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接著又繞了一大圈,到另一個方向重復(fù)這樣的舉動,最后一共在尸堆的四個方向都畫上不同的符文,當(dāng)最后一個符文畫完后,木碗中的鮮血也用得差不多了。 不久后,我感覺自己血管內(nèi)的血液似乎越來越熱,奔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而心臟的跳動,也更加有力和快速。 漸漸地,我能夠感覺到,在心臟的位置,隨著奔涌的血液速度在不停加快,一遍又一遍地沖刷著我心臟位置的一粒小小的種子,那是不久前余叔放置在我心臟內(nèi)的血rou銅種,激活后能讓人逐漸青銅化的神奇種子,是傳說中的青銅神樹所結(jié)的種子。 我能感覺到那枚種子開始在心臟的位置脈動,隨后裂開了一條細微的縫隙,從縫隙的位置生長出一根細小的芽孢,在旺達的吟誦聲中漸漸長大,和心臟附近的血管糾纏在一起。 我有些驚慌地感受著這一切的發(fā)生,可是旺達的神色卻越發(fā)肅穆,我甚至不敢發(fā)聲打擾他。 緊接著,尸堆開始出現(xiàn)晃動,尤其是尸堆上面的位置,不停有或完整或殘缺的尸體翻滾而下,我嚇得連忙后退了好幾米。 隨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尸體的翻滾,尸堆的高度至少從十幾米變成了八九米的樣子,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尸堆的底部掙扎著要沖出了。我心中的種子更是發(fā)出某種近乎親昵的意念,這更加讓我感覺到不安。 這個時候旺達已經(jīng)走到了尸堆頂部,將木碗中最后幾滴血倒入尸堆中,又取出一枚珍貴至極的符石,放入浸染血液的部位,手掌朝符石的位置狠狠一拍。 最上層的尸堆再度被削弱了一層翻滾下來,一根青綠色的樹枝冒了出來,旺達連忙后退,一直退到尸堆下方才停住腳步。 樹枝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不停生長,很快長到了四五米的高度,主干旁邊的枝丫也一一顯露出來,一共有九條粗壯的枝丫,分為三層,每層三根樹枝,每根樹枝上都站立著一只單足的太陽神鳥,同時枝丫上又有九條更小一些的分叉。 這株從無數(shù)尸堆血rou中生長出來的青綠色無葉樹木,赫然是一株青銅神樹,神樹的根部更是盤踞著一條造型古樸的龍,整株神樹和我曾在三星堆博物館中看到的青銅神樹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還要高大一些。 我呆呆地看著這株如同盛開的血rou之花的神樹,久久說不出話來。 就在除旺達釋比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時候,尸堆的四個方向,突然有無數(shù)的尸塊被炸開,接著四個上半身依稀保持著人形,下半身明顯是青銅質(zhì)地的機關(guān)零件組成的怪物跳了出來。 這種怪物整個下半身都似乎是機械化的,不過能明顯地看到和人類身體組織類似的血rou是從機械狀的下半身完全貼合在一起生長出來的,并沒有明顯的縫合的痕跡。而且它們的下半身有四條尖端鋒利的機械足構(gòu)成,兩條手臂上半截是血rou組織,下半截卻也同樣是粗大笨重的機械,一只手的機械如同能開合的剪刀,另一只手卻是一個長著尖刺的鐵錘模樣。 半邊青銅質(zhì)地的面具也像是生長在臉上,連腦袋也同樣被青銅包裹了一半,頭部的青銅零件和手指粗細管線,一直順著脊椎延續(xù)到下半身的機械結(jié)構(gòu)上。 