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在蛇崇拜盛行的村落，當(dāng)?shù)厝伺e行訂婚后，姑娘家要擇吉日請一名長輩攜帶祭品到山上選定某棵馬櫻花樹或松樹，敬酒焚香獻祭后將小樹連根挖起帶回家。削去樹枝，截下四寸左右的樹干，用小刀刻成蛇形。再用黑、黃、藍等彩線纏繞蛇身九圈，蛇脖頸用紅線纏七圈，并用黑布包裹好。

    姑娘未出嫁前，木蛇放置在姑娘枕頭下。出嫁時，木蛇是娘家最重要的陪嫁物之一。出嫁日木蛇放置于新婚夫婦枕下，夜夜相伴。等妻子懷孕后，娘家要送一只紅公雞，在姑爺家獻祭祖先，念經(jīng)祈禱蛇神，感激蛇神賜予了子女。

    當(dāng)?shù)匾妥逭J為，夫妻的第一個孩子是蛇神的。因此，孩子出生后要殺雞祭蛇神，然后將木蛇用竹籃背出村外的三岔路口上燒掉，叫作送蛇神。

    如此古怪的婚俗，一方面顯示了當(dāng)?shù)厝藢ι呱竦某绨荩硪环矫嬉舶凳境錾呱裼小霸烊恕钡纳裢?。這在其他民族的傳說中也是有著某些影子的。比如傳說中創(chuàng)造了人類的女媧，就是人首蛇身的形象，此外創(chuàng)造了八卦的伏羲，也是如此。

    因此在東方，半人半蛇的形象，其實并非是一種異類或怪物，從某種程度上說，甚至是帶著一定神圣性的形象。只是神話傳說太過久遠，現(xiàn)代人受到的教育也普遍接受了進化論，真看到這樣的形象，還是會被驚嚇住。

    眼前兩個已經(jīng)化為骸骨的村民，和充滿了神性的半人半蛇幾乎完全不沾邊，甚至連怪物都說不上，更像是某種實驗失敗，從而導(dǎo)致整個基因鏈崩潰的失敗品。

    這讓我不得不聯(lián)想起當(dāng)年余叔所創(chuàng)造出的巴蛇神的復(fù)制體?，F(xiàn)在看來，余叔想要干的事情，其實和秦振豪也差不多，并且在生物技術(shù)上，走到了前列。至少去年我們在五神地宮中遇到的那個巴蛇神，連敖雨澤都對付不了，最后還是靠著炸藥和我體內(nèi)的血脈爆發(fā)才勉強戰(zhàn)勝。

    如此算起來，余叔當(dāng)年所創(chuàng)造出的巴蛇神復(fù)制體，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擁有一絲巴蛇血脈的蛇侍，其戰(zhàn)斗力比起昨天殺死孫恒的戈基人要厲害許多。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爭吵傳來。爭吵的人居然是李老和施密特、詹姆斯三人。李老等來自礦業(yè)大學(xué)的學(xué)者們，在隊伍中一死一傷的前提下，決定終止探險計劃，提前返回。

    全程贊助了整個探險隊伍的施密特和詹姆斯兩人自然不同意。在兩人看來，如今的黑竹溝雖然危險，可也顯得更加神秘莫測，這才是他們真正想要尋找的地方。

    兩個外國人作為此次探險計劃最大的金主，按理說是有極大的話語權(quán)的。可惜現(xiàn)在的危險程度已經(jīng)涉及人命安危，盡管其他成員也覺得提前終止探險計劃不地道，可在生命威脅下，也選擇了偏幫李老等人。

    我們幾人對此倒是無所謂，不管有沒有探險隊，我們終究是要進入黑竹溝的深處，找出秦振豪的所在。

    施密特兩人和探險隊的爭吵，最終不歡而散。周楠和我們還算是聊得來的，在勸說我們一起回去無果后，只能無奈地表示要支持自己導(dǎo)師的決定。

    我們收拾了帳篷，將剩下的物資分配了一下后，施密特和詹姆斯毅然決定和我們六個人一起。

    “希望他們能找到回家的路?！闭材匪箍粗鴿u漸升起的濃霧，嘀咕了一句。

    我心中一沉，李老所在的隊伍都是普通人，也就幾名背負物資的人是兼職的護衛(wèi)成員，除了領(lǐng)頭的人還有點戰(zhàn)斗力外，其他幾個也不過是力氣比常人大一點而已。

