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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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房間里的人聽到聲音,幾個人出來一探究竟,見張秀才打人,心里已經(jīng)拉起了偏架,一面將苗鳳扶到椅子上,一面將張秀才推到墻角,一口一個張兄,只希望他快快醒酒,別和苗鳳針鋒相對。 誰人不知,苗鳳家是言官出身,那可是令圣上都膽寒的狠角色,上天入地,就沒有這些言官不敢招惹的。 張秀才連新晉升為內(nèi)閣首輔的陸明都沒放在眼里,豈會在意一個毛頭小子的來歷,指著苗鳳道:“好小子,你敢把你剛才的話說一遍嗎?” 謝昀知道,張秀才一定是誤會了,那些維護(hù)徐衡和冉靖的話的他說的,和苗鳳無關(guān)。 可苗鳳到底是言官的兒子,耳濡目染,一張口便是撥云弄雨、律呂調(diào)陽的本事。 “張兄醉酒毆打同年也就罷了,橫豎是我一人忍氣吞聲而已,可是他借西北戰(zhàn)局妄議國本,便是藐視朝廷?!?/br> 國本就是太子,在場的誰人不知苗家和謝家是太子~黨的中堅力量,心說一定是張秀才辱罵太子,當(dāng)即各存各的心思,場面一下安靜起來,只聽見張秀才嘟嘟囔囔的挑釁聲。 謝昀松了口氣,心說就此遮掩過去,等他酒醒后把今天的事都忘記了,往后依舊是大雪無痕、風(fēng)煙俱凈。若叫大哥知道他替徐衡說話,怕是又要受教訓(xùn)了。 誰知人群中走出一個人,眉眼纖細(xì),神情輕佻中帶著幾分玩世不恭。 謝昀一見此人,太陽xue就突突直跳,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寧遠(yuǎn)之。 寧遠(yuǎn)之身邊常有溜須拍馬之輩,今日也不例外,齊心合力幫他擠出一條坦途,寧遠(yuǎn)之從容地來到人群中央,羽扇輕搖,那神態(tài)分明就像是來調(diào)停裁定的前輩,偏要所有人聽他一席“公道話”。 · “看這情形,寧遠(yuǎn)之是拿定主意要欺負(fù)謝兄和苗兄了,他還在記仇?”徐安則極不安地說著,抬眼望著冉念煙,“還是苗兄不對,和一個醉漢論什么理,非要把事情鬧大?!?/br> 冉念煙搖頭道:“他就怕事情鬧不大,與其給對方機(jī)會陷自己于不利之地,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將對方置于被動?!?/br> 話說完,她忽然愣了半晌。 是啊,她怎么沒想到,對方就是想把事情鬧大,看來離開茶樓后還要去個地方。 茶樓的掌柜本來是上樓面見冉念煙的,已經(jīng)有些心虛,正撞見這些未來的高官們兩廂對峙地爭辯起來,一口一個太子,一口一個滕王,他心里更是涼的宛若數(shù)九隆冬,下意識看了一眼柱子上貼著的“莫談國事”四字,看來這些秀才文墨雖佳,卻都是睜眼瞎。 當(dāng)初就不該接手這家茶樓,先是十幾年沒油水可賺,這回劍走偏鋒,眼看就要收回本錢,卻被這些小祖宗們看中了,將來隔三差五地來一回太子、滕王的辯論,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衙門離此不遠(yuǎn),遲早要惹上大禍。 “諸位都是飽學(xué)之士,有什么誤解說開就好,說開就好?!闭乒裣瘸娙艘灰蛔饕荆劬υ谌巳褐兴褜ぶ?,看誰像是能主事的人,叫他出來勸和。 不待他說,一個人已經(jīng)站了出來。 掌柜分外驚喜,當(dāng)看清那人的長相時,掌柜只覺得自己被愚弄了。 圓臉上稚氣未退,身量算是所有人中最矮的,分明就是個乳臭未干的孩子。 那孩子拱手道:“按京城習(xí)慣,案首就是主賓,在下先謝過眾位仁兄賞臉抬舉,我先自飲三杯?!闭f著,真的飲盡了三杯高粱酒,臉色也漸漸紅了起來。 眾人漸漸平息了爭執(zhí),都朝他看去,等待下文。 那人又道:“咱們在這里議論,難免耽誤人家的生意,何況今天是咱們大好的日子,所說越辯越明,可言語暗藏刀槍,難免傷了和氣,不如來日再尋機(jī)會,也可事先準(zhǔn)備一番,平和心境,免去意氣之爭?!?