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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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祺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做法還挺浪漫的。 只是阿黃喵表示, 這種食物送到了嘴邊都不吃是無毛兩腳獸簡直有病。 “我一開始以為它想嚇唬我?!笨蚂饔X得有必要對謝瑾華解釋一下,“打開門就看見它把一只鮮血淋漓的死老鼠放在我的面前……我是個正經(jīng)人, 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血腥的畫面, 心理上一時接受不了。” “阿黃很懂事的。它喜歡我們?!敝x瑾華還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化身貓奴的他都有幾分傻氣了。 柯祺是能夠理解謝瑾華的,因為如果阿黃汪把自己藏起來的rou骨頭分給柯祺兩根,估計他也是這么一副傻笑的模樣。于是, 下回去落泉村時, 柯祺就默默地蹲在了阿黃汪身邊,想要看它如何表現(xiàn)。 那時, 阿黃汪正激動地把腦袋埋在碗里進(jìn)食。但也許是柯祺的眼神太過明顯,它猶豫半天后,依依不舍地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把碗讓給了柯祺。作為一只有工作的狗,它不介意偶爾接濟(jì)下可憐人。 柯祺不知道阿黃是在同情他。他腦補(bǔ)了阿黃對他的感情,然后恨不得能把阿黃帶去問草園中。 繼續(xù)說阿黃貓,柯祺的童年陰影太重,總覺得見過死老鼠的自己會在晚上睡覺時做噩夢。好在他現(xiàn)在還是和謝瑾華一起睡的,直到謝瑾華的身體徹底恢復(fù)健康以前,他們應(yīng)該都會一起睡。即便是真做了噩夢,身旁多一個人,說不定謝瑾華還能夠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然后把他從兇殘的貓咪手里拯救出來。這么一想,柯祺覺得以后不能再看謝瑾華和阿黃汪的笑話了,他也要好好“保護(hù)”畏狗的謝瑾華。 當(dāng)天晚上,柯祺果然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 醒來時,柯祺已經(jīng)把夢里大部分的情節(jié)忘記了,卻始終記得謝瑾華坐在王座上,身旁圍著無數(shù)小貓。顯然,謝瑾華是貓妖成精,而柯祺化身了被妖精們捉進(jìn)洞里去的唐僧??蚂鞅唤壴趬ι?,孫悟空久久不來,他被迫聽著謝大妖精囂張的笑聲:“哦呵呵,孩兒們,今日我們同吃唐僧rou,共享長生!” 一群貓激動地叫了起來,簡直就是群魔亂舞!謝大妖精身后還出現(xiàn)了一條粗黑的大貓尾巴。 因為這個夢,柯祺的睡眠質(zhì)量很差。但謝瑾華休息得很好。第二天,當(dāng)腳步虛浮的柯祺見到神采奕奕的謝瑾華時,他跑去針線房叫人用邊角料做了一個狗狗玩偶。呵,他要把玩偶放在枕頭上鎮(zhèn)著! 守孝讀書的日子按說會過得千篇一律,但謝瑾華和柯祺兩人湊在一起,他們平靜的生活中總能冒出一些新鮮事兒。謝瑾華打算要弄的酒樓還在裝修,而他手里很快又有了兩個小莊子。盡管呂管事很能干,謝瑾華也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去做,但謝瑾華作為主人,卻也要時不時地看一下賬本。 謝瑾華對于賬本沒什么興趣。底下的人自然不可能糊弄了謝瑾華,可如果他一直都沒能學(xué)會如何打理自己的產(chǎn)業(yè),日后從侯府分家以后該怎么辦?作為一個主子,必須要能做到心如明鏡那種程度。 管事嬤嬤琢磨著,自家少爺不愿意管這種瑣事,那還有一個柯少爺呢! 按說,一個爺們不會管賬,這也沒什么,畢竟這是當(dāng)家主母的活??