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你不是都看到了?事已至此,還能怎樣?你還要我怎樣?”李思清別扭的扭著頭,還是不看端木蓮生。 “你告訴我!淺淺沒事!快說!”端木蓮生突然暴怒失態(tài),揪著李思清的衣領(lǐng)將他硬生生舉了起來。 “放我下來!”李思清穩(wěn)穩(wěn)的聲音里飽含怒氣,“你都看到了,還糾纏什么?還不趕緊把人接回去,好好打發(fā)她入土為安,你這樣,豈不是擾的亡靈不安?” “我把淺淺托付給你!那是你嫡親的meimei!我信你!我這么相信你!我才把淺淺托付給你!”端木蓮生的聲音里飽含悲痛,聽的李思明真眼淚都下來了。 “你辜負(fù)了我!你辜負(fù)了淺淺!你看著我!看著我說一句:你盡心了!你說?。磕鞘悄愕沼H的meimei,你說,你盡心盡力了!你怎么不說?你不敢說是吧?你……” “混帳!”李思清突然一聲暴喝,揚手揮了端木蓮生個巴掌。 端木蓮生被他這一巴掌打的呆若木雞,片刻之后,如困獸般一聲悲吼,揚起巴掌,狠狠拍在李思清臉上,只把李思清打的往后飛,鼻子嘴一起往外涌血。 “敢打我大哥!”李思明急眼了,‘嗷’一聲從后面撲上端木蓮生,揮起拳頭就打,端木蓮生這會兒已經(jīng)不怎么清醒了,只憑著本能格擋打擊,小高半張著嘴,愕然片刻,一頭撲上去,“打架親兄弟!別打了……來人!快來人!” 小高撲上去前和撲上去后都沒決定好是幫李思明打端木蓮生,還是把兩人拉開,揮一拳拉一下,高叫著‘來人’,來的人也傻了眼,這到底是打呢?還是拉呢? 黑山一看他家二爺要被人群毆了,急的一邊往上撲,一邊尖叫,“快!打回去!” 跟著李思明和李思清過來的李家長隨、小廝不用李思清和李思明吩咐,也挽袖子打上去了。 大理寺那片廢墟前,四人三家兩派,外加幾十個長隨小廝,打成一團。 大理寺卿又嚇又急,忙招呼大理寺眾差役仆從獄卒等等諸人上前拉架。 這是大理寺,一個王爺、一個樞密副使,外加一個也許是未來的帝王之師,打傷了哪個,他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大理寺上上下下挨了不知道多少冤枉拳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混戰(zhàn)一團的四人拉開。 李思清被端木蓮生一巴掌打的半邊臉紫漲腫成了發(fā)面大饅頭,端木蓮生被扯的腰帶崩開,袖子裂成兩片,李思明和小高最慘,鼻青眼腫不說,衣服爛了,鞋子飛了,連頭發(fā)都散了。 “幾位爺,李夫人的后事要緊,你們看,人……還在……你們看看!于心何忍?先料理后事,各位爺,先料理李夫人的后事,余事……”大理寺卿團團長揖正勸著,端木蓮生一把揪住他,“我問你!大理寺內(nèi)牢在你大理寺內(nèi),這火是怎么燒起來的?若沒有內(nèi)鬼……內(nèi)牢給出這樣的事?你給我聽著!爺必要查個一清二楚!誰手上沾了淺淺的血,爺就滅他滿門!” 大理寺卿嚇的魂飛魄散,“不是我!二爺……二爺!” “放開他,別發(fā)瘋了,帶阿淺回去吧,料理好阿淺的后事,否則,我兄弟定不饒你!”李思清嘴腫的厲害,言語有些含糊,可眼神凌利的絲毫不含糊。 端木蓮生手一松,大理寺卿跌在地上,急忙手腳并用爬離端木蓮生。 “淺淺,我?guī)恪丶??!