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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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云給徐白拿了一瓶辣椒。徐白歡快地接到手中,舀了一勺,放進自己的面碗里。 湯汁越發(fā)醇厚,香氣也更濃郁。 謝平川進門時,徐白正在吃面。 她叼著一根面條,扭頭看向了謝平川……她其實有些奇怪,為什么每一次,無論跑到哪里,謝平川都能找到她。 徐白想當然地認為,這是謝平川和她的心靈感應。 她覺得甜蜜又開心,分外熱情道:“好巧啊,你也來啦。” 謝平川把手機揣進口袋里,和簡云打了一聲招呼。他沒怎么客套,直接走到旁邊,坐在了徐白的身側。 簡云多下了一碗面,剛好能分給謝平川。與此同時,徐白還不忘挑明:“這是老板娘親手做的,非常好吃?!?/br> 謝平川嘗了一口,客氣地稱贊道:“確實很不錯。勝過了公司的食堂?!?/br> 徐白點頭,表示贊同。 她用筷子攪拌面條,順便問了一句:“你有擴張店面的打算嗎?” 簡云抿唇而笑,道:“分店快要開張了。要是有機會,這家店我也想擴張,再搞大一些,換一塊牌子……” 她的門店處于好地段,周圍有不少上班族,會來這里解決三餐。生意最紅火的時候,店內(nèi)人手和座位都不夠。 謝平川則有另外的考量:“我們公司的食堂不負責晚飯。技術部經(jīng)常加班,習慣了零食和外賣?!?/br> 這只是理由之一。 謝平川沒有提魏文澤。他道:“假如你有合作的想法……” 簡云聞言詫異。 謝平川卻笑了。他和魏文澤氣質不同,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精英感。再加上外表出色,談吐得體,就事論事的時候,很容易惹人關注,完全認同他的話。 簡云卻是個罕見的例外。 她用圍裙擦了擦手,委婉拒絕道:“合作這一塊兒,要講分工,要談合同,我最近太忙了。” 徐白是唯一專心吃面的人。她只覺得真好吃呀,辣椒配牛rou,快活似神仙。 當然她沒有只顧著吃。旁聽了謝平川和簡云的對話,徐白忍不住勸說了一句:“這個你不用擔心,可以交給謝平川的秘書,不是恒夏的投資,算我們的合作?!?/br> 徐白有理有據(jù)道:“等你們發(fā)展得更大了,也能提供更多的選擇……雖然街上還有別的飯店,但是我相信你的選材、口感、備料,都是這一塊兒最好的?!?/br> 她還和初中時一樣,雙眼清澈而明亮,莫名給人以信任感。 簡云在當天同意了接受投資。她并不清楚謝平川有多少錢——秘書發(fā)給她的郵件里,合同條款被清晰羅列,兼顧了雙方的利益。 這樣一份完美的合同,不像是一個草率定論,更像是籌備了很久。 由于得到了充足資金,簡云的飯店發(fā)展很快——她對恒夏員工打九折,而且免費送餐上門,憑借一張工作卡,就能享受特殊優(yōu)待。 這種微妙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給了秦越。 那幾日,秦越心煩意亂。 他們公司的業(yè)務談判,不幸被人泄露了底價,這是商場大忌中的大忌,瞬間讓集團損失了幾千萬。 然而知道秦氏集團底牌的人,算來算去,十個手指也掰得過來。 魏文澤算是其中之一。 他具有最大的嫌疑。 秦越坐在總裁辦公室里,旁觀魏文澤的一舉一動,覺得自己養(yǎng)了一只白眼狼。他當初讓魏文澤成為助理,承受了來自長輩的壓力。 他們秦家這一代,不止秦越一個男人。只是他一貫優(yōu)秀,備受期許和青睞。 他絕不容許自己犯錯。 更不容許自己從云端跌落。 魏文澤在專心歸納檔案時,秦越便坐在總裁椅子上,含沙射影道:“馬經(jīng)理啊馬經(jīng)理,說好了馬到成功,結果他落馬了。七千萬的大單子,因為透露了底價,全部打了水漂?!?/br> 表面上聽起來,似乎是在責怪……業(yè)務部的馬經(jīng)理。 然而魏文澤心知肚明,老板正在懷疑他。他無法自證清白,只能委曲求全。 秦越的桌上放了一尊地球儀。