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大哥兒如今身份不同了,這奶娘尋起來要考慮的方方面面就多得很了,咱們府上,你們也知道,阿娘一向不使心,想的少,辦不來這事,大嫂比阿娘想的多一點,可也多不哪兒去,她又是個安心內宅,不問外事的,二嫂倒是可以,可她后頭連著王相公,她又是個謹慎性子,就是托到她那時,她也要避嫌推辭,這事,我想來想去,柳夫人最合適。” 李思淺仔細解釋,這角色的變化太大,連她都時不時有不適應、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更不用丹桂和金橙她們了,她需要仔細耐心的告訴她們她們應該知道的事,讓她們盡快進入新的角色。 “我知道了?!苯鸪让碱^舒展,有幾分不好意思,“娘娘,我覺得我多嘴了,我應該聽吩咐把事情做好,不該象從前那樣,這也要問那也要問?!?/br> “現在跟從前比,不該問的事情確實多的多了,不過,這一件不算,你和丹桂、還有松綠,有什么疑惑就跟我說,不該問的,我自然會告訴你們?!崩钏紲\笑。 金橙兩眼晶亮,曲了曲膝,退了半步,又曲了曲膝,一臉笑容出去了,姑娘當了娘娘,還和從前一樣的待她們呢! 第440章 宣言 李思淺沒等來松綠,陸成卻來求見。 “娘娘,小的在盛德殿外侍候,聽到陛下和幾位尚書發(fā)了脾氣?!标懗煽念^見了禮后,瞄著李思淺,小心的稟報道,李思淺呆了下,“發(fā)脾氣?因為什么事發(fā)脾氣?” “象是什么內庫不內庫的,小的站的遠,沒聽清楚?!?/br> “內庫……”李思淺微微側頭看著陸成,直看了好半天,突然笑起來,“陸成,你這是欺我無知村婦呢?還是以為陛下昏聵無知?陛下和諸大臣議事,是你該偷聽的?你在宮中侍候多年,又做到少監(jiān),難道不知道什么叫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你不但聽了,還敢跑到我這兒來胡言亂語,你好大的膽子!” “娘娘饒命!”剛站起來的陸成‘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是小的昏了頭,求娘娘念在小的一片忠心,饒了小的這一回,小的再不敢了!” “去盛德殿外跪著去!”李思淺冷臉吩咐:“等陛下處置!” “是!小的再不敢了!”陸成帶著哭腔,連磕了幾個頭,這才起來,垂手退出去。 李思淺一直看著他出了門,簾子垂下,這才收回目光,低頭看著手里的杯子,眉頭微蹙。 “這個陸成,真是這么多嘴!這宮里難道就是這樣的規(guī)矩?!”丹桂忿忿然。 “可不是,別說宮里,就是從前咱們府上,也不許這樣多嘴傳話!”正看著大哥兒睡覺的鄒嬤嬤跟了一句。 “這也是侍候人的法門之一。”李思淺已經想通了,眼睛微瞇答了句,丹桂一愣,“侍候人的法門?娘娘這話我沒聽懂,難不成這多嘴不是為了多嘴?是為了……表忠心?” “表忠心?可不是!這就能說得通了!這陸成好歹也是位少監(jiān),在這宮里能做到少監(jiān)的,指定是精的跟猢猻一樣的人尖子,哪會做這多嘴傳話的事?要是表忠心的話,那就說得通了!”鄒嬤嬤恍然而悟,極是贊同。 “這陸成一翻忠心表錯了地方,這往盛德殿前一跪,倒是成全了娘娘的名聲!”丹桂笑盈盈道。 “表忠心是頭一層意思,跪到盛德殿前是第二層意思,這些人,心思都用在這些歪門詭道上頭去了!”李思淺將杯子放到幾上,輕輕咬著牙道。 丹桂聽的又是一個愣神,鄒嬤嬤先悟了,“可不是!