芍x瑾華和柯祺明擺著是不能再娶一個賢惠的女子為他們打理一切了——管事嬤嬤也很相信法嚴(yán)大師的批命——那么他們兩人中的一個總要學(xué)著去做這種事吧?于是,管事嬤嬤就把所有的賬冊和管事人物名單全部送到了柯祺那里。 柯祺一開始是不打算接手這些事的。他一直把他自己的東西和謝瑾華的東西分得很清楚。不過,他卻可以指點一下謝瑾華,教謝瑾華如何去做。教著教著,在柯祺某天翻看賬冊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學(xué)生已經(jīng)缺課很久了,最后所有的事情都還是由他來做的!所以,謝瑾華到底是有多不喜歡這些?。?/br> 在理智上,謝瑾華確實覺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柯祺不太好,畢竟柯祺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但謝瑾華還有那么多書要默,還有那么多體悟要寫,還有那么多棋譜要專研,還有那么多新的畫法要研究……更何況柯祺確實把所有事做得很好,于是謝瑾華根本控制不住他自己啊!柯祺真是太能干了。 “若是柯弟日后能去戶部,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在為他的將來打基礎(chǔ)?!敝x瑾華忍不住如此想到。也是現(xiàn)在的賬本不多,并沒有因此耽誤柯祺的學(xué)習(xí),否則謝瑾華就算再不喜歡這些,也會把賬本接過來。 謝瑾華對柯祺抱有很高的期待,不說幾十年后如何,但三年后的科考是絕對不允許失利的。 過了幾日,謝瑾華收到了一封從崇靈寺送來的信。二公子李旭在信里表示,他每日在寺里念著經(jīng)就快要念得四大皆空了。當(dāng)然,他這話說得極其隱晦。他畢竟是被皇上“罰”到寺里去的,祈福三個月算是皇上對他的恩典。要是他真直白地說了自己很無聊,這不就表明了他對皇上的旨意心存不敬么? 謝瑾華知道柯祺和李旭玩得好——這話其實不對,明明是柯祺哄孩子哄得好——他琢磨著李旭寫這封信的目的,應(yīng)該是想要邀他們?nèi)コ珈`寺陪他玩。謝瑾華覺得柯祺確實挺愛吃崇靈寺的素齋,于是再去一趟也無不可。謝瑾華不擔(dān)心自己和德郡王府的人走近會給謝府惹麻煩,因為一來德郡王那畫風(fēng)怎么都不像是要奪嫡的,二來謝府和德郡王府本來就是親戚,他們要是疏遠(yuǎn)了反而會叫人心有懷疑。 柯祺趕緊叫人把跳跳棋做了出來,就是六邊形的那種,棋子是圓滾滾的彈珠。 彈珠在后世不值錢,在這個時代卻是稀罕物兒,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所以,柯祺就讓人用木頭雕出了棋盤,又讓人用木頭做了棋子,各染上六個不同的顏色后,這跳跳棋就算是做好了。 柯祺叫人做了兩份,附上了使用說明書,一份是送給李旭的禮物,一份叫人送給了謝二。不過,如果謝二真打算把跳跳棋推廣開來,那么到時候棋盤、棋子的材質(zhì)說不定又要換成什么金銀翡玉了。 與此同時,李旭寫給皇上的信已經(jīng)被放在了皇上面前。 盡管太后十分推崇道教,而長公主整日都在誦經(jīng)念佛,其實當(dāng)今圣上卻是不信神佛的。他若是信了,那么神佛是真的,皇命天授也是真的,他還怎么能當(dāng)上這個皇帝?他借著孝順太后的名義大興道教,其實也只是一種權(quán)衡而已。如果哪天他忽然覺得佛教更好用了,那么他肯定又會去抬舉佛教了。 此時的皇上還是很關(guān)愛小輩們的。 皇上一共只有三個嫡孫子,德郡王家獨占了倆,這兩個自然被他看在了眼里,更何況李旭還是龍鳳雙胞胎中的一位?;噬现运屠钚袢テ砀?,其實是為了堵別人的口,叫人以后再不能用“嬌奢”二字來形容李旭。因為李旭是去為皇上祈福了,別人想要為皇上祈福還沒有那個資格呢。等到他回來,皇上給他一堆賞賜,再贊他一句“孝順”,從那以后,大家就只會說他孝順了?;噬暇褪墙鹂谟裱园 ?/br> 李旭在信里先說崇靈寺中的風(fēng)景如何好,這里的素齋如何美味,他每日誦經(jīng)時又是如何虔誠,然后委屈地說自己沒有漂亮衣服穿了,只能穿灰撲撲的僧服,而一想到以后都沒有漂亮衣服穿了,他就忍不住哭了兩回。