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長了一張勾人的臉么？仗著狐媚子的臉，勾搭了這個勾搭那個，也不嫌害臊，要是我早就找根繩子吊死了?！蓖跗抛蛹覂合眿D越說越解氣，甚至嘴上也開始罵罵咧咧的說些難聽話了。

    就算如此，林青蕊還是從她話里捕捉到了信息，啥叫識相的就該有錢大家一起賺？啥叫要念著大伙兒救他們一家人的好，就該把掙錢的手藝教給大家？

    聽著王婆子兒媳的話，林青蕊皺皺眉。她是想低調(diào)點(diǎn)，可架不住村里藏不住秘密，東加長西家短的也就罷了，哪家丟了雞蛋哪家少了針線，都能傳的到處都是。更何況她可是真的掙了錢，還買了rou跟糧食。

    不過就算這樣，也不代表她是怕事的。

    林青蕊冷哼一聲，“王家媳婦，這年頭說話辦事兒可是要憑證據(jù)的，我就問你，你是把我抓jian在床了還是哪只眼睛瞧見我是勾搭人了？難不成就因著我?guī)Я俗鎮(zhèn)鞯姆ㄗ訏炅隋X，就成了十惡不赦不守婦道的人？還是說，你看不得別人日子過好了，但凡日子稍稍好點(diǎn)的人家，你都恨不得把人浸豬籠？今兒你既然開了口，我也不怕把事兒鬧大了，咱們好好白扯白扯，要是你說不清道不明，我就是拼了命也少不得去縣老爺那喊個冤?！?/br>
    林青蕊這幾句話，可是把王婆子家兒媳婦說了個臉白。她本來也沒真的拿捏住什么，不過是人云亦云加上自個齷齪的心思作怪才說了那些話罷了，哪會真的想跟人掰扯里面的道道？

    尤其是瞧見林青蕊這女娃子一臉冷漠，好似她答不出來就真會到縣老爺跟前似的。自古老百姓最怕當(dāng)官的了，尤其是一般莊稼戶，見的最大的官老爺就是村里的里正了，要是真去了衙門，指不定就會被扒了一層皮呢。

    聽說，衙門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呢。

    王婆子的兒媳婦有心收回剛剛的話，哪成想這會兒已經(jīng)有不少人湊了過來，這丟臉的事兒她可不愿意干。要是今兒被林家閨女壓了一頭，以后她還有什么臉面再在村里呆？

    再說了，她就不信了這個丫頭能不怕被扒皮打板子。難不成驚動衙門，她不怕被打？

    林青蕊也猜透了對方的心思，只管冷聲說道：“都被人逼上絕路了，名聲壞到根子上了，還在乎啥？要是再讓你說下去，甭說名聲了，指不定我或者都是齷齪了，既然都沒了活路，我還怕個什么？左右也得拉了人證個清白?！?/br>
    跟潑婦講理，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兒。別說王家婆媳向來就是不講理的，直說就算她占了理兒，那對方一旦撒潑耍賴的鬧騰，只怕最后也得想章氏那件事兒一樣不了了之，最后還會給人留下話柄。

    早些時候是她沒想清楚，如今她清楚了村里人那些有意無意的習(xí)慣，或者是淳樸的卻好心辦壞事的“好意”，自然就不愿意在處處忍讓著了。

    外頭鬧騰的動靜大了，家里的張氏跟林老漢也都匆匆出來，就連臘梅娘倆都放下剛剛得的花樣子跑出來了。見著林青蕊一臉悲憤，而王家媳婦又是躲躲閃閃心虛的模樣，也都猜到了發(fā)生了什么。

    “這是咋回事兒？”林老漢撒了自家婆娘的手，把閨女護(hù)在身邊冷言問道。

    “爹娘，閨女這就要被人逼死了?！绷智嗳锛僖膺煅手f到。

    王婆子兒媳婦一聽，臉上的神色明顯僵硬了許多，但見人這么多也不愿意服軟討?zhàn)?，只得板著臉指著林青蕊嚷道：“不是小娼婦也是個不檢點(diǎn)的，誰知道你掙得那些錢干不干凈？沒準(zhǔn)就是哪個漢子送來的吧?！?/br>
    說完后，又嚷嚷道，“我才不怕見官呢，我就不信縣老爺還能管這種糟心事兒?！?/br>
    這話一落，林老漢幾個人的臉色可就難看的緊了。尤其是林老漢，直接就舉起了手里的拐杖砸了過去。