原來他打的這樣的算盤!這心思,也太八面玲瓏了!當真是宮里的人最會侍候人!” “啊?娘娘是說,這陸成傳話,一層是為了向娘娘表了忠心,第二層,是借著娘娘的處罰替娘娘張揚名聲?這也太能算計了!”丹桂也明白了。 “這還算不得算計,不過使了花招侍候人罷了,哼!”李思淺重重哼了一聲,“這宮里不光一股子陳腐之氣令人厭惡,這份不專心正經事務,一門心思投機討巧的惡習氣更讓生厭!” “可不是!心思都用在這上頭了,哪還有心思做別的?”丹桂非常贊同,“等咱們的人來了,我就和金橙、松綠她們兩個說一說,咱們的人,無論如何不能沾上這樣的壞習氣!” 盛德殿內,端木蓮生沉著臉看著炕前凳子上坐著一排七八位大臣。 王相公捧了梁敬帝手寫詔書傳了禪讓的旨意后,就告病在家,一直到現在,一趟門也沒出過,如今的三相只余黃相一人,端木蓮生黃袍加身后的偏殿議事,除了黃相公,就又宣了六部尚書以及李思清、姚章慧的大哥姚章智等一干新進幸臣一共十來個人一同議事。 工部韓尚書正額頭暴筋據理力爭:“……陛下非說這是私事,臣無論如何不敢茍同!內庫怎么能是私事?再說,官家無私事!身為官家,哪有什么私事?一切私事皆國事!” “官家無私事?”端木蓮生一聲輕笑,“韓尚書既然說到了這里,這后宮的事,朕也該跟諸位說說清楚?!?/br> 從黃相公到姚章智,都緊張的幾乎不眨眼的看著端木蓮生。等著聽他后面的說說清楚是要說說清楚什么。 “皇帝后宮三千佳麗,宮內連著朝堂,一動而牽發(fā)全身,若是這樣,身為官家,當然沒有私事,可若是朕和市井百姓一樣,一夫一妻相守相伴,白頭到老,朕這后宮就牽不到朝局,既牽不到朝局,那就是私事!朕有私事!”端木蓮生環(huán)顧著諸人,一字一句,宣布自己是有私事的! 黃相公和韓尚書都聽呆了,李思清臉色變了又變,心里一陣熱辣,眼淚幾乎奪眶而出,端木華竟當眾說了這樣的話!也不枉淺淺因為他那樣顛沛流離! “朕說過一回,這皇帝之位,朕不希罕,若不是為了讓淺……讓皇后再不受人威脅、受人擺布,再不讓皇后擔心受怕、假死流離,朕怎么會坐上這皇位?朕做了朕,不過是為了和皇后兩相廝守,再不受人擺布打擾!正好,諸位回去替朕傳傳話,那些打算送女兒、送美人入宮的,都歇了這份心思吧!朕這后宮,只容皇后一人!”端木蓮生如同當著千軍萬馬發(fā)布宣言一般。 殿內諸人表情各異的看著他,李思清沖他長揖到底,端木蓮生掃了他一眼,目光越過他看著韓尚書道:“若是這樣,朕能有私事了吧?既有私事,朕將朕所有私事交給皇后打理,韓卿就什么好說了吧?” “陛下守身嚴謹、德行高潔,臣嘆服之至!可內庫轄下樓店務和絹稅兩項,不光供應宮內日常所需,部分款項還撥往育嬰堂、澤漏園等處,這事陸尚書最清楚?!表n尚書忙站起來,躬著腰,硬著頭皮答道。 “嗯,這是明理之言,陸尚書好好核算核算,看看這幾年樓店務一年收益多少,絹稅一年收益多少,這些銀子,宮中一年要用多少,往育嬰堂等處一年撥去多少,核出這些數字,和樓店務以及絹稅的收入比一比,之后……”李思淺頓了頓,“樓店務和絹稅,一項留在內庫,交由皇后打理,另一項撥至戶部打理?!?/br> 第441章 新氣象 陸尚書遠比韓尚書機變多了,聞言略一思忖就笑道:“陛下,照臣下看來,樓店務和絹稅都放在內庫,倒不用撥出來一項?!?/br> 韓尚書皺眉盯著陸尚書,李思清眉梢動了動,也看著陸尚書,陸尚書捋著胡須笑道:“如今內庫收益只用于支用兩處,一是宮里日常開支,二就是韓尚書說的育嬰堂各處,宮里就不說了,原本就該由皇后打理,育嬰堂和澤漏園這幾處,在梁敬帝之前,都是由皇后出面主導,到梁敬帝皇后宋氏,才能不濟,實在管不過來,喬太后大行后,只好將這一處交由戶部打理,如今新朝新氣象,可這育嬰堂等處由皇后出面主理一事,下臣以為,還是遵遁舊日規(guī)矩更好,大家以為呢?” 