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時光之沙藏著的時空之力會被法陣所汲取,不出意外的話真實和虛幻的空間大門會因此被打開,但是里面的女人也死定了?!眆ive認真地說。 我心中一寒,隨即勃然大怒,張九紅這個老女人太惡毒了,她竟然只是想要打開連通意識世界的大門??蛇@樣一來,敖雨澤就死定了,根本不可能救她,反而會提前害死她。 “不過,如果有神血后裔的血脈中和,或許可以救里面的女人,但是只有三成的把握。而且這樣一來,神血后裔的血脈會被剝奪?!眆ive接著說。 我的心一沉,這樣一來似乎張九紅又沒有說謊,的確能夠救敖雨澤。不過我需要付出的代價就不僅僅是一點血那么簡單了,是需要付出整個潛藏的金沙血脈被剝奪的代價。 聽five的口氣,似乎她還有著其他的辦法,我不禁問道:“如果以拯救里面的女人為前提,有沒有什么辦法讓神血后裔的血脈也保?。俊?/br> five想了一陣,然后有些猶豫地說:“難道說你是……神血后裔?” “如果古蜀國時期杜宇王朝的王室后裔所具有的血脈就是神血后裔,那么算是吧?!蔽艺f道。 five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說道:“有倒是有這樣的辦法,不過這樣一來危險是由你們兩個共同承擔。” “到底是什么?”我連忙問。這幾乎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為之前旺達釋比曾對我說過,我身上的血脈只能暫時封印,根本沒有辦法被剝奪,否則后果就是我自己會因此而死亡,并非僅僅是變成一個普通人那么簡單。 也就是說,為了那三成的機會救活敖雨澤,我?guī)缀跏潜厮赖摹?/br> “你們兩個人的血脈會融為一體,這個過程中你們兩個都可能死亡。就算成功后,如果她將來不小心死了,你也會死。但反過來,你死后并不會影響她的生存,只是她會虛弱一段時間而已?!眆ive說道。 我呆住了,我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辦法。 不過,這已經(jīng)是比最壞的結果要好了,至少只要能夠贏得那三成的存活機會,度過危險期,我和敖雨澤的命都能保住。就算是將來我的命并不長久,也不會影響到敖雨澤的生死。 我沉默了幾分鐘,最后對five說:“那就按照最后一個方法來?!?/br> five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大概她不太明白,為什么我會為了一個封在水晶中的女人冒這么大的險。 “我需要用一些你的血來修改那個法陣?!眆ive說。 我點點頭,到了這個地步,似乎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接下來我和阿華一起,將被封印的敖雨澤抬到巨蛇頭骨附近。然后我用匕首割開自己的手腕,鮮血噴涌而出,被拿在five手里的禹王鎖蛟鏡給接住。 不知道是我血脈的特殊還是禹王鎖蛟鏡的確古怪,噴涌而出的鮮血竟然沒有四處流淌,而是形成一個顫顫巍巍的球體,像一滴葉面上的露珠一樣在禹王鎖蛟鏡上滾來滾去。 手腕的傷口漸漸收縮,很快血流就止住了,看來我身上的自愈能力并沒有消失。 付出的血量大概有兩百毫升的樣子。在禹王鎖蛟鏡上的血球,差不多有拳頭般大。 接著five用我們先前得到的蛇尾骨為筆,尖端刺入血球,以血為墨,開始在時光之沙晶體的表面畫著我們看不懂的符文。 其實說看不懂,確切地說是這些符文連在一起看不懂。如果是分開來,我還是能勉強看懂幾個字符的,因為這些符文,本來就是巴蜀圖語的字符所組成的。對古蜀文明探索的這大半年來,就算我再笨,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路,現(xiàn)在也多多少少認識了一小部分巴蜀圖語,只是研究沒有旺達釋比和葉教授這樣的專業(yè)人士那么深刻而已。 看five專心畫著符文的樣子,我總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眼熟,可是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我估摸著這或許是我失血過多帶來的后遺癥,也就沒有多想。