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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神探駙馬請上榻在線閱讀 - 第165節(jié)

第165節(jié)

    公儀音靈動的杏目一轉(zhuǎn),透出一股靈氣逼人的氣韻來,將眾人看呆了去。她盈盈淺笑看向賈村長,“這個殘忍的村規(guī)暫且不說,李鐵牛自己都沒承認,你就這么肯定,阿秀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他的?”

    “阿秀自己承認的,難道還有假?”

    “哦?”公儀音挑了挑眉,清亮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哪位女郎是阿秀?”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躲在人群最后面的一位怯生生的女子。見大家都看向自己,她臉漲得通紅,大大的眼睛里蓄滿了淚珠,將墜欲墜,的確是個清秀的女子。

    她輕移蓮步怯怯地走了出來,只是頭快低到塵埃里去了,雙目通紅,不敢抬頭看公儀音。

    公儀音揚唇淺笑,走到阿秀面前微微彎了腰,低頭凝視著她道,“阿秀,你告訴我,欺負你的人……當真是李鐵牛嗎?”

    阿秀訥訥地點了點頭,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攥著衣衫,指節(jié)都泛出了些微的白,顯然內(nèi)心十分緊張。

    公儀音看著她面上神情,眼中閃過一抹沉思,柔聲道,“你不用怕,你把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告訴我好不好?”

    阿秀還未出聲,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說什么說,還嫌不夠丟人嗎?”

    公儀音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但臉上已是飽經(jīng)滄桑,眼睛中透出渾濁之色。

    她看了這老者一眼,總覺得有些熟悉,卻聽得身側(cè)荊彥小聲驚訝道,“這不是昨夜咱們敲門的第一戶人家開門的那人嗎?”

    他這么一說,公儀音才恍然記起來。沒想到事情居然這么巧!

    老者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走到阿秀面前,一舉拐杖作勢就要敲下去,“丟人現(xiàn)眼的家伙!還出來做什么?還不滾回家去?!”

    阿秀眼眶一紅,好不容易咽下的淚水又滾了上來。

    “這人是誰?”

    公儀音側(cè)頭看著荊彥低聲問道。

    荊彥搖搖頭,猜測道,“大概是祖父或者外祖父吧?”

    這時,有一個低沉中帶了絲憨厚的聲音傳了過來,“明叟是阿秀的祖父?!?/br>
    公儀音轉(zhuǎn)頭看去,見說話之人是個二十來歲的漢子,長得憨厚敦實,一臉誠懇。他看一眼阿秀,朝公儀音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再說話。

    明叟雖然上了年紀,但聽力并沒有退步,自然也聽到了這漢子說的話,氣得將拐杖往地上一頓,狠狠轉(zhuǎn)向說話的漢子罵道,“阿光!這里哪輪得到你說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公儀音看著二人一來二去,心中隱隱有了眉目。想了想,帶上澄澈無害的笑容看向明叟道,“明叟,您也不想阿秀白白受傷害是不是?若事情當真不是李鐵牛所為,您就不想讓真正的罪犯伏法么?!”

    “伏法?!”明叟冷嗤一聲,剛要說什么,卻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身子也隨之一顫一顫的,顯然身體不太好。

    阿秀見狀忙滿臉擔憂,上前替明叟順著氣道,“祖父,大夫說了,您不能受氣……”話還未說完,手就被明叟一把掀開,“別在我跟前礙眼!”

    阿秀的手僵在半空,眼中一片悲慟的神色。

    公儀音看著她孤單而哀傷地站在人群中,身子瘦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明明是同自己一般花信般的年紀,卻要承受這本不該屬于自己的痛苦。村民指指點點,連親人也這般不理解。一時間,公儀音心中升起了淡淡的憐憫之情。

    看著公儀音眼中閃爍的神色,秦默自然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在她耳邊輕聲問道,“這案子,你想查?”

    公儀音轉(zhuǎn)頭看著他,咬了咬唇,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明知此事有異,若還撒手不管,實在不是她的作風。

    只是,她又有些擔心地問道,“會不會誤了行程?”

    秦默笑笑,“小案子,耽擱不了多久的?!闭f著,朝一旁的莫子笙遞了個眼色。

    莫子笙會意,走到賈偉民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在他面前一晃,很快又收了回去,又上前一步,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

    村民還沒搞明白莫子笙掏出的是什么東西,也沒聽清莫子笙同賈村長說的是什么話,就見賈偉民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如紙,抬頭抖抖索索不可思議地看向秦默,眼中露出一抹驚恐的神色。

    見他面色有異,方才吃了虧的其中一個村民小心喚道,“村長?”