/br> 他正是本次的案首薛衍,眾人當(dāng)然要賣他一個面子,紛紛散去,只剩張秀才依然在嘟嘟囔囔,被小二們架走了。 冉念煙道:“這個小孩子是什么來歷?” 徐安則瞥了她一眼,道:“人家比你大得多呢!我也不認(rèn)識他,聽口音不是京城本地人?!?/br> 冉念煙點(diǎn)頭道:“這才奇怪,怎么憑空冒出一個如此年輕的案首,若是京城本地人,少負(fù)才華,早就傳得街頭巷尾人盡皆知了?!?/br> 說著,冉念煙低聲吩咐門外的小廝:“你去問問謝三少爺是不是撞傷了腰,順便送一碗醒酒茶給那位薛少爺,記得提你們少爺?shù)拿?,不要說起我?!?/br> 小廝應(yīng)聲去了。 徐安則道:“你怎么知道謝昀受傷了?” 冉念煙道:“方才見他時常按著腰際,猜測而已?!?/br> 徐安則道:“你才不是關(guān)心他,而是想探探薛衍的來路,對不對?” 冉念煙笑道:“那邊那么大動靜,咱們卻毫無反應(yīng),這才是掩耳盜鈴。經(jīng)此一事,你若能和他搭上話便是搶了先機(jī),勉強(qiáng)還算貧賤之交,等他占盡了風(fēng)投,萬人簇?fù)恚匀粵]心思和你深交。以后你會感謝我的。” 現(xiàn)在是案首,將來就有可能是解元、會元,乃至狀元,只是冉念煙心里奇怪,前世怎么沒聽說過薛衍這個人? 徐安則道:“那我該怎么報答你。” 冉念煙道:“你原原本本把夏師宜的事告訴我,這就足夠報答了?!?/br> 小廝已經(jīng)過去了,說了幾句,薛衍和謝昀都朝這邊看過來。 徐安則索性推開門,上前和他們閑談幾句,三人都是好脾氣,一掃方才的不快,談笑風(fēng)生,十分融洽。 謝昀一見徐安則,便知道方才的背影一定是冉念煙的,只是不好意思過去,頻頻朝那扇門望去,又怕被察覺,遭恥笑,哪成想目睹了全過程的徐安則已經(jīng)在嘲笑他了,只是沒說出口而已。 “原來薛兄是山西人士啊,不知是何時入京的?”徐安則問道。 提起這個,薛衍的臉上忽然浮現(xiàn)幾分難以啟齒的猶豫,徐安則見狀,岔開話題,道:“薛兄覺得京城如何?和桑梓有何異同?” 薛衍笑了起來,指了指“莫談國事”的牌子,道:“咱們還是離開這里,另尋地方說話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改錯字_(:3」∠)_ ☆、第五十四章 徐安則心向往之,可一不能拋開表妹, 二記掛母親擔(dān)心, 極抱歉地道:“多謝薛兄美意, 只是家母在堂,天色已晚,我要告辭了?!?/br> 薛衍并不掛懷,笑道:“既然如此,謝兄也是隨著兄長來的,自然也不方便,不如就此別過吧, 反正來日方長,還怕見不著面嗎?” 謝昀道:“只是你怎么回去?!?/br> 薛衍笑道:“我讓小二雇一匹騾馬, 自行回去就好。” 掌柜在一旁附和,說已派人去了。 謝昀道:“我們不知道也就罷了, 既然知道,還是送你一程吧?!?/br> 薛衍推辭一番, 還是被謝昀說服了,同他一起去向謝暄打招呼。掌柜私下找到徐安則, 說要去拜見冉念煙,徐安則心說此人多半心術(shù)不正,還是不見為好,便笑著回絕了,回房準(zhǔn)備帶表妹離開,隨口說起方才的事。 冉念煙道:“你也同去送他吧?!?/br> 徐安則道:“第一次見面,太殷勤也不好,顯得局促?!?/br> 冉念煙道:“你身份比他高,殷勤些才顯得不怠慢,自以為得體地保持距離,人家反而會疑心你傲慢無禮?!?/br> 她說著,忽然想起徐夷則,若不是他那夜的一席話,她從始至終不會覺得自己于待人接物上有諸多不足之處。 徐安則道:“那正好,我路上和你說說小夏的事,不過你別心急,不是壞事,看來他爹娘給他謀了個好出路,怪不得人家不愿意留在咱們府上做事了呢?!?/br> · 謝昀的馬車在前,徐安則的馬車在后。 薛衍坐在車上,卻見同車的謝昀時?;仡^,便問道:“謝兄,你在找什么?” 謝昀急忙搖搖頭,含混地道:“沒事,就是不知我哥哥是否到家了。你剛才說到哪了?” 薛衍道:“我說,那位徐兄可是鎮(zhèn)國公府或是楚國公府的人?” 謝昀笑道:“京城還有幾個徐家?” 