韓尚書緊擰眉頭張口想駁,坐在他旁邊的黃相公趕緊拉了拉他,搶在他前面笑道:“我也是這么想,韓尚書看呢?說實話,我們府上從前是我母親,如今是我那婆娘最愛施舍,今天舍衣明天舍錢,一提起孤苦零仃之人就掉眼淚,女子心軟,又細心,主理善事真真是最合適不過!” “確是如此!我家也是母親和內子打理這些事,去年事多,我連家里粥棚搭在哪一處都不知道!”杭樞密也緊跟了一句。 端木蓮生看向李思清,“你的意思呢?” “皇后自小聰慧,極擅貨殖理財,在絹稅上頭也頗有見識,絹稅若由她打理,下臣很是期待?!崩钏记逦⑽⑶飞恚f的卻是另一翻話。 黃相公滿眼嫉妒的看著李思清,這李家真是走了****運了!轉眼就成了頭一份的皇親國戚,陛下還這么寵那李氏,直寵到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也是這么想!”端木蓮生撫掌而笑,“就是樓店務,到她手里也必能有一翻新氣象!” 眾人又議了幾件事,散了出來,一眼就看到陸成在殿門口跪的筆直。 作為顧太監(jiān)之下的第二人,大家自然都認得陸成,見他筆直的跪在殿門口,都很詫異。 “你跪在這里做什么?”端木蓮生擰著眉頭問道。 “回陛下,小的豬油蒙了心,在殿外聽到陛下議到內庫和娘娘,就失心瘋犯糊涂去給娘娘報信,娘娘罰小的跪在這里思過?!标懗梢婚_口,話沒出口,眼淚先流了一臉,不過再多的眼淚也沒耽誤他把話說的清清楚楚。 端木蓮生眉毛掀起又落下,挑著嘴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陸成,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那你就好好跪著吧?!闭f著,背著手,洋洋而去。 李思清盯著陸成看了一會兒,一句話沒說,也施施然走了。 黃相和陸尚書對視了一眼,干笑幾聲道:“地上涼,陸少監(jiān)多保重?!?/br> 韓尚書鄙夷不屑的掃了陸成一眼,昂然走了。 端木蓮生回到暫住的偏殿,接過李思淺遞上的茶笑道:“那個陸成,你打算用?” “不用怎么辦?”李思淺坐到端木蓮生旁邊,額頭抵在他胳膊上,嘆了口氣,“你也看出他那玲瓏心思了?我不喜歡這樣心計百出、說話做事處處有陷阱的人,可不用他怎么辦?你的朝局要穩(wěn),我這宮里也是要個穩(wěn)字,動了他,這宮里指定就要亂了!” “這倒是,”端木蓮生伸手圈過李思淺,也嘆了口氣,“不做皇帝難,做了皇帝還是難,不過此難非彼難,朝局也罷,宮里也好,這難處不過一時,等我把局勢穩(wěn)住,這宮里你就好放開手腳整頓了?!?/br> “我跟你說說我這一陣子的打算,你聽聽行不行?”李思淺仰頭看著端木蓮生。 “好!”端木蓮生答應的爽利愉快。 “宋皇后不能再住在宮里,這皇后的稱呼也不好再用,你得跟你的大臣們給她想個合適的封號,我想把她挪到城外離宮靜養(yǎng)去,讓武寧侯府去幾個人陪陪她,我是覺得,她活的好、活得長比凄慘短命對咱們更有利。” “與我心有戚戚焉!就這樣!我也是這么打算的!”端木蓮生連聲贊同。 “第二件呢,宮里還有兩位老太妃,我問過了,這兩位老太妃都有至親家人在京城,要不我讓人問問,若她們愿意,就讓她們各歸其家榮養(yǎng),這兩位也是,高高興興的活著才最好?!?