    賈村長回了神,雙腿一顫就要跪下,秦默隨手舉袖一拂,輕而易舉地制止了賈偉民下跪的動作。

    見他如此身手不凡,賈偉民更加惶恐了,背后一時汗如雨下,全身像從水潭中撈上來的一般濕得厲害。

    “賈村長,還是先叫閑雜人等回去吧?!鼻啬_口道。

    賈偉民忙不迭點了點頭,定了定心神看向一臉不解地村民道,“此事看來另有隱情,大家先回去吧,等查明真相再另作打算。”

    村民頓時炸開了鍋,不明白賈偉民為何突然就妥協(xié)了。

    賈偉民心情不快,冷冷地瞥了一眼鬧哄哄的人群,“叫你們回去就先回去!”

    眾人雖然不滿,但還是被賈偉民這一眼給震懾住,議論紛紛三三兩兩地朝家里頭走去。

    “你——留下。”眼見著大家走得差不多了,公儀音出聲喝住了走在最后的一個年輕男子,正是方才出聲告訴她明叟是誰的阿光。

    阿光冷不丁被公儀音叫住,轉(zhuǎn)身看來,一臉錯愕。

    公儀音沖著他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只示意他先站在一旁。

    終于,無關(guān)人等都走光了,秦默看著賈偉民道,“賈村長,我們找個合適的地方談?wù)劙?。?/br>
    賈偉民忙不迭應(yīng)了,“幾位還是去小民家中吧?!闭f著,前面帶路,引著眾人往他家里走去。秦默低聲吩咐了莫子笙幾句,他應(yīng)一聲,帶著十二名侍衛(wèi)留在了原地。

    到了賈偉民院中,屋里頭有人聞聲而出,見到隨賈偉民進來的秦默眾人不由一怔,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公儀音身上時又倏地一亮,眉眼間一抹赤裸裸窺視的神色。

    公儀音不悅地皺了眉頭。

    這人正是那晚她敲門時應(yīng)名的那名年輕男子,大概是賈偉民的兒子。

    方才他就賊眉鼠眼地混在了隊伍中一直盯著自己看,此時又用這種猥瑣的神色看來,讓公儀音心里跟吞了蒼蠅一般惡心。

    賈偉民瞪他一眼,喝道,“阿文,進屋去!”

    賈文嘟囔了一句,還是識趣地縮回了房中。

    賈偉民朝秦默不好意思地笑笑,一臉歉意道,“犬子頑劣,讓大家見笑了?!闭f罷,拱手一讓,請眾人進了正廳。

    一進廳中,賈偉民就一掀袍角跪在了地上,沖著秦默行禮道,“小民見過秦寺卿。”方才莫子笙亮出的那塊延尉寺令牌真把他嚇壞了,誰能想到眼前這個清冷如仙的郎君居然是延尉寺寺卿!沒想到秦寺卿年紀輕輕卻已身居高位,若不是他有個娘舅在縣衙中當差,曾跟他說過建鄴各部所用的金牌樣式,他還當真會懷疑莫子笙拿了塊假令牌來糊弄他了。

    剛剛秦寺卿身旁的那個侍衛(wèi)說他此次出來乃微服出巡,不想暴露身份,所以直到此刻他才敢跪下行禮。

    跟進來的阿秀阿光等人一聽,也慌了神,緩緩張張也想跟著拜倒在地。

    秦默揮揮手制止了他們下跪的舉動,“不用多禮了。”

    賈偉民應(yīng)一聲,一臉恭謹?shù)卣玖似饋?,然后不好意思地拂了拂廳中席位請秦默入席,“寒舍簡陋,還請寺卿多擔待擔待?!?/br>
    秦默擺擺手,“不用坐了,你把事情經(jīng)過說一遍吧?!?/br>
    “是是是?!辟Z偉民躬身應(yīng)了,一臉討好的神色,同方才盛氣凌人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吞了吞口水道,“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阿秀竟突然被發(fā)現(xiàn)有了身孕,可是她一個未婚女郎怎么會懷孕呢?未婚先孕可是個傷風敗俗的事,弄不好是被浸豬籠的!大家百般逼問之下,阿秀才說出了實情,原來竟是之前李鐵牛來村子里的時候趁明老頭不在時欺負了她!”

    李鐵牛一聽急了,紅著眼分辯道,“我……我沒有!”

    公儀音淡淡瞥了他瞥了一眼,又看回頭低到胸口處的阿秀,想了想,看向賈偉民道,“賈村長,能否容我同阿秀單獨談一談?”