倍四旧徤咱剮撞?,跌跪在那截黑炭前,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包好,溫柔的抱在懷里,低著頭,踉踉蹌蹌出了大理寺。 第341章 自家打算 大理寺這一場大火燒的京城不知道多少人家夜不能眠。 天剛放亮,寧海侯府江老夫人的車子就悄悄出了侯府大門,很快進了離寧海侯府不遠(yuǎn)的林府。 林相公死后,黃老夫人心如死灰,避居庵堂,除了幾個來往說法的姑子,誰也不見,如今林府主事的是嫡長媳、林明玉的母親盛太太,盛太太急忙迎出來,江老夫人陰沉著臉,進了上房徑直在上首坐了,厭惡的看著指揮眾人沏茶上點心的盛太太道:“不用忙了,讓她們都下去,我這趟來,有極要緊的事!” 盛太太心頭猛跳,忙屏退眾人,陪著一臉笑意道:“我就說,老夫人這么一大早的過來,必是有極要緊的事。” “明玉呢?”江老夫人打斷了盛太太后面的話。 “昨兒個驚著了……”盛太太笑的越發(fā)勉強,昨天馬球賽上明玉不小心驚了明月的馬,如今不比從前,她正提心吊膽,沒想到竟是江老夫人親自過府問罪來了! “昨天馬球比賽上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么大的事,哪能不知道……”盛太太一臉干笑。 “你打算怎么處置?” “老夫人,雖說確實是明玉驚了明月的馬,可明月也沒傷著不是,明月受了驚,明玉也驚著了,如今還病著……”盛太太覺得自己不能太勢弱,馬球場上,你碰我、我碰你,也不算什么大事不是,至于韓六娘的死,真是趕的不巧! “明玉用球桿打驚明月的馬,又縱馬撞翻宋七娘的馬,宋七娘的馬倒地,生生砸死了韓六娘,這些要命的事你不說,你跟我扯明月傷沒傷、驚沒驚?若只是她們姐妹誰撞了誰,誰驚了誰,能算得上要緊事?我能這一大早的過來找你?”江老夫人手里的拐杖一下接一下的搗著青磚地,越說越怒。 “老夫人不能這么說,誰說宋七娘的馬是我們明玉撞上的?誰看到的……”盛太太強辯了半句,就被江老夫人截斷,“滿京城的人都看到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從前我看著明玉也象個聰明人,原來比驢還蠢!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下,她能騙得過誰?她以為能騙得過誰的眼睛?明月命好,那馬沒踩在可憐的韓家姐兒身上,沒算計著明月,她竟又算計上了宋家姐兒,場內(nèi)場外上千的人,哪個不是明眼人?哪個不是看的清清楚楚?你還敢跟我說這種糊涂混帳話!你也是蠢到家了!” 江老夫人越說越怒,離潑口大罵也差不遠(yuǎn)了。 “這是誰在老夫人面前嚼舌頭?這是要害死我們明玉!這是要害死我們小大房呢!這是要害死我們林家二房!這是誰在老夫人面前作踐我們?”盛夫人最擅長的就是歪攪胡纏,捂著臉大哭起來。 江老夫人氣的肋骨一陣刺痛,捶著拐杖叫人:“來人!去請大老爺!請大老爺過來!我有話問著他!” 林大老爺正巧在府里,官家病倒,大理寺走水,各部也跟著亂紛紛都無心理事,林大老爺?shù)窖瞄T打了個花呼哨就溜回來,他最近正和外書房新進的大丫頭嬌蕊情濃心熱。 也就一盅茶的功夫,林大老爺就進了上房。 “昨天馬球場上的事,也不用我再多說,你是個什么單程?”不等林大老爺長揖直起身子,江老夫人直截了當(dāng)問道。 “聽說昨天夜里大理寺走水,李夫人沒逃出來,燒死在里頭了?”林大老爺臉上居然浮出笑意,“人死帳了,人都死了,還能有什么事?一命抵一命也就了了。” “你?!”江老夫人目瞪口呆,從前她知道二房大老爺虎父犬子,是個糊涂人,沒想到糊涂到這份上! “說到打算,還有要麻煩老夫人的事呢,”林大老爺臉上竟一片春風(fēng),“明玉跟明月一樣,明月跟端木家老四處得好,明玉跟二爺處的好,二爺如今成了鰥夫,也是天作之合,侄兒想請……” “你竟有臉打這樣的主意?你以為端木華……”江老夫人象看怪物一樣看著林大老爺,怒極反笑,“好好好!算我白cao心了,是我老糊涂了!竟把你們這一窩子當(dāng)人看!你要招端木華當(dāng)女婿是吧?你且去招招看!看看是招來女婿呢,還是招來追命的牛頭馬面!老相公那樣的聰明人,怎么會養(yǎng)出你這樣的兒子來?林家這二房,林家,真是該敗了!有這樣的子孫,這就是敗相!” 江老夫人撐著拐杖站起來,痛心疾首的邊說邊往外走,腳步快的與她的年紀(jì)極其不符,仿佛身邊這兩個是惡鬼一般。 諾大的端木府如死了一般,玉姐兒從沒這么孤單恐懼過,抱著被子蜷縮在床頭一角,瑟瑟發(fā)抖,不停的咬著指甲,二叔不在,她沒想到二叔……都是賤人!一群忘恩負(fù)義的禽獸!二叔不在,她們就欺負(fù)她!她們就敢欺負(fù)她!她屋里一個人也沒有……她害怕!她從來沒這么害怕過!六姨……那些血……那么多血,血淋淋…… 玉姐兒尖叫著緊緊抱住頭,不怪她!不是她!是二嬸……不不不!是李氏……賈姨說的那個賤人!那個根本配不上她們端木家、根本配不上她二叔的賤人!是她!是她害了六姨!是她!不是自己!不是! 玉姐兒緊緊抱著被子,放聲大哭! 韓府正堂,韓征木然跪坐在地上,兩眼直直的看著那些婆子們小心而恭敬的給韓六娘子凈身、更衣、含飯、裝殮,仿佛什么都看到了,又什么也沒看到。 他眼前一幕幕都是活著的meimei,笑著跳著叫著哥哥,旋著閃亮的銷金裙子,要到京城來了,她偷偷的哭了一場又一場,當(dāng)著眾人、甚至自己,又是那樣高興,因為阿娘想回京城,阿娘回到京城,就不會天天那么勞累又那么難過郁結(jié),就不用天天聽人說少帥又立了什么功,就不用再天天在太婆面前立規(guī)矩,立的腳腫…… 他疼愛的meimei,最心疼他的meimei,這世上唯一一個只把他當(dāng)成哥哥,而不是別的什么的人,因為他、因為她、死在她們的算計里,死在自己的袖手旁觀下…… “四哥兒,起來,回去歇一歇,六娘走了,這是她的命,你不能這樣,你這樣,讓阿娘……你這樣糟踐自己,這不是拿刀捅阿娘的心嗎?”簡夫人扶著小丫頭過來,眼睛紅腫,哀痛的幾乎站不穩(wěn),伸手搭在韓征肩上,痛惜的勸道。 韓征木然呆坐,仿佛沒聽到簡夫人的話。 婆子送了錦凳過來,簡夫人跌坐在凳子上,哭聲哀哀,伸手去拉韓征的手。韓征仿佛被火燒了一般,猛然甩開簡夫人的手。 “四哥兒!”簡夫人又驚又怒,她教養(yǎng)孩子一向重規(guī)矩,他怎么敢如此?他是她的命根子,可也容不得他沒規(guī)矩! “你殺了六meimei!是你殺了她!你親手殺了她!”韓征直視著簡夫人,手指幾乎點在她臉上。 “你?你在跟我說話?你是在跟我說話?”簡夫人又驚又怒又有些隱隱的恐懼,渾身抖作一團。 “你殺了她,你怎么忍得下心?你還想要什么?