或許是下半身的四足機械結(jié)構(gòu)帶給它們遠超常人的彈跳力,這四個半人半機械的怪物,跳起了足足有五六米高,當(dāng)它們落地的時候,自身重量加上四足完全是尖利的青銅質(zhì)地,接觸到地面時連石塊也裂開了少許。 但是它們的眼睛,盡管透著毫無感情的冷漠,而且極度朝外鼓出,保持著“縱目”的獨特現(xiàn)象,可無論是誰看到它們的眼睛,都不會覺得這眼睛是毫無生命的金屬,而絕對是活生生的生物的眼睛。 心悸的感覺升起,看著四個盯著我們?nèi)缤牢锏陌肴税霗C械的怪物,就算是反應(yīng)遲鈍的明智軒估計也絕對不會將它們的行為看作友好了,早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將背后的槍支拿在手上,隨后打開了保險。 “還愣著干什么?這些是血rou機關(guān),不殺掉他們,我們帶不走青銅神樹上的神鳥!”旺達大喝一聲,當(dāng)先從懷里摸出一把像是羊角磨成的怪異匕首,朝其中一個被他稱為“血rou機關(guān)”的怪物沖了過去。 接著反應(yīng)過來的是敖雨澤,同樣朝一個血rou機關(guān)撲過去,撲過去的同時已經(jīng)拔槍在手,連著射出好幾枚子彈。她的槍法極好,盡管是在飛速前行中,她選中的那個青銅人像的眼睛竟被打爆了一只,濺出黑紅色的液體,也從側(cè)面證實了這些看上去是半人半機械的怪物,身體的血rou組織應(yīng)該是其最大的弱點。 我和明智軒對望一眼,知道這個時候如果逃那么先死的就是自己,還不如先撐一會兒,只要旺達和敖雨澤其中一個能率先擊敗對手騰出手來,那么我們就輕松了。 幾乎是一瞬間,明智軒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大吼一聲拿著槍朝開始跳躍著反擊的一個血rou機關(guān)連續(xù)開了幾槍。不過他畢竟沒有膽量和那個武力直接沖過去,反而是一邊后退一邊開槍,選擇了游斗。 我的心臟猛烈地跳動了幾下,凝神對著最后一個機關(guān)人,不知道是否我心臟中也存在一枚血rou銅種的緣故,那個血rou機關(guān)竟像是對我沒有興趣的樣子,反而將目光對準了已經(jīng)漸漸處于上方的敖雨澤。 我的霰彈槍已經(jīng)失落,敖雨澤逃出來的時候,只帶出了她自己的背包,她和明智軒使用的槍都是搶奪看守我們的雇傭兵的,我手中雖然也拿著一把手槍,可是以我的槍法,連續(xù)幾顆子彈都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一咬牙,我拔出同樣得自守護處的匕首,朝那個機關(guān)人張牙舞爪地挑釁著。那機關(guān)人先是沒怎么將我放在心上,大概后來是覺得我的挑釁太過小看于它,最后漸漸將目光對準了我,半邊青銅半邊血rou質(zhì)地的嘴巴大大張開,像是蛇一樣,連臉頰的位置都裂開,露出里面金屬和骨質(zhì)牙齒相間的口腔以及一條分叉的黑色舌頭。 它大聲地嘶吼著,但是只能發(fā)出嘶嘶的聲音,褐色涎水順著大張著的嘴留下來,滴落在下半身的青銅機械外殼上,發(fā)出輕微的嗒嗒聲。 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再度朝這怪物開槍,這次幸運地打中了對方的一條手臂,并且正好是連接那把大剪刀的地方。血rou機關(guān)發(fā)出憤怒的嘶嘶聲,四條青銅機械腿運動的頻率更快,隨后一個跳躍,跳起的高度有六米多高,然后泰山壓頂般朝我砸了下來。 果然真的被它砸實了,就算不被它抓住,光是好幾百斤的重量都足以將我砸成rou餅。我連忙一個翻滾,狼狽不堪地險險避開。 “你的血可以克制它!”