    因著王婆子兒媳的叫嚷，周圍的人也開始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議論起來。

    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這不早就腿腳快的跑去王家報信了。沒一會，王婆子的兒子王大山就跟著過來了。

    “王家媳婦，你這也太不要臉了吧。之前學(xué)林家閨女曬黑木耳手藝的時候，你還不是舔著臉的夸人家是大善人有福氣么？”陳大娘往前擠了擠，說道，“還沒倆月的工夫，怎得就又開始作妖了？我可是聽說，你家男人靠黑木耳得了不少進(jìn)項(xiàng)啊，如今連工都不去做了?！?/br>
    這話一出，就又有人哄笑起來。王家媳婦當(dāng)初可不是天天的得瑟？為著學(xué)手藝，還總屁顛屁顛的說林家的好話，還說要給林家閨女說門好親事呢。

    如今這一反口，倒是讓人平白笑話。

    剛剛過來的王大山被大伙兒嘀嘀咕咕的嘲笑弄得面紅耳赤，扒拉開看熱鬧的人，扯了自家媳婦就要往外走。

    可林青蕊會讓她輕易走嗎？當(dāng)然不會，這種人不一次踩到底，指不定哪天就又固態(tài)萌發(fā)了呢。再說，現(xiàn)在她也正需要個人鬧起來呢。并非她不依不饒，而是現(xiàn)在由不得她心軟。

    別說什么做人留一線日后好像見，也別說什么得饒人粗且饒人。若是今兒不說清楚，指不定那些流言蜚語累計(jì)到一定程度，真會出現(xiàn)他們林家被趕出村子或者被除族的事兒呢。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里正再同情一家人也會先為著村子的名聲著想的。

    “我就明擺著說了，我念著村里人的好，還琢磨著哪天把熬糖的法子教給大伙兒，怎么著大家也能有錢一起掙。這幾日我剛剛把法子捋順了，就等著過了秋大伙兒都閑下來了再說道這事兒，卻沒想到倒是有人急不可耐了，為了我這手藝還想要把我逼死?！绷智嗳锏芍跗抛觾合眿D，抹了抹眼睛繼續(xù)說道，“既然這樣，那我索性就坐實(shí)了白眼狼的稱呼，制糖的法子我寧可帶到地底下，也絕不外教?！?/br>
    這話一出，看熱鬧的村民可就炸了鍋了，看著王家兩口子的眼神也都不太好了。之前那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就算是說道幾句，也是不痛不癢的。

    可現(xiàn)在聽林家閨女的話，那可是關(guān)系著他們切身利益的。

    對于林家閨女說的，打算教他們新的掙錢法子的事兒，沒幾個人會質(zhì)疑。畢竟，之前人家可是把黑木耳的法子都教了，在場的人家可沒幾個沒跟著沾光的。

    “青蕊啊，也沒必要跟著那種人一般見識。你是咋樣的，咱們心里都清楚著呢?！?/br>
    “就是就是，反正大家伙兒都念著你們的好勒，這不你大叔還怕你們家里沒菜，囑咐我摘了豆角送過一些來?！?/br>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起來，至于王家兩口子，自然是沒人搭理的。

    臘梅拉了拉林青蕊，努努嘴，眼睛里明明白白寫著那些人是馬后炮。早些時候聽人是非，怎得不知道維護(hù)一二？

    對于臘梅的直性子，林青蕊自然是知道的，她笑著拍了拍扯著自己衣袖的手。感情沒有點(diǎn)手段，她還真就成了軟包子，任誰都想欺負(fù)欺負(fù)啊。

    “各位嬸子大娘，我知道你們心眼好，也知道你們心疼我跟我爹娘?？赏跫蚁眿D的話現(xiàn)在可是傳遍了整個村子，指不定早就傳到外頭去了，這些戳人心窩子臟心爛肺的話，哪里讓我還有心情想別的？現(xiàn)在我只想照看好爹娘，照顧好二哥，一家人盼著大哥回來也好有個人做主撐腰?！绷智嗳镎f完，也不再理會外頭的種種，一臉落寞的轉(zhuǎn)身扶著林老漢往回走去。

