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第443章 三兒來啦 熊大學(xué)士府后宅那間占了小半個園子的清幽小院里,熊大學(xué)士閉著眼睛,看似悠閑的躺在搖椅上,手指輕輕點著椅子扶手,聽侍立在旁邊的歌女淺吟細唱。 熊侍郎腳步急急進來,熊大學(xué)士聽到腳步聲,一下子直起上身,把正細細唱一個尾聲的歌女嚇了一跳。 “下去!”熊大學(xué)士斥退歌女和眾丫頭,點了點旁邊的矮凳示意兒子坐,“老二來干什么?” “二叔這回是真有大打算了?!毙苁汤煽嘈?,他這個二叔是庶出,和父親年青時水火不相容,恩恩怨怨極多,除了年節(jié)那些避不開的時候,兩家極少來往。 “大打算?”熊大學(xué)士眉頭擰起來了。 “就是靈兒?!毙苁汤赡樕系目嘈Ω?,“二叔這一回雄心勃勃。” 熊葉靈是熊二太爺?shù)谌齻€孫女兒,據(jù)說生而不凡,出生那天紅光滿室、異香撲鼻,這靈兒生的貌美異常,偏又百伶百俐,聰明天成,簡直是一聽就會,一學(xué)就上手,上了手就精通,是熊家二房上上下下捧在手心里的寶貝。 梁敬帝年紀(jì)大了,早立太子,又有個林貴妃獨寵專房,當(dāng)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梁敬帝年紀(jì)太大了,熊二太爺對寶貝孫女的打算,是盯著廢太子開始的,可太子妃的位置被俞氏捷足先登,為了這個,熊二太爺還因為熊大學(xué)士沒有盡心盡力跑到這府上大鬧過一回。 靈兒倒是個肯發(fā)奮圖強的,并不十分在意是從太子妃開始,還是從太子良娣開始,重要的不是開始,而是結(jié)局么,可廢太子位置一直不穩(wěn),熊二太爺手里只有寶貝孫女這一個能押的寶,自然不能冒險,原是想著等太子登基成了皇帝,再送靈兒進宮,誰知道后來呼哧嘩啦出了那樣的事,別說太子,連梁國也沒了! 熊二太爺燒高香慶賀自己的先見之明,這回謹(jǐn)慎可算是謹(jǐn)慎對了,靈兒更是興奮的徹夜難眠,相比于蠢笨的太子,現(xiàn)在的皇帝陛下簡直是太太讓人滿意了,說實話,就算皇帝陛下不是皇帝陛下,她都會動一動心的。 “他打算怎么辦?怎么說的?”熊大學(xué)士眉頭擰成一團,自從宣德樓上被官家掃了那一眼,熊大學(xué)士這心里就沒安寧過。 “先說了一堆廢話,我跟他明說了,陛下前幾天剛剛說過,要和娘娘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如今陛下和娘娘正是恩愛的時候,怕不是好時候?!毙苁汤陕曇艉艿停暭氄Z,“二叔只是笑,說陛下就是沒見過靈兒,皇后娘娘他是見過的,跟靈兒是沒法比的,后來二叔倒干脆了,說是余事沒有,只要葉蓁找機會帶葉靈進一次宮,讓葉靈見了陛下就行。” “你答應(yīng)了?”熊大學(xué)士脫口問道。 “我哪敢答應(yīng)!您不是交待過,任二叔說什么,一句磁實話兒不能應(yīng),再說,讓葉蓁帶靈兒進宮,萬一有什么事……葉蓁這會兒已經(jīng)夠難為的了,我哪忍心再給她添亂?”熊侍郎心疼女兒,熊大學(xué)士點了點頭,“不能應(yīng)!” 熊侍郎聽父親這么說,心里頓時一松,他一直擔(dān)心父親點頭答應(yīng)這事,那他再心疼葉蓁也沒辦法了。 “不能幫!”熊大學(xué)士站起來,背著手來來回回走了七八趟,又坐回?fù)u椅上,拍著搖椅扶手道:“可也不能一點不幫!” “嗯?”熊侍郎看著父親,等他往下說。 “靈兒那丫頭,天生有一股子魅惑味兒,陛下是男人,血氣方剛、年青力壯的男人,是男人……”熊大學(xué)士瞇縫著眼睛,嘿嘿干笑了幾聲,“這事還真說不準(zhǔn),可!”熊大學(xué)士臉上的笑容斂去,神情冷峻,“李家!李家二郎也就算了,李家大郎如今幾乎完全承接了王相公的衣缽,陛下又信任高看他,他入相,照我看,也就這幾個月的事!李大郎之聰明才智不亞于王相公,王相那廝,選了個好徒弟、好親家!” 熊大學(xué)士錯著牙,三五年前,他和王相還旗鼓相當(dāng),熊家和王家還不相上下,如今竟有了幾分云泥之別的味道,這讓熊大學(xué)士心里的萬千滋味里,沒一條是讓人舒服的。“李家,至少十年之內(nèi),這位置無人能撼,李家好,李娘娘就好,這一條不能不想到?!?/br> “嗯,靈兒萬般都好,就是年紀(jì)略顯大了,她比娘娘還大一歲,唉,要是靈兒現(xiàn)在十一二歲該多好!”熊侍郎感慨。 “不求她能有結(jié)果,只要她能打破娘娘一家獨大就好!宮中百花爭艷,那就有了機會,女孩子多的是!”熊大學(xué)士教訓(xùn)兒子,“好好幫一幫老二,不過,萬萬不可讓人知道!陛下要去京郊大營練兵?” “是,這一陣子經(jīng)常過去?!毙苁汤捎行┠涿?。 “靈兒不是精于騎射嗎?把這信兒透給老二,多拐幾個彎,讓他摸不清來源,再幫幫他,把他打不通的路子打通了!”熊大學(xué)士吩咐道,熊侍郎忙答應(yīng)一聲,又低低問了幾句,就退出去安排了。 午后,端木蓮生在眾護衛(wèi)的拱衛(wèi)下,出了城門,往京郊大營風(fēng)卷而去。 十來天的練兵,因為有皇帝陛下時時盯著,有皇帝陛下親自cao練,京郊大營的士氣軍貌幾乎完全變了樣。 端木蓮生騎在馬上,滿意的看著在縱馬如飛中張弓搭箭,飛射向目標(biāo)的眾將士,照這樣的進度,再有一個月,這些人就可以上戰(zhàn)場了,幾場仗下來,就和他的南軍不差太多了。 一排排的騎兵隊伍后面,一個鮮亮明麗的如同初升朝陽的大紅衣女子突然縱馬而出,越過一個個目瞪口呆的騎兵,女子騎術(shù)精湛,縱馬如飛,跑到一半,抬手揚弓,一箭射向那遠的幾乎看不見的靶子。 端木蓮生微蹙的眉頭松開,贊賞的看著人馬合一,一箭射中了靶心的女子,女兒家能有如此本領(lǐng),真是難得! “陛下!我要和你比射箭!”大紅衣女子縱馬沖到離端木蓮生一射之外,勒住馬,聲音嬌脆的向端木蓮生發(fā)出了挑戰(zhàn)。 第444章 要寬厚 黃相公緊張的看著端木蓮生,李思清手里的折扇頓了頓,這一停頓極不顯眼,折扇就又不緊不慢的接著搖上了,這種事他早就想到了,本來入宮為妃得寵生女生子以至于爭儲,就是各個名門世家延續(xù)家門輝煌的重要輔助手段之一,如今后宮只有阿淺一個,而且…… 李思清看著端木華,他人又生的這樣好,這往后,象這女子這樣的直接騎馬撲上來的,以及委婉遞秋波的,不知道會有多少,使出的手段必定讓人大開眼界,瞪目結(jié)舌。阿淺……李思清看向笑的如春花般嬌媚的紅衣女子,阿淺可不是好惹的…… 熊侍郎手心里全是汗,卻又不敢往端木蓮生那邊看,總覺得他要是看過去,端木蓮生就得知道這紅衣女子是誰,他又在中間做了什么手腳! 杭樞密擰起了眉頭,陛下來往訓(xùn)練京郊大營,是他在統(tǒng)總安排,現(xiàn)在居然有女子這么張揚無比的闖進來,陛下要是追究起來?這要是刺客?杭樞密打了個寒噤,想呵斥紅衣女子,嘴還沒張開就又緊緊閉上了,他又不是瞎子傻子,紅衣女子這份司馬昭之心,赤裸裸明晃晃,若是陛下看中了……杭樞密又掃了眼紅衣女子,還真是個絕色,騎術(shù)箭術(shù)又如此好……還是閉嘴吧,陛下若是看上了她,自己這一聲呵斥出來,往后說不定就是禍根! 