為了你的野心?你連自己親生的女兒都能殺?你的心呢?你有心嗎?”韓征的目光里都是仇恨,死死盯著簡夫人,簡夫人上身往后仰,仰到不能仰,踉蹌?wù)酒饋?,旁邊婆子丫頭嚇的一個個臉色煞白,這樣的話讓她們聽到,韓家的規(guī)矩,夫人的規(guī)矩,這是要滅口的! 不用簡夫人吩咐,滿屋的婆子丫頭眨眼退的精光。 “四哥兒!娘都是為了你!”半晌,簡夫人才說出話來,她頭一回不知所措了。 “為了我?連我不都是你手里的棋子嗎?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是韓家當(dāng)家主母,你還缺什么?你還想要什么?是什么?能讓你舍了親生的女兒,舍了兒子,舍了一切,你想要什么?你還想要什么?”韓征站起來,一步步緊逼,簡夫人一步步往后退,恐懼越來越濃,恐懼只想尖叫,這是她的兒子嗎?這不是她的兒子! 端木蓮生抱著那截黑炭,茫茫然一步步走回端木府,懷里的,就是淺淺!那個戴著五顏六色的寶石纓絡(luò),活潑潑精靈一般的淺淺,那個高高仰頭看著他驚嘆、囑咐他‘要好好的長大’的淺淺,那個陪他流放、陪他貶謫的淺淺嗎? 這不是他的淺淺!這不是! 端木蓮生已經(jīng)覺不出痛了,他唯一的感覺就是空洞,心里空空、眼里空空,只有懷里沉甸甸壓的他幾乎挪不動步子。 也許他不該娶她,她嫁了他,那樣的家,他累了她,累的她見了那么多污穢罪惡,累得她跟著他貶謫奔波,累得她日夜勞心,她嫁了他,何曾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他累的她送了命!她的死,是死在他的手里…… 端木蓮生腳下一個趔趄,幾乎跌倒,手里那截黑炭幾乎滑脫,端木蓮生驚出一身冷汗,往前撲了一步,用力抱緊,哽咽出聲,“淺淺,對不起?!?/br> 第342章 以直報怨 端木蓮生抱著那截黑炭走到府門口,整個端木府已經(jīng)白茫茫一片。 玉姐兒一夜恐懼,臨近天明倒迷迷糊糊睡著了,一覺醒來,睜眼就看到松綠一身粗麻孝服,釵環(huán)全無,頭發(fā)松綰在一側(cè),眼睛又紅又腫坐在床頭矮凳上,見玉姐兒醒了,松綠站起來,跪倒沖玉姐兒磕了個頭,起來肅了肅,垂著眼皮道:“奴婢是來跟大娘子道別的,托大娘子的福,我們夫人……” 松綠的聲音一下子哽住,眼淚一串串往下掉,哽了好一會兒才又能說出話來,“我們夫人走了,我自小侍候我們夫人,來侍候大娘子是我們夫人的托付,如今夫人不在了……往后請大娘子好自為之,只愿大娘子前世福澤深厚,能抵消得了這一世造下的業(yè)!” 松綠說完,也不看玉姐兒,又曲了曲膝,轉(zhuǎn)身就走。 “你回來!我還有話問著你!你們夫人怎么了?什么不在了?”玉姐兒縮在床上一夜不見人,剛一睜眼就聽到松綠這一番明顯極不恭敬的話,頓時惱怒上來,捶床叫道,松綠卻象沒聽見,理也沒理她,徑自掀簾子走了。 “來人!人都死絕了?”沒叫住松綠,玉姐兒莫名其妙一陣心慌,呆了片刻,見竟無人進來,又氣又急高聲叫人。 沒多大會兒,兩個很是眼生的小丫頭怯怯的先探了個頭,你推我、我推你挪進來,瑟縮的曲膝應(yīng)道:“大娘子,她們都走了,松綠jiejie把東西都收拾走了,說是去給夫人守靈去了?!?/br> “守靈?二嬸死了?她死了?”