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問了秦一恒一句，他卻沒理會，反而小心翼翼地朝那個東西走了過去。我看他的架勢好像還挺緊張，就拿著手電在他身后跟著。走了兩三步，我才發(fā)現(xiàn)墻角是個類似于圓鼎之類的東西，不是很大，好像跟村長家樓頂上找到的那個差不多。

    我問秦一恒，這東西怎么跑這兒來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搖搖頭，然后走到了那個物件邊上，打量了一眼，忽然喊了一聲，媽的，是仇殊！

    他這么一喊把我嚇了一跳，雖然我對于方術(shù)是個典型的門外漢，但與他共同作戰(zhàn)這么久，倒也耳濡目染了一些，這仇殊秦一恒之前還專門給我講過，所以聽他這么一說，我頭皮就有些發(fā)麻。

    秦一恒說過，所謂仇殊，就是能“妨人”的東西的統(tǒng)稱。這“妨”跟“克”類似，日常生活中我們常?；煜珡膰栏褚饬x上講，這是兩回事。簡單來說，“妨”就來自外在，譬如人的相貌。而“克”來自內(nèi)在，多為生辰八字、命理五行所相克。能“妨人”的東西有很多，有名的，三國時期就有的盧馬妨主之說，而“妨”又不局限于動物甚至也不局限于生物，樹木、物件乃至人或動物的某個舉動，其實都能算得上可以“妨人”。很多地方至今還有小孩長哭是妨人的俗話。中國幅員遼闊，各地風(fēng)俗不盡相同，所以，對于“妨人”之事的理解也并不統(tǒng)一。舉例來說，很多地方的習(xí)俗認為家犬通體一色，而四足為白的則會“妨人”，家里的母狗生下這樣的小狗，是要把四足都剁掉的，然后埋到家宅的四個偏位上來破解；而家貓通體一色，尾尖為白的同樣也會“妨人”，辦法與對付犬的相同。而這些被剁掉的犬足和貓尾，就被稱為仇殊。

    秦一恒當(dāng)初跟我講了各式各樣的仇殊，包括的范圍實在太寬泛，我也就記住這么幾個?，F(xiàn)在忽然聽他說起來，我也趕忙湊過去看，一看卻覺得很意外，鼎里面倒是盛了東西，還挺滿，只是乍一看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我就問秦一恒，這里面的就是仇殊？怎么看起來這么奇怪??？

    秦一恒“嗯”了一聲，告訴我說，這里面全是人的指甲，都是整個從手指上拔下來的。我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鼎雖說不大，可是指甲蓋才多大，這眼瞅著整個鼎都要被裝滿了，這里面得有多少人的指甲?。窟@他媽的都是從哪兒收集的呢？

    秦一恒說這些都是死人的指甲，要是認識個火葬場員工什么的，其實也很容易收集到?，F(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這個鼎怎么會放在這里？說著，他就蹲下轉(zhuǎn)著圈查看了一下，然后抬頭告訴我，這就是之前我們在村長家房頂發(fā)現(xiàn)的那個，沒跑了。

    說完，秦一恒站起身，用手電掃了一下整個房間，繼續(xù)道，這死人指甲就是仇殊的一種，留在家里是會招邪招噩運的，這么堆放在這兒，現(xiàn)在還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但還是不能久留，我們得提前出去了。

    聽他說要出宗祠，我還挺高興。在這里面待著實在是壓抑，我現(xiàn)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于是，我就跑到墻角去拿背包，剛背上，就聽見外面似乎又傳來了那種若有若無的鐵鏈子的聲音。

    我立刻看向秦一恒，顯然他也聽見了，正皺著眉頭。我悄聲問了一句，這聲音我之前聽見過，難不成又有人從那個鐵門翻進去了？

    他卻搖搖頭，而后忽然臉色大變，連忙沖我喊了一句，這他媽的是用鐵鏈鉤住鎖骨串在一起的陰囚，快把包墊在腳底下，千萬別沾到地面，否則我們就死定了！

    說完，還沒等我反應(yīng)，他就“噗”的一口噴了我一臉的血。我本來已經(jīng)夠手忙腳亂的了，他猛地噴了這一口血，這下我更手足無措了?？辞匾缓?，估計他也是心急如焚來不及斟酌力度，咬舌尖的時候用力過猛，現(xiàn)在血流得滿下巴都是！我心知這次的事情真的麻煩了，連他都開始自殘了！趕忙一步邁到了背包上。

    我們的背包是戶外名牌產(chǎn)品，質(zhì)量應(yīng)該不錯，只是我包里的東西卻并不滿，人站上去，雖說勉強沾不到地面，但事實上最薄的地方也只隔了兩層布而已。這下我更緊張了，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離開地面了，看秦一恒還在包里不停地翻找著什么。空氣壓抑得讓人都要窒息了，因為那個鐵鏈聲離我越來越近了！