    最關(guān)鍵的是，先前兩個異化的山民襲擊王若君的時候，這幾個人明顯都被嚇住了，連拼命的膽氣都沒有。這樣的人，在危險環(huán)境下是最容易死的。

    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阿木章依猶豫了一下，最后也跑到我們這一邊來，這讓李老等幾人氣得發(fā)抖。畢竟他們也不熟悉地形，有阿木章依這個本地人向?qū)н€稍微好一點，如果沒了他，盡管說不上寸步難行，可要想找到出去的路的可能，至少低了一半。

    看著有些惶恐的阿木章依，我安慰了幾句，最后低聲問：“你看上去也很害怕，怎么不和他們一起出去？”

    阿木章依搖了搖頭，最后說道：“跟你們一起更安全。更何況，兩個外國人才是金主，和他們一起說不定向?qū)зM都拿不到?！?/br>
    我不由暗贊了一聲。這年輕小伙子雖然膽子有點小，可是見識還是不錯的。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沒想到阿木章依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似乎不習(xí)慣這樣親密的接觸。

    不過我身邊的敖雨澤卻冷哼了一聲，突然一把將阿木章依頭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頭巾摘掉，露出一頭如瀑般的烏黑秀發(fā)來。

    阿木章依發(fā)出一聲尖叫。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我們一直以為是個靦腆秀氣的彝族小伙的家伙，竟然是個年輕的姑娘，看上去不超過二十歲。

    我不由得哭笑不得。一直以來我都以觀察細致入微自負，沒想到還是有看走眼的時候。

    同時我也有些釋然。彝族男丁一向以勇氣著稱，何況當(dāng)向?qū)б佑|各種山間毒蛇猛獸的，那膽量更是比一般人大。阿木章依一直以來都表現(xiàn)得太過懦弱，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一個小姑娘面對危險時的自我保護罷了。

    不過敖雨澤的反應(yīng)卻有些出人意料，這家伙，不會是……吃醋了吧？

    可惜當(dāng)我戲謔地在心底發(fā)出疑問時，敖雨澤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也不知道是心靈鏈接暫時失效，還是故意裝作沒有接收到這段信息。

    最終李老等九人還是離開了，踏上返程的路途。不過這群人到底能有幾人走出去，卻不得而知。

    我們的隊伍原本是五個人，昨天晚上敖雨澤趕了過來，加上施密特和詹姆斯兩個外國人，以及阿木章依這個女向?qū)?，剩下的人也是九個。

    “他們可能會全部死在這兒?！钡壤罱淌诘热俗哌h了，阿木章依突然小聲說。

    “這么不看好他們？如果他們運氣夠好的話，或許兩天就能走出去。”我皺眉說道。

    “不可能，他們中有人被蛇奴咬傷，很快也會變成蛇奴……”阿木章依說。

    蛇奴？難道她說的是兩個剛變成半人半蛇形態(tài)，就因為基因崩潰而瞬間腐爛朽壞的山民？

    如果說這種變身能夠通過咬傷傳染，那么王若君豈不是也危險了？如果王若君突然暴起傷人的話，其他人根本沒有任何防備，這支隊伍，就算沒有迷路，還真的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我狠狠瞪了阿木章依一眼，想不到這個小姑娘居然見死不救，哪怕是通知他們一聲也好啊。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覺得人命關(guān)天，于是和敖雨澤一起朝隊伍追過去。不管怎么說，就算王若君救不回來了，另外八個人的性命還是無比重要。

    我們兩人剛追出去不久，濃霧卻加快聚集。明明看到前方還有稀稀落落的人影，可當(dāng)我們趕過去的時候，除了霧氣外什么也看不見。

    我們在濃霧中大聲呼喊李教授等人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答。敖雨澤一只手拉住我，低喝道：“不對勁，我們應(yīng)該迷路了。這濃霧不僅僅是能隔絕視線，最關(guān)鍵的是能夠隔絕人的靈覺?！?/br>
    我試了試，自己原本敏銳的靈覺，在霧氣下的確就如同被塞住的耳朵，遇到層層疊疊的阻擋。