最后,他說自己如何想念皇爺爺在上回家宴時賜給他的那盤點心,還想再吃一回。 信里其實都是一些孩子話。李旭也是在賭。 按照正常的邏輯,就算李旭是孫子,他在皇上面前也該守著規(guī)矩,既然是因為穿漂亮衣服被人說了奢侈,那么這回給皇上的信里就該痛哭流涕地表示:“我錯了,我真是錯了,我辜負(fù)了皇上的一片苦心,我給皇室抹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這么奢侈了啊?;薁敔敯?,你要相信我,再給我一個機(jī)會啊?!?/br> 結(jié)果,李旭確實是痛哭流涕了,卻是為了他的漂亮衣服而痛哭流涕的。他還有臉對皇上訴苦! 李旭想得很清楚,如果皇上看到這封信時生氣了,那么他反正是德郡王府的二公子,連世子都算不上,只要他的父王和他的哥哥在皇上那里還有臉面,他們德郡王府就不會出什么事。一個二公子真的不影響什么大局。但如果皇上沒有生氣呢?那么他就算是掌握了一個與眾不同的攻略皇上的方法。 等到謝瑾華和柯祺到了崇靈寺時,李旭正在吃點心。 嗯,這點心是皇上叫人快馬加鞭送來的。 第三十二章 李旭并不護(hù)食, 自然邀請了柯祺和謝瑾華一起吃。他們之間雖然差著輩分,但謝瑾華從未拿著自己“舅舅”的身份說事, 柯祺更是絲毫沒有為人“舅母”的概念,于是大家相處時的氣氛一直都比較輕松。 謝瑾華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是來自于宮里的點心。宮里的點心不僅味道好, 造型上也必須出彩, 于是猛一看根本猜不出點心都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但謝瑾華吃過這點心, 便知道它其實是用藕粉做的。 憑良心說一句, 前朝末帝其實是位不錯的皇帝,但是他的曾祖父、祖父和他父親并沒有給他留下一個好的基礎(chǔ)。在末帝登基前的幾十年中,國庫越來越空虛,百姓的日子越來越難過, 而末帝又是幼年登基,手里的權(quán)利幾乎都掌握在輔政大臣手里。等到末帝親政后, 他想要力挽狂瀾, 卻已經(jīng)晚了。 當(dāng)今圣上奪了江山,也就接手了前朝皇室留下的爛攤子。所以,他剛剛登基時,國庫幾乎都是空的。今上只能變著花樣開源節(jié)流啊。什么, 有人立功了?好, 朕親自寫上“盡忠職守”四個字送給你,皇上的字當(dāng)然比任何金銀珠寶都要值錢了。什么, 過年時要與官同樂?好,朕就每家都賞份點心吧! 慶陽侯府自然是年年都能收到點心的。謝瑾華也能嘗上一小塊。 為了這么塊點心,謝瑾華要早早起來, 和家人一起在寒風(fēng)中跪受恩典,嘗了糕點后還要對著皇城的方向再拜一拜,總之過程十分麻煩。老實說,謝瑾華覺得有點虧,總覺得糕點都沒有那么好吃了。 所以,面對著李旭的分享,謝瑾華就是賭氣不想吃。 他!絕!對!不!會!饞!宮!里!的!點!心! 當(dāng)然,他這種孩子氣的想法并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于是,柯祺和李旭都沒注意正云淡風(fēng)輕喝著茶的謝瑾華其實在和一盤點心慪氣。一般人都不會朝那個方向想吧?總之這一刻的謝瑾華是寂寞的。 李旭笑著對柯祺說:“這是皇爺爺剛剛叫人送來的,你們有口福了?!?/br> 柯祺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李旭這句話中的深層含義。一定是他們上回商量的策略有效果了!穿越的柯祺在這一刻小市民心態(tài)發(fā)作,秉著“既然是皇帝老爺吃的東西,那我一定要嘗一嘗”的原則,拿起了一塊點心。味道確實不錯。不過,柯祺本人不是很喜歡吃甜食,因此嘗過這一塊后就不再伸手了。 李旭那封信雖然是用于試探皇帝的,但在點心這事上卻沒有撒謊,他確實挺愛吃這個的。于是,謝瑾華和柯祺喝著茶,就見李旭在短短的一點時間里,把整盤糕點都吃完了。這孩子的胃口真好啊。 “娘平時不許我吃太多甜點?!崩钚癫缓靡馑嫉卣f。 