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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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祺只覺得非常過意不去,開著玩笑說:“怎么還特意換上新的了?不過是在你家住一晚, 你就如此破費,日后我們可不敢再來了?!彼麄兒腿~正平已是很好的朋友了,大家相處時完全可以隨意一點。 葉正平連忙說:“這不是我弄的, 是我jiejie收拾的。你們救她脫離苦海,她心里一直記著恩呢!” 葉家jiejie能在不拖累葉正平和她女兒郝萱兒名聲的情況下和那個拎不清的前夫和離,這里面少不了柯祺和謝瑾華的幫助。葉家jiejie自覺沒什么好回報他們的,得知他們要來住一晚,自然無比盡心。 柯祺卻不認為自己有什么功勞,明明是葉正平這個做弟弟的有良心,葉家jiejie才能否極泰來。 謝瑾華關(guān)心地問:“你那小侄女如何了?”他記得郝萱兒身上存著病根,小姑娘的肺不太好。 “多虧你們介紹了好大夫,她一直吃著藥,只在今年初春時咳了一陣,卻也沒傷筋動骨,比往年好太多了。”葉正平高興地說。正是夫夫倆對他家?guī)椭级?,他才會在沒有看到《秋林文報》的前景時就全心全意跟著謝瑾華了。誰能想到這份感恩之心又反過來叫他收獲良多,文報的未來很值得期待?。?/br> 夫夫倆就這樣在葉家住下了。 睡覺前,夫夫倆照樣要聊一會兒天。 謝瑾華頗為感慨地說:“安學友的基礎(chǔ)還是很扎實的,眼界卻有些狹隘了,這也是沒有得遇名師的緣故。即便今科秋闈得中,明年春闈也懸得很。好在,他這人頗為……有趣,竟是已經(jīng)選好退路了?!?/br> “哦?他想做什么?” 謝瑾華笑著說:“他雖沒有對我明說,話里話外卻透露出了那個意思,作為一個已經(jīng)成家的人,他不能讀死書、死讀書,總該做些養(yǎng)家糊口的事。所以,他已想好要在葉丘村的私塾里謀一份差事了。” “這想法倒是不錯。只要秋闈得中,他就是舉人老爺了,很有資格在鄉(xiāng)間私塾內(nèi)坐館。” 天底下的讀書人那么多,有柯主簿那種忘恩負義的,自然也有安學友這種腳踏實地的。 “確實如此。”謝瑾華言辭間暗含著一點得意,“這是一份好差事。葉丘村是個大村,每年入學的孩童不少,先生可得的束脩自然不少。有了我外祖捐出的那份田產(chǎn),先生每年還能額外得幾百斤米糧?!?/br> 私塾里原有的先生年紀大了,安學友正好能頂上去。因為先生的待遇好,葉丘村的私塾才得以長長久久地辦下來。所以,整村人都念著江秀才的好。謝瑾華自以為是江秀才的外孫,當然與有榮焉。 黑暗中,柯祺神色難辨。 柯祺并不打算把他從安學友母親那里探聽來的消息告訴謝瑾華。因為他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就算告訴了謝瑾華,除了徒增煩惱又有什么用呢?有時候,知道得一知半解還不如徹底一無所知更好些。 就目前可能存在的情況來看,如果江鈺因為某種原因恢復了生孩子的能力,謝瑾華真是她生的,那么這個事情真是沒有必要和謝瑾華說了。但如果江鈺就是一個幌子,謝瑾華很可能不是謝府的人,這背后定干系重大,是半點玩笑都開不得的。所以,就算柯祺有心要坦白,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坦白。 是的,柯祺已經(jīng)開始懷疑謝瑾華的真實身份很可疑了! 這原因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江鈺只是一枚棋子,那么這枚棋子的存在越是天衣無縫,就越說明謝瑾華的真實身份很危險!否則,謝府沒必要耗費這么大的精力去把謝瑾華的存在合理化。這其實就是心虛的表現(xiàn)。而現(xiàn)在的事實是,如果沒有安母這一環(huán),那“謝瑾華是江鈺所生”這一點真是毫無破綻! 安母和她婆婆的嘴巴太嚴了,所以當初布局的人才會忽略了這一點。 “柯弟,怎么不說話了?”謝瑾華忍不住問。 “有些困了……”柯祺打了個哈欠,聲音聽上去有幾分慵懶,其實臉上毫無困意。 謝瑾華信以為真,道:“那我們睡吧?!?/br> “嗯……”柯祺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 要是順著“江鈺確實是枚棋子”這一點繼續(xù)往下想…… 那么,謝府應(yīng)該只是借用了江鈺的身份,真正的她很有可能在被逼跳江后就死了。難怪那位高嬤嬤說到江姨娘時,雖然“江姨娘”在性情方面和江鈺非常符合,她卻沒能說出什么更為具體的細節(jié)來。 慶陽侯府已算是有權(quán)有勢,謝純英更是簡在帝心,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nèi)孕枰⌒囊硪淼匮谏w謝瑾華的真實身份。