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這屋里頭有光!既然有光,不管對方是什么人,但起碼是活人沒跑了。我手中的打火機這時已經(jīng)開始燙手了,又過了幾秒,門終于打開了。 里頭立刻閃出來一個人,還沒等看清長什么樣,就聽見那人嘿了一聲,道,小缺兒乖乖,我把門打開,你要不要進來,要不要進來? 這聲音跟風(fēng)格太熟悉了,奶奶的是白開。 我差點就歡呼了,這種情形下太需要一個伴兒了。我道,這地方不會是你用來金屋藏嬌的吧?媽的在船上你倒是等我會兒啊!白開噓了一聲說你先別急,之前的那個屋你去過了嗎? 見我點點頭白開又道,那成,歡迎來參觀白府,進屋記得換拖鞋! 我跟在白開身后進了屋,屋里頭所有的燈都是開的。 眼睛一時不適應(yīng)還有些睜不開。待到我緩了一會兒,才開始打量起這個屋子來。 剛才聽白開的意思,這屋里一定就是復(fù)制的他家了。 我從沒去過白開的家,也就沒有了見到我家復(fù)制品的那種詭異感。 環(huán)視了一下,屋子的裝修還不錯,家具擺設(shè)基本都是以淺色或是白色為主,倒挺像白開的穿衣風(fēng)格。 他家面積要比我家大一些,客廳除了基本的陳設(shè)之外,還空出了一大塊區(qū)域放了一個很大玻璃箱子。 我好奇的走過去瞧,玻璃箱子里布置的有點像是微縮景觀或是盆景,有草有木有假山有水。 我問白開,這跟你家一樣?這玻璃盒子是你的貓砂盆吧? 白開說他娘的你是不是暈船?下船時把智商吐出去了?這是蟈蟈的故居!老子為了探明真相把蟈蟈都豁出去了,你不哭倒是磕個頭??! 我沒心思跟白開閑扯,心說這蟈蟈的生存環(huán)境可不比人差啊,這都趕上別墅了吧? 轉(zhuǎn)念一想問白開,之前的那個人呢?你不是追他出來的嗎? 白開一指里屋,努努嘴。之后就見那人從里面慢慢的走了出來。 這下我終于仔細看清了這個人的臉。他倒不是面無表情,可看著似乎有些沮喪。 我沖那人點點頭,他就嗯了一聲,坐到了沙發(fā)上。 現(xiàn)在的架勢來看,白開跟這個人似乎站在了同一陣線上,也不知道我不在的功夫倆人是不是聊了什么?,F(xiàn)在當著這人面也不好發(fā)問,我就也坐下來點了根煙,問白開,這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開看了看那人,問了句確認了嗎?見那人點了頭,就沖我道,小缺,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啊! 我說cao,怎么跟要宣布我病情似的? 白開又道,這屋完全是按照我的家一比一復(fù)制的,一絲一毫都不差。想必之前的那個屋你也去了,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你的家吧? 我點點頭。 “那就對了,建造這個屋的人一直在做一個訓(xùn)練。這里嚴格說起來都是訓(xùn)練場?!?/br> 我說這是訓(xùn)練什么的?打掃衛(wèi)生?生活小能手?媽的總不能是訓(xùn)練情景復(fù)原能力吧? “訓(xùn)練如何在我們自己的家里干掉我們...”白開抽了口煙道,他們在計劃如何把我們的家變成兇宅。 第七章 白開家里的發(fā)現(xiàn) 我很詫異,現(xiàn)在這個局面下有人想干掉我倒沒什么好意外的。 可是為什么非要在我家里動手呢? 再者說,即便非要讓我死在家里,那也是有很多種辦法的。破門而入拿把西瓜刀亂砍一通,或是干脆潑點汽油點著了,這些都能達到目的。 而且按照現(xiàn)在的狀況看,他們完全是可以不漏痕跡的隨意進出我家的。 甚至都不需要那么麻煩,隨便在食物里下點毒,我怎么著都死翹翹了。 我道:既然要干掉我們,那有必要費這么大功夫在這兒建房子嗎?有這人力物力,直接把我們家拆了砸死我都夠了。 白開挪揄道:小缺智商有進步了。不過你看問題還是太主觀。來我?guī)憧磦€東西。 白開把我引進里屋,他家的結(jié)構(gòu)是三室兩廳,我進的這個屋是一個書房,另外的兩個房間估計就都是臥室了。 書房里的陳設(shè)讓我有點意外,我一直覺得白開這種滿嘴跑臟話的人,家里即便有書房那也是為了面子弄的一個擺設(shè)??墒撬业臅匡@然很常用,書架上幾乎已經(jīng)堆滿了書。 我粗略的掃了一眼,書的種類很雜,從工具書到小說都有,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書都很舊,白開想必經(jīng)常會看。 我忍不住道:這屋跟你家一樣?你家有這么多書? “你瞧不起誰呢?”白開扭頭從書架最上的一排拿了本書下來,翻開幾頁遞給我。 “你看過之后千萬別記得,我不想殺你滅口?!?/br> 我接過來掃了幾眼,這是本零幾年出版的養(yǎng)生書。前幾年是非常的流行,很多人都買過。 弄的好像看了書之后醫(yī)生都要失業(yè)一樣。我從來不信這類書,本想擠兌白開問他是不是在里頭發(fā)現(xiàn)了長生不老的秘訣了。 細瞅一下才發(fā)現(xiàn),這頁書的頁腳有一些小字。 字是用圓珠筆寫的,還算工整。只是完全沒有連貫性,根本就不是一句話。 我向后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從這一頁之后,后面還有很多類似的小字,也都是寫在了頁腳上。 我問白開,這是什么東西? 白開假裝噓了一聲悄聲道:這是老子在籠街的接客,不是,是接活的記錄! 我心里不由的感嘆,白開真是個人物。 