    而陳大娘也擺擺手，沖著人群道：“都散了吧，好好的閨女被逼到這個份上，也是遭罪哦?！?/br>
    “娘，小時候去廟里玩，我聽有和尚師傅說瞎說壞人名聲的人，遲早會被老天爺責(zé)罰的，是拔舌頭還是怎得說的？”臘梅緊跟著陳大娘的步子離開，只是那大嗓門可留下了這么一句讓人打冷顫的話。

    隱隱聽到臘梅開口的林青蕊心里暗笑，這鬼丫頭，真是神助攻。

    對于最好的酒頭腦林青蕊來說，蟒蛇入酒并不陌生。別看當(dāng)時她被嚇的不輕，可也明白，這蟒蛇渾身是寶。也是那漢子舍得送人，若是拿去賣，只怕也能得不少銀錢呢。

    想到這里，正清理著蟒蛇rou的林青蕊心頭不由有些甜滋滋的，手下的動作越發(fā)利落了。

    張氏本來也是想幫忙的，奈何看到那血乎乎的東西，心里就忍不住打顫，哪還敢上前去拾掇啊。就算是忍著恐懼過去了，也不知道打哪下手。

    林青蕊處理起蛇rou來，也不是不起雞皮疙瘩，只是如今家里的條件，這莽蛇rou還真是大補(bǔ)的好東西。人窮了，自然也就不那么講究了。

    她把手里的鹽巴搓進(jìn)rou里腌起來，想著蛇rou寒涼，索性又抓了一把家里墻邊上種的紅辣椒剁碎丟進(jìn)去。余下的花里胡哨的做法，她是不會，不過想著前世師傅熬的蛇羹炒出的蛇rou，估摸著也就是油炸一下然后混著辣椒炒熟了就行。

    之前炸過的豬油梭子還剩下一些油，索性林青蕊就多放了一些一次性把蛇rou都炸出來。聞著rou香味，她把油濾出來就下了大把的辣椒炒起來。瞧著，還真是似模似樣的。

    等到鍋里的蛇rou徹底變色了，這才添了半瓢水燉起來。也是趁著這個功夫，她又弄了些糙米蒸上。

    飯菜算是豐富的，沒一會兒蒸好的糙米飯跟蛇rou就出鍋了。想著家里現(xiàn)在不缺糧食，日日能吃飽了，一家人自然是歡喜的。但一想到村里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張氏跟王老漢就覺得當(dāng)真是委屈了自家的閨女。

    那些人哪里知道自家閨女的好啊，體貼孝順還能干，遍著整個村子，誰家還能找出第二個這般的好閨女？

    “爹娘，算著日子又該送貨了，二哥這次回來我打算跟他一塊去趟鎮(zhèn)上。一來咱家也該置辦些過冬御寒的厚衣裳了，二來這蟒蛇皮跟蛇膽咱家也用不上，就之前我留下的那點(diǎn)蛇血泡酒就足夠了。我尋摸著去藥鋪里問問，看看能不能賣了。到時候......”林青蕊頓了頓，語氣里帶著猶豫說道，“若是買的好了，我想把錢退去李家，怎么著咱們不能白白占人家便宜?！?/br>
    因?yàn)檫€不知道李鐵柱送禮的含義，更不知道那是林家老倆相看他的意思，所以對于突然得了這么些好東西，林青蕊心里雖然高興但也有些別扭。

    林老漢也覺得李家后生來拿的東西有些貴重了，按著平常人家，相看時候無非是兩包果子或者點(diǎn)心就是了。重頭戲還是在兩家下聘時候，所以對于自家閨女的話自然絲毫沒有反駁。

    “行，到時候你看著辦，如果不方便就叫了你二哥一道去?！绷掷蠞h說的很是認(rèn)真，語氣里沒有一點(diǎn)對閨女決定的不滿。他是吃過苦受過罪的，可再怎么說，到底也沒生過占便宜沒夠的心思。是他的那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他也不惦記。

    張氏也在邊上點(diǎn)點(diǎn)頭，順便給自家閨女添了一筷子rou，附和道：“左右不能讓人說咱們是用了歪門邪道掙錢的......”