謝瑾華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指著柯祺說:“他平時也不許我吃得太多。” 李旭立刻對謝瑾華充滿了同情。兩個人的關(guān)系似乎在這一刻拉進(jìn)了不少。 柯祺覺得自己很冤,趕緊解釋說:“那是因為你每回午后吃多了點心,晚飯就吃不下去了。晚飯是正餐,必須要好好吃。這都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這事你必須要聽我的。”他這話是對著謝瑾華說的。 李旭小聲地說:“我娘也是這么說的?!彼橹x瑾華了。 柯祺覺得李旭這同情來得莫名其妙。卻不知李旭心里正想著,雖然他很喜歡娘親啦,但他以后成親時絕對不要找一個像娘一樣管著自己的人,不然就該像小舅舅一樣了,成了親都不能盡情吃點心。 李旭有點想娶方家的嫡女(嫡子也行)。因為方家是皇商,一年出不了幾匹的浮光金絲錦就是方家的獨門手藝,李旭特別想有一件浮光金絲錦做的衣服。據(jù)說,方家人的陪嫁中會有浮光金絲錦哦! 如果德郡王妃知道自己小兒子因為一匹錦緞就把自己“許”了出去,她一定會揍他的! 如果德郡王妃知道自己小兒子已經(jīng)開始惦記上那沒影的兒媳婦的嫁妝了,她一定會暴揍他的! “不過,這是皇爺爺賞我的點心。我娘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因這個說我?!崩钚駥τ谌A服的喜歡太過執(zhí)著,于是在這方面就顯得有幾分幼稚,但他在別的事情上卻是很有分寸的。他有些得意地說:“果然叫我猜對了,皇爺爺心里肯定很煩御史們。我對著他哭訴了一回,他就把我和他自己歸為一類了?!?/br> 這一點很重要。歸為一類,便成了“自己人”。雖然,李旭是皇上的孫子,本該就是自己人。 柯祺提醒說:“注意掌握分寸?!彪m說圣意不可測,但皇上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在柯祺看來,皇上作為天下之主,其實也是孤家寡人,所以李旭要想方設(shè)法讓皇上感覺到,他是被李旭需要著的。 李旭可以適當(dāng)?shù)夭宦犜挘梢赃m當(dāng)?shù)仃J禍,可以適當(dāng)?shù)乇е噬系拇笸热鰦伞?/br> 皇上反而會因此有一種滿足感。 但這種刷好感度的方法卻不是人人都能用的。打個比方,世子李昶就不能去皇上身邊賣蠢。因為他是世子,是德郡王的嫡長子。在一般情況下,任性和撒嬌往往都只是屬于小兒子和大孫子的權(quán)利。 “我知道的?!崩钚裾A苏Q劬?,一抹狡黠轉(zhuǎn)瞬即逝,只剩下了乖巧。 柯祺叫厲陽從行李中拿出了跳跳棋。這玩意兒規(guī)則簡單,但想要玩得好卻也不那么容易,李旭很快就被吸引住了。只是,李旭覺得木頭珠子的手感不好。他嘆了一口氣,故作苦惱地說:“若是我抱著棋盤去找皇爺爺玩,等玩得差不多了,我求著他送我各色的珍珠、玉石做棋子,他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吧?” “……”柯祺忽然對皇上產(chǎn)生了一種內(nèi)疚之情,他似乎開發(fā)出李旭身上某種不得了的功能了。 待到柯祺和謝瑾華回到自己的院子,謝瑾華忽然斂去了臉上的笑意,說:“我原以為你只是和二公子玩得好……卻沒想到,你們竟然聊得那么深!”都一起想辦法去坑皇上了,這話題已經(jīng)非常危險了! 柯祺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地說:“還、還好吧?” “你……想要參與到皇家之事中?”謝瑾華皺著眉頭問。 柯祺搖了搖頭,說:“不知……壽數(shù)幾何,我哪里敢站隊啊?!彼斐鲆桓种赶蛏现钢?。 謝瑾華沉默了好久,才說:“還得有一二十年?!?/br> 一二十年?!太子現(xiàn)在都快三十了,大皇子都三十五了!皇帝要是再活個一二十年,等他死時,大皇子都四五十歲了。此時的人均壽命真的不高,說不定那個時候三個年長些的皇子都要被熬死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柯祺問。 謝瑾華沒有說話。