站在李思清旁邊的姚章聰目光復(fù)雜中帶著厭惡的看著紅衣女子,竟然就這樣當(dāng)眾勾搭陛下,真不要臉! “陛下,聽說您箭術(shù)超群,我要和你比箭!”紅衣女子最后一句話讓人覺得她要不是騎在馬上,肯定就是跺著腳扭著身子大發(fā)嬌嗔的樣子。 “你騎術(shù)不錯,箭術(shù)不錯,很難得,不過騎馬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女兒家,當(dāng)做個賢妻良母,這才是你的本份,回去吧?!倍四旧徤乇芰吮燃?,聲音溫和道。 “做個賢妻良母?象皇后娘娘那樣嗎?那陛下肯讓我跟皇后娘娘學(xué)一學(xué)嗎?”紅衣微微側(cè)頭,嬌俏無比的問道。 端木蓮生眉頭微皺,轉(zhuǎn)頭問黃相公道:“這是誰家女兒?” “象是……回陛下,下臣從沒留意過這樣的小女兒家,下臣這就讓人去問問?!秉S相公是認(rèn)得熊大學(xué)士這個侄孫女兒的,熊二太爺家最愛顯擺的就是這個孫女兒,又到處散布熊葉靈什么生時的紅光滿屋異香撲鼻、什么命格兒貴不可言啦,這樣的人物,黃相公怎么能不留心?自然是認(rèn)識的,可他若說認(rèn)識……連女眷都認(rèn)識,那陛下豈不得認(rèn)為他和熊家關(guān)系密切?這事還不知道是福是禍呢,還是不認(rèn)識的好! “我也覺得眼生,二郎,你認(rèn)識嗎?”李思清聲音不算高,卻足夠在場的十來個人聽的清清楚楚。 熊侍郎站不住了,這是他們熊家的人,是他侄女兒,他要說不認(rèn)識,那是無論如何說不過去的!剛才黃相公那般答話,他還能裝聾作啞,可李思清這句一說出來,他若再裝聾作啞,那就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了。 “回陛下,是下臣的侄女兒,下臣家教不謹(jǐn),竟讓她做出如此失禮之行,請陛下責(zé)罰!”熊侍郎硬著頭皮上前,跪倒請罪。 “噢!原來是熊侍郎的侄女兒,怪不得有如此膽色!還是個絕色!”姚章聰早就看不順眼看了一肚子氣了,“聽說你有個侄女兒,一生下來的時候紅光滿屋、異香撲鼻,聽說不管到哪兒批命,都說是個貴不可言的命格兒,是什么鳳命是吧?那個侄女兒跟你這個侄女兒比,哪個更好看?” 姚章聰這話說的惡毒,熊侍郎聽的后背一層冷汗,只恨不能一口咬斷姚章聰?shù)暮韲?!他從前怎么沒看出姚家這個浪蕩子心腸如此毒辣? “姚二郎說的哪里話……哪有什么紅光異香的,請姚二郎慎言,這是……”熊侍郎硬著頭皮否認(rèn)。 “咦?你這話的意思,我胡說八道了?哎!熊侍郎!咱們這可是當(dāng)著陛下的面說話!誰敢胡說那就是欺君!我再怎么不懂事,可第一不敢欺君、第二不敢欺心!這話也不是我不一個人聽到,黃相公,您說說,你聽說過這話沒有?杭樞密,您說說,我頭一回聽到這話,還是你們府上大郎告訴我的!你們都說說,誰沒聽說過這事?”姚章聰當(dāng)場翻臉了。 “下臣確實聽熊家二房老太爺說過幾回。”姚章聰點明了頭一回是聽杭樞密大兒子說的,杭樞密只能先開口替姚章聰證實,兩相權(quán)衡,姚章聰這一頭連著皇后和李家、常山王府以及王相公府上,那是無論如何不能得罪的。 杭樞密開了口,其余諸臣七嘴八舌也說聽說過。熊侍郎一張臉煞白,他也算有急智,連連磕頭道:“陛下!下臣不是要欺瞞陛下,實在是因為下臣這個二叔,實在荒唐,下臣的父親因為他這荒唐,氣的不知道病過多少回,他這是胡說八道,這是決沒有的事!” “陛下,我能進宮見見娘娘嗎?