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回去的兩人還沒有到家,就開始了爭吵。 宣凝先聲奪人,指責(zé)她到處亂跑。 端靜辯解自己是懲惡揚善,把當(dāng)日遇到的事用抑揚頓挫的語氣美化了一遍。 宣凝冷笑:“也就是說,魚大高手失蹤了三天,一無所獲?!?/br> “不能這么說?!倍遂o捏著手指想了想,“至少我們知道了,山里藏著山匪。” 宣凝說:“嗯,藏在水里的叫水匪。” 端靜:“……” 她沉默了一會兒,又沉不住氣地問:“我們要把那些人救出來。” “你和大哥聊了這么久,這件事應(yīng)該說了吧。” “說了呀?!?/br> 果然聊了很久。 宣凝心里暗暗記賬:“三叔會處理的?!?/br> 她實在想不起,諸多戰(zhàn)役中,這位三叔有過什么出眾的表現(xiàn)了。這樣算不算泯然于眾? 端靜不太放心地問:“三叔要不要人幫忙???” “你的走火入魔好了嗎?” “可以隨便使用武功了?” “真氣不會亂竄了?” “……” 一連串的問題,砸得端靜抬不起頭。 回家之后,宣凝先和宛氏交代了一聲,讓她放心后,就提著端靜回了房間,進(jìn)行一對一的“貼心”教育。 “走火入魔解決了?” “沒有?!?/br> 宣凝狐疑地看著她:“將手腕伸出來?!?/br> 不明所以,還是乖乖地遞了過去。 宣凝握著她的手腕,雙指搭住脈搏:“沒有不對勁?!?/br> “那是因為還沒發(fā)作呀。” “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宣凝逼視著她,氣勢逼人! 然而,在端靜看來,那雙漂亮眼睛裝得滿滿的都是她,不由臉紅紅地點了點頭。 …… 宣凝口氣頓時失了幾分銳氣,有些不自在地問:“那你說的兩天期限呢?” 咦? 端靜眨眨眼睛,全然不記得的樣子。 居然扮無辜。 他看不過去,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臉:“你不是說,兩天不洞房,就會走火入魔而死嗎?!” 為了她這句話,天知道他是怎么熬過第二天將近的拿幾個時辰還沒有發(fā)瘋的! 七孔流血的她。 渾身抽搐的她。 腦補(bǔ)了多少生死一線的畫面,重逢時,她卻好端端地與宣凈站在一起說說笑笑! 僅剩的理智之弦就此崩裂,不用回想也知道自己當(dāng)時的表現(xiàn)多么愚蠢可笑。 以宣凈的一肚子壞水,一定會宣揚出去。 宣凝想象著自己淪為笑柄的畫面,胸中那團(tuán)怒火上,又被澆了一瓢潑的油,燃得熱烈。 這都是她害的! 端靜咕嚕咕嚕地吞了兩口口水。該說男人都有相似之處嗎?至少,發(fā)脾氣的時候,宣凝和師公看上去很相似,都很可怕! 她說:“你冷靜點,聽我解釋。” 宣凝說:“我肯聽你解釋,就證明我足夠冷靜?!?/br> “走火入魔是真的,兩天的期限……是我猜的!沒想到?jīng)]猜中?!?/br> 沒、猜、中! 自己在樹林里像個瘋子一樣地狂吼狂叫,就因為她猜的?! 他快管不住自己想要掐死她的雙手了。 端靜認(rèn)真地說:“可能是我拜的神多,自有神庇佑!我忘記把這點算進(jìn)去了。我覺得我應(yīng)該去附近的道觀上一炷香,” “不用,我?guī)湍銦!?/br> “呃,自己燒比較有誠意吧?” “可是你不方便?!?/br> “雖然走火入魔,但是不耽誤上香。” “你都快燒成香了,怎么會不耽誤?” “……”端靜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他根本不是自己對手這件事。