    一聽這就是還在在意剛剛王家媳婦的事兒，瞧那惡狠狠的口氣，可不就像是在爭氣么？

    林青蕊笑著應(yīng)了聲，當(dāng)然也免不了寬慰爹娘幾句，“那些閑言碎語的咱也沒必要太在意，反正說多了也掉不了身上的rou。倒是咱們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把日子過紅火，還不愁那起子說的歡實(shí)的人不眼紅？到時候咱們買塊地兒，蓋個大宅子，還不羨慕死旁人？那時候再瞧誰還能說三道四的叨叨......”

    所謂經(jīng)濟(jì)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筑，這還當(dāng)真是真理呢。至少，在這個小山村，大家伙對于那些富到一定程度的人總會懷著敬畏的心情。甚至連眼紅，都是沒有的。

    “說的也是，到時候你說婆家時，娘再給你多打幾個紅木箱子，多陪嫁幾床被子，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體體面面的去婆家?！睆埵鲜潜淮謇镩e言碎語說怕了，這一遭遭的，還真夠讓人累心的?？上氲介|女也不是嫁不出去了，至少還李家還有意來提親了，她心里就又穩(wěn)妥了許多。

    當(dāng)下，也不眼紅了，就連吃飯都吃的帶勁了。

    雖說接下來幾天算是風(fēng)平浪靜，但一直也不見李家那邊有什么別的動靜。這讓張氏不免嘀咕起來，莫不是那邊反悔了？當(dāng)然，這些話她也只能跟自家老頭子叨叨幾句，萬萬不敢跟閨女說的，免得惹了閨女傷心。

    林青蕊賣了蛇膽跟蛇皮之后又去了一趟夏家莊子上，只是邱嬸子說啥也不收那些錢。她有心讓林二虎陪著一塊去趟下水村，卻不巧鐵匠鋪?zhàn)用钇饋?，倒是沒尋到合適的時間。

    之后幾日她也沒遇上李鐵柱，最后只得先把到手的半角銀子收起來。

    卻說下水村李家這邊，現(xiàn)在可不正是人仰馬翻的時候么？先是秦氏聽說李鐵柱把打了的蟒蛇送去了林家鬧騰了一番，接著又借要送孩子讀書非要去把東西討要回來，不然她就帶了孩子回娘家去。

    原本王氏的身體就不好，心里壓著事兒多年，如今一氣可不就面色慘白了？等李鐵柱從外頭回來時候，他娘已經(jīng)在炕上躺著捂著胸口出氣多進(jìn)氣少了。偏偏老三兩口子是個遇事兒就忍的，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也只能在邊上伺候著王氏偷偷抹淚，順便還被秦氏指桑罵槐的說道。

    李鐵柱把手里的兔子跟野雞丟進(jìn)灶房，聽見正屋里吵吵嚷嚷的，不由皺起眉頭來。他趕緊撩開門簾進(jìn)了屋，卻瞧見自家大哥站在炕邊上跟大嫂擠眉弄眼的不知在干啥，而大嫂秦氏則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大嫂，你干什么？”李鐵柱向來就是不怕事兒的，要是惹急了動拳頭都是輕的。這會兒見屋里亂糟糟的一團(tuán)，心里自然不悅，奈何不明情況只能壓著火氣冷聲問道。