等five畫好全部符文后,我用背包中攜帶的繩子將封印敖雨澤的晶體固定好。隨后在阿華的幫助下,我重新爬上巨蛇頭骨,吃力地將敖雨澤一點點吊上去,放在頭顱中心的洞口旁邊。 幸好巨蛇的頭骨上面也不是一片光滑,而是帶著一些凹凸不平,否則光滑的晶體很容易掉下去。 “接下來只需要將晶體放入下方的洞口嗎?里面的rou繭怎么辦?”我對five喊道。 “當然不,你需要劃開rou繭,然后讓rou繭包裹住晶體?!眆ive說。 我有些頭疼地看看正有規(guī)律地緩慢蠕動的rou繭,仿佛那是一個巨大的心臟,實在不知道應該怎么下刀。 不過這個時候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了,盡管天父組織可能有著其他的陰謀或后手,但這很可能是我救出敖雨澤的唯一方法。如果失去這個機會,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打開時光之沙的封印。 我跳下巨蛇頭顱頂端的洞中,腳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還有細密的如發(fā)脆的塑料被踩碎的聲音,像是類似腦髓失去水分后形成的發(fā)硬凝固物被踩爛發(fā)出的聲響。 我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用電筒照了照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都是紅白相間的生物纖維和結締組織,只有中間的位置是一個一米多高的蠕動rou繭,而我就站在rou繭和周圍的培養(yǎng)倉一樣的rou壁之間,也幸好它們之間有一個半米多的間隙。 用手摸了摸rou繭,觸感竟然還帶著一絲溫熱,比人體的體溫只稍微低一點。我一咬牙,掏出匕首,狠狠地扎向rou繭頂端。 鋒利的匕首卻像是扎到了硝制過的老牛皮上,雖然朝下凹陷了一點,卻完全沒有扎透rou繭的表層。匕首反而是朝旁邊滑出,因為用力過度差點就刺傷自己小腹。 我仰起頭苦著臉朝外面喊:“這rou繭韌性太強了,匕首根本破不開。” “用你的血抹在匕首上……”five的聲音細細傳來,畢竟我現(xiàn)在是在一個半封閉的空間,就只有頂端開著一個一米多直徑的口子。 我依言用匕首在手腕已經(jīng)收緊的傷口輕輕一抹,沒有使太大的力氣,否則手腕的傷口會完全崩裂。 匕首的鋒刃上帶著我的血液,看上去似乎微微泛著金光,但是仔細去看又和普通的鮮血沒有兩樣。我知道那絲金光就是我血液中潛藏的金沙血脈,盡管無比稀薄,卻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即便傳承了幾千年依然有蘇醒的可能。 如果能夠?qū)⑦@絲金色的血液提煉出來,那就是完全的金沙神血。 不過我估計我全身的血液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夠提煉出一滴完整的神血來。要不然當初尸鬼婆婆姬巧玉就不會輕易放過我了。對姬巧玉而言,一滴完整的神血是她想要復活她兒子最關鍵的道具。 可即便是如此稀薄的神血,所具備的力量也非同小可。原本堅韌無比的rou繭外殼,在神血的侵蝕下頓時變得和普通的豬羊皮沒有兩樣,匕首輕松地劃開了rou繭。 再用力朝下一拉,嘩啦一聲,匕首在rou繭中劃開了一道八九十厘米長的口子,rou繭中涌出淡黃色半透明黏液。這些黏液帶著類似蛋清一樣的腥氣,瞬間就沒過我的腳踝、膝蓋乃至大腿,最后一直淹過我的腰部才停止漫延。 我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這些半透明黏液盡管沒有在沼澤時的腐臭味,可我總感覺來者不善,生怕帶著腐蝕性質(zhì)。 不過還好,身體被黏液漫過的地方并沒有感覺到不適,反而是我剛劃開的傷口沾到一絲黏液,傷口愈合的速度竟然加快了。 我大吃一驚,要知道我的身體因為金沙血脈的緣故已經(jīng)和常人有了細微區(qū)別,本身愈合速度就已經(jīng)很快了,要想哪怕再加快一絲都無比困難??