薛衍眉頭微微皺起,看向窗外,此時馬車已穿過前門,來到南城地界,謝昀是第一次來這邊,也有些好奇地看著街上彈唱賣藝的男女老少,雖是同一座城,南城的熙攘喧囂和北城的莊重靜謐完全像是兩個天地。 “謝兄送到這里就好,余下的路我走幾步就到了,再往前胡同窄小,馬車也不便進(jìn)去?!毖ρ艿馈?/br> 謝昀見他再三堅持,便依他所言,命車夫在路邊停下,薛衍走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和徐安則打聲招呼,踽踽獨(dú)行,向巷子深處去了,頗有些焦急之色,讓謝昀頗為費(fèi)解。 片刻后,徐安則的馬車也追上來,停在謝昀之后,謝昀上前相迎。 徐安則下車,只見謝昀一個人,奇怪地問道:“這就到了?薛兄人呢?” 謝昀道:“已經(jīng)走了?!?/br> 徐安則向四周看了一圈,街上倒是比肩接踵,卻是充斥著無序且雜亂的噪音,讓他有些心煩,也不知是街景所致還是因為被薛衍徹底無視。 謝昀剛想替薛衍說幾句好話,卻見車窗上的簾子被拉開了,從中露出半張側(cè)臉,車?yán)锏娜擞么嗌纳ひ魡柕溃骸耙娺^謝三少爺,這里可是前門之外?” 謝昀臉上一紅,難堪地垂下頭,忽而想起天色昏暗,就算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對方的臉色,這才抬頭道:“是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城南了。” 冉念煙又道:“云居胡同是不是就在附近?” 車夫道:“還有些距離,卻也是幾步路的事。” 除了冉念煙,這里沒有人知道這四個字代表了什么意思。 云居胡同是父親安置薛自芳的地方,這薛衍遮遮掩掩,總讓人感到幾分古怪,聽說薛謹(jǐn)有個幼子,只是很少有人見過。 “謝三少爺,今天這間茶樓,你們平日常去嗎?”她問道。 謝昀不知她怎么突然想起這個,卻不敢欺瞞半個字,老老實實地道:“通常都是由案首做東,地方也是薛衍挑選的,只是我們見他并不像很富裕,已暗中替他清賬了?!?/br> 冉念煙嘆道:“你們不用幫他清賬的,掌柜自然不會收他一文錢?!?/br> 徐安則不解地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冉念煙揚(yáng)揚(yáng)手里的賬本,道:“咱們也借一步說話。” 謝昀愣愣道:“好,只是這里……” 這里人多眼雜,又離薛衍的住處很近,到哪去找合適的地方。 冉念煙想起徐衡曾帶自己去過廣寧門附近的茶樓,既然徐衡中意那里,便說明店家的嘴巴很嚴(yán),可以信賴。 車程很短,謝昀卻既忐忑又欣喜,他知道,冉念煙難得和自己出來說話,一定是為了薛衍,這令他感到有些錯愕,薛衍的底細(xì)很少有人知道,冉念煙怎么會對他感興趣,何況那本賬冊是什么意思? 路上,徐安則也問過了這個問題。 “你拿起賬冊,意思是那間被鳩占鵲巢的茶樓和薛衍有關(guān)?”徐安則一邊問一邊搖頭,似乎覺得這個想法太過天馬行空。 冉念煙道:“你記得云居胡同里住著誰嗎?” 徐安則道:“我從沒去過那里,你問我,這不是強(qiáng)人所難嗎?” 冉念煙道:“薛氏,薛氏住在那里,若是她想動我父親的東西,也不是全無可能,我早該想到,最怕我父親出意外的,只有她。” 只有她是無根可依的浮萍,正因沒有可失去的,才會背水一戰(zhàn)。 徐安則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號人,發(fā)覺自己可能觸碰到了冉家的隱秘,喃喃道:“不是說……沒有來往了嗎?” 冉念煙道:“藕斷絲連者多,所以快刀斬亂麻才被傳為佳話?!?/br> 進(jìn)了茶樓,當(dāng)初徐衡坐過的桌椅果然是空的,窗外是廣寧門外靜美的河水,在流金熔火的夕陽下閃耀著點(diǎn)點(diǎn)金鱗,點(diǎn)綴著片片白帆。 小二的眼力極高,一眼認(rèn)出了這三人是熟客,將他們帶到那張桌上。 “大伯父也帶你來過?”徐安則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