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我這時也站了起來,桌子雖然不矮,但蹲在下面姿勢還是很難受的。 秦一恒指了指其中的一把椅子,要我坐下。不一會兒,白開也落了座。三個人的位置基本組成了一個三角形。他們倆誰也沒吭聲,像是都在思考。半晌才聽見白開沉吟道,如果是八個老頭的話......我靠!老頭用自己做卦了?這是個陣局? 我頭兩句沒聽清,以為白開是在講老頭怎么掛了的事。待到聽秦一恒重復(fù)了一扁,我才明白,這卦是指羅盤上的方位卦象,八個老人正好對應(yīng)了八卦。 看來這個宅子果然有問題。我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宅子的地基底下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邪物?那些老人是來為民除害,結(jié)果失敗了? 不是。用人做卦不是什么大局。嚴(yán)格一點,這根本就不算局,而是一個手法。很多人家甚至結(jié)婚都會用到,找?guī)讉€八字跟卦象對應(yīng)的人去迎親,能保子孫太平。秦一恒緩緩搖頭道,那些老人可能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不得已才這么做的。 為什么不得已?我琢磨了一下,如果跟宅子沒有太大關(guān)系的。難道是因為某個人? 我正想著,猛地聽見白開哎呀了一聲道,秦一恒,還記得消息里說桌上還有一盤生rou嘛!那rou擺的位置肯定是對應(yīng)了一個卦象,那卦象對應(yīng)的人就是老頭來的目的! 嗯。我想到了。秦一恒扭過頭看向門外說,那盤rou是用來喂黃大仙的。我們都大意了,宅子沒問題,宅子的老板才真的有問題! 第六十二章 后廚 我感覺我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都豎了起來。門一直就沒關(guān),這餃子館雖然大,但里頭太安靜了。我們說的話,保不齊哪一句就被那老板聽到了。如果要下手加害我們,可就是真的甕中捉鱉了。 我立刻示意他們說話小聲點,人就打算站起來把門關(guān)上。 剛走了兩步,我差點就忍不住大聲叫出來。因為我看見在門外的黑暗中有一個人影,借著包廂里映出的燈光,我認出來正是那個老板。 我有些發(fā)懵,一時間不知道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打招呼,還是警告秦一恒和白開。 就在我猶豫的功夫,那老板竟然后退了,再次隱入了黑暗。也不知道是下了樓,還是準(zhǔn)備伺機下手了。 我干脆關(guān)上了門,這樣起碼讓我心安一些。手心里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出了很多汗。 回過頭,白開和秦一恒都一臉詫異的看著我。我咽了口唾沫,比劃著用口型告訴他們,老板就在門外頭偷聽。 白開率先站了起來,把頭伏在門上聽了一會兒,沖我搖搖頭,意思是沒聽出來什么。 我心說這不是廢話嗎!要讓你聽見還他媽叫偷聽嗎?可嘴上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因為我猛地發(fā)現(xiàn)把門關(guān)上是一個致命的失誤。等于自己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現(xiàn)在那老板一旦搞什么手腳,一來我們無法立刻察覺,二來一旦門被頂死,我們只能跳窗戶了。 我悄聲跟白開道,怎么辦?那老板是黃大仙? 白開和秦一恒交換了一下眼神,小缺,放心。我跟秦教授罩得住。這樣,我們在這里弄一個局,你去下樓把老板叫上來,如果叫不上來,就引他上來。明白了嗎? 我連忙搖頭,不行!八個老頭都搞不定那老板!我去了不就是送死嗎? 白開拍了拍我的后背,沒事沒事,你年輕,你年輕。而且啊你想,那老板肯定是想一網(wǎng)打盡的,你一個人出去,他反倒不容易下手。 白開的理論顯然站不住腳。但我尋思著,可能眼下這是他們想到的唯一辦法。嘴上說的輕松安慰我,背后也是迫不得已。我看了眼秦一恒,他沖我微微的點點頭。 我心說,大風(fēng)大浪都過來了。如果他們真想害死我,也不至于等到今天。深吸了一口氣,我就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黑暗瞬間就把我吞沒了,等到白開關(guān)了門。四周一下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待眼睛適應(yīng)了一下黑暗,才緩緩的朝樓下走。 