蛇@rou繭中的黏液,居然能對我的傷口起效,而且效果比鐵幕的藍色藥劑還要強,那么它的珍貴程度,也可想而知了。 想著rou繭中可能還藏著蜀國十二世開明王,我強壓下心中的驚奇,用手放在rou繭劃開的口子兩邊,然后使勁拉開。 rou繭依然有生命一般微微蠕動,我拉著rou繭的雙手,甚至能感覺到這股蠕動中奔騰不息的生命力量??僧斘依_rou繭的時候,卻并沒有在里面發(fā)現(xiàn)十二世開明王杜盧的rou身,只在rou繭中發(fā)現(xiàn)了好幾條臍帶一樣的東西正繞著一個比拳頭略大一圈的透明晶體。晶體懸空在rou繭的中央。 晶體的材質(zhì),赫然和封印敖雨澤的時光之沙晶體一模一樣,只是里面封印著的并非是一個成年男子,而是一個蜷縮成一團只有鴨蛋大小的嬰兒。 我嘴里咬著電筒,剝開晶體上纏繞的臍帶,艱難地將晶體從rou繭中取出來,通過透明的晶體,發(fā)現(xiàn)這是個男嬰??瓷先倓偝尚尾痪眠€未到足月生產(chǎn)的地步,我甚至能看到男嬰薄薄皮膚下細密的血管。 男嬰微微閉著眼,像是陷入了沉睡,誰也不知道他這一睡到底已經(jīng)有多少年。要知道這rou繭最早很可能是形成于兩千多年前古蜀國滅亡前夕,那么這嬰兒存在的時間是不是也有這么久?按照輩分算比現(xiàn)代所有人都要高上幾十輩了。 這么看來這巨大的rou繭就像是一個母體zigong,里面孕育的生命就是眼前的男嬰。那么先前從rou繭中涌出來的半透明淡黃色黏液,無疑就是如同羊水一般的營養(yǎng)液。 這個時候阿華也爬了上來幫忙。他看到我手中的晶體和里面的嬰兒也微微吃驚。 “鱉靈童尸?!卑⑷A的嘴里冒出一個我從未聽過的名詞。 “你認識這玩意兒?”我有些好奇。 “聽說過,不過一直以為是一個傳說,沒想到是真的?!卑⑷A有些感慨。 我將手中的晶石遞給阿華,阿華仔細端詳了一陣,最后很肯定地說:“沒錯,是鱉靈童尸。你聽說過當時的鱉靈出現(xiàn)在蜀國的故事沒有?” 鱉靈的傳說我當然聽說過,要知道我先祖杜家的王朝,可就是交在了鱉靈手上。傳說鱉靈本不是古蜀地區(qū)的人,而是生于多江湖的荊楚,精通水性??慎M靈卻掉入河中淹死,最后溯江而上,來到成都平原,見到當時的蜀王杜宇,被杜宇立為蜀相。因在位期間有著治水的大功,后來杜宇傳王位給鱉靈。 《華陽國志·序志》就曾記載:“荊人鱉靈死,尸化西上,后為蜀帝。” 要知道這是一個十分奇怪的現(xiàn)象,歷代蜀王更迭,要么是血親之間王位相傳,要么是通過戰(zhàn)爭一個部族推翻另一個部族,就如同杜宇王朝當年推翻魚鳧王朝??傻搅索M靈這一代,最后杜宇王居然選擇了禪讓這樣古老的方式,可以說是自三皇五帝禪讓外的首例了。 我相信既然我們杜家能傳承到今天,當年的杜宇王肯定也是有后代的,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我。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讓杜宇王選擇了將王位傳給鱉靈,而不是他的直系子孫呢? 鱉靈治水功績巨大,這只是原因之一,可是功高震主,要因此獲得王位未免太小看了治理了蜀國幾百年的杜宇王朝。 而且在傳位的過程中,鱉靈以及后續(xù)的十一代蜀王,都沒有獲得過古蜀國歷任蜀王最重要的金沙血脈,也就是神血傳承。實際上這樣的得位過程,在古蜀國的傳承中也未必就正式。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歷任開明王對于神血的渴望,可能比杜宇王朝之前任何一代蜀王都要強烈。這才有了最后一任蜀王,十二世開明王杜盧要讓五丁設計擊殺巴蛇,然后以周圍的十二銅人大陣來汲取巴蛇神的神力獲取神力。 只是或許連十二世開明王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個舉動不僅沒有讓他得到神血和神力,反而葬送了自己的國家,讓綿延了幾千年的古蜀國,被秦國的張儀、司馬錯帶領的大軍滅掉,成為千古笑柄。 這中間很可能是身為張家人的張儀起到了誤導十二世開明王的作用。