    這里的濃霧和雷鳴谷的相比，顯得更加詭異莫測，或許唯一的好處，就是濃霧中沒有各種亂七八糟非人的怪物襲擊。

    不過這一點也無法完全保證，畢竟雷鳴谷也好，黑竹溝也好，都是秦振豪精心選擇的祭祀神靈的所在地，都有著地磁異常以及各種神秘現(xiàn)象發(fā)生。這樣的地域不管是出現(xiàn)什么詭異的事情都有可能，這里是意識世界和現(xiàn)實物質(zhì)的交匯處。

    前方隱隱傳來廝殺的聲音，我和敖雨澤一驚，連忙手拉手趕過去。這倒不是因為浪漫，而是濃霧當(dāng)中，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失散。彼此牽著手，是唯一防止失散的辦法。

    剛才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濃霧當(dāng)中我們兩人那種心靈相通的能力，同樣受到壓制，根本無法通過這種方式來定位彼此的所在。

    等我們趕到發(fā)出廝殺聲響的地方，卻只看到幾十個人影，像是突然間經(jīng)歷了千百年的時光，身上的衣物和血rou在一瞬間朽壞，化為灰燼，只留下幾十具骸骨屹立在原地。

    然而骸骨屹立的時間也不長久。只過了短短一分鐘，骸骨就開始崩塌，最后成為一堆堆碎骨碴，又以極快的速度風(fēng)化成為粉末。

    這情景，讓我們臉色大變。這幾乎是先前兩個山民身上出現(xiàn)的蛇化然后基因崩潰狀況的翻版，只是進度快了四五倍而已。

    敖雨澤閉上眼睛，精巧的鼻子輕輕扇動了幾下，最后說道：“我聞到了鬼影的味道。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是我們原來所處的世界了，是鬼域?！?/br>
    說完她從背包里掏出一副大號墨鏡戴在眼睛上，仔細地觀察周圍的情況?？墒呛芸?，她將大號墨鏡重新摘下，皺眉說道：“不是一般的鬼域，這件儀器無法生效?！?/br>
    我當(dāng)然明白她手里這副墨鏡并非是用來裝飾的，而是能夠看清rou眼看不見的鬼影和神秘力量的存在痕跡。

    可現(xiàn)在，這副堪稱寶物的墨鏡，居然起不了任何作用。周圍分明有詭異的力量籠罩，只能說明這詭異的力量對于三大組織來說是未知的，或者說力量的濃度已經(jīng)超過了墨鏡能夠探查的閾值。

    “這霧不對勁，不僅僅是能遮擋人的視線，還能影響人和儀器的感知。最重要的是，凡是有濃霧籠罩的地方，一些現(xiàn)實世界存在的規(guī)則似乎也發(fā)生了輕微的變化?！卑接隄赡樕氐卣f。

    所謂現(xiàn)實世界的規(guī)則，其實就是通行的物理法則，比如在地表的大多數(shù)地方，重力加速度保持在九點八到十米每二次方秒之間浮動，再比如在一個標(biāo)準(zhǔn)大氣壓和十五攝氏度的條件下，音速一般保持在三百四十米每秒左右。

    可如果現(xiàn)實世界的規(guī)則發(fā)生了改變，這些我們?nèi)粘Ｉ钪衅毡椴挥X得有問題的規(guī)則，卻可能產(chǎn)生較大的偏移，音速有可能變成兩百米每秒，也有可能變成四百米每秒。

    這還只是最基本的容易被測量的物理法則，如果這些法則還涉及時間和空間等因素，所產(chǎn)生的改變足以讓學(xué)院派的物理學(xué)家崩潰。

    “是重疊現(xiàn)象吧，意識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的某些區(qū)域，因為濃霧的原因發(fā)生重疊，兩個世界短暫接觸，部分規(guī)則被模糊。意識世界原本的虛影有可能實體化，而現(xiàn)實世界的某些物質(zhì)化的東西，卻有可能突然被虛化?！蔽亦哉Z道。

    隨即我想起最開始時遇到的鬼影事件中的戈基人。很明顯，那個戈基人和我們在雷鳴谷中遇到的擁有實體的戈基人完全不同，是處于虛實之間的古怪存在。只是被短暫實體化，它存在的本質(zhì)卻并非是我們所在的物質(zhì)世界的實體。

