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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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念煙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看天色才過寅時。春碧將她叫醒時,溶月和流蘇正在門前和什么人理論,不過很快,她們都沒了聲息。 她們驟然倒在地上,又不見傷口,八成是被迷翻了,春碧正要說“大膽”,卻被冉念煙攔住了。 能毫無征兆地闖入的,絕不是外鬼,一準(zhǔn)是內(nèi)神。到這一步,已沒有廢話或咒罵的必要了,不如好生問問他們所來為何,即便是死,也是個明白鬼。 誰知那些貿(mào)然闖入的人也很客氣,一不高聲呵斥,二不動粗,只是把門窗封死。正房里也傳來了動靜,郝嬤嬤出來問,那些人只說讓她們先進(jìn)房,這都是國公爺?shù)姆愿馈?/br> 徐衡為什么要嚴(yán)守梨雪齋?還未等冉念煙細(xì)思,便有一個頭領(lǐng)模樣的人站了出來。流蘇自然第一個攔在他和冉念煙之間,問那人:“既然是國公爺?shù)姆愿?,你也該知道我們小姐是國公爺?shù)耐馍尾唤忉屒宄鶠楹蝸???/br> 那個頭領(lǐng)模樣的人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冉小姐也不必驚慌,只是明日之前不許踏出房門一步?!?/br> 冉念煙心說這并不是什么苛刻的要求,久居深閨,一日內(nèi)足不出戶也是平常事,卻不知他們還帶來一個人。 那是穿著一身靛藍(lán)儒衫、背著書箱的徐希則,正執(zhí)拗地抵抗著身邊的人。 “希則表哥?”冉念煙頗為不可思議,“你稍后還要去考場,怎么會在這里?” 徐希則看起來也格外氣惱,咬牙道:“不可理喻!我本來已經(jīng)在去考場的路上了,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會把我拐到這里來!你們是大伯父的人,為什么要阻攔我去考試?” 那個頭領(lǐng)模樣的人躬身道歉,卻并不因此有絲毫歉疚,徐希則沒有辦法,一旦要叫出聲,那些人就拿出迷倒流蘇、溶月的迷藥威脅他,因為還抱著一絲能被人發(fā)現(xiàn)后逃脫的念頭,心想萬一真被迷倒了,就鐵定錯過了今天的會試,因此也不敢過分地掙扎。 可是眼看日頭漸高,整座梨雪齋都陷入靜默之中,好似被遺忘了似的。 徐希則頹喪地坐在冉念煙身邊,喃喃道:“算了,至多再等三年,可是伯父為什么要把我們關(guān)在這里?” 冉念煙道:“這就要問你了。” 徐希則想到了昨晚弟弟那段被打斷的話,福至心靈,眼見徐衡的人都守在門外,便小聲和冉念煙說了來龍去脈。 “難道大伯父還疑心我會告密?得了,這回豐則族兄那邊一枝獨(dú)秀,我是要被傳為笑柄了?!毙煜t苦笑道。 冉念煙道:“你被關(guān)在這里,家里人卻不聞不問,怕是已經(jīng)默許了。” 徐希則無言以對,眼看著日頭一寸寸向西移去,終于,有人走近梨雪齋的院子,和看守說了些什么,那些人才行禮離去。 首先是正房的門被打開了,母親好言安慰了冉念煙一番,依舊不許她出去。 徐希則當(dāng)下告辭離開,卻發(fā)現(xiàn)家里的氣氛已然變得不同以往,隱隱聽見哭喊聲,卻是從南府那邊傳來的。 “這是怎么回事?”徐希則問一個小廝。 小廝手捧著一只漆盒行色匆匆,倉促地道:“是南府的豐則少爺受了重傷了?!?/br> 徐希則一時沒能消化這個消息,高聲重復(fù)了一遍,小廝見他這樣的神色,疑惑道:“您不是也在考場嗎?怎么會不知道突厥人暗中縱火,豐則少爺僅僅是受傷,還算好的,不知多少人因此殞命了呢?!?/br> 徐希則這才醒悟過來,這便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忽然想起徐泰則說起那兩位突厥來的貴客,他好似想起什么,也顧不上去父母那里請安,連忙回到書房里翻找往年的邸抄。 他赫然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今日護(hù)送的那兩個人就是突厥先王昆恩可汗的妻兒。他們來到大梁國都,又和徐家牽扯上關(guān)系,不就等同于引火燒身嗎? ☆、第六十四章 南府那邊亂了套,北府這邊也沒消停。 徐衡護(hù)送昆恩可汗舊部入朝覲見的事已經(jīng)傳開了, 徐太夫人原本便知道兒子有事隱瞞, 卻不想會這么嚴(yán)重。 “聽說那邊的豐則少爺不好了呢, 還不是國公爺連累的?!睒s壽堂門外的回廊下,兩個侍奉茶水的小丫頭偷偷咬耳朵,卻猝不及防挨了一記巴掌,一抬頭,卻是四夫人李氏,身后還跟著二夫人和三夫人。 “沒王法的東西,少爺好不好輪得到你來指摘, 你還知道叫聲爺,那也是你該說的話?”李氏罵道。 聞鶯聽見了動靜, 從正房走出來查看,急忙拉開二人, 道:“四夫人快進(jìn)去吧,這些沒遮攔的東西, 別臟了您的手?!?/br> 小丫頭只管倔強(qiáng)地掉眼淚,李氏瞪了聞鶯一眼, 便同何氏一起扶著曲氏進(jìn)門了。因為知道徐泰則也牽連其中,曲氏便好似天塌了一般,一會兒埋怨徐衡不先和家里打聲招呼,一面又慶幸徐希則今日錯過了會試,否則難保不是第二個徐豐則。 此時,徐太夫人也無心稱病了,換好了衣裳在正房和家中幾個卿客相公商議,寡居的何氏聽見了,不免退后一步,曲氏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回避,隨后妯娌二人在繞過屏風(fēng)。 徐太夫人招呼兩個媳婦坐下,幾個請客相公倒謹(jǐn)慎,忙要告辭,卻被徐太夫人擺手?jǐn)r下:“坐著吧,時候特殊,咱們里里外外一起商量商量也好?!?/br> 眾人皆看著曲氏,曲氏只好道:“也好,我還想向諸位先生打聽一下,大伯他們可還安好?” 一個卿客道:“現(xiàn)在人還在宮里,國公爺、大公子、三公子那邊都沒消息?!?/br> 徐太夫人道:“這種時候,沒消息反倒好,起碼他們不辱使命,順利送人進(jìn)了宮中,否則就是人沒事,皇帝怪罪下來也不是玩笑?!?/br> 李氏道:“可不是嘛,我們老爺也派人回來通報了一聲,說是不用心焦,都沒事的,就是那幾個突厥人潛伏在京城,以前不知道,如今知道了錦衣衛(wèi)出手還不是一轉(zhuǎn)眼的事。大伯也是好心,把希則留在家里,這才沒撞上這宗禍?zhǔn)??!?/br> 聞鶯不知何時也進(jìn)了正堂,道:“那泰則少爺便是合該撞上禍?zhǔn)碌牧???/br> 聞言,李氏大怒道:“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下去!” 徐太夫人也知道聞鶯話里有話,可四夫人的話也未免太不成體統(tǒng),道:“你先下去吧?!?/br> 李氏抬頭看曲氏時,果然發(fā)覺她的眼中多了幾分提防。 今日這事雖成功了,可突厥人知道路線和時間,就證明朝廷機(jī)要中有內(nèi)jian。徐希則沒去會試,必然是提前得了風(fēng)聲才留在家中,皇帝若要追查起敗露的元兇,一定少不了他們二房,橫豎是和李氏的兒子無關(guān)了。 李氏掩著嘴,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聞鶯出了門去,指著方才被李氏打的小丫頭道:“也是你們不長進(jìn),何苦在這兒嚼舌根子?!眹樀眯⊙绢^一哭。 另一個小丫頭叫住了她:“jiejie去哪?” 聞鶯道:“去看看表小姐那邊,闔府都得了信,唯獨(dú)姑奶奶不喜歡出來走動,還未必知道呢?!?/br> 聞鶯趕到梨雪齋時,卻見徐希則居然也在這里,正拿著一份舊邸抄說著些什么。 聞鶯上前道:“少爺怎么在這兒,二夫人正記掛你呢,快回去看看吧?!?/br> 徐希則一見是她,才和軟了聲調(diào):“我娘現(xiàn)在哪里?” 聞鶯道:“二夫人在榮壽堂和老太太商量對策呢。” 徐希則哼了一聲道:“朝廷里的事,莫說她們能有什么對策,連爹和叔父都一籌莫展。算了,你去回報一聲,我稍后就回去。” 聞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冉念煙,道:“少爺和表小姐說什么呢,別嚇壞了她?!?/br> 徐希則道:“她能被我嚇壞嗎?是她嚇壞了我才對,人□□理比我還清楚,只是裝著不說罷了。” 聞鶯心說這里終究不是冉念煙自己家,她一個女孩子在外家住著,凡事謹(jǐn)慎收斂些也是應(yīng)該的,希則少爺何必當(dāng)著她的面張牙舞爪呢,只是想想,聞鶯便告退了。 她走后,徐希則才道:“表妹,你說清楚,護(hù)送昆恩可汗妻兒進(jìn)京的事,你是什么時候知曉的?!?/br> 冉念煙覺得他是震驚之余瘋了,竟為了沒影的事揪著自己不放,冷哼一聲道:“你弟弟和我說的?!?/br> 徐希則道:“不對,泰則連在我面前都是遮遮掩掩,怎么可能和你說這些事,別當(dāng)我不知道你的底細(xì)?!?