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謝瑾華的真正身份一旦被揭開,會連著侯府一起倒大霉! 所以,謝瑾華的真實身份有可能不容于開瑞帝。 謝瑾華生于開瑞二年的五月,他的生辰八字是做不得假的。 這個時間點有些微妙。 開瑞帝是某年九月發(fā)動政變的,接下來的十月、十一月都在大開殺戒。雖他在九月就已徹底掌握大權(quán),成了名義上的皇帝,但古人看重天命,他一直到了該年年底才通過一系列儀式正式登基為帝。 轉(zhuǎn)過年來被稱之為開瑞元年。 所以,從開瑞帝掌權(quán)到謝瑾華出生,這之間足足有二十個月的時間! 前朝末帝在政變之初就被殺掉了,就算當時有妃子懷孕,也不可能一懷就懷了二十個月!因此,謝瑾華肯定不會是末帝的血脈。最最要命的一個假設(shè)就這樣被排除掉了,柯祺真是大松了一口氣。 那么,謝瑾華應(yīng)該就是當時那些被抄家滅族的家族的遺留血脈了? 對了,江鈺長得像先夫人這一點會不會也是捏造出來的? 江鈺在村里一直都很低調(diào),常年閉門不出,真正見到過她長相的人寥寥無幾,而見過江鈺的人又都沒有見過謝府的先夫人,于是自然是謝府說什么就是什么了。此時沒有照片,人物畫像又很抽象,美人在畫像上幾乎都長得一模一樣。而就算真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還可以用“女大十八變”來搪塞過去。 謝府之所以強調(diào)“江鈺像先夫人”這一點,是為了把謝瑾華的長相合理化吧? 想到此處,柯祺心里又是一跳。 謝瑾華乍一看不像謝家人,但他若是和謝純英以及謝純英的同胞meimei站在一起,仔細看去,會覺得他各像了他們兩分。以前,柯祺下意識就覺得,是因為他們同為謝家人才會如此;現(xiàn)在,柯祺卻有了另一種想法,也許謝瑾華像了謝純英以及他meimei的地方,不是隨了侯爺,而是隨了先夫人陳氏呢? 所以,謝瑾華真正像的其實是陳家人嗎? 被抄家,和陳家有關(guān)聯(lián)……柯祺確定了他的探查方向。不過,柯祺不會貿(mào)然去查這件事。因為,謝瑾華的身世目前毫無破綻——安學友的母親肯定不會再往外透露疑點了——要是柯祺動作大一點,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反而覺得這里面有秘密可挖,到時候就壞事了。柯祺才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總之,一定要請安學友的母親嚴守秘密,柯祺本人更不能輕舉妄動。 夜間,謝瑾華做了噩夢??蚂髟揪退貌惶欤幢阒x瑾華的動靜不大,他依然被鬧醒了。 柯祺把謝瑾華攬在懷里,拍了拍他的后背,問:“做噩夢了?” “嗯……我夢見,我不是姨娘的孩子,是從乞丐窩里抱來的。”謝瑾華心有余悸地說。 柯祺有無數(shù)的話擠在嘴邊想要說出口,即便他在懷疑謝瑾華的身世,但在這種時候他依然能拿出好幾條理由哄著謝瑾華說“你就是江姨娘生的,如假包換”。不過,正要說出口時,柯祺意識到一點,他說得越多反而越顯得心虛??!面對噩夢,其實他只用說一點就行了,便道:“傻啊,夢都是假的?!?/br> “對,是假的。我還夢見大哥要把我趕出府去,這怎么可能?!敝x瑾華說。 柯祺松了一口氣。 忽然,謝瑾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搖著頭說:“不對不對,有些夢是真的!”比如說,你若在夢里親到了一個人,而你在現(xiàn)實生活中就也想親到那個人,這就是真的了。但這話,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柯祺正是無比心虛的時候,他哪里知道謝瑾華都想了些什么呢,見他搖頭否定了,還以為他在患得患失,連忙說:“夢都是假的啊!我還夢見過天上有鐵鳥在飛呢……別想太多了,我們繼續(xù)睡吧?!?/br> 謝瑾華嘟囔著說:“有些夢確實是真的啊?!?/br> “夢都是假的!”柯祺用哄孩子一樣的語氣說。 謝瑾華哼唧了兩聲。 總說夢是假的,這也太不吉利了;如果夢全是假的,那豈不是親不到了?不行不行,必須要讓柯弟把話收回去,有些話不能說得如此斬釘截鐵,驚擾了夢神就不好了!謝瑾華立刻兇狠地瞪著柯祺。 怎么還和孩子似的鬧脾氣了呢?柯祺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若是夫夫倆反穿了…… 金花花指著飛機:看,鐵鳥在飛。 柯祺:那是飛機! 金花花:所以你做的夢也是真的了! 柯祺:…… 金花花:[我很喜歡你這樣含蓄的邀請.jpg][憋說話,吻我.jpg][有機會一起睡覺.jpg] 第一百一十二章 柯祺覺得自家少年最近有些青春期的小情緒。 