    秦氏一見李鐵柱回來，直接啞了音。對于這個小叔子，她的確有些害怕?？梢幌氲侥切┠軗Q銀子的東西，再想老二要是娶了媳婦，指不定家里就沒她的地位了，所以只得梗著脖子嚷道：“我干什么？我還想問問二弟是個什么意思呢，是欺負(fù)你大哥老實(shí)還是壓根防著我這個外人？怎得你打了蟒蛇，說送人就送人？還沒分家呢，你就這么往外扒拉東西，是想著讓咱們一家人喝西北風(fēng)去啊?！?/br>
    在她眼里，家里的東西都該是她兩個兒子的，任誰都別想奪走。以前能好言好語的除了心里恐懼老二之外，自然是知道他把錢都交到家里了。左右在婆婆王氏手里，就等同于在她手里，想啥時候討要就啥時候討要。

    可現(xiàn)在，王氏老糊涂了，竟然縱著老二往外送。那可不就活像是割了她的rou？讓她怎么忍得了。

    “還沒進(jìn)門呢，就要這要那的，依我瞧著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閨女。二弟，我這可是為你好，那種女人不能要最會霍霍事兒了。你聽大嫂的，趕緊的把東西都要回來，要不你跟大嫂說是哪家的，大嫂去要也行。”秦氏的話很不像樣子，就連邊上李鐵栓兩口子都忍不住皺眉了。可偏生老大李鐵順還在邊上連連點(diǎn)頭，“老二，你嫂子說得對，你瞅瞅你倆侄子過冬的衣裳還沒準(zhǔn)備，可不就為了省著錢么？”

    被李鐵順兩口子的厚顏無恥膩歪了的李鐵柱，這會兒可是惱火的很。尤其是往前走了兩步，瞧見自家娘親面色慘白一點(diǎn)生機(jī)都沒有的模樣后，那火氣更是直頂腦門。

    “三弟，你趕緊的去村里找赤腳大夫。三弟妹，你先照看著咱娘，我去套牛車?！崩铊F柱不管還上躥下跳鬧騰的秦氏，轉(zhuǎn)頭就要往外走。

    奈何秦氏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就想著趁李鐵柱沒法耽擱的功夫拿捏了他，自然不會放他離開。尤其是見他一點(diǎn)沒搭理自個的意思，更是扯著嗓子喊道：“老二，今兒不得把話說明白，不然別想出這個門。”

    看著秦氏胡攪蠻纏的模樣，李鐵柱面色鐵青，因?yàn)楸镏饸?，那額頭跟脖頸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眼神更是駭人的緊，若是跟他一同打過獵的獵人瞧見，指定曉得那就是看獵物時候的殺氣。

    “滾！”李鐵柱不是善男信女，往日里不聲不響只是為了讓王氏安心。如今新仇舊恨加在一塊，他可不管跟前的是誰，沒有直接上手把人扔出去，都算是仁慈的了。

    兇惡的聲音在秦氏耳邊炸開，嚇的她一個哆嗦，再瞧老二咬牙切齒的模樣，心里不由的有些后悔了。剛想開口再說什么，就見李鐵柱一身煞氣的逼近自個，當(dāng)下直接踉蹌著摔在地上。

    “你你......”一句話還沒說出來，秦氏就嚎叫起自家男人來。只可惜李鐵順是個沒骨頭的主，見老二真要翻臉，哪還敢往前湊啊，早就蹭著墻邊溜了。

    ☆、第25章 鐵柱動心眼前奏

    見哭嚎沒有，而李鐵柱看著自個的眼神冷的讓人渾身發(fā)寒，秦氏渾身不由一抖?？上氲阶詡€里子面子都要沒了，連這個家都要拿捏不住了，她就一點(diǎn)都不想妥協(xié)。

    說到底這人就是自私的要命，加上李鐵順跟她又是一個德行，倆人一塊過了這么多年，早就把自私自利當(dāng)真理了。

    “娘啊，老二這是要逼死我啊。我進(jìn)了老李家的門，做牛做馬的伺候著一大家子，給老李家生兒育女的繼承香火，怎得現(xiàn)在隨便就被人甩臉子欺負(fù)啊?！鼻厥霞倌＜贅拥娜嗳嘌?，也不敢看李鐵柱黑沉沉的臉，只扭頭又指著老三李鐵栓兩口子罵咧起來。