/br> 冉念煙也笑了,道:“竟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底細(xì),表哥何不說說清楚?!?/br> 徐希則道:“我只問你,你奶娘原來有個兒子,去年不在府上了,他是去哪了?” 冉念煙道:“去別處當(dāng)差了,他本就不是徐家的人,即便是,也不必向你通報?!?/br> 徐希則道:“他分明是投靠了那個姓劉的閹人,那閹人剛接任掌印太監(jiān)一職,東廠錦衣衛(wèi)哪個不左右逢源?加之今天的事,大伯父若不是知道你暗中和劉夢梁有來往,何必命人看管你一宿,我勸你以后少管徐家的事,更不要把徐家的事往外傳?!?/br> 冉念煙聽得心煩,徐希則的推斷并不是沒有依據(jù),只是和事實相差太遠(yuǎn),待要說什么,卻見門又開了,是母親站在門外。 徐希則的無名火瞬間熄滅,畢恭畢敬問過姑母安泰,卻見徐問彤并沒理會,落座后方才道:“你的言下之意是,護(hù)送昆恩可汗妻兒進(jìn)宮一事是盈盈傳出去的?她才多大一個人,能懂什么,若是傳,也該是我傳的?!?/br> 徐希則連忙搖頭道:“不敢?!?/br> 徐問彤道:“不敢什么?” 徐希則道:“不敢毀謗姑母,是侄兒一時氣昏了頭才對表妹無禮。” 徐問彤道:“你是怕有人把這件罪過算在你頭上,所以才疑心我們母女吧。放心,主事的是你的親伯父,堂哥親弟都在其中,還能真害了你不成?” 說話間,卻見徐安則也來了,想必是聞鶯叫他過來的,他見這邊煙消云散,便不多話,借著二夫人尋找徐希則的由頭把人請走了。 留在房中的冉念煙心中有種不可言說的感覺。 多年來母親深居簡出、與世無爭,頭一回與人起了言語上的爭執(zhí),竟是替她解圍。這件事的意義并不在于徐希則多難對付——其實他的這些猜想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待他回去細(xì)思后便會明白是自己冤枉了她,而是在于母親心里果然還是有自己的。 冉念煙想著想著,竟掉下淚來。 母親撫著她的頭頂,嘆道:“你在外面cao持這些事,真是難為你了,可我自問不會比你做得更好。” 冉念煙啜泣道:“只是娘沒有心思罷了,從前家里那么多大事,哪件不是娘料理的?” 徐問彤知道她口中的家里指的是冉家,并沒接話,只是道:“你近來憂心薛氏中飽私囊那件事,查的怎樣了?” 冉念煙道:“他們貪圖那一星半點(diǎn)的東西何足憂慮,多行不義必自斃,咱們姑且待之,他家那位案首就快把天捅破了。” 徐問彤到底是良善之人,略微遲疑半晌,才道:“他和此事沒有牽連,何必枉殺好人。” 冉念煙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蛇鼠窩中焉能有一個好人?娘親想必還沒聽說他上書彈劾謝家一事,檄文中竟指出謝昀招待他時曾口出大不敬之言,直指陛下登基后疏遠(yuǎn)舊臣,昔日南山七友中有人心懷不滿。且不論是否屬實,便憑著他這等恩將仇報,也是其心可誅?!?/br> 南山七友如今個個高官厚祿,若真是心懷不滿,大概就只能是為了當(dāng)年被陛下滿門抄斬的摯友裴卓,而此人正是當(dāng)今圣上的逆鱗,不可觸碰。 母親于是不再多問,只是勸她萬事小心,必要時及時收手,莫惹禍上身。 倘若皇帝真被觸怒了,作為南山七友中冉靖的女兒、徐衡的外甥女,以及謝遷未過門的兒媳,她的處境也并非十分安全。 ··· 徐衡帶著子侄從宮中歸來前,徐家先迎來了更出乎意料的人。 說是不速之客原也不恰當(dāng),來人正是嘉德郡主,此時的她已換下了平素穿著的素服,換上曾經(jīng)的鮮麗衣飾,在榮壽堂拜見徐太夫人。 無論她為何突然回到徐家,能在危難之中前來,總算是讓人欣慰的。 說是拜見,可因?qū)Ψ绞腔视H,不過是行了萬福禮,不必行全套大禮。 徐太夫人問道:“郡主可是從城外山陵直接回城的?” 嘉德郡主道:“并非如此,我是從宮中回來的?!?/br> 徐太夫人心下一緊,卻聽她道:“母親不要擔(dān)憂,皇兄雖因護(hù)送之事暴露而遷怒于公府,可心中卻也明白此事與公府上下無關(guān),內(nèi)鬼很可能是出自別的環(huán)節(jié)。” 徐太夫人道:“那衡兒他們何時能回來?” 嘉德郡主道:“他們還要先到太子處稟明原委。” 徐太夫人不解道:“雖然是太子屬官,卻何必單獨(dú)向太子稟報一邊,有宮監(jiān)代為傳信不就可以了?” 嘉德郡主道:“且不說這事,還有一事也是令人費(fèi)解——皇兄下旨,要將那位蘇勒特勤留在鎮(zhèn)國公身邊,同他的舊部哥舒一起擔(dān)任大梁的軍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