我走的很慢,一是擔(dān)心有什么突發(fā)狀況出現(xiàn)。二也是對這餃子館實在不熟悉,不得不謹(jǐn)慎。 那老板沒見蹤影,聽動靜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我有幾分懷疑那老板早就已經(jīng)走了。 下了臺階,一樓的大廳里也是空空蕩蕩的。我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發(fā)出些聲響來,這么悄悄默默的下來,顯然是有防備的,這要是再被那老板撞見,反倒相當(dāng)于撕破臉了。那樣無論是請還是引,那老板恐怕都不會乖乖的跟我上去。 正想著的功夫,大廳里忽然就聽見了一些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暋?/br> 聲音非常的清脆,像是有什么東西撞擊在木頭上。 我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有人在案板上切菜的聲音。尋聲望去,傳來的方向似乎是后廚。 難道那老板不僅不想害我們,還屁顛屁顛的給我們準(zhǔn)備夜宵去了? 我踮起腳尖,悄悄的摸了過去。找到了后廚的門。 聲音果然是從里面?zhèn)鞒鰜淼摹?/br> 飯館我來過無數(shù)次,但后廚從沒進去過。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構(gòu)造的。 我沒敢貿(mào)然的開門,這后廚的門不同于外面,是一道金屬門,我生怕打開了會有聲音。 想了下,似乎老板也沒有察覺我下來了。干脆耐心的等了一會兒,等到里面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曂A?。我就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準(zhǔn)備再作打算。 半晌,那老板才推開門出來。手里還端著一個盤子。 我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盤子里究竟裝的是什么菜。那老板似乎對這道菜很滿意,盯著盤子不時的嘀嘀咕咕的。 我越看越覺得詭異,因為我發(fā)現(xiàn)那老板似乎并不是在自言自語。 而是在跟盤子里的東西對話。 難不成是個活物?可是活物怎么會放到盤子里呢?合著是日本料理?生吃的?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跟自己吃的東西對話吧?你好,今天我要吃你了,你開心嗎?這么說? 我豎起耳朵,卻怎么樣也聽不清老板說的是什么。 只見他在原地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竟然又回了后廚。這下讓我有些意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跟過去。生怕他只是發(fā)現(xiàn)少放了味調(diào)料,很快就出來了。 糾結(jié)的又等了一陣子,那老板再次走出來的時候,手里又多了一個盤子。 這次他沒有多耽擱,把兩個盤子就近放到了桌子上,一個人就朝樓上去了。 我聽著他的腳步走遠了,才從角落里走出來。上頭有白開和秦一恒坐鎮(zhèn),應(yīng)該沒太大的問題。 況且我也圓滿完成了任務(wù),那老板自投羅網(wǎng),完全不用我引了。 我倒是對那兩盤子菜非常的好奇,尋過去一看,我就是一愣。只見兩個盤子里滿滿的裝的都是生rou。那老板果然是做廚師出身,刀工了得。每塊rou都切得規(guī)規(guī)整整,碼放的也非常的整齊。 我心說果然是黃大仙嗎?這也不是火鍋店,誰沒事在盤子里裝生rou?何況這rou切得很厚,顯然不是用來吃火鍋的。 我沒敢上手摸,用鼻子嗅了一下,血腥味兒非常的重。這么重的血腥味,不像是菜市場買回來的rou。 我打了一個機靈,是老板現(xiàn)宰殺的牲畜?還是什么別的玩意? 想著,我就溜到后廚,小心翼翼的開了門。 頓時一股非常強的血腥味直沖腦門。我此時也顧不上其他了,伸手摸了摸找到了電源,立刻就開了燈。因為我心里有一個不祥的預(yù)感,那老板殺的或許并不是牲畜,而是一個人。 后廚收拾的很干凈,一眼望去沒看到血跡。 也不知道是剛剛那老板打掃了,還是下刀的地方不在此處。 后廚并不大,當(dāng)然對于一個餃子館而言,還是很寬敞的。案板上立著一把菜刀,我順手拔了下來。