不遠處的旺達已經(jīng)在它的對手身上留下了好幾個傷口,他面對的血rou機關(guān),甚至有一條腿已經(jīng)斷掉了,三條腿的機關(guān)人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不時讓靈活的老人再度在它身上的血rou部分留下傷口。 聽到旺達的提示,我一咬牙,撕開手腕的藥膏,然后狠狠一擠壓傷口,本來已經(jīng)停止流血的傷口頓時又有血液流出。我強忍著流血帶來的不適,用匕首在手腕流出的血上一抹,然后大吼一聲滾到血rou機關(guān)人的身下,這機關(guān)人剛要抬起尖利的腳踩下來,如果被它踩中,估計和被一把長矛捅一下差不多。 帶血的手腕抓住了青銅質(zhì)地的腿部,鮮血流淌到青銅上,竟然像是遇到強酸一樣發(fā)生劇烈的反應(yīng)。那個怪物尖嘯一聲,本能地逃開了一些。我拼命撲過去,抱住它的腰,然后匕首狠狠地扎在背后脊柱末端的位置,這個位置剛好也是血rou和青銅機械連接的部位。 怪物掙扎的力度更加大了,我被狠狠地甩了出去,腦袋碰到一塊石頭,頓時起了一個大包。我強忍著腦袋的疼痛,蹣跚著從地面站起來,手中的匕首已經(jīng)不在了,還扎在那怪物尾椎的部位。 這個血rou機關(guān)還在瘋狂地掙扎,似乎身上的機械部分,有些不受控制,一些細小的零部件,甚至都在掙扎中彈了出來。我能看出這些零部件都是青銅質(zhì)地的,只是上面有一層暗淡的光芒,讓金屬質(zhì)地的青銅零件上,帶著一絲血rou特有的色澤,讓它看起來像是“活”的。 過了不久,被扎中尾椎的機關(guān)人停止了掙扎,或者確切地說,是它的下半身完全不能動彈了,似乎切斷尾椎的位置,也同時切斷了它對下半身機械的控制,這讓我多少有些心得,對其他幾人大吼道:“它的脊柱是弱點,切斷后就無法控制下半身的機械!” 聽到我的喊話后,旺達和敖雨澤的攻擊明顯有了針對性,優(yōu)勢更加明顯,只有明智軒還在苦苦支撐,最后實在撐不住了,這家伙竟然轉(zhuǎn)身朝我們來的路跑去,我喊也喊不住。 大概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和他廝打的血rou機關(guān)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我看到和我戰(zhàn)斗的血rou機關(guān)上半身的血rou組織部分還在喘氣,甚至兩只手臂也支撐著身體,想要朝我爬過來,也不敢追趕明智軒,只能遠遠逃開,然后轉(zhuǎn)過身站定,拿著手槍瞄準對方的腦袋連續(xù)開槍。 失去機械動力的血rou機關(guān)威脅性大減,手臂支撐爬行的速度很慢,我的槍法再差,面對沒有速度優(yōu)勢的活靶子也多少有了成就,連續(xù)幾槍命中對方的胸口和腦袋,隨著這怪物體內(nèi)黑紅的血液流出,生命力也大減,最后等敖雨澤和旺達也相繼干掉和他們對戰(zhàn)的血rou機關(guān),我面對的這只也終于一動不動了。 旺達釋比重新將我的手腕傷口上藥包好,我們正要去找明智軒,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已經(jīng)喘著氣跑了回來。我驚訝地望著他,疑惑地問:“它被你甩掉了?” “哈哈,那傻叉太笨了,追到沼澤里沉下去了。還是小爺我聰明……”明智軒得意揚揚地說,看來這次他不是簡單的逃跑,而是故意引對方去沼澤地的。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這些血rou機關(guān)有一半的身軀都是金屬的,重量至少有五六百斤,面對十幾米深的小型沼澤,恐怕只要沉得比普通人還要快幾倍。 