    我怕秦一恒沒有聽到鐵鏈聲逼近，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大喊了一聲，秦一恒！你在找什么?。?/br>
    他卻沒有回頭，只是找東西的動作更迅速了，東西都被他扔了一地。又過了十幾秒——這十幾秒簡直太漫長了——他轉(zhuǎn)過身，我才看清他手里拿了一掛鞭炮，沖我喊道，打火機！

    我趕緊掏兜，無奈這種情況下人已經(jīng)緊張到手抖了，找了半天還是沒有摸到。秦一恒一下子就急了，聲音已經(jīng)接近咆哮了，他媽的你的包怎么這么癟？不是讓你站高一點嗎？

    我說，這房子里他媽的什么都沒有，你讓我站到哪兒去？

    說話間的工夫，我已經(jīng)摸到了打火機，趕忙給他扔過去。他接了打火機，立刻叫我趴在他背上，切記雙腳千萬要抬起來。我只好三步并作兩步躍到他身后。他一發(fā)力，直接把我背了起來。

    秦一恒的體格并不壯實，而我也不是個很瘦的人，他站起來撐一會兒倒是可以，可要是撐很久恐怕就很困難。我不知道那個什么陰囚要多久才能搞定，反正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估計是很費勁了。

    秦一恒叮囑了我千萬要閉住眼睛，一會兒如果有陰差押送著陰囚的話，看見的人近期就會掛了！他媽的，是那個仇殊把它們引過來的，有人想弄死我們！

    說完，秦一恒就開始一步一步地往墻角挪，我因為閉了眼睛看不見，但人本能的第六感告訴我，有東西馬上就要進到這個屋子里來了！這種壓抑感太強烈了，比我之前碰到的任何一次都強烈，嚇得人只想尿褲子?？墒牵液鋈幌氲剿形姨痣p腳，閉上眼睛，那他怎么辦？我靠，他這意思不是準(zhǔn)備跟對方同歸于盡吧？

    我連忙問秦一恒，接下來怎么辦？他沒有答話。我明顯感覺整個房間瞬間就涼了一下，這種涼似乎并不是皮膚帶來的感覺，而是心底毫無征兆地冒出一股寒。我還想再說，屁股卻愣生生地被頂?shù)搅藟ι?。這一下還挺疼，我“哎呀”了一聲。秦一恒卻忽然告訴我，伸直雙腿，我把你從泄煞口塞出去，之后我會伸手，你使勁把我拉出去！

    伸直雙腿，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還真是高難度。我吃奶的勁都快使出來了，勉強用腰力把腿盡量伸直，用腳試探著找洞口。我這么一弄，秦一恒的身體就跟著搖晃，竟然有點支撐不住了。這下我更慌了，越慌反而越找不見洞口，磨嘰了足有半分鐘，才好不容易探著了洞口，跟秦一恒說了一聲，他就向后發(fā)力一靠，把我順勢推進了泄煞口里。

    所幸洞口不算太小，鉆出去的過程還比較順利。待到整個人踩到外面的地面上，渾身的汗都快把我浸透了，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剛才鉚著勁累的。不過，我也沒工夫休息，趕緊伸手想去拉秦一恒，他卻并沒有按照約定把手伸出來。

    我心說，你可別出事，你要是交待在里面，我這輩子恐怕都有負罪感，趕緊沖里面大喊，叫他快出來。他倒是應(yīng)了一聲，不過依舊沒什么動作，只能聽見他凌亂的腳步聲，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我真是心急如焚，卻也幫不上忙，這種無助感實在讓人難受。我就想蹲下來看看里面，又怕因此著了道。

    這么等了好一會兒，我才聽見秦一恒大喊了一聲我的名字，然后他的手就從里面伸了出來，接著屋里鞭炮聲就噼里啪啦地響成了一片。我趕緊一把把他拽了出來。他剛站定，立刻回身往洞里吐了一口血，連歇也不顧上，就叫我跟著他跑。

    我們倆一路飛奔，跑了多遠我是記不清了，也幸好一路沒有什么坑洼，并沒有崴了腳，最后跑到天都蒙蒙亮了，他才揮手說可以停下了，我們這才癱在地上喘粗氣。我問秦一恒剛才在里面干什么了，差點把老子急死。

    他連喘了幾口大氣才說，他本來想立刻出來的，可是包里有記錄墻上數(shù)字的本，他必須得帶出來。說完，他吐了幾口帶血的唾沫，告訴我，今天也多虧是趕上天快亮了，不然我們倆還真是兇多吉少。說完，他就伸手給我看了一下，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一只手已經(jīng)被炸得慘不忍睹了，八成是剛才一直拎著鞭炮沒撒手。

