蛋兒嘛,倒是不錯,在我樓里勉強算得上中上,” 她又瞧瞧她的手: “可這生了老繭的手又是怎么回事?女兒家可不止腦袋上這一張臉, 但凡能讓人瞧見的地方都是自己的臉面,這手嘛...怕是接不到什么好客人?!?/br> “呵,這好說。” 蘭子越嗤笑一聲惡狠狠瞧她一眼: “正合我意不是?我這丫鬟啊不要錢,就是免費送來你樓里玩玩,據(jù)我所知,這飄香樓里護衛(wèi)少說也有二十來人罷?何不叫他們來玩玩?放松放松?” “嗚嗚嗚嗚——” 床上人果不其然開始掙扎、 綠荷聽此駭極,暗嘆聲這蘭子越當(dāng)真一點情分也不念,竟然,竟然連如此喪心病狂之事都能做出? 孫mama掩嘴一笑,又瞧了她一眼: “這丫頭再怎么也說也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我這樓里的可都是些山野莽夫沒輕沒重的,蘭公子當(dāng)真忍心?” “哎,這賤人皮厚就是欠收拾,我有什么可惜的?賤蹄子倔強的緊,品行不端,我且看看孫mama能否治的了她,讓她明白,有些人可不是她惹得起的。哼!” 孫mama輕聲出聲:“女娃娃脾氣倔自然不行,既然蘭公子堅持,那mama也不推脫了,你且待我去細(xì)細(xì)細(xì)細(xì)準(zhǔn)備一番,而您嗎...老規(guī)矩?” 蘭子越嘿嘿嘿笑了三聲:“還是孫mama懂我,老規(guī)矩!哎慢著,我這房可要挨著這間,我可得好好聽聽這賤人是如何被修理的?!?/br> “自然,自然,那蘭公子就這邊請了?!?/br> “哈哈哈” 兩人嬉笑著,你一言我一語地走出了屋子。她感覺到屋外站了一人對她嚴(yán)加看管。 綠荷像是接受了現(xiàn)實般,抵抗地也有些力不從心了,在這千鈞一發(fā)危難之際,她卻心思一轉(zhuǎn)想到另外一件事上。 她想起方才蘭子越喃喃的話,強烈好奇究竟昨日蘭子越同容阿呆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何事?蘭子越又遭了哪般戲弄.... 退一步,即使蘭子越不肯將真相告知,但依照他說那話的語氣與表情,綠荷至少能肯定一點。 容阿呆果然并不只是一個傻子如此簡單。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又開始灼熱地?zé)似饋怼?/br> “綠荷,綠荷。” 容阿呆啊容阿呆,究竟何時你才會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來。 “綠荷!” 誰,誰在叫她?她猛然驚醒,掙扎著自床上坐起,床邊忽地露出個小腦袋來,來人又道: “替我看著門邊,把著風(fēng)!” “小,小姐...” 綠荷怔怔地叫了聲,所幸她也聽懂了容七的話,忙看向那緊閉的房門,外頭的人影站得筆直,沒有要進來的想法。 容七呼哧呼哧,終于將腿費勁地送進來,整個人極其不優(yōu)雅地跌落在此,幸好未碰倒什么桌椅板凳發(fā)出聲響。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來到床邊彎腰低頭開始解小丫鬟身上繩子,半響又無奈抬頭,額角染上薄汗問道: “何以這繩子如此難解?” 好嘛,問了她她也不知道。容七認(rèn)命地繼續(xù)埋頭苦干,好不容易把那繩子給一點點解開了,她一抬頭,又不小心撞上床邊,鉆心地疼。 容七啊了一聲,隨后又趕緊閉上嘴,透過屋中投影能瞧見外頭兩人動了動身子,她屏息以待,萬幸那兩人在那之后便再無其他動作。 她朝著重獲自由的綠荷招招手示意她到窗邊來,湊進了一看原來在那里連了條長長的繩子,這便是容七何以能一人爬上這三樓高地方的秘訣。 容七指了指那繩子,綠荷瞬間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心中雖有好多疑惑未解但也曉得此刻情況特殊,由不得她遲疑半分,當(dāng)下果敢地抓住繩子的一頭,兩腳摸索著開始往下。 