/br> “好!”端木蓮生用力攬了攬李思淺,臉上的笑意更濃。 “再有就是梁敬帝留下的一堆妃子了?!闭f到這個,李思淺皺起了眉頭,二皇子死后,梁敬帝為了子嗣,真叫廣撒廣種,可惜收成薄的可憐?!坝忻柕囊还捕晃?,都極年青,我想著,先把她們攏總收到大相國寺旁邊的庵堂里給梁敬帝守孝,守滿一年孝就看情況打發(fā)出去,你看呢?” “守一年孝?”端木蓮生一怔,這一年孝有點莫名其妙,要么守三年,要么守二十七天,哪有守一年的? “照理說呢,現在就能打發(fā)出去,都還年青,回去自行安排往后的路,可是我想來想去,不能這會兒放出去!”李思淺長長的眼睫閃了閃看著端木蓮生,“現在放出去,萬一有心人要利用她們,比如俞相,說她們懷了身孕,再生了龍種什么的,真有了這事……” “這是大事!”端木蓮生神情一肅,“是你想的周到,我疏忽了,史上那些所謂前朝皇子皇孫,何曾的真的?不必送到大相國寺,那里不合適,我讓人圈一處地方給她們,再遣人嚴密看守?!?/br> “讓那些外命婦隔三岔五去看看她們,看上一年,省的平空冒出個皇子皇女來惹人惡心?!崩钏紲\忙跟了一句,端木蓮生笑起來,“還是你想的周到!這樣最好!” “把這些人打發(fā)出宮,我想把廚房關了?!崩钏紲\輕輕咬著嘴唇,看著端木蓮生道。 “嗯?把廚房關了?關了咱們吃什么?” “我已經讓人在咱們的住處搭幾間廚房了,咱們一家就這么幾個人,吃飯就在小廚房做做就行了,你看看這本帳?!崩钏紲\推了本厚厚的帳冊子給端木蓮生。 第442章 急躁不得 “上個月,光羊就用了九百六十只,其中二百零七只是你吃的?!崩钏紲\隨手翻開道,端木蓮生嚇了一跳,“二百零七只?我一個人?一個月?七只我也吃不了!” “我問過司膳,說的頭頭是道,哪一天你要吃羊雜湯,現殺了六只羊才挑夠能用的羊雜,又有一天你要吃烤羊rou簽子,烤羊rou簽子必要用羊左后腿中間那一小塊,殺了十只羊才湊了一碟子,偏偏送過去你沒吃,放涼了只好重做,又是十只羊?!?/br> 李思淺說的慢條斯理。端木蓮生聽的額頭上青筋亂跳,“他們當我是梁敬帝!當我也是個可欺的?當我沒殺過人么?!” “看看你,這有什么好生氣的?”李思淺忙把帳冊子扔到一邊,一下下?lián)嶂四旧徤乜冢斑@里頭門道多得很呢,這座皇宮,至少養(yǎng)了京城里里外外幾萬人,我說把大廚房關了,就算快,也得半年一年之后,或者更晚?!?/br> “不用管!今天晚上就把他們趕出去!雜碎東西!爺活坑了他們!”端木蓮生惡狠狠一巴掌拍的炕幾上。 “早知道不跟你說了!”李思淺這回不是撫而改拍了,“哪!我這個賢后現在就諫你一句!圣人們說過,治大國如烹小鮮,照你這動不動就活坑人的脾氣,這小鮮眨眼就得糊成焦炭了,大部分時候吧,你得耐著性子剝繭抽絲,聽到沒有?還有啊,后宮的事你就別cao心了,我已經有了主意,兩年吧,有坑人的事,我跟你說,我不找你,你也別多管?!?/br> 端木蓮生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來,點了點頭,“好!可惡!” “咱們現在是南北外加中間三面受敵?”李思淺轉開了話題,端木蓮生神情一凝,點了點頭,“這幾天一直議這事,你不問起,我也想跟你說說,我的意思,俞相這一撮是跳梁小丑,不堪一擊,根本用不著專程調兵遣將,我想親自帶領京郊大營兩萬人南下,順路收拾俞相這一處后,直指南周,如今的南周不堪一擊,也就半年就能將南周歸入咱們的版圖,收拾了南周后,再北上清剿韓家!” 