陛下不答應(yīng)跟我比箭,那你得答應(yīng)讓我見見娘娘!”臺子下,熊靈兒又嬌聲叫道。 “帶她回去,好生管教,女兒家還是要以貞靜賢淑為要?!倍四旧徤淮蛩阕肪窟@些事,最近淺淺一直勸他要寬厚,他也一直學(xué)著能寬厚就寬厚。 熊侍郎如蒙大赦,忙磕頭謝了,撩起長衫一角,急急忙忙奔下去,沖熊靈兒擺手高喊,熊靈兒自然是機靈的,在馬上沖端木蓮生行了個福禮,催馬奔熊侍郎去了。 練好了兵回京城路上,李思清和姚章聰兩匹馬稍稍離眾人遠些,李思清掃了眼周圍,低聲道:“聰哥兒,你今天太沖動了!” “我就是瞧不得這樣厚顏無恥的人!一個女兒家,簡直比紅樓的小姐還不要臉!”熊侍郎就那么輕易過了關(guān),姚章聰心里那股子忿忿剛才有多少,現(xiàn)在還是多少,沒消下去! 第445章 陸成的選擇 “瞧不起也罷,生氣也好,不能這樣放到臉上,放到明面上!”李思清的話里帶著教訓(xùn),“當(dāng)面這么說幾句,有什么用?倒讓人覺得你氣量狹,沉不住氣,我不是跟你說過,碰到這樣的事,當(dāng)面不必理會,背后做什么不行?” “你說的是,”姚章聰有點不好意思,忙又解釋道:“我又沒沉住氣,他熊家拆的是阿……是皇后的臺,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這么生氣。” “關(guān)著阿淺,咱們更要沉得住氣,”李思清笑,“如今不如從前,阿淺的名聲,咱們的名聲,都比從前要緊的多得多!再說,就是關(guān)著阿淺,你才不用太著急,你跟阿淺也是從小認(rèn)識,阿淺脾氣性格兒,你還不知道?就熊家女那份張揚樣兒,能在阿淺手里走幾招?你這是關(guān)心則亂?!?/br> 姚章聰這回是真不好意思了,“大哥說的是,我記下了?!鳖D了頓,姚章聰看著李思清壓低聲音問道:“要不要告訴淺jiejie一聲?” “不用,”李思清想了想,緩聲答道:“這事不能急,先看看情況,看看還有多少人跳出來,也借這事看看人心,咱們要看,阿淺也要看?!?/br> “好,我知道了?!币φ侣斅犆靼琢似咂甙税?,其實沒全聽明白,不過他不準(zhǔn)備多問,阿娘交待過,以后要多聽多想,少問。 陸成回到自己那間小小的院子,剛進院門,干兒子小福子從門后頭一竄而出,曲一膝請安。 “進來說話?!标懗上乱庾R的回頭掃了一遍院門外,隨手關(guān)了院門,小福子緊跟在陸成身后進了上房。 小內(nèi)侍送了熱帕子、茶水點心上來,陸成凈了手,看著小內(nèi)侍擺好點心,沏好茶,吩咐道:“到院門口看著,要是有人來,趕緊稟報!” 小內(nèi)侍出了門,陸成示意小福子,“說吧,什么事這么急著找我?” “干爹,出大事了!”小福子兩眼放光,“今天輪到兒子跟陛下去郊營練兵,真是咱們福運好!正巧……”小福子繪聲繪色將紅衣女子如何沖出來,如何亮了騎術(shù)箭術(shù),如何向陛下挑戰(zhàn),陛下說了什么,黃相公說了什么,誰和誰都說了什么…… 能在宮中混出頭臉的都是好記性而且有絕活兒,這小福子一張嘴,竟將當(dāng)時的情形活生生重現(xiàn)了一遍,誰什么表情說了什么,一字不錯一字不漏! 陸成越聽越認(rèn)真、越聽越凝重,這確實是大事! “干爹!咱們怎么辦?要不要?”小福子興奮的搓著手,滿臉期待的看著陸成。 陸成站起來,緊擰著眉頭,背著手在屋里來來回回的轉(zhuǎn)圈,一邊轉(zhuǎn)了幾十圈,轉(zhuǎn)的小福子眼暈加頭暈。 “這事有多少人知道?我是說,宮里的人,有幾個人知道?都是誰?”