菜刀上沒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我拿著菜刀四下環(huán)顧,手里頭有了兵器,倒也不害怕了。 可是邊邊角角我都看了,沒找到任何動物或是人的尸體。廚房里有一個很大的冷柜,里頭卻是空空如也,甚至電源都沒有插。 我越找越詫異,就這么回去又不甘心。只好開始一個柜門一個柜門翻起櫥柜來。 這一找還真就有了發(fā)現(xiàn)。在底層的櫥柜里,有一身滿是血跡的衣服,還有一雙黑皮鞋。 皮鞋的表面上也全是血跡,更奇怪的是,鞋內(nèi)部的血跡更多,幾乎已經(jīng)浸透了。我回憶了一下,這衣服就是那個老板的。這么多的血量,更加讓我確信,這后廚里剛剛殺過生。 我拿起那雙皮鞋,這是讓我非常奇怪的地方。那老板是廚師出身的,一定有宰殺的經(jīng)驗。即便有了失誤或是突發(fā)狀況,血濺到了衣服上??尚永锩鎱s為什么也會又這么多血?難道那老板是脫了鞋動刀的?所以血才會濺進去? 剛剛他出去的時候,我倒是真忽略了他有沒有穿鞋了。連衣服都換了,想必鞋也是有事先準(zhǔn)備的。 我把鞋放到地上,正打算模擬一下放到什么位置血才會濺進來。 忽然我就打了一個機靈,因為我猛然想到另一種可能。一種不需要脫鞋也會有血流進鞋里的可能。 那就是這些血,不是濺射到老板身上的。而是壓根就是他自己流的。所以血才會順著大腿一直流到鞋里,脫鞋的時候也會有更多的血落進去。 如果這樣的話,那些rou難道就是那老板自己的嗎? 能把自己的rou割下來這么多,還若無其事的上了樓。媽的那老板真的不是人? 第六十三章 地窖 我拍了拍臉,冷靜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甭管什么牛鬼蛇神,從自己身上片下兩盤子rou來,不死起碼也得是半殘了。 而剛剛看那老板走路姿勢,沒有絲毫的異樣。況且那盤子里也沒有手指頭眼珠子之類的東西,無法確定是人rou。我現(xiàn)在純粹是瞎猜。 我尋思了一下,還是得上樓匯報情況,讓他們倆來合計。 于是我把東西都放回了原處,人就出了后廚的門。剛走到大廳里,我猛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桌子上的兩盤子rou不見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悄無聲息的拿走了! 而且更讓我不安的是,樓上現(xiàn)在竟然死寂一片,一點聲響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我心說難道這次真的碰見boss了?秦一恒和白開打包一塊兒讓人給收了? 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應(yīng)該,雖然我是關(guān)著后廚的門的,但如果樓上有打斗,我應(yīng)該還是可以聽見的。況且,我也算見過世面的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堅信沒有任何人能悄悄默默同時干掉白開和秦一恒兩個人。黃大仙也沒戲。 于是我摸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的又爬了上去。 這次我走的比下樓時還小心。呼吸都盡量的放輕了。生怕遮蓋中空氣中任何微小的聲音。 然而眼瞅著腳都已經(jīng)踏上二樓的地面了,我還是什么都沒聽到。 從墻邊探出眼睛看了看,包廂里的燈還亮著。門卻關(guān)的死死的,只有一些光線從門縫中透出來,讓人不由得心一陣一陣的發(fā)緊。生怕打開門看見兩具尸體。 張望了一陣子,確定沒有危險了。我就沿著墻,溜到了包廂的門邊。 聽里面不像是有人的樣子,我就不敢再多耽擱,生怕他們倆是著了道,等進去晚了,黃花菜都涼了。 于是我心一橫,就擰開了門把手。 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我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里頭有人偷襲的準(zhǔn)備。 然而門全部打開之后,只是看見空空蕩蕩的包廂,和隨意擺放的幾把椅子,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閃了進去,生怕門后頭躲著人。然而邊邊角角四下望去。甭說人了,連個影子也沒有。 而且讓我奇怪的是,包廂里竟然有一種非常難聞的味道。 起初并不明顯,等到我注意到了,才覺得直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