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然而今天,這個人非但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還十分配合著the one的指揮,完全不戀戰(zhàn)的,以最快速度推塔轉線推塔。 全程都只能聽見他說三個字:“快點打?!?/br> 于是mak戰(zhàn)隊打出了今年時長最短的兩場比賽,平均每場27分鐘。 并且,一比完出來,江御景把自己的外設包丟給后面的工作人員,人直接就走了。 留下mak戰(zhàn)隊其余四人,一臉沒緩過來的樣子看向蘇立明。 小炮眨眨眼,第一個忍不?。骸熬案邕@幾天到底咋回事兒,成天成天都見不到他人,晚上也不回來的。” 蘇立明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你還小?!?/br> 小炮:“……” 江御景回到醫(yī)院,喻言已經睡著了。 女人豎著躺在醫(yī)院單人床上,黑發(fā)披散,小腿蜷著,腳丫懸空搭在床邊。 他走到床尾坐下,側著頭看她。 沒化妝,睫毛又長又翹,安安靜靜覆蓋在下眼瞼,鼻尖側面一點淡淡一顆痣。 江御景抬臂,食指伸出一根來動作很輕的摸了摸她的鼻梁。順著山根一路往下,最后點在挺翹鼻尖上。 這鼻梁哪里不高了,不是挺好看的。 他無意識的勾了勾唇角,抽走了她手腕壓著的ipad放在旁邊,怕把她弄醒,也不敢大動,拿了床頭的枕頭過來,一手從后腦穿過發(fā)絲微抬著她的頭,另一只手把枕頭塞進去。 女人發(fā)絲柔軟,絲絲滑滑的觸感,帶著一點點溫熱。 指尖不經意碰到她耳廓,又有點涼。 江御景想起來之前在電視上看到的德芙巧克力的廣告,突然很想吃巧克力。 又看看她穿著短褲露出來的一截白花花大腿和纖細小腿,動作頓了頓,干脆皺著眉頭把床頭疊得整齊的被子也扯開,掀起一邊來蓋到她腰際。 喻言確實是累了。 這幾天她每天早上起來要去店里,中午變著花樣燒飯帶了來醫(yī)院,催著江御景吃完以后又趕他去睡覺,一直到晚上八九點鐘才會走。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洗個澡都累的不想動。 于是這一覺睡了個天昏地暗,醒過來已經是十點半了。 夏夜即使開了窗,病房里面依然有點悶,喻言睡得有些熱,人在薄被里蠕動了一下,一條腿踢開被子先伸出來。 江御景正坐在窗邊椅子上看手機,余光瞥見這邊動靜,抬眼掃了一眼。 女人閉著個眼睛踢開被子伸懶腰,伸完,還像個小朋友一樣的揉了揉眼睛,皺皺鼻子。 緩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坐起來,杏眼水汪汪看著他,朦朦朧朧。 “你回來啦。” 聲音有點沙。 “嗯。” 江御景發(fā)現(xiàn)他真是喜歡她說這四個字。 喻言盤腿坐在床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身子一軟,反著重新栽回到被子里,又懶洋洋舒展著雙臂伸了個懶腰。 伸完,眼冒淚花,人也清醒過來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掙扎著撲騰起來。 喻言雙手撐住床面,上半身前傾,半坐在床上目光灼灼的看著江御景:“贏了嗎?” 男人看著她一副緊張的樣子好笑:“你沒看嗎?” “我手機沒電了啊。”喻言懊惱,“本來想用你的ipad看的,可是你這個破玩意兒怎么能還有密碼?。??你還有小秘密不能讓人看的啊?” 她表情看起來很氣,江御景終于忍不住彎起唇邊:“有啊?!?/br> 喻言一愣,“啊?”了一聲。 “小秘密?!彼曇羝降徛?,“我有啊?!?/br> 喻言哇地一聲,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興致被提起,她一臉正色:“景哥,分享秘密的時刻到了,你老實承認,你是不是小時候尿過床?” “……” 江御景唇邊的笑意沒有了。 “你承認我也不會嘲笑你的,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別聊天了。” “無情?!?/br> “你看我想理你嗎?” 夏季賽第二周,mak戰(zhàn)隊的比賽只有一場。 第二天一早,江御景外公醒了。 老人意識還沒有完全恢復,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茫茫睜開眼,右手食指和中指顫抖著向上抬了抬。 