    第四十章 返程

    現(xiàn)在，對于我們來說，局勢實在是很不利。逃跑的時候光顧著保命了，包全丟在了宗祠里。要說包里的東西倒也不值錢，可是沒吃沒喝對我們來說就是個大問題了。我就跟秦一恒探討了一下，問他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他琢磨了一下，說我們只能先回去，這里的事情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還弄不明白，不過，我們回去不能走原路了，這個村子本來就有問題，現(xiàn)在我們又兩手空空的，很容易被人算計。

    他的提議我倒是很同意，別的先不說，現(xiàn)在宗祠里出了人命，我們現(xiàn)在又這個德行，起碼還是得躲著些人走。袁陣的尸體現(xiàn)在還在里面，雖然人不是我們殺的，可是腳印、指紋恐怕已經(jīng)留下一大堆了。這日后萬一有人報警追查起來，我們倆恐怕是頭號嫌疑犯。這么一琢磨我還有些后怕，問秦一恒，他卻很淡定，說，袁陣本來就是滿中國到處跑的那種人，即便失蹤了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沒人追查。況且，這個宗祠實在是太隱蔽了，等到有人找到他的尸體，差不多早爛透了。

    他分析得倒也對，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這么安慰自己。兩個人休息了一會兒，就動身起程。這一路的坎坷是不用說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時間都在走，而且人還饑腸轆轆的，對身體實在是個考驗，幸好路上經(jīng)過了一片不大的果園，里面都是蘋果樹，也沒見有人看管。蘋果雖然還沒熟，但墊肚子還是可以的。我們不僅吃了不少，臨走還摘了一些塞在兜里。

    路途中，起初我跟秦一恒還能聊上幾句，多半都是我在問他一些我的疑惑。他翻過來繞過去，回答的就那么幾句話，說他已經(jīng)把他的分析在宗祠里都告訴我了，剩下的他現(xiàn)在也琢磨不透。

    我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言不由衷，加上人已經(jīng)很疲乏，連嘴都懶得動了，也就沒追問下去。但這一路上我怎么想怎么覺得秦一恒還是對我有所隱瞞，因為事實上，我們是沒必要非來這里冒險找什么址簿的，而他卻好像是鐵了心似的。

    這次，秦一恒卻意外地沒有敷衍我，而是沉默了半晌才告訴我，這個事情等我們回去休息好了才能告訴我。

    他現(xiàn)在不愿意講，我也不能逼他，只能點頭同意了。

    天快黑的時候，我們才走到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國道的公路上。包雖然丟了，幸好錢都在貼身的兜里。我們拿了幾百元錢，攔了一輛途經(jīng)的運貨大車，把我們捎到了附近的客運站。其實，開車的時間并不是很長，時間都耽擱在等途經(jīng)的車上了。本來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就鮮有車經(jīng)過，加上我倆現(xiàn)在的德行也實在是嚇人，好不容易等來了幾輛，人家愣是不敢停。最后，還是用唾沫把臉上的血稍微擦下去了一些，才終于攔到了車。這么一折騰，到客運站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在客運站的小旅館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們才真正算是踏上了返程，又折騰了幾日，才終于折騰到家。路上的這幾天秦一恒都像是有心事，很少說話，總是拿出記有墻上數(shù)字的本子看著沉思。我不想打擾他，而且現(xiàn)在我也不想再摻和這件事了，只想好好休息，回家吃頓好的。

    此后，我跟秦一恒有一個多禮拜沒有聯(lián)系，唯一的一次通話還是他專程打給我，告訴我他去劉瘸子家看了，劉瘸子仿佛憑空消失了，他的家人也一直在苦苦尋找，尋人啟事貼得滿大街都是，卻依舊沒有劉瘸子的音信。掛了電話，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這倒不是因為劉瘸子的失蹤，我甚至從來沒見過他，對我來說，這個人無關(guān)痛癢，說到底，可能還是腦袋里的疑問繞得我心慌，胡亂想了半天，依舊滿腦袋糨糊，后來也干脆放下不想了。難得清凈，在家胡吃海喝了好幾天，心里雖然還記掛著等秦一恒給我答疑解惑，但他沒主動開口，我估計著問也是白問，反正人已經(jīng)在家了，姑且就放一放吧。后來，我有個不是特別遠方的親戚有求于我，我才把電話打給秦一恒。

    第四十一章 之后的生意

    這個親戚有一個特別要好的朋友，家里的宅子有些問題，七拐八拐地就聯(lián)系到了我，希望我能帶朋友過去給他看看。我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對方的態(tài)度特別誠懇，張嘴閉嘴就給我戴高帽，說得我還挺不好意思。最后尋思一下，反正也許久未見秦一恒了，就叫那邊先等一下，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了問他的意思。