這讓我們多少有些懊惱,要是早點想到這個方法,哪里用得著苦戰(zhàn),直接引過去豈不是省力得多? 不過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還好最終的結(jié)果算是不錯,除了我和明智軒顯得灰頭土臉受了點小傷外,旺達和敖雨澤幾乎完好無損,只是累了點而已。 旺達休息了幾分鐘,重新攀爬上那座尸山,在尸山頂端的青銅神樹上繞著轉(zhuǎn)了一圈,嘴里也不知在嘀嘀咕咕地念著什么。 隨后他恭敬地在青銅神樹下面磕了幾個頭,看得我眼角直跳,畢竟他跪著的地方,就是一具像是被什么東西咬掉了一半的人類尸體…… 完成這個舉動后,旺達小心地爬上青銅神樹,然后在最高一層的位置,硬是取下了一只青銅太陽神鳥。 帶著太陽神鳥下來,他的衣服上已經(jīng)不知沾染了多少尸水,讓我們幾人都下意識地避開了幾步。 不過旺達不以為意,脫下最外面的袍子扔掉,里面是眼熟的羌族服飾。 他又用了一塊畫滿了符文的布匹將二三十厘米長的青銅太陽神鳥包住,然后帶著我們返回。 接下來旺達和敖雨澤商議了一陣后,居然要求我主動走出我們藏身的地方,盡快讓余叔的人抓住我。這自然讓我大為不滿,好不容易逃出來,為什么要自投羅網(wǎng)? 不過敖雨澤和旺達勸慰了許久,表示他們需要讓余叔按原計劃啟動不久后的祭祀,他們才能利用太陽神鳥進行破壞,從而避免可能帶來的惡果。 盡管還是有些不滿,最終我還是按照既定計劃重新朝被關(guān)押的密室逃去,然后不出意外地在十幾分鐘后遭遇到一隊搜索的雇傭兵。 這次被抓住后,我吃了些苦頭,這些雇傭兵下手沒有輕重,當(dāng)我被帶到余叔面前時,已經(jīng)鼻青臉腫。不過估計余叔應(yīng)該有過吩咐,我受的都是皮外傷,并沒有傷筋動骨。 或許是我的錯覺,在心臟位置寄生著的已經(jīng)發(fā)芽的血rou銅種,似乎散發(fā)出一絲絲溫暖的氣流,讓我感覺不到多少疼痛,而且腫起的臉龐也漸漸散去淤青,只是隨之而來的,是臉部的皮膚變得異常僵硬,摸著的時候甚至有一點撫摸金屬的感覺。 這讓我大為恐懼,最后暗暗告誡自己在取出這玩意兒前最好不要受傷了。 被重新看管起來后,我很快再度見到了余叔。 余叔奇怪地看著我,問道:“聽說你是在回來的路上被抓住的?” “你在我身上釋放了血rou銅種,我能逃到哪里去?”我苦笑著說。 “看來你還算識相,知道自己不可能取出血rou銅種來,不過我很好奇,到底是誰告訴你這一點的?讓我猜一猜,應(yīng)該是那個叫敖雨澤的女人吧?她身手相當(dāng)不錯,不過可惜,依然是凡人的力量。” 我不由得在心底吐槽,什么凡人的力量,說得他自己具有超凡的力量一樣……不過真要說起來,余叔所會的催眠術(shù)恐怕已經(jīng)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放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那就是神鬼莫測的超凡能力了。 第二十章 青銅之門 第二天,我被帶到一個和上次進入的大殿差不多大小的大廳里,不過這個大廳的高度遠遠超過安放青銅王座的大殿,高度起碼超過三十米,因此看起來更加空曠。 在大廳的中間位置,是一座造型熟悉的祭壇,和記憶中在地下溶洞里看到的祭壇樣式非常相似,基本維持著基座是方向,祭壇本身是圓形這樣代表天圓地方格局的祭壇形式。 唯一和十二歲是在溶洞下看到的祭壇不同的是,這個祭壇大了不少,而且在基座的位置,刻滿了浮雕。 此外,在圓形的祭壇上,整體雕刻了一幅金沙太陽神鳥圖案,維持著內(nèi)圈十二道太陽光芒和外圈四只太陽神鳥首尾相連的造型。 看著太陽神鳥的圖案,聯(lián)想起昨天看到的半腐爛的玄鳥,我突然感覺那玄鳥的造型,和太陽神鳥有幾分相似。 