張儀是靠著三寸不爛之舌能說動六國改變國策的縱橫家,因此抓住蜀王的心理,定下滅蜀大計,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眼前的鱉靈童尸,很可能就是十二世開明王的手筆,目的就是靠巨蛇頭顱外的十二銅人大陣汲取巴蛇神的力量匯聚到鱉靈童尸上,最后將神力匯聚成一滴完整的神血,然后再想辦法將這滴神血導入到開明王室自身的血脈中。 “傳說當時鱉靈死后,沿著河水逆流而上到了今天的郫縣地區(qū)的尸體,就是一個被封印在大冰塊中的小孩。只是這個小孩被打撈起來后,包裹著他的冰塊突然融化,小孩也迎風長大,成為善于治水的鱉靈。蜀王杜宇也是聽說鱉靈出現(xiàn)時的神異,才拜他為相?!卑⑷A說道。 “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鱉靈初到蜀國時是個被封在冰塊中的小孩這件事,史書中似乎并沒有記載?!蔽液闷娴氐?。 “很簡單,因為我就出生在郫縣,而我的祖輩,就是當時將鱉靈從河中打撈起來的漁民之一。只是祖輩們當然不認識這古怪的晶體,以為是冰塊。不過當時的晶體中封著的應該是一個幾歲的孩子,沒有眼前這個小而已,要不然也不會被漁民從江面上發(fā)現(xiàn)?!?/br>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意識到鱉靈及其后人,可能并沒有那么簡單。除了開明王朝的開國帝王鱉靈有著神秘的力量外,到了十二世蜀王,身邊都還有五丁這樣的巨人種族供其驅(qū)策,說明鱉靈和開明王朝的底蘊絕對不算淺。 如果眼前晶體中的嬰兒就是阿華說的鱉靈童尸的話,那么是否有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鱉靈及其后裔,都有著借助時光之沙的力量“假死”的能力。時光之沙能凍結其封印區(qū)域內(nèi)的時間,從而讓被封住的生命永遠停留在封印的那一刻,那么鱉靈的死亡和復活,是否也是借用了時光之沙的這個特性? 甚至鱉靈一族很可能還掌握著控制時光之沙封印和解封的方法,要不然哪里會那么巧,剛被人從河中救起,就突然解開了封???我當然不會覺得當時的鱉靈是被封在冰塊中的,不管是什么冰塊,從荊楚之地到了四川,也早融化了千兒八百回了。只有時光之沙這樣的神物才能保持尸體完全不腐并讓鱉靈瞬間滿血復活。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眼前這童尸很可能就是鱉靈一族的傳人,是十二世開明王杜盧的直系后裔,是他在知道古蜀國快要保不住后的無奈之舉,畢竟這樣至少能為開明王室留下一絲血脈。 但這個推測又有一個漏洞,那就是開明王自己為何不藏在rou繭中等待竊取神力后復活,卻要將這機會留給一個剛剛成形的嬰兒?即便是嬰兒成功獲得神力,沒有家族傳承,難道將來就能奪回蜀國的統(tǒng)治權了? 而且像明智軒明家,似乎多多少少和當年的開明王朝有些血脈上的聯(lián)系。明智軒從來沒有提到過鱉靈童尸的話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還是另有隱情? 我感覺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了,尤其是眼前安靜沉睡的剛成形的嬰兒,有股讓我不敢直視的氣場。 “我還聽老一輩的人說,鱉靈和他建立的開明王朝,有一個十分詭異的特點,那就是每一個家族直系后代,都是雙生子,被稱為‘日童’和‘月童’。要分辨日童和月童也很簡單,日童的體型,會比月童大上不少,而且出生后是完全清醒的。月童則看上去像沒有完全足月的嬰兒,出生后一直沉睡?!卑⑷A接著說。 日月為明,這是任何一個識字的人都明白的道理。開明王朝中本身就有一個“明”字,而鱉靈的后裔,又都是雙生子,被分別稱為“日童”和“月童”,似乎也說得過去。 不過這在史料中同樣沒有記載。而在中國的陰陽學說中,日為陽,月為陰,總感覺這樣每一代都是雙生子的古怪家族,似乎還藏著什么讓人毛骨悚然的秘密。 “在古蜀國的祭祀體系中,以太陽作為至高神,因此每一任開明王,都是日童長大后擔任。而日童和月童在剛剛出生進行區(qū)分后,月童就會被服下一種奇怪的藥物停止生長并沉睡下去,最后更是會被放入一種透明的水晶中,成為鱉靈童尸。”阿華臉色有些發(fā)白地說。 “只怕你的先祖,不是漁民那么簡單吧?這樣的秘密,一個漁民會知道?”我盯著阿華的雙眼說道。 