還好我沒有更年期。否則真是一場大災難啊。柯祺如此想到。 柯祺雖記掛著謝瑾華的身世疑點, 但他不想影響府中的氣氛,從而影響謝瑾華的考試情緒。于是從葉丘村回來后, 他的日子還是像以前一樣地過,并未有任何改變, 在謝純英面前也沒有漏了口風。 但影響還是存在的。 柯祺忍不住觀察著慶陽侯府中的所有人。他觀察得很小心, 只是比以往多看一點, 多聽一點, 最重要的是,他還多想了一點。而只要有心觀察,他或許能從那些早已熟視無睹的事情中發(fā)現(xiàn)點什么。 距離八月鄉(xiāng)試的時間越來越近,從葉丘村回來后, 謝瑾華再次過上了與書香為伴的生活。身為柯祺眼中的學神,謝瑾華不需要在功課方面臨時抱佛腳, 他需要看的是各位主考官的資料和他們往日公開的文學作品, 這是為了避免在回答主觀題時犯了忌諱。當然,若是能撓到主考官們癢處就更好了。 因為慶陽侯府有門路,所以這些資料都不難收集。 在謝純英的默許下,夫夫倆把資料往柯府送了一套, 又給葉正平和安學友各送了一套。 而除了準考生的身份, 謝瑾華還是文報的主編。 《秋林文報》是一月一期的。謝瑾華和葉正平是主要審稿人,但因為他們都需要備戰(zhàn)鄉(xiāng)試, 時間上就不如以前那么充裕了。謝瑾華就在公孫山長的牽頭下和禮部達成了第一次合作。七月、八月的報紙上將會大篇幅刊登歷屆鄉(xiāng)試的優(yōu)秀文章,而九月份的報紙上將會刊登本年各省份解元的優(yōu)秀文章。 這個決定在六月份的報紙上就公布了,算是報紙自己給自己打的廣告。 所以, 對于今年參加鄉(xiāng)試的學子們來說,七月、八月的報紙是必買的,因為這上面印著的是重要的復習資料??!而如果他們有幸得了解元,他們的名字和才學將會被刊登在九月的報紙上廣而告之! 因著這件事,但凡有些野心的學子都忍不住做了會兒白日夢。 而《秋林文報》在讀書人心目中的權(quán)威性也越來越強了。 安朝的鄉(xiāng)試一共要考三場,每一場考三天??忌枰崆耙惶爝M場。 第一場考試設(shè)在八月初十,考生初九進場,十二日下午離場。因八月十五是中秋節(jié),第二場考試往后推延設(shè)在十八日,考生十七日進場,十九離場。第三場考試設(shè)在二十一日,考生二十三日離場。 朝廷很重視這次的鄉(xiāng)試,考場圍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考試中并未出什么岔子。 十二日,當謝瑾華考完第一場從考場中走出來時,他整個人還非常精神。待他回到家中,甚至還有精力把自己的考試內(nèi)容默出來。第一場考試中需做四道四書題,需寫兩首五言八韻詩,還需寫四首經(jīng)義。所謂的經(jīng)義,就是后世人常說的八股文。這其中,謝瑾華的強項是作詩。總之,考試很順利。 柯祺把兩首詩品了又品。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吹,如果謝瑾華的詩作辭藻華麗,那他就會夸是妙筆生花,叫人讀來酣暢淋漓。如果謝瑾華的詩作較為樸素,那就是樸實無華,字字句句都帶著真情實感。 總之,無有不好。 柯祺覺得他這種行為不能叫吹。實話實說能算是吹嗎? 謝瑾華留在家里過了中秋。 中秋節(jié)正好是月餅的周歲。在侯爺?shù)氖疽庀?,中秋團圓飯就和小家伙的抓周宴合并了。 謝二挺滿意這樣的安排的。 既然是吃團圓飯,自然是直系親屬的小規(guī)模團聚,沒必要宴請其他人,于是月餅的抓周宴就有些低調(diào)。與此同時,正因為吃的是團圓飯,抓周宴不大辦就有了理由,沒人敢因此說侯府輕視了月餅。 在孩子抓周前,親人們都要往準備好的抓周物品中再添一兩樣吉物。 柯祺和謝瑾華夫夫一體,他們一起往紅綢上放了一組精致的文房四寶的小模型,是用玉雕的。這添物既顯出了他們對月餅的美好祝福,因為用了上好的玉石也不覺寒磣,可以說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侯爺添了印章,張氏添了隨身玉佩,謝純英添了儒釋道三教經(jīng)書,謝純杰添了組刀槍劍戟模型。 月餅趴在紅綢上傻樂。 月餅被莊氏教得很好,雖然還是個小不點,但一點都不怯場。一歲的孩子還不怎么會說話,但月餅見人就會笑,看著可討喜了??蚂髟緦@種據(jù)說破壞力極強的幼小生物無感,但他很喜歡月餅。 柯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月餅。 月餅似乎注意到了柯祺的目光,抬頭看向柯祺的方向,然后對著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柯祺戳了下謝瑾華,洋洋得意地道:“嘿,月餅肯定很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