    秦一恒倒是答應(yīng)得挺痛快，第二天就來我家找我了。那個親戚的朋友的宅子就在我們鄰城里，開車過去也就一個多小時。路上，我把對方轉(zhuǎn)達給我的宅子概況跟秦一恒講了一下。其實說起來挺簡單的，這個宅子根本不算是兇宅，因為迄今還住著人呢，而且里面也從來沒死過人。只是很奇怪，住在里面的人常常身體不好，而這種身體不好不是長年久病的那種，平日里都是健健康康的，只是每過一段時間，家里人就得生場大病，病不要命，就是治起來很費錢。這家人本來也不是什么富裕之家，一年到頭好不容易累死累活地攢點錢，結(jié)果都花在看病上了。最后人治好了，積蓄也花沒了。一連幾年都是如此，這家人就琢磨著是不是家里有些問題，這才聯(lián)系到了我。

    秦一恒聽完我的介紹，表情倒沒什么變化，我估計著也不是什么大事。況且，這次去也不是奔著錢去的，撐死完事之后對方給我們包個紅包什么的，賺錢是不可能的，只能說讓我倆這一趟不會白跑。我也是這幾天在家待得實在憋悶，權(quán)當(dāng)是變相散心了，反正到時候忙活的還是秦一恒。

    一路無話。我們是中午吃過飯出發(fā)的，下午就到了。到的時候，這家人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看見我們都是笑臉相迎。我們也沒多寒暄，直奔主題，當(dāng)即就進他們家看了一圈。能看出來他們的確不富裕，家里的電器都很舊，估計也用了不少年頭了，而且房子不大，也就70平方米的樣子，住三口人倒是勉強夠用，但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秦一恒照例看了一圈，然后就撇嘴說屋里干凈得很，然后可能是怕單純用眼看不穩(wěn)妥，就又掏出龜殼來測了一下，果然，宅子很正常。他都說正常，那這宅子想必還真就沒什么問題。

    秦一恒說，現(xiàn)在看來，估計也就是這家人點背，這人要是時運不濟起來，倒也很容易發(fā)生這種狀況。方術(shù)中正所謂一命二運三風(fēng)水，簡而言之，就是列舉了三項對人生影響很大的原因。這命是由天定的，想要逆天改命，實在是難之又難，所以世人多半是在后兩項上使勁。但這運雖然可以通過人為的手段更改，可是如果沒有高人布局，也是很難控制和cao作的，這萬一出現(xiàn)什么差錯，對人來說還是比較危險的，所以我們生活中用方術(shù)輔佐的法子多半都是用在風(fēng)水上。

    可這家的布局倒也沒有特別大的紕漏，樓前屋后也沒什么煞氣很重的建筑。

    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可已經(jīng)來了一趟，就這么簡單看兩眼就走，恐怕這家人會覺得我們就是來走一個過場，騙吃騙喝的。我就跟他商量，再假裝看一下，多待一會兒，然后再告訴這家人屋子沒問題，這樣我對那個親戚也好交代。

    秦一恒倒是沒反對，就叫我把這一家三口叫過來，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估計這家人真是把我們倆當(dāng)救星了，回答起問題來都是畢恭畢敬的。秦一恒把他們?nèi)谌说纳桨俗謫柫艘幌?，又詢問他們最近有沒有去過什么特別的地方，或是做過什么特別的事。結(jié)果這家人都說沒有。秦一恒聽了就沖我使眼色，看樣子他也是裝到頭了，我只好把話頭接過來，告訴這家人宅子沒什么問題，多半是命理上的事，想求辦法還是得找個靠譜點的算命先生來看一下。

    這家人聽了，看表情都有些失望。我看著心里也有些不落忍，但事情真不是我們能解決的范圍，只好起身告辭，準(zhǔn)備回去。

    正準(zhǔn)備出門，這家的女主人叫住了我，問我廟算不算是特別的地方，可是，她已經(jīng)是好幾年前去過的了。秦一恒聽了就轉(zhuǎn)過身問她，去廟里有沒有做過什么不敬的事。女主人回憶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表示沒有，因為她當(dāng)時是很虔誠地去許愿的，她的身體實在不好，聽朋友介紹說，附近有間廟香火旺盛，很是靈驗，就去求了一下健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靈驗了，回來后身體真的逐漸好了起來?？墒呛萌兆記]多久，家里人就隔三差五地生場不要命只要錢的大病。

    秦一恒聽了她的話，皺了皺眉頭，又轉(zhuǎn)身坐了回來，低頭琢磨了一下，這才問女主人，你還愿了嗎？女主人點點頭，說還了。秦一恒聽后嘖了一聲，說，那你是按照當(dāng)時許愿的代價去還的嗎？這句話把女主人聽得有些迷糊，愣了半天也沒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就繼續(xù)解釋道，你把當(dāng)時許愿的話給我復(fù)述一遍。女主人這才回憶著說，具體的話她也記不住了，反正就是求健康什么的，日后弟子為您重塑金身什么的。