    賈偉民雖然不知公儀音是什么來頭,但看秦默對她的態(tài)度,自然心里有了衡量,點頭堆笑道,“自然,自然,隔壁就有空屋一間,小的帶你們過去吧。”

    “不用了?!惫珒x音淡淡一笑,“我們自己過去便是。”說著,看了秦默一眼示意一下,然后走到阿秀面前,柔聲細語道,“阿秀,我們單獨談?wù)効珊???/br>
    阿秀怯生生地抬了頭看她一眼,眼中滿是驚恐的神色,又不安地回頭看一眼站在一角的明叟。

    明叟抬了頭定定看了她一眼,忽然重重嘆一口氣,“罷了,你跟著這位女郎去吧,有什么說什么,不要說謊。”

    阿秀眼中水波閃了閃,點點頭,怯生生地跟在公儀音身后出了門。

    不料公儀音剛踏出廳外,便看到旁邊人影一閃。她秀眉一揚,怒喝一聲道,“誰?!”

    那人還想逃,被聞聲趕出來的謝廷筠一把揪住從隔壁房中拖了出來。

    一見那人的正臉,公儀音不由皺了眉頭,冷聲道,“又是你!”原來,這個在門外偷聽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賈偉民之子賈文。

    見被人抓了個正著,賈文眼珠子一轉(zhuǎn),“嘿嘿”笑了兩聲,目光盯在公儀音面上久久不肯轉(zhuǎn)開,“女郎,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吶?”居然能讓老爹畢恭畢敬請回家里來的,一定不是常人。

    “我們的身份,不是你能知道的?!鼻埔娝壑袑珒x音赤裸裸的覬覦之色,謝廷筠心懷不悅,冷冰冰道。

    賈文看一眼公儀音身后的阿秀,很快又笑了笑,然后撓撓頭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公儀音朝謝廷筠笑著謝過,然后看向阿秀道,“阿秀,我們進去吧?!闭f著,伸手退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看到阿秀的面色更加蒼白了,沒有一絲血色。

    兩人進了房間,公儀音在阿秀面前站定,溫柔地凝視著她,盡量放輕嗓音道,“阿秀,你也知道我們的身份了,方才那個白衣郎君,是建鄴城中的延尉寺卿,專門負責調(diào)查疑案懸案的。你放心大膽地將真相說出來,我們一定會還你清白。”

    阿秀抬了頭怔怔地看著公儀音,面上神情似乎有一瞬間的松動。忽然,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一般,瞳孔驀地放大,很快又低了頭,聲音細若蚊吟,“我……是李鐵牛?!?/br>
    公儀音心中生出一抹疑色,轉(zhuǎn)頭朝阿秀方才目光所及處望去,卻只看到一扇窗戶,窗戶外什么也沒有,不由起了疑。

    阿秀這模樣,明顯是沒有說實話。只是,她究竟在顧慮什么?

    見她仍是一臉害怕的神情,公儀音決定先同她套套近乎,拉著她的手在房中的席上坐了下來。阿秀的手腕很纖細,似乎稍微一用力就會被這段,手也很冰涼,有種寒沁入骨的冷意。

    窗外明明艷陽高照,透過窗棱照射進來,可阿秀的臉上,卻呈現(xiàn)出一種透明的蒼白之色,唇上沒有絲毫血色,仿佛跟她白如紙的面色融為了一體。

    公儀音微微嘆口氣,溫柔開口問道,“阿秀,你父母呢?”

    阿秀頭往胸口埋了埋,悶悶道,“阿父阿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從小是祖父將我養(yǎng)大的?!?/br>
    難怪方才明叟會那般氣憤,其實他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吧。從小自己帶大的孫女居然遭受了這樣的遭遇,只是他一個粗人,并不懂得如何將自己內(nèi)心的情感表達出來,又怕眾人對阿秀說三道四,所以索性自己先在眾人面前狠狠罵阿秀,如此一來,別人就不好開口了。

    公儀音心中唏噓,轉(zhuǎn)了話題道,“那方才那個阿光,你熟識嗎?”

    阿秀微微怔了怔,點了點頭道,“阿光哥就住在我家隔壁,他心腸很好,經(jīng)常過來幫我們的忙?!闭f起自己熟悉的人事,阿秀的聲音大了些,也沒有方才那么發(fā)抖了。

    公儀音點點頭,柔聲接著問道,“可我看你祖父似乎不喜歡他的樣子?”

    阿秀好不容易才亮了一些的眸光又黯了下去,吶吶道,“阿光哥同我一樣,也是從小沒了父母。不過他比我更不幸,家中再也沒有其他的親人,所以家里很窮。祖父說……阿光哥一窮二白卻還想著娶我,是癡心妄想?!卑⑿忝嫔t了紅,低垂著頭將這其中的原委說了出來。

    公儀音看著她這模樣,心思動了動,目光看向她還未顯懷的肚子,聲音愈發(fā)輕柔起來,“阿秀,你喜歡阿光是不是?”

    阿秀沒有出聲,但眼中閃爍的神色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思。

    “阿秀,你當真不愿意說出是誰欺負了你么?你忍心看著無辜的人因為你的緣故而被村民燒死?”眼見著阿秀的情緒有了波動,公儀音忙趁熱打鐵。

    阿秀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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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牛刀小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