不過太陽神鳥象征光明,玄鳥明顯帶著某種不祥的死氣,兩則應(yīng)該不是同一種東西。 過了一陣,雇傭兵們陸續(xù)帶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器走入大廳,我數(shù)了一下,雇傭兵的總數(shù)一共有二十多人,真要說起來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這次他們都荷槍實彈,高度警惕,就算是敖雨澤要發(fā)動突襲,只怕也力不從心。 祭祀用的法器一共十二件,分別安放在金沙太陽神鳥圖案內(nèi)圈的一條光芒象征的末端,接著八個雇傭兵抬著四口大箱子上來。打開箱子后,分別從里面取出了幾樣讓我感覺到事情不妙的東西。 它們分別是籃球大小的縱目神、蠶女、和人類差不多大縮小版的巴蛇神以及一截兩米多長的青銅樹枝,只是樹枝上并沒有如青銅神樹一樣站立著太陽神鳥。 如果當(dāng)初明智軒沒有說錯的話,這應(yīng)該就是古蜀五神中的其中四個了,加上昨天在安放青銅王座的大廳看到的玄鳥,那么古蜀五神基本算是集聚齊全,哪怕它們都不是真正的“神”,僅僅是含有神少量基因碎片的拙劣仿制品。 最后,一個昏迷的男子被抬了上來,那赫然是秦峰! “你干什么?你要將秦峰當(dāng)成祭品?”我憤怒地對余叔說。 “記住你現(xiàn)在的身份,你不過是我的階下囚,沒有權(quán)力質(zhì)問我?!庇嗍宓卣f。 “放了他,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血脈嗎?”我看著昏迷不醒的秦峰,突然有點后悔為什么當(dāng)初一定要和敖雨澤救出他來,就算他是沒有自我意識地被軟禁在精神病院,也比完全丟掉性命好吧?而且這次的祭祀遠比當(dāng)年發(fā)生在我身上時要莊嚴肅穆得多,規(guī)模也大了不少,恐怕秦峰不會像我當(dāng)年那么幸運了。 “你想太多了,秦峰只是個引子,不是祭品。祭品不是已經(jīng)準備好了嗎,你看到的這四個古神的化身,不就是最好的祭品嗎?”余叔掩飾著自己的激動,極力營造出一種淡然,不過看他微微發(fā)抖的手指,我能夠想象他等這一天,一定等了很久。 “那么,我呢?”想到我也是被余叔處心積慮地騙進這個地宮內(nèi)的,如果說我完全沒有什么作用,想必余叔也不會如此麻煩地布局這么久。 “你的作用,當(dāng)然更大。”余叔說著,盯了我的脖子一眼,然后一把扯掉我脖子上的紅繩,那枚刻著符文的白色符石,也落在了他的手中。 可惡,這枚符石是旺達爺爺送我的,一直以來不僅鎮(zhèn)壓著我身上的血脈不至于鬧出麻煩,更是好幾次救了我。早知道會被他搶走,那還不如昨天見到敖雨澤的時候?qū)⑺旁谒抢?,說不定關(guān)鍵時刻還能起到作用。 “白色的天神之石,這是羌族的一個分支,被稱為‘冉族’的大釋比才能擁有的寶物,傳說一共只有七枚,比我這些年辛辛苦苦收集到的十二件古蜀法器中任何一件都要珍貴。看來旺達那老家伙還真是在你身上下足了血本。不過可惜,你根本不會運用它,它在你身上,也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庇嗍迳硢≈ぷ诱f。 我心中暗恨不已,但卻沒有勇氣當(dāng)著余叔和二十幾個雇傭兵的面將符石搶過來。只能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祭壇上的四個形狀各異的怪物,心中思索著這四個仿制的“神”到底有什么用。 “你的作用,當(dāng)然和你的血脈有關(guān),因為那道‘門’,需要你的血脈才能打開?!庇嗍灏淹嬷种械姆?,神秘地說。 我心中“咯噔”一下,那道“門”?