    聽到這兒我倒是聽出了個大概，合著就是女主人去許愿，然后靈驗了，結(jié)果卻沒有按照之前的承諾去給菩薩重塑金身，結(jié)果就報應(yīng)在身上了。我插了一句，把我的猜測對秦一恒說了。

    他聽了就連忙點頭，說，問題就是出在這兒了。說完，他就讓女主人轉(zhuǎn)過身去，指著她的后背告訴我，現(xiàn)在我們rou眼是看不到的，但按照方術(shù)中的說法，她現(xiàn)在后背是背著東西的，只是具體是什么，他還看不出來。

    現(xiàn)在，事情的源頭是找到了，可我還是很不解。按說這神靈什么的，不都是為了普度眾生、懸壺濟世的嗎？這么一說，怎么跟放高利貸似的。不過，這話我是沒當(dāng)著這家人的面問出來，只是幫著這家人問了一下解決的法子。

    秦一恒說，解決的辦法其實再簡單不過了，按照當(dāng)時的承諾去還愿就行了。不過，也用不著給那些神像重塑金身，只要捐助相應(yīng)的功德錢就成了。這家人這才恍然大悟，當(dāng)即就表示第二天就上山把錢捐了，要不這么一直往醫(yī)院扔，誰也受不了啊。

    我見事兒解決了，就沒多留。臨走時，這家人還真拿了兩千元錢出來要給我，不過我沒收，本來他們家就挺困難的了，馬上又要拿出一筆錢捐出去，我們這趟來又沒出多大力，就權(quán)當(dāng)幫他們一個忙吧。這家人倒也熱情，推脫再三，才把錢收了回去，最后在飯店請我們倆吃了一頓飯。席間，我悄悄問了一下秦一恒，為什么這些神仙都這么小心眼？他擺擺手，說，不是這么回事，這許愿中的話是不能輕易說的，如若靈驗了就必須把這個愿還了，否則你不是糊弄神仙嗎？

    生活中總有那么一些人，進廟就拜，甭管什么神仙都去許愿，其實這樣反而不好，倘若你許的愿不一樣還好說，這要是許了同一個愿，回頭靈驗了，你都不知道該去哪個廟里還去。

    他說的似乎有些在理，我這才想明白，那些大廟有人幾十萬幾十萬地捐款是怎么回事了，合著都是去還愿的。不過，我總覺得，不敢說世界上沒有靈驗的廟，但恐怕還是不靈的居多，很多所謂的靈驗只是巧合而已，因為結(jié)果無非就兩種，靈驗和不靈驗，你所求之事成了，也不見得就是神明保佑所致。不過，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我現(xiàn)在見的實在太多了，深究起來，也的確是說不清道不明，就姑且信其有吧。

    這頓飯吃得倒挺開心，酒沒喝多少，但氣氛還是很融洽的。當(dāng)晚我們沒回去，而是就地找了一個賓館住下。連夜開車肯定是不安全的，又怕碰見查酒駕的交警，姑且就等一天，打算第二天再返程回家。當(dāng)晚，我還想借著酒勁跟秦一恒多聊兩句，可他進了賓館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我也不好叫醒他，只好把眼一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上午，我被電話叫醒，來電話的是昨天那家的男主人，態(tài)度依舊熱情，說如果我們還有時間，他可以給我們介紹個宅子。說實話，這家人還真不錯，我在電話里聽他的意思，估摸著還是覺得我們沒拿紅包就這么空手回去，他們家也不是很落忍，這回是專門給我們介紹生意來的。這錢坦白說我是想賺的，畢竟已經(jīng)驅(qū)車趕過來了，可是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正好我接電話的工夫秦一恒也醒了，我就把這家人的意思向他轉(zhuǎn)達了一下。他倒是不反對，反正也是來了一趟，就同意捎帶著去看看。

    于是，我們當(dāng)即就約了見面時間，我跟秦一恒先去找了個飯館吃了點東西。酒足飯飽之后，就去跟那家男主人會合，三個人就直奔城市的東頭。本來，我印象中這個城市并不大，沒想到這么一開過去，還費了不少時間。路上，我問了一下男主人有關(guān)這個宅子的大致情況。他說，這個宅子是個臨街的門市，已經(jīng)有不少年頭了，不過，連續(xù)幾次的城市規(guī)劃改建什么的一直也沒拆，只是不停地翻修。

    之前這一片開著這個城市為數(shù)不多的幾家國有商店，所以地段肯定是不錯的。改制之后這些商店就被拆分開來賣給了不同的人，基本上也都是用作門市。我們要去的這一戶被改成了一家狗rou館，據(jù)說生意還不錯，只是最近老板去世，也不知道為什么，家里人就不打算再干下去了，說要轉(zhuǎn)讓，價格還不高。