    “我終于明白巴蛇神這樣擁有強悍意識的神靈，為什么能在人間留下血脈這樣物質(zhì)化的東西。因為這種詭異濃霧的存在，它們能夠讓自身短暫物質(zhì)化從而降臨到現(xiàn)實物質(zhì)世界……我想我有點明白秦振豪想干什么了。”敖雨澤臉色蒼白地說。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怪不得秦振豪一直以來，都在暗示他能夠讓古神真正降臨，原來他的底牌就是黑竹溝中的濃霧。這片濃霧擁有模糊兩個世界邊界的力量，能讓完全虛化的意識生命，短暫獲得實體。

    盡管這實體隨著霧氣散開會很快崩潰，猶如瞬間經(jīng)歷千百年的時光，可對于擁有神秘力量的神靈來說，這個時間很可能被大大延緩。具有了實體的神靈，其力量更多地表現(xiàn)在能夠輕易控制脆弱的人類意識，而不僅僅是造成多少棟大樓、多少個城市物理上的破壞上。

    這對于整個人類世界來說，才是最大的威脅。

    “這片霧氣必須被清理掉，否則，還真有可能讓秦振豪成功。他想具現(xiàn)化真正的神靈，而不僅僅是提供一具能容納神靈意識降臨的軀殼?！蔽艺f道。

    “恐怕不只是如此，這個地方甚至有可能凝聚出一支神靈的虔誠信徒組成的大軍。盡管這支大軍是個體戰(zhàn)力比人類強大一些的冷兵器部隊，看上去似乎不是人類軍隊的對手?？蓜e忘記了，他們的本體只是一種意識生命，即便死后也不會直接消散，而是會……”敖雨澤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而是會在這片濃霧中重新復(fù)活，然后周而復(fù)始地投入戰(zhàn)斗……”我喃喃地補充道。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就算人類憑借現(xiàn)代武器的犀利，能夠在初期處于絕對的上風(fēng)，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能夠無限復(fù)活的神靈軍隊終究會一點點扳回劣勢，最終占據(jù)主動。

    更何況還有能夠輕松讓數(shù)千平方米范圍內(nèi)的人類瞬間失去意識的神靈存在，這樣的戰(zhàn)爭，從長遠來看人類幾乎是必輸?shù)摹?/br>
    “秦振豪為什么要這么做？這對他來說有什么好處？”敖雨澤有些沮喪地問。

    “你別忘記了，他和秦峰一樣，不屬于我們這個世界……”我苦笑道。

    敖雨澤猛地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抹決然，說道：“不錯，從一開始，他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僅僅是占據(jù)了現(xiàn)實世界中某個人的軀殼，或者說是通過某種特殊的方法，能夠長久保持自己具象化的身軀。他真正的目的不僅僅是要復(fù)活意識世界中沉睡的神靈，更是要讓整個意識世界入侵我們現(xiàn)有的世界?！?/br>
    “或許這就是鐵幕一直想要隱瞞的真相。這件事真要公布出去，整個世界都要大亂了。但我想各國高層一定知道這件事的后果，否則各個主要國家間，怎么能容忍鐵幕這樣的組織存在？”

    “恐怕各國高層所想的還不止如此。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存在一個能夠永生不死，同時能滿足所有欲望的世界，那么即便是長生藥與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那是一個甚至幾個和地球等大的世界，如果能夠讓其具象化，那是不是開辟出了無數(shù)個殖民星球？”敖雨澤冷冷地說。

    我一呆，這才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各國政府在對待和金沙文明有關(guān)三大的組織，以及世界樹這個組織的時候態(tài)度曖昧不已。

    他們一方面警惕著這幾個組織，另一方面又對這幾個組織的技術(shù)和可能存在的星球級別的殖民地極為垂涎。這對污染日漸嚴重，資源逐漸枯竭，在幾百年內(nèi)星際殖民都幾乎無望的地球來說，無疑是一條最光明的出路。

    “所以他們默許了三大組織的行動，哪怕知道js的動作，有可能會最終引發(fā)一場大戰(zhàn)。但他們堅信科技的力量能讓自己取得最終的勝利，從而戰(zhàn)勝意識世界的入侵，并反過來奪得具象化的意識世界……”我說道。