江御景握住他的手,喊了他一聲,聲音緊繃。 老人眼神焦距先是落在他臉上,停了一會兒,而后向他身后飄去,似乎是在找尋著什么。 良久,才轉會視線,唇瓣緩慢張開,顫了顫,溢出一點聲音來。 江御景把頭湊近了努力去聽,但是那幾個字太弱太碎,他聽不大清。 醫(yī)生站在他身邊安撫道:“剛醒過來是這樣的,不要急,以病人現(xiàn)在這個年齡段來說,狀態(tài)真的已經非常好了,慢慢來?!?/br> 江御景抿著唇,緩慢地點點頭。 喻言到醫(yī)院的時候依舊是下午快一點,她煲了牛尾湯,裝在保溫飯盒里拿過來。 一進病房門,就看見江御景坐在床邊,垂著頭。 聽見聲音,他轉頭看她。 他眼神看得她一愣,視線下意識轉向床上的人。 外公頭還不怎么能動,眼睛輕緩的垂了垂,看見她。 喻言有點呆,提著保溫盒走過去放在了地上,雙手撐著床邊俯下身去,試探性的叫他:“外公?” 老人看著她,嘴唇顫抖著動了動,彎出了一點弧度,一點聲音從喉間溢出, “糕……” 喻言怔怔的,下意識湊近過去。 蒼老的聲音嘶嘶啦啦的,似乎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蛋……糕……” 她聽清了,鼻尖驀地一酸,眼眶開始發(fā)熱。 將地上的牛尾湯提起來,喻言直起身,垂著頭,輕輕吸了吸鼻子。 江御景此時已經站起來了,聽到輕微聲音動作頓了頓,猶豫片刻,還是拉了一下她手臂。 喻言抬頭回身去看他。 男人抿了抿唇,俯身把她手里提著的牛尾湯接過來,放到了旁邊的鐵皮小桌子上。 喻言站在原地沒動,大眼睛看起來紅紅的。 江御景垂著眼看她,半晌,長長嘆出一口氣,手臂抬起,略微停頓,落在她發(fā)頂揉了揉, “乖啊,你別哭?!?/br> 語氣無奈,壓低了的聲音輕緩安撫。 喻言本來只是覺得鼻子發(fā)酸,被他這么一搞,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就突然真的有點想哭了。 她點點頭,干脆一屁股坐到之前男人坐的那把椅子上面去,仰著頭看他,聲音有點啞:“景哥,我想擤鼻涕?!?/br> “……” 江御景按在她腦袋上的大手一頓:“你想讓我去給你拿紙?” 他話音剛落,喻言直接把腦袋埋進他懷里,悶著頭在他黑色連帽衫上搖頭晃腦地蹭了蹭,而后抬起頭來,紅著眼圈無辜地看著他:“我沒這個意思?!?/br> 江御景:“……” 第30章 第三十顆糖 第二天上午, 江御景回了基地。 他進門的時候難得所有人都已經起了,小炮穿著一件巨丑的彩色條紋泡泡袖polo衫,此時正站在客廳一臉緊張的做著自轉。 胖子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摸著下巴點評:“這條紋顏色有點不夠鮮艷啊。” 浪味仙翻了個白眼:“你就欺負我們炮炮, 這件就很好看,不用換了?!?/br> 唯一的良心the one抬頭看了一眼, 欲言又止, 最后還是沒說話。 江御景走過來, 把手里的白色塑料袋子放在茶幾上, 回頭上上下下掃著小炮:“你為什么穿的像個蛾子, 你是想開屏?” “景哥,蛾子不能開屏?!毙∨谝荒樜? “我想穿的成熟點, 至少作為mak新中單, 氣勢上要壓過san!” “san?”江御景挑了挑眉。 “今天晚上, foi戰(zhàn)隊那個訂婚宴。” 江御景從腦海最深處隱隱約約抓住了那么一點記憶的邊邊, 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兒。 他點點頭,再次仔細打量了小炮一圈:“行, 這身挺好?!鳖D了頓, 抬手捏捏少年身上polo衫的泡泡袖, “尤其是這袖子, 可愛?!?/br> 小炮聽出男人話里的諷刺,淚奔,哇哇哭著上樓換衣服去了。 雖說江御景和san這兩個人不太融洽, 但卻和foi戰(zhàn)隊老板宮翮關系意外的還不錯,江御景離開foi轉會到mak以后兩個人也一直有保持聯(lián)系,算下來也認識了三年多了。 訂婚宴在晚上,mak戰(zhàn)隊到的時候,是五點左右。 小炮最終放棄了他的彩色條紋polo衫,糾結到最后,蘇立明實在看不下去,干脆手一擺,要求所有人都穿隊服。 好在mak戰(zhàn)隊的隊服還是挺帥的,還自帶強隊光環(huán),一行人下了車進酒店宴會廳的時候也引來了不少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