之前聽秦一恒講過籠街的歷史以及作用,顯然就是個黑市啊。里面做的都是傷天害理的活計。 媽的原來白開還是個職業(yè)干傷天害理的人。 心里這么想,但我嘴上還是只能問:你給我看這個干嘛?我也看不懂?。?/br> 白開道:沒讓你看懂,我只是想告訴你。剛才我們仔細檢查過了,這書上寫的字的確跟我家里的差不多,但還是有差別的。 我見白開神色神秘了起來,趕忙追問,什么差別? 白開道:應(yīng)該有一個活是有關(guān)秦一恒的,但是這書上沒有。 “我覺得這些房子都跟秦一恒有關(guān)系?!卑组_拍拍我的肩。 一時間我有些恍惚,跟秦一恒有關(guān)系?這里的房子都是他蓋的?除了跟我作生意天南地北的跑之外,他還得沒事抽空來這里做民工? 我不信,況且秦一恒那時整天跟我形影不離的,他要干掉我太容易了,做這些是何苦呢? 我說,你說的到底靠不靠譜?秦一恒想干掉我們?他圖我財害我命話,雖然不可能,但理論上也是說得清的。你有什么啊?有仇? 白開說,你激動什么?媽的我說是秦一恒想干掉我們了?我告訴你,建房子的人根本不是為了干掉我們,而是想干掉秦一恒從衣柜里帶回來的東西。那些人不知道東西現(xiàn)在在誰身上! 白開伸手打了一下我后腦勺,道:所以才會這么大費周章的在這里蓋房子,因為那些人害怕那個東西! 我被打的一愣,之前在船上受的傷剛剛都已經(jīng)忘了疼了。 這回被打的一次性全找了上來。 我怒道:媽的你說的這么像回事,跟你在籠街的接客記錄有蛋關(guān)系? 白開剛想發(fā)話,就聽門邊傳來了一個聲音:那個活是我發(fā)布的。 說話的正是那人。那人正靠在門框上,也不知道他進來多久了,剛才光顧著聽白開講話,完全沒有注意到。 那人摸了摸自己眉骨上的刺青,沒再多說,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我有些目瞪口呆,合著這個人也認識秦一恒? 我見白開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他肯定一早就知道了。 我趁機打了白開后腦勺一下算是報仇,問他,那人發(fā)布的活究竟是什么?跟秦一恒有什么關(guān)系? 白開說了聲我cao,你竟然敢還手。接著道,關(guān)系大了!那人是要我接近秦一恒,保護他。 他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小缺,你信我,我沒打算害過你。現(xiàn)在看來,那人要保護的不是秦一恒,而是秦一恒身上的東西。 白開沖我眨了眨眼睛,走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在屋里邊郁悶。 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事態(tài)明朗了,無非就是兩方人,一方要干掉秦一恒身上的東西,只是不知道怎么干掉,于是不停的在做戰(zhàn)前部署。 另一方就是想保護秦一恒身上的東西,只是不知道怎么保護,于是只能不停的周旋。 而我或是白開,只是被夾在中間的棋子。 無論兩方哪一方做動作,對我而言都不是好事。 可是細想之下,這局面之下隱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個人怎么就知道了秦一恒身上有東西了?果然也是個行內(nèi)的人嗎? 那個東西無非就是一個污穢的,這污穢世界上多了去了,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我有些同情秦一恒了,現(xiàn)在連我都覺得這夾縫中間的日子永無安寧。何況他呢? 我想,我之前的考慮的確是有些狹隘了,或許很多事情真的不是我們自己就能左右的。 想到這兒,聽見白開在外頭叫我。 尋出去,他跟那個人正打算往外走。白開的家估計是住在一個老舊小區(qū),設(shè)施老化可能經(jīng)常會停電。他從抽匣里翻出來好幾個手電筒,人手一個,打亮了,三個人走了出去、 有了手電的光,外頭的景象跟之前截然不同了。 一是有了很大的安全感,二是徹底能看見了遠處的景象。 跟我之前估計的沒有差別,這真是一個建在水邊的大型倉庫。早前我生意好的時候,接觸過幾個倉庫,無非就是里面凍死過人或是有兇手拋過尸之類的,本來沒啥事,不小心風(fēng)聲走漏了出去,這倉庫就不好往外租了。 不過倉庫畢竟比不上商品房,不太好運作,我就一直沒入手。 后來更有離譜的,還有一個大型的攝影棚我差點吃進,最后考慮再三還是介紹給了其它的買家。 而眼下的這個倉庫,就有幾分攝影棚的意思。里頭建了這么多布景,我也是這會兒真的不緊張了,還想著是不是有朝一日我的經(jīng)歷會被拍成電影,到時候也得在攝影棚里建幾個我的房子什么的。 用手電掃了一圈,這個倉庫大概三層樓高,頂棚應(yīng)該是金屬的,四面除了一方有水,其它應(yīng)該都是石頭墻。只不多我還沒走到頭,不知道究竟這里有多大。 三個人沿著墻邊走,誰都沒說話??諝饫锍嘶厥幍哪_步聲就是我們的呼吸聲。 走了一小會兒,墻上就又有了一扇門。 白開率先湊上前用耳朵聽了聽,回頭低聲道,小缺,這里頭不只有你家我家,看來還有大家啊。 我皺了皺眉,“我沒工夫跟你扯皮,你們之前也沒往前走嗎?” 白開嘿嘿道:“剛都到家了,還往前走什么啊?”說著手上已經(jīng)把門把手擰開了。 只聽見門嘎達的一聲,白開人就閃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