    “所以他們不會主動清理掉這里的濃霧，否則如果真能狠下心，黑竹溝不過才幾百平方公里大小，只需要幾場百萬噸級的核爆，就能夠夷為平地。失去了物質(zhì)基礎(chǔ)，這里的濃霧也自然會消散掉，意識世界的入口也會被封閉?！卑接隄烧f。

    “但也可能存在另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意識世界的大門被打開，世界的冗余沒有存放的地方，整個世界會失去正常運轉(zhuǎn)的規(guī)律。到時候你或許會看見魚在天空中游動、大象在海底行走、小孩長著胡須、大人躺在嬰兒車中等光怪陸離的古怪景象?！币粋€聲音突然說道。

    “誰？”我們驚呼道，以我的靈覺和敖雨澤的身手，居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接近。

    濃霧之中，漸漸顯出一個人的身形。是一個瘦弱的女性，背有點駝，似乎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姬巧玉！”我不禁驚呼一聲。

    “你果然沒死?！卑接隄衫浜叩馈?/br>
    尸鬼婆婆姬巧玉，說起來和我們也算是有緣了。當(dāng)初為了救明智軒的大伯，曾在長壽村見過她，她也曾慷慨地贈送了噬魂燈給我們。

    關(guān)于她有無數(shù)恐怖的傳說，其中多半是和死亡、尸體以及鬼怪有關(guān)的。但最讓我們震驚的，卻是她的另一個身份，葉教授的前妻。

    姬巧玉的年紀，比葉教授要大上十歲左右。他們曾經(jīng)有一個兒子，卻在八十年代突兀地死亡，這成了兩人最終形同陌路的導(dǎo)火線。

    后來張家的張九紅曾受到過姬巧玉指點，又回到葉教授身邊。三個人的關(guān)系可以說極為復(fù)雜。

    在雷鳴谷的時候，姬巧玉曾和秦振豪合作，卻又被秦振豪利用，并沒有得到夢寐以求的能復(fù)活自己兒子的神血。

    本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卻沒有想到，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她會突兀地出現(xiàn)。

    “你也是來找秦振豪的？”我問道。

    “我的目的其實你們都清楚，神血對于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作為之前交換噬魂燈的條件，你們也曾答應(yīng)過我，要幫助我獲得一滴神血?！奔捎竦卣f。她看上去比上次見面的時候老了許多，但是精神依然極好。

    “剛才這里是你殺死了那些人？”我心中一動，問道。

    “確切地說，他們不能算是人類，只是意識世界中的鬼魂短暫具象化而已?！?/br>
    “這個我也猜到了，怪不得這里老是有人失蹤。或許失蹤的人，就是無意當(dāng)中進入兩個世界的邊界，然后rou身快速地腐朽，精神和意識卻進入意識世界成為里面的一部分?！蔽艺f道。

    “不，外面的人，根本沒有資格成為意識世界的一分子。那個世界具有很強的排他性，死在雷鳴谷的人，其意識只會成為濃霧的養(yǎng)分?！?/br>
    “養(yǎng)分？霧氣需要什么養(yǎng)分?！?/br>
    “當(dāng)然需要?！奔捎竦纳裆?，變得有些詭秘起來，“因為這里的濃霧，是活的！”

    第二十一章 世界暗面

    當(dāng)我再次見到有著尸鬼婆婆這個恐怖稱號的姬巧玉時，心中早已經(jīng)暗暗提高了警惕。

    我首先想到的是，她是否依然在和秦振豪合作。畢竟秦振豪手里很可能有著她最需要的神血，而神血是她復(fù)活自己兒子的關(guān)鍵。

    不過，當(dāng)我看到姬巧玉顯得越發(fā)蒼老的憔悴面容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一陣悲憫。這個孤獨的老人，三十多年來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復(fù)活自己的兒子。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也就罷了，兒子的死亡只會悲傷一段時間，根本不會如此偏執(zhí)。可姬巧玉偏偏掌握著源自古蜀國時期的神秘力量，能夠cao控尸體甚至人死后凝聚不散的意識體，這讓她掌握著讓死人復(fù)生的方法，前提是獲得比我身上流淌的金沙血脈還要珍貴的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