他肯定不能把自己前世的經(jīng)歷說出來,而如果臨時編造一個故事,說得越多,就越有可能會被柯祺尋出破綻。所以,他還不如保持沉默,然后任由柯祺腦補(bǔ)出某個合理的答案來。 柯祺果然有些腦補(bǔ)。雖說皇上的脈案是保密的,但說不定謝家就是有渠道看過皇上的脈案呢?他倒是不信“一二十年”這個數(shù)據(jù),但是他相信,皇上此時的身體肯定很健康,近幾年之內(nèi)是不會死了。 皇帝不死,小皇子們卻都要長大了,接下來肯定會變得很熱鬧。 “這種事……這種事,你莫要參與進(jìn)去了?!敝x瑾華誠懇地說。 柯祺搖了搖頭:“若我想入官場,除非我不愿更進(jìn)一步了,否則我肯定會被牽扯進(jìn)局勢之中。忠于皇上是最安全的。但只有如侯爺那樣,他已經(jīng)有了底氣,才可以理直氣壯地表明自己始終忠于皇上。而我日后初入官場,必定是從小官小吏做起,這時若有人來拉攏我……我身在局中,恐會身不由己?!?/br> 柯祺用謝瑾華的父親舉了個例子。 所以,柯祺選擇和李旭交好。德郡王沒有奪嫡之心——或者就算他有,但現(xiàn)在所有人都相信他沒有,這也很厲害了——所以和德郡王府交好時,他可以表明自己只忠于皇上。且李旭這人確實不錯。盡管年紀(jì)不大,他該有的分寸都有了。孩子是由父母教養(yǎng)的,由此也能看得出德郡王和王妃的智慧。 謝瑾華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柯祺在心里繼續(xù)琢磨著那個“一二十年”。 謝瑾華嘆了一口氣,說:“你卻是從來都沒想過,也許我能夠護(hù)得住你呢?”他雖是侯門庶子,但只要慶陽侯府不倒,他這個庶子也是很有臉面的??蚂骺梢試L試著多信賴他一點,也更依賴他一點。 柯祺心中一跳。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在謝瑾華這話中聽出了一種……委屈。 在柯祺看來,謝瑾華應(yīng)該被保護(hù)得好好的,然后半點不染風(fēng)塵。他的營營汲汲或許會害了他。 柯祺很感激謝瑾華的心意,但此刻也只能實話實說,認(rèn)真地道:“我……我其實一直都知道,我們成親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日后總是要和離的。到了那時,若我真身處漩渦中,又哪能把你牽扯進(jìn)來呢?” 關(guān)于和離這點,其實雙方早有默契,但這還是第一次捅破窗戶紙??蚂饔X得謝瑾華身為侯門子,等他身體好了,肯定會重新結(jié)一門望衡對宇的親事。謝瑾華卻覺得柯祺心有志氣,遲早會選擇離開。 兩人一致沉默了下來。 柯祺忍不住在心里想,他未曾反駁,果然叫我猜中了,日后應(yīng)當(dāng)還是朋友吧。 謝瑾華則在心里想,早知道他會離開,竟是真猜中了,如今只不過是把話說透了而已。 兩人之間以前未曾涉及情愛,此時的好處也就顯露出來了,“談分手”時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尷尬??蚂髀氏缺硎荆骸澳惝?dāng)我是好友,我自然也當(dāng)你是好友。不管未來如何,我心里始終是惦記著你的。” 謝瑾華松了一口氣,道:“自當(dāng)如此?!焙碗x之后又不是就形同陌路了。 對嘛,世間雖有男子結(jié)契,但天生喜歡男子的男人到底是少數(shù),唯有友誼才能地久天長?。?/br> 只是,不喜歡男人的話,那就會喜歡女人了…… 柯祺和謝瑾華在這一刻很有默契地想起了張氏送的那兩個通房丫頭。 在此時,少爺?shù)搅四昙o(jì)睡睡通房是件非常普遍的事情,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正常。柯祺沒法用現(xiàn)代思想對謝瑾華進(jìn)行科普,他為謝瑾華的身體著想,而謝瑾華不想叫柯祺在溫柔鄉(xiāng)里短了志氣,都在心里下定了決心——果然夜間還是要兩個人一起睡吧?只要對方不說,那就絕對不主動提出要分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