    我聽他這么一說還有些失望，合著是這家不想干了，又急等著用錢，想把房子快點賣出去，這樣一來，價格雖然會低，但也沒什么油水。

    我有些想打道回府，可是人家畢竟也是一片好心，我也不太好表現(xiàn)出來，就敷衍著問了一句價格，沒想到他報給我的價出奇地低，買這套門市的錢跟一套商品房差不多。這個價格要是買下來那還就真是不虛此行了，但顯然人家不會平白無故地把價格壓到這么低，這其中想必還是有些緣故。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這個價格是直接跟宅子的兇吉掛鉤的，所以宅子不干凈是肯定的了。至于有多兇，還要我們親自過去了才知道。

    第四十二章 日夜兼開

    到了地方我們也沒耽擱，直接就聯(lián)系到了狗rou館的老板娘。等老板娘過來的時間里，我在狗rou館門前簡單看了一下，店面不是特別大，兩層樓，裝修得還可以，只是看起來已經(jīng)歇業(yè)有一段時間了，從外面看來整個宅子很沒有生氣。秦一恒也是前后轉(zhuǎn)了一圈，倒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估摸著老板娘還得一會兒才能過來，我們就在這家店周邊打聽了一下，這一打聽不要緊，還真就讓我們問出來了不少事情。

    據(jù)周邊飯館的老板講，這個門市早前就是一個家常菜館，因為幾年前老板死了，就轉(zhuǎn)讓給了狗rou館這家人。在城市改造之前，他們這一片門市前面是有一條河的，后來被填成了馬路。其實，說是河，水深也就不過半米。有天晚上家常菜館的老板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居然淹死在了這條河里，尸體還是第二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的。本來家常菜館就不大，這老板其實也就是大廚。這下，老板死了，飯店基本上也就維持不下去了。老板的遺孀就把店賣給了開狗rou館的這對夫婦，據(jù)說當(dāng)時的價格也很低，周邊的人還議論賣這么低，恐怕是房子有了什么問題?？墒枪穜ou館一開幾年，也沒聽說再有怪事發(fā)生，而且他們家的生意還不錯。久而久之，要不是這次又死了人，這事都已經(jīng)被人們淡忘了。

    按照周邊人所說，恐怕這個宅子還真是個兇宅。秦一恒倒是沒表態(tài)，只是說等老板娘來了，讓我盡量旁敲側(cè)擊問一下這個老板是怎么死的。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那個老板娘才趕來。人看起來還挺年輕，穿著打扮也挺得體，只是話不多，徑直拿鑰匙開了門，簡單把屋的面積、價格說了一下，就不再吭聲了。

    坦白說，進了這個宅子，我著實吃了一驚，因為里面已經(jīng)不能用陳舊來形容了，簡直就是破敗不堪，餐桌餐椅東倒西歪不說，還都很不完整，看樣子倒像是早前被砸了場子似的。我見秦一恒的表情也是在犯嘀咕，就隨口問了一句老板娘，這是怎么回事？老板娘的回答更讓人吃驚，她說，這些都是她找人砸的。

    自己找人砸的？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我見老板娘的精神狀態(tài)挺好的，不像是有暴力傾向啊。我就看向秦一恒，他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zhuǎn)過頭問了一句老板娘，那你現(xiàn)在還做夢嗎？這句話問得讓我更犯糊涂了，結(jié)果老板娘卻好像是聽懂了，沖著我們搖了兩下頭，表情看起來很委屈。秦一恒沒有繼續(xù)開腔，而是樓上樓下轉(zhuǎn)了一圈。

    剛開始我還在下面跟老板娘套詞，一是因為秦一恒之前交代過我；二來我也想看看能不能趁機砍砍價。無奈老板娘卻并不怎么搭話，我問了兩句也覺得自討沒趣，干脆就閉了嘴。秦一恒在樓上轉(zhuǎn)了好一會兒才下來沖我使眼色，我看他表情倒是挺輕松的，心里也跟著開始竊喜，這次還真是沒白來，畢竟已經(jīng)好久沒開張了，我就挺興奮。誰知他卻小聲跟我嘀咕，告訴我這個宅子不太好辦，說完，就用眼神示意我看那些倒了一地的桌椅，問我，知道為什么老板娘會砸自己的場子嗎？

    這我哪兒能知道啊，我叫他不要賣關(guān)子，有什么事情直接說。秦一恒嘆了一口氣說，因為這個飯店是日夜兼開的，這日夜兼開可不是現(xiàn)在所謂的24小時營業(yè)，簡單點說，就是白天做人的生意，晚上做鬼的生意。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倒沒壓著嗓子，顯然是有意說給那個老板娘聽的。