阿華稍稍猶豫,最后無奈地說:“我的先祖的確是普通的漁民,但是他從河里打撈起鱉靈之后,當然不會再繼續(xù)當漁民。他成為鱉靈的第一個仆從,更是在不久后獲得鱉靈信任,最后成為守護鱉靈童尸這個秘密的人選?!?/br> 我不知道阿華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同時對阿華是鱉靈王朝秘密守護者的身份,也無從分辨。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么,其實像開明王這樣掌握著神秘力量的王室成員,如果是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就算是蜀國被滅,也有巨大的潛勢力一直流傳下來。明家是開明王室的旁系后裔,只是作為旁系,明家已經(jīng)失去了家族成員出生就是雙生子這種特性。而我當然不是一個普通的保鏢那么簡單,實際上我們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守護開明王室后裔的守護者。”阿華淡淡地說。 怪不得,一路上我們也算是撞見了無數(shù)神秘詭異的事件,可是阿華的表現(xiàn)都太過鎮(zhèn)定了,這已經(jīng)超出了一個普通人心理素質(zhì)的極致??扇绻f他本來就了解無數(shù)古蜀時期的內(nèi)幕,是明家這個古蜀開明王旁系后裔的守護者,那么一切就說得通了。 而以這樣的身份,認識鱉靈童尸自然也不是什么難事。 “我想鱉靈童尸除了是沉睡的月童這一點外,怕是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作用吧?” “是的,這是開明王室最大的秘密,當然,開明王朝已經(jīng)滅亡了兩千三百多年,這個秘密也遠沒有那么重要了。那就是開明王室當中,存在一個十分詭異古怪的現(xiàn)象——血親轉(zhuǎn)生!” 第十四章 復生 聽到“血親轉(zhuǎn)生”這四個字,我的心沒來由地一跳,似乎這四個字中隱藏著極大的兇險,可一時間又想不出這兇險到底在何處。 “血親轉(zhuǎn)生,這是什么意思?”我問道。 “那就是身為日童的開明王其實沒有生育能力,每一任開明王死后,實際上魂魄……或者我們今天說的人的意識,能夠進入雙生子弟弟從一出生就沉睡并停止生長的軀殼,從而獲得一次新生的機會。當日童的魂魄注入弟弟月童的軀殼,這具軀殼會在短時間重新生長到成年的水平,然后繼續(xù)統(tǒng)治蜀國。而月童重新生長的軀殼才具備生育能力,并且月童的魂魄其實也沒有消散,會轉(zhuǎn)到其子嗣的識海中,成為下一任日童,周而復始,直到最后一任開明王才打破這種循環(huán)?!?/br>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想不到所謂的血親轉(zhuǎn)生,居然具有如此殘酷的一面。哥哥的意識侵占弟弟的軀殼,而弟弟的魂魄更是會在下一次輪回中成為雙生子中的哥哥,然后周而復始地循環(huán)。 如此說來,開明王朝明面上是有著十二世蜀王,但實際上只有六個,因為每一任蜀王及其雙生子兄弟,都有機會轉(zhuǎn)生一次。 那么眼前的謎題也揭開了,阿華手中的鱉靈童尸,實際上就是最后一任蜀王杜盧的雙生子弟弟。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弟弟的識海中藏著的靈魂,到底是杜盧的,還是本來就是弟弟的。 我覺得是十二世開明王杜盧的靈魂的可能性更大。要不然杜盧犧牲掉五丁這樣的國之柱石來擊殺巴蛇,同時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布置了周圍的十二銅人大陣,當然不可能是為了給自己的雙生子弟弟鋪路。 很可能走到生命盡頭的他已經(jīng)完成了對弟弟的奪舍,然后利用十二銅人法陣的力量,要讓弟弟的軀殼中誕生出完整的神血,從而將這具軀殼徹底轉(zhuǎn)化為神軀,獲得傳說中的不死之身,不用再陷入血親轉(zhuǎn)生的輪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