容七頓了頓,道: “你倒也真是勇敢,我可是下了多大決心才敢碰這繩子的?!?/br> 綠荷扯了扯嘴角若有似無地一笑。 兩人就靠著這么一根繩子,一言不發(fā)地,小心翼翼地下了樓來,原來那窗戶下頭正對的,恰好是飄香樓后門邊上,在那附近有一能通人的,俗稱狗洞的東西。 兩人通過那洞終得以逃出生天,到了熱乎的大街上。 綠荷只跟在她后頭,平常也是個多嘴丫鬟,此刻卻反常的很,只是默默地跟著容七,也不問她究竟要去哪里,又要到何處去。 容七則在前頭默默地走著,背著手,悠悠然,走過一處賣糖葫蘆的地方竟還從懷里摸出前來買了兩串問她要不要。 她眼下哪里是能心平氣和吃糖葫蘆的心情呢,當(dāng)下擺擺頭說不要,容七聽了也不勸,甚至還有些高興模樣,只見她將兩串糖葫蘆都塞到了嘴里,一張嘴撐地險些沒哈喇子流滿地。 綠荷跟在她后頭,突然又有些看不透她了。 她原來一直都把容七看成府上最為瘋癲之人,見著誰都笑眼瞇瞇的,但到了真要使些壞心思惡作劇的時候又毫不手軟。 她甚至于是有些嫉妒這個小姐的,極度她每天活的多簡單啊,好像什么事情擺在容七面前都被削去了棱角,只剩下好的那面。 但正是這份看似隨意的灑脫,卻讓綠荷打心眼里對容七帶了一股怪異之感。容七是習(xí)慣了這樣的行為方式的,凡事笑臉相迎,其中好壞在心底自有定奪,而這在旁人看來,也不過是為了躲避現(xiàn)實自欺欺人的方式罷了。 她以前恨容七外表看似剛強實則軟弱,但每每她這樣認(rèn)為的時候,容七又總會做出個破天荒的出閣事打破她這一想法。 容七其實與平常人無異,又或者說她比平常人更為普通。 模樣并不出眾,性格也不見得有多討喜,怕的東西很多,怕火,也怕其他,每每她窺見容七心中的懦弱與膽怯正要毫不客氣地放聲大笑時。容七偏偏又能不動聲色地,打破她這一幻想。 譬如今日,她知曉她是有些懼高的,正如容七自己隨口說的,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爬上了三樓、但她卻也做到了,無論如何抱怨也好,事后無力也好,容七總能這樣一次次地,打破她曾對她有過的固有印象。 而最可怕的是,當(dāng)她終開始打心眼里敬佩并且喜愛容七時,那人又變成了尋常模樣,貪生怕死,卻又驍勇而無所畏懼。 真讓人恨地牙癢癢,綠荷總認(rèn)為容七是在裝傻的,因而這才一次次地戲弄她,愚弄她,給她一顆糖后,轉(zhuǎn)眼又給她一皮鞭。 她猜不透她,因而這才嫉妒她,恨她。 “小姐,你便不想問問我何以會被表少爺如此對待?” “你稍等——” 容七回過頭來打斷她,綠荷疑惑地看她,卻見容七凝神聚目,看著遠(yuǎn)方某一處瞧了半天,她跟著看過去,只見在他們不遠(yuǎn)處,立有一人。 綠荷覺得這人有些嚴(yán)肅總瞧著在哪里見過似的,她想了半天,故想起某一日,那人隨著大名鼎鼎七皇子來過他們府上,是玄凌身邊的人。 容七幽幽嘆口氣,趁著來人還心平氣和沒有催促她前,趕緊把剩下的糖葫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厝艘蛔欤粡埬樄墓哪夷业?,她被嘴里東西頂?shù)匕ググサ慕兄?/br> 人家都是囫圇吞棗,到了她這兒就變成囫圇吞....糖葫蘆了。 好不容易把那群酸酸甜甜小可愛們咽下去了,容七對著綠荷道: “你先回府好生休息。若我爹問題我來就說我在外頭玩耍?!?/br> 也不等小丫鬟回應(yīng),她便朝著那人走過去了。 “想到怎么差遣我了?” 她問 “上車吧。容姑娘?!?nbsp;承德這樣說道。 完了,最后一絲希冀破滅,容七捂臉嗚嗚嗚。 她想啊,這一場名為玄凌的鴻門宴,她是不得不去了。 ―――――― 容七苦中作樂,心想這高嶺之花還算有點良心呢,還曉得市集上離寧王府路途遙遠(yuǎn),特地派了承德來請她,而不是隨隨便便叫個人來,她自個兒找去呢。 且做的還是王府里頭金光閃閃的馬車哩,容七還是滿足了。 一路無言,承德本就不喜她,若是容七不開口,他也懶地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