李思淺聽的目眩,呆了呆問道:“清剿韓家需要幾年?” “韓家不比南周,一來韓家兵精將勇,二來,咱們在北邊不象在南周,幾乎沒人內應,兩年吧?!倍四旧徤q豫了下。 “就照你說的,俞相和南周半年,加上軍隊調遣的時間,這樣舉傾國之力的大仗,至少要打個整整三年,這三年你都要在前線指揮戰(zhàn)事,不在京城,沒有太多的精力打理政務,還有軍需,滅南周大約收支相抵,也許會有不少盈余,可那些金銀珠寶、古玩玉器不能當糧食草料用,你還要籌糧籌草籌衣被藥材刀箭弓馬,這些你都有安排了?”李思淺邊想邊問,她對這些不是很擅長,也懂的不多。 “這幾天議的就是這些事,”端木蓮生神情有些煩躁,“戶部哭窮,兵部說不行,工部說工匠不夠,生鐵不夠,吏部說打下南周后的各級官吏也不夠,不是哭就是不行、不夠、沒辦法!真想坑了他們!” 李思淺無語的看著他,“你從前只管打仗,從來不理會這些雜務,東西不好、不足,沒及時,你一張折子上來,自然有人解決,這叫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你說的是,淺淺,這一個來月,我從來沒覺得這么煩過,往哪兒行都泥濘粘重走不動,我說改一改吏治,他們就拿一堆又一堆的這怎么辦那怎么辦給我,我說賦稅要換一種收法,他們又是一堆一堆的難題扔過來,明明這樣不好,明明有更好的法子……” 端木蓮生覺出自己聲音又高上去,火又大子,忙頓住話,深吸幾口氣疏散了些郁氣,看著輕輕拍著他胸口的李思淺,“淺淺,我現在都有些后悔了,當初就不該憐惜太多,咱們就該一路打進來,把這些陳腐破爛的舊東西打個稀爛!一切重新開始!” “我懂你的意思,這幾天,我就這么想過好幾回了?!崩钏紲\握住端木蓮生的手,看著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十指交扣扣上去。“可也只能想想了,蓮生,我覺得你太心急了,你還記得煬帝嗎?都說他是昏君,我一直不這么覺得,他做的那些大事,哪一件不是利益當代功在千秋?唯一的不好也就是好色了些,可史上好色的皇帝太多了,后宮佳麗如云的明君大帝也多的是,這不算什么,說他昏君不就是因為他是個敗國的皇帝嗎?” “煬帝才智卓絕……”端木蓮生只說了半句,就有些怔怔的看著李思淺,李思淺歪頭看著他,“你想到了?他要是不那么心急,一心要把所有的大事一齊做完,他要是有足夠的耐心,計算好民力,適可而止,那些大事一件件慢慢來,那他就是千古一帝?!?/br> “你說的極是?!倍四旧徤@句話說的很慢,“確實急不得,治大國如烹小鮮!不能急,我不能把你和兒子陷入危險境地,這仗就一點點打吧,我這輩子打不完,那就留給兒子接著打!” 端木蓮生臉上的郁結漸漸消融,李思淺拍著他笑道:“兒子兒子!兒子的名字呢?你給兒子起的名字呢?” “忘了這件大事了!”端木蓮生猛的一拍額頭,“明天早朝后就議!我把那幾位學問還不錯的大學士留下,好好給兒子起個名字!” 李思淺瞪著他,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給兒子起個名字,他還得叫上一堆大學士議!這叫什么事? “得起個好名字!不然兒子長大嫌名字難聽怪咱們怎么辦?”端木蓮生很認真,兒子的名字,這事太大了! 李思淺捂著額頭連連嘆氣,早知道這樣,她還是自己給兒子起名字好了,反正以后再有孩子,無論如何不能把起名字這事交給他了,還是自己來起比較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