究竟是什么門?為什么和我有關(guān)? 余叔沒有繼續(xù)解釋,而是不停地看著時間,似乎在等待某個特殊的時刻到來。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余叔似乎看時間差不多了,用一束絲線將我的手腳捆住,把我?guī)У搅思缐囊欢?。這束絲線看起來怎么都像是蠶女的發(fā)絲,我試著掙扎了一下,比我想象中還要堅韌。 接著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他割破自己的手掌,又拿出一只似乎是某種動物的骨骼雕出來的筆,蘸著自己的血在秦峰的臉上和手臂上畫了好幾個奇怪的符號。 隨著這些符號全部畫完,秦峰被喚醒,有些茫然地睜開眼,大概是沒有想到自己還好好地活著,當(dāng)他看到我開始,眼中露出吃驚的神色,不過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像是被施了法一樣無法動彈。 余叔開始低聲地念誦著什么,那應(yīng)該是某種咒語,隨著他念誦咒語的速度越來越快,竟然開始手舞足蹈地跳起某種怪異至極的舞蹈。這種舞蹈類似巫師在祈禱時所跳的,只是看上去更加癲狂,完全看不出在跳的是一個瘸腿的老人。 如果說旺達釋比在踏著“禹步”時帶著某種莊嚴的神性,那么眼前的余叔跳著的瘋狂舞蹈,更像是帶著癲狂的魔性。他們兩個都已經(jīng)年過花甲,都似乎掌握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術(shù),可卻一正一邪,似乎是天生的對頭。 接著大殿中的溫度,似乎在瞬間降低了好幾度,一道黑影從大殿的一頭快速地移動過來,過了幾秒鐘我才看清,這黑影赫然是先前我看到過的半腐爛的黑色玄鳥。 這是古蜀五神中最后一個仿制的“神”,它飛到祭壇的中間位置,然后緩緩地降下。 十二道代表太陽光線的線條漸漸亮起金色的光芒,似乎里面有無數(shù)的金色沙粒在流動,接著十二件形態(tài)各異的法器也開始顫動。 我仔細看了下,這些法器每一件都完全不同,分別是玉琮、玉璋、青銅戈、黃金面具、黃金權(quán)杖、太陽神鳥金錫、青銅縱目人像、石跪坐人像、石虎、石龜、石蛇和柱形象牙,其中的三件黃金制品看上去和博物館珍藏的極為相似,只是要小上一號,估計是仿制的。 隨著太陽光芒線條末端的十二件法器不斷震動,四件祭品開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掉,似乎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吸食它們的生命力。就連看上去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祭品之一的青銅神樹枝丫,也在飛快地銹蝕,最后變成一堆青灰色的粉末。 只有處于祭壇最中心位置的玄鳥,本來腐爛的血rou,卻反而漸漸生長,因為生長的時間太快,甚至能看到無數(shù)的rou芽在相互糾纏蠕動,然后形成筋絡(luò)、血管或肌rou,然后又長出皮膚和黑色的羽毛來。 我心中微動,想起記憶中十二歲時的那次祭祀,余叔似乎是要將我血脈中的金沙血脈提煉出來,然后轉(zhuǎn)移到他自己身上。在這個過程之中,他曾喚醒了自己的祖靈,也就是眼前的黑色玄鳥。 當(dāng)然,這只玄鳥在余叔的口中,被稱為“魚鳧”,那是當(dāng)年古蜀時期的第三個王朝的稱謂! 我心中暗暗著急,怎么旺達釋比和敖雨澤他們還不過來,再不來的話,這祭祀估計都完了,他們還能阻止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