    這句話說完，我們倆的目光一致投向了老板娘。果然，老板娘的臉色一變，眼眶居然還有些紅。

    秦一恒見狀，就道，你也甭有顧慮，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清楚我們倆也算是明白人，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如果好辦，宅子我們倆照買。他的語氣很誠懇，我見老板娘的表情顯然也是被說動了，愣了幾秒后，她才把他們店的事情告訴我們。

    老板娘的表達能力并不是很好，事情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的，不過，大體的意思我倒是聽明白了。他們兩口子接手這個店之前，這個店就已經(jīng)是所謂的日夜兼開了，白天照常是飯店，等到入了午夜，關(guān)了店門，老板就在門上倒掛一個空碗，這就算是開始“營業(yè)”了。不過，這做鬼的生意并不是像飯店一樣準(zhǔn)備飯菜，而是在每一桌上都點好貢香，擺好“五燴”。一根貢香燒完，就換一桌五燴上去，一直到寅時，也就是凌晨三點，老板再把門上倒掛的空碗拿下來，掛上一個小掃把，這就表示打烊送客了。表面看起來，日夜兼開并不能帶來實際收益，但當(dāng)時老板也是迫不得已，因為生意剛開張的時候并不景氣，也不知道之前的老板聽了誰的指點，說如此做就可以打開財路。沒想到老板試過后，生意果然逐漸好了起來，店也就這么日夜兼開地開了下來?？墒菦]過太久，老板就淹死在河里一命嗚呼了。他的家人也一早就知道后半夜還會特別營業(yè)的事情，心里難免會有聯(lián)想，覺得老板的死跟這個有必然的聯(lián)系，所以也就不敢高價轉(zhuǎn)租，生怕再因此引出什么禍端。而后繼的狗rou館老板有一套祖?zhèn)鞯淖龉穜ou的配方，當(dāng)時一心想要開店，無奈本錢不多，聽說這里的店面便宜，也是聞風(fēng)而來。這來得好不如來得巧，也不知道之前老板的家人怎么就相中了他們兩口子，居然在很多人追搶這套門市的時候果斷地轉(zhuǎn)給了他們。不過，在簽合同那天，之前老板的家人可能是有些良心發(fā)現(xiàn)，就把日夜兼開的事告訴了他們。狗rou館的老板本身就是個膽大不信邪的主，對這些邪乎的事情并不肯相信，還是堅決把店買了下來，只是沒想到店開起來之后，每晚他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都是些看不見臉的人來問他店為什么不開了。

    幾次下來，狗rou館的老板也變得有些疑神疑鬼了，加上當(dāng)時的生意實在難做，后來也是求財心切，就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在夜間開了這么一回，自此之后，他們狗rou館也就日夜兼開了起來。

    老板娘講這么點事情用了不少時間，因為每說幾句就會被哽咽打斷，看來他們兩口子的感情還真不錯。她的話講完，我就一直盯著秦一恒的臉，他顯得也挺嚴肅。我就問他，這店還有這么開的？

    秦一恒“嗯”了一聲說，這是有的，相傳自古的客棧和酒館飯店，都留有專門的桌子和房間，即便住滿了或者坐滿了，也要空著不能給客人使用，因為那些都是用來招呼來往的小鬼的。不過，用“五燴”來款待這件事，他倒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所謂的“五燴”就是五種禽類的肝臟，分別取自大雁、麻雀、鴿子、鵝和母雞，據(jù)說都是早前的時候用來祭祀河神的，要是給那些孤魂野鬼吃，規(guī)格倒是挺高的，這也難怪財路會開。這靈魄都吃了他家的東西，肯定是不會擋財路的。只是這樣也并非長久之計，因為即便這些鬼魅無害，這么聚集起來，陰氣還是很重的，加上半夜三更的時間本身就抑陽揚陰，老板長期這么守著，折壽恐怕是在所難免的了。