但是看他持續(xù)噴火的眼神,想了想,還是決定婉轉(zhuǎn)一點,“滄瀾的第四名還等著我去打敗呢。為國為民,都是不燒的好?!?/br> 宣凝冷冷地問:“走火入魔還沒有治好,怎么打???” 端靜震驚地想起一件事:“啊,今天是我們拜堂的日子!” “來不及了?!?/br> “……只是磕三個頭,應(yīng)該來得及?!?/br> 宣凝說:“如果我說,我不想在今天洞房了呢?” 端靜脫口道:“為什么?” “不為什么?!毙粗?,“如果我不同意洞房,你會怎么做?” 那就要實施方案乙,另覓良人了。 可是。 一點都不想執(zhí)行啊。 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 端靜冥思苦想,終于想起私奔的盤纏全部“捐”給宛氏了,根本跑不掉!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覺得不能這么做。 端靜抬頭。 等得時間越長臉色越難看的宣凝依舊盯著她,看似面無表情,其實一雙眼睛將各種情緒都展示了個遍,見她準(zhǔn)備開口,更是全身緊繃,如臨大敵。 端靜說:“那我只能強(qiáng)硬一點了。你要知道,女人也可以用強(qiáng)的!”瞪大的眼睛努力地表達(dá)著主人的“霸道”“蠻橫”“無恥”。 宣凝嗤笑一聲,扭頭走了。 端靜:“……”為什么覺得他的背影看上去很愉悅呢? ☆、小鎮(zhèn)不太平(六) 眼見著洞房花燭要熄了,端靜決定使出殺手锏,嚴(yán)肅地思考從哪里開始“強(qiáng)”。 按照小說中采花的橋段,應(yīng)當(dāng)趁著夜黑風(fēng)高,尋個僻靜的所在,將那小娘子……哦,小郎君一把摟住,撲倒在地,一邊扯衣衫,一邊胡亂地親著,摸著,嘴里還要叫著我的小心肝、我的小寶貝…… 呀,太羞人了! 端靜決定先飽餐一頓,再蒙上臉動手。 廚房正忙得熱火朝天,端靜趁火打劫,吃了個小腹?jié)L圓。不知是吃壞了東西,還是餓了兩天后一下子吃太撐,蹲了一下午的茅廁,直到兩股戰(zhàn)戰(zhàn),虛脫在床上。 真正是吃了不如不吃。 這個體力去采花,會不會連片花瓣都揪不下來?但對象是宣凝這朵柔弱的小雛菊,應(yīng)該不會像月季那樣帶刺吧? 端靜左右為難。 勇士在心中吶喊:“強(qiáng)干弱枝”!連弱枝都無法“強(qiáng)干”,還有何面目自稱天下第三! 謀士在心中勸諫:不管是早cao,還是晚cao,都是健身cao,何必cao之過急?萬事俱備,謀定后動,方是上策。 “??!”端靜大叫一聲,煩惱地用被子蒙住了頭。 門外有人敲門。 端靜拉下被子,宛氏已經(jīng)帶著人推門進(jìn)來。 “婆婆?!彼康刈?,整理鬢發(fā)。 宛氏一擺手,一群嬤嬤將端靜團(tuán)團(tuán)圍住,架到梳妝臺前,準(zhǔn)備梳頭發(fā)、擦臉…… 端靜呆呆地問:“咦?晚上要出去嗎?” 宛氏怔了怔:“善善沒同你說?他不是說你們商量好的嗎?”柳眉一豎,嬌美的面容透露幾分凌厲,“我也覺得今晚拜堂太過倉促!我去和他說……” “等等!”宛氏腰肢被猛的抱住,端靜霸氣地抱著她,眼睛亮得好比天上星,“我愿意的!” 兒媳婦對自己兒子死心塌地,當(dāng)娘的自然喜聞樂見。只是,良心總有不安,害怕兒子太蠢太木訥,拿不出手,糟蹋了別人的閨女。 宛氏沉默了下,憐愛地摸摸她的頭。 宣凝回房,還沒進(jìn)門,就看到婆媳抱在一起,“深情”對望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