    只不過那話里話外的，可不是拿著老三兩口子做筏子，歸根到底還是指責(zé)李鐵柱。只可惜，現(xiàn)在李鐵柱壓根不想忍氣吞聲，或者說沒有王氏壓制的李鐵柱，那就是一匹兇悍的狼，誰惹到他頭上都能不留情的撕咬了對方。

    “滾開，不知所謂的東西，要是我娘有個閃失，回來我活劈了你?！闭f完，李鐵柱也不管秦氏是不是當(dāng)著路，直接從她腳上踩過去出了門。

    秦氏哆嗦了一下，被李鐵柱一腳踩下去只覺得骨頭都要斷了，齜牙咧嘴的就開始真咧咧起來。這回她可是鼻涕眼淚橫流，壓根沒心情再罵咧什么了。

    “老三媳婦，你是瞎子啊，還不過來扶我一把?！睂げ坏饺鰵獾?，秦氏自然就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一聲不吭暗自抹淚的趙氏身上。等到趙氏扶起她來時候，正巧兩個妞妞心驚膽戰(zhàn)的探頭往里看，這又惹到了她，歪扭著出門時候直接伸手往兩個小丫頭胳膊上擰了兩下。

    兩個小丫頭被擰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tuán)，可擔(dān)心自家奶奶跟娘親，生生的不敢哭出聲來。

    王氏蒼白著臉冷眼瞧著秦氏裝模作樣的作態(tài)只管閉上眼，這會兒別說她有心無力，便是還是常日了的樣子也不想開口。再者自家鐵柱這番發(fā)作說到底也是為了她這當(dāng)娘的，就算她再在乎臉面再想著家丑不可外揚(yáng)也不愿意冷了兒子的心。

    秦氏見沒人搭理她了，又想起剛剛老二兇神惡煞的模樣，不由打了個冷顫。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見著老二離得遠(yuǎn)了，這才啐了一口吐沫狠狠得瞪了炕上的王氏跟趙氏一眼出了屋。

    她向來是個在家里拔尖慣了的，所以雖然有些害怕老二，但到底也沒想過這家人會休了她或者在外頭胡咧咧什么。左右只要家里的兒子跟自個親，李家人為了香火也得供著她忍著她。更何況李鐵順那就是爛泥扶不上墻的窩囊廢，離了自個，誰肯把閨女說給他？

    話又說回來了，她私心里也并不覺得自個有什么錯，都說長嫂如母難不成她就不能說道說道老二的親事了？也不知道老二跟老太太是怎么想的，非得花錢花物的取外邊的閨女。要知道，她給老二提的可是自家本家的表外甥女，人家爹娘光陪嫁就準(zhǔn)備了不老少，更別提那個磨豆腐的作坊了。

    在心里盤算了一圈，秦氏越想越覺得自個是好心被當(dāng)成了驢肝肺，憤憤的扯了扯袖子準(zhǔn)備回娘家去找靠山。怎么說現(xiàn)在是她受了委屈不是？

    等李鐵柱套好牛車回來時候，秦氏早就不見了蹤影，只留老是的趙氏紅著眼給王氏順氣兒。

    沒一會兒，李鐵栓就帶著村里的老大夫氣喘吁吁趕回來了。村里的赤腳大夫雖然也能看病，不過會的也就是皮毛而已，如今一看王氏翻著眼渾身直抖的架勢，當(dāng)下就嚇了一跳。等到一把脈，才發(fā)現(xiàn)王氏這是強(qiáng)弩之末了，身子耗得早就是外強(qiáng)中干。

    平日里還好，這次被氣狠了，渾身的病可不就全出來了？

    “鐵柱，你娘這的送到鎮(zhèn)上去了，要是再晚個一時半刻的指不定就要被拴住了呢。這病來的兇......”老大夫也是村里的老人了，李家的事兒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當(dāng)下心里就感慨起來。要不是老二孝順又有本事，只怕王氏早就撐不下去了。等回身時候瞧見邊上唯唯諾諾的老三兩口子時，又覺得有些恨其不爭，只可惜了倆孩子跟著受屈。

    這回是人命關(guān)天的時候，家里也沒人說要送大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