玉姐兒心頭猛的一跳,心里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卻充滿了恐懼不安,怎么會死了呢?她沒想讓她死,她只是想讓她離開端木家,離開二叔,她不過想給她點厲害瞧瞧…… “二叔呢?二叔回來了嗎?”玉姐兒的聲音忍不住發(fā)抖,兩個小丫頭對視了一眼,再看玉姐兒,眼里就沒有剛才的害怕了。 “回來了,是爺把夫人帶回來的?!眱蓚€小丫頭開始打量玉姐兒。 “侍候洗漱,我要去見二叔!”玉姐兒聽說二叔回來了,如同溺水將亡的人抓到了浮木,臉上頓時有了神采,一邊吩咐一邊下了床。 玉姐兒顧不上挑剔,匆匆洗漱,挑了身月白底暗紋衣裙穿了,急急往前院去尋二叔。 一截黑炭,擦洗含飯什么的,也無從下手,不過換了身衣服,就匆匆殮進棺木,立了靈位。端木蓮生一只手扶著棺木,木楞楞站的象個石頭人。 “二叔!您總算回來了!”玉姐兒沖進靈堂,一眼看到端木蓮生,頓時熱淚盈眶。 端木蓮生眉頭一點點皺起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直看的玉姐兒渾身不自在,“二叔,您怎么了?二叔!” “是你!”端木蓮生雙眼突然迸出刺心的寒光,猛一推棺木,兩步邁到玉姐兒面前,一把將她拖到靈前,腳尖在玉姐兒膝窩一點,按著她跪在那具黑沉沉的棺木前。 “說!那鐵荊棘是不是你放的?是誰挑唆你做出這樣的事?說!”端木蓮生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 “二叔!我沒有……是她……是二嬸……是她……”玉姐兒被賈太太千叮嚀萬囑咐過,一定要咬死……沒等她說完,端木蓮生揚起巴掌甩在她臉上,玉姐兒被端木蓮生這幾乎失了控制的一巴掌打的整個人飛起砸在旁邊香案上,幾棵牙齒和血一起從嘴里涌出來。 跪在旁邊的松綠下意識要起身去扶玉姐兒,卻被金橙一把拉住,丹桂等人更是一動沒動,只瞇眼看著被這一巴掌打的傻了,連哭也不知道哭的玉姐兒,若能拿她血祭夫人才最好! “說!是不是你放的?是誰挑唆的你?”端木蓮生欺近一步,咬牙再問。 “是賈姨……是賈姨讓我做的,是她給我的,是她說的,是賈姨……” “哪個賈一?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六姨……是韓家六姨帶她來,說她是我姨母,說她……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怪我!不是我!是賈姨……是她們……別打我……”玉姐兒心里的恐懼壓住了渾身的疼痛,兩只胳膊緊緊抱在胸前,想逃又挪不動,想哭又不敢哭,這不是那個疼她愛她的二叔,這是魔鬼!這不是她的二叔! “拖她回去,不許她到這靈前來!她不配給淺淺守靈,大哥怎么會有這樣的女兒?端木家怎么會有這樣無情無義蠢如豬狗的東西?拖她下去!”端木蓮生厭惡之極的扭過了頭。 喬嬤嬤示意兩個婆子上前架起玉姐兒,將她抬回了她那間富麗雅致的小院。 “去查這個姓賈的!給爺查個一清二楚!”端木蓮生惡狠狠的吩咐道,白水應(yīng)諾而出。 魂幡樹起,大門洞開,端木府前巷子里,除了李家、常山王府和王相公府三輛車,另無他家,李思淺罪名未定,死因未明,這拜祭,還是晚一晚的好。 燕王一人一騎,從角門悄悄進了端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