陸成一臉狠相的問道,小福子嚇了一跳,急忙答道:“沒幾個人,那一班都是咱們的人,都是干爹您調(diào)教出來的,有幾個不是咱們的人,我沒讓他們跟著,回來路上兒子就嚴(yán)厲警告過那幾個,回到宮里,誰敢泄露半個字,就把他跺碎了喂狗!” “好!你做的很好!很好!”陸成松了口氣,眉頭卻還是緊擰一絲兒沒松。 “干爹,咱們?”小福子又等了好大好大一會兒,見陸成跌坐在椅子上,這回兩眼發(fā)直出神了,實在忍不住問道。 “我不是在想……”陸成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這事,熊家一次不成,必還有第二次,早晚要鬧出事兒來,咱們這次能裝聾作啞,那下回呢?在這宮里,人人都得有個主子,我是你的主子,可我,也得有個主子!” 小福子聽的連連眨眼,這話他聽懂了,非常懂!可干爹的主子,難道不是官家么? “陛下是所有人的主子,是所有人的主子,也就不是所有人的主子?!标懗傻脑捄芨呱睿「W釉僖淮斡X得頭暈,干爹太厲害太有學(xué)問了,他跟干爹的差距真是巨大??! “這宮里,除了所有人的主子,咱們還得有個真正的主子!這個主子……”陸成手掌不停的拍著椅子扶手,這個主子,目前他只有兩個選擇……不!三個選擇,其一是陛下,其二是娘娘,其三,未來的寵妃! “未來之事誰也說不清說不準(zhǔn),咱們?nèi)缃襁@樣的地步兒,犯不著壓注冒險,這個不提!”陸成曲起一根手指,小福子徹底暈了,這個不提?這個是哪個?未來之事是什么意思? “陛下!陛下是所有人的陛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跟陛下有什么交情?咱們跟陛下沒有交情,陛下身邊有黑山等一眾小廝,陛下又是那樣的性子……他厭惡咱們這樣的殘疾不全的人……”陸成想著陛下從他手里接?xùn)|西時下意識蹙起的眉,被他手指碰到時猛的回縮……行伍之人對他們這些人的厭惡遠甚于讀書人! “這個也不行,只有娘娘了。娘娘是女子,她心腹之人也是女子,她少不了咱們的幫助……就是這樣!”陸成打定了主意。 小福子這一下聽明白了,他干爹這是要投靠娘娘!這是要把這些事告訴娘娘! “干爹,這事?要告訴娘娘?”小福子一臉驚懼,娘娘要是知道了鬧起來,陛下指定能查到是他傳的話,那……小福子嚇的咽了口口水。“干爹,這豈不是得罪了陛下?還有熊家!” “熊家算什么東西!”陸成壓根沒把熊家放眼里,“至于陛下,有娘娘呢,這位娘娘可不象從前的娘娘,手段必定不缺,咱們?nèi)ニ土诵?,她再愚蠢……就算前面的娘娘,也還知道先護住送信的忠心之人呢!” “那倒是,兒子心一急,昏了頭了!”小福子醒悟過來,抬手一下下打著自己的額頭笑道。 “你跟我來,咱們這就去!你記著,既然打定了主意,第一要快,第二不要有所隱瞞,既然投靠,就要誠心實意!”陸成一邊往外走,一邊教育小福子。 “兒子記牢了!謝干爹指點!”小福子一臉感激不盡,謝了陸成,又一字一咬慢慢將陸成的話重復(fù)了一遍,以示對這句話的極其重視和認(rèn)真。 第446章 逆鱗不可動 李思淺聽小福子更加繪聲繪色的描述完,接過丹桂遞上的茶,慢慢細啜。 陸成一顆心提到了喉嚨里,目光一刻不離李思淺,卻又不敢直直的盯著李思淺看,見她神情恬淡,只管享受無比的啜茶,只緊張的后背一層細汗。 “看樣子,她們真把我當(dāng)菩薩了?!崩钏紲\啜了半碗茶,一邊將茶碗遞給丹桂,一邊微微蹙眉道。陸成看的怔神,聽的怔神,這明明是句狠話,可從娘娘嘴里說出來,竟象是小姑娘嘟著嘴發(fā)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