    我聽完秦一恒的講解，倒也長了不少見識，不過，我最關(guān)心的還是這個宅子好不好處理，畢竟，這才是擺在眼前的事情。

    問起了，他卻撇撇嘴，轉(zhuǎn)過臉問老板娘，老板究竟是怎么死的？

    這句話還真是戳到老板娘的痛處了，她立即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一地，說她當(dāng)時就很不贊成老板晚上去做這樣的事情，人嘛，本能地會對這些有所忌憚，可是老板并不肯聽。她因為擔(dān)心，每次都在家等到老板回去才能安心睡覺?？墒怯幸惶?，天都大亮了，也不見老板的人影，她心里就很不安，找到店里，卻發(fā)現(xiàn)老板赤身裸體地死在了二樓，旁邊還放著一個飯店后廚用的大鋼盆，也不知道在里面燒過了什么，剩了一盆的灰。后來送到醫(yī)院，大夫說老板是死于心臟衰竭。可老板之前身體一直都很健康，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她當(dāng)時就聯(lián)想到了之前那個老板也是死得莫名其妙，可是又無力求證是否與夜間營業(yè)有關(guān)，但起碼這店是沒法開下去了，她干脆關(guān)了門回家，想平靜幾天，緩解一下喪夫之痛?？申P(guān)門歇業(yè)之后，她竟然也開始做丈夫之前做的那種夢，一連數(shù)日，后來把她嚇得整夜整夜不敢入睡。最后沒辦法，找了一個懂行的人給看了一下，對方叫她把店里的桌椅都用紅紙包上，她照做之后倒真的安穩(wěn)了好些天。只是好景不長，隔了一段時間，她又開始成宿成宿地做夢。這次的夢更邪乎，居然夢見那些東西來怒罵她不懂禮貌，這么硬生生地趕人走。她見那個懂行的人給她出的主意并不能解決問題，加上那些東西弄得她又怕又恨，最后一急之下，找了幾個人，把店里的桌椅都砸了個干凈。這回倒好，她還真沒再做過什么奇怪的夢。

    老板娘這話越講我是越跟著費解，這些東西怎么就盯上這個宅子了？都要人命了還不依不饒？秦一恒倒像是聽出了些什么，轉(zhuǎn)過頭環(huán)視了屋子一圈，卻沒有開口說話。他不表態(tài)，我也拿不了主意，就悄悄地問他現(xiàn)在怎么辦。秦一恒說，這個，我們得回去先琢磨一下，不過，這老板的死跟這些來蹭飯的小鬼沒有直接關(guān)系！

    這句話聽得我一哆嗦，沒關(guān)系？那老板的死是巧合？可是一個人可以巧合，這加起來已經(jīng)前后死過兩任老板了啊。不過，疑問歸疑問，他既然說了，我也只好跟老板娘表示，我們得先回去合計一下，希望她等我們幾天，我們爭取把她丈夫的死給弄明白了。老板娘倒是很同意，居然沒等我要求，就很大方地把鑰匙給了我，說下次我們想來現(xiàn)場看就不要叫她了，這個地方是他們兩口子一手奮斗起來的，她來看難免觸景生情。

    這下倒是方便了，反正屋里也沒什么可偷的，拿了鑰匙也不在乎丟了東西受嫌疑。于是，跟老板娘告了個別，我們就先回賓館。上了車，我就問秦一恒，要是跟小鬼沒關(guān)系，那老板是怎么死的？他說，現(xiàn)在老板是怎么死的他并不知道，但這事如果往細了說，其實是很古怪的，因為狗rou館不比一般飯店，多半狗rou都是自殺自賣的，所以那個老板起碼也算是半個屠夫。按說這屠夫滿身的煞氣是很難招邪的，一般邪魔外道見到都躲得遠遠的。不過，這殺狗的屠夫倒是有別于那些殺豬殺羊的，因為狗本身就是個靈性很強的動物，又能識家，所以屠狗大多會在天黑時進行，怕的就是白天殺了，它會記住回來的路。

    聽秦一恒說了這么一通，我心里也跟著嘀咕，心說，難不成是因為這個老板大白天殺狗，然后招了邪了？

    問秦一恒，他卻搖搖頭，說倒是有可能跟這個有關(guān)系，可是老板娘也提到老板死之前燒了什么東西，如果我們真要把這個宅子買下來，今晚就有必要再去一次。

    第四十三章 照舊還是夜里去

    按說，夜里探宅這事我們干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可我心里還是打了一下退堂鼓。上次宗祠的事情弄得我實在是有些頭大，現(xiàn)在都還沒緩過神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這到嘴的鴨子總不能不咬吧，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照例，我又跟著秦一恒去準(zhǔn)備了一下晚上要用的東西。不過，這次要買的東西很少，他只是帶我去超市買了一把筷子一個碗，然后我們就找了個飲品店耗時間。白天過得還挺快，等到吃過了晚飯，天也黑得差不多了。我們又等了一會兒，他就從包里掏出一張黃紙，然后要了杯水調(diào)了墨汁，在黃紙上不知道寫了些什么。我對此也沒多大興趣，也就沒細看，等到他把字寫完，墨跡干透了，我們才動身去了宅子。

    到了地方我們才想起來，這一片都是飯店，這個點都還在營業(yè)呢，來往的吃客還不少。我們沒轍，又在車里坐到差不多晚上11點，等旁邊的飯店都打烊了才開了宅子的門進去。這個宅子白天看起來滿屋狼藉，讓人很不舒服，這深更半夜的，那感覺就更甭提了。我進了屋就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涼，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入了夜，氣溫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