那是歐洲訂做的純手工款式,傾斜的橫木被打磨光滑,經(jīng)緯線的脈絡十分清晰,他用指尖劃過球體,忽而冷笑道:“搶我們業(yè)務的那伙人,來自蘇氏集團。不得不夸一句,蘇喬好手筆,現(xiàn)在八成在慶祝吧?” 他抬高了音調(diào),重復一句道:“八成在慶祝吧,你說呢,魏文澤?” 言罷,秦越面無表情,推倒了地球儀。 球體由玻璃制成,掉落的那一瞬,砸到了桌子邊角,碎出一道裂痕。 魏文澤默不吭聲。 他試圖圓場:“蘇喬上任不久,人脈廣泛,手段高明……” 秦越發(fā)出一陣笑聲,反諷道:“什么人脈和手段,能伸進咱們公司里?” 整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恒夏與蘇氏集團沆瀣一氣,交往甚密。再分析魏文澤近來的表現(xiàn),簡云飯店對恒夏員工的優(yōu)待,秦越就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他無法理智地思考。 但他仍舊保留一絲清醒,不斷地催促秘書,盡快調(diào)查出真相。 沒過幾日,秦越就收到了匿名舉報的郵件。 郵件的內(nèi)容和魏文澤有關。 這些郵件并非捏造,全部發(fā)生在前兩年,魏文澤竊取秦氏集團的消息,上報給了xv公司。 如今的xv處于窮途末流,再過一段時間,就要被iion公司收購。秦越以為,這都是他們xv活該。 他看完了郵件,怒火中燒,簡直想殺人。 魏文澤擅長交際,精通于察言觀色,他和秦越相處時,能讓秦越悠然自得。或許是出于這個原因,秦越對魏文澤的戒心,也沒有對旁人那么高。 秦越思緒復雜,因此尚未想到——這些郵件證據(jù)和底價泄露,全是恒夏從中作梗的結果。 他把魏文澤叫到了辦公室。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已經(jīng)不適用于秦越。他面對著魏文澤,直呼其名,奔向主題:“關于這一次商業(yè)泄密,你能不能解釋兩句?” 你能不能解釋兩句? 解釋什么呢。 沒有做過的事情,實在想不出措辭。 魏文澤開誠布公道:“秦總,我在這個位置上,只想給公司效力……” “得了,你這些話,吳永福會相信,我不信,”秦越從老板椅上站起來,雙手插進褲子口袋,嗤嗤笑道,“所以吳永福在監(jiān)獄里,而我處于秦氏大廈的頂層?!?/br> 他拉開窗簾,觀賞遠景。 秦越的背影筆挺,措辭卻很曲折:“你還記得上一次,我派人去砸簡云的飯店嗎?警察找不到那幫混混,這件事情呢,就不了了之了?!?/br> 他站在五月的陽光里,周身明媚,話語晦澀:“你要是一個念舊的人,就別輕舉妄動。七千萬的單子,足夠你坐牢了。謝平川不動手,我會親自送你?!?/br> 最后一句話,算是撕破了臉。 按理來說,魏文澤應該忍耐。 他要鎮(zhèn)定,訴苦,伏低做小,等待水落石出。 可他連日受到冷嘲熱諷,早已積壓了一股怨氣——他雖然擅長阿諛奉承,卻最憎恨捧高踩低——尤其被踩的人,變成了他自己。 魏文澤解釋道:“秦總,我絕對沒有向任何一個人,提過這次競價的底線。” 秦越訕笑,忽然道:“你還有一個女兒吧?七歲還是八歲,小學二年級了?” 話音落后,室內(nèi)一度沉寂。 偌大的落地窗外面,有不知名的鳥類飛過,半空落下一朵棉絮,便被那只鳥啄住,銜在嘴中,像是要帶回去筑巢。 五月暮春,白云染盡了藍天,晚霞又浸潤了云朵。 魏文澤望向對面的高樓,還有更遠處的天空,不以為然地笑了:“秦總,我的女兒呢,全名簡真,是個天生的結巴,智力還有些障礙。我一直想把她送人?!?/br> “送給誰,我這樣的富人么?”秦越按下打火機,點起了一根煙,“那不是正中你的下懷?你不是很想過好日子么,你過不上,讓簡真過上了,你多開心啊?!?/br> 魏文澤笑得無奈:“秦總很了解我。” 秦越不予置評,下達最后通牒。 他道:“你在秦氏集團里,有沒有別的同伙?你要是交代出來,我再寬容一次,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 秦越說得誠懇,還拍了他的肩膀,提及一些陳年往事。 可惜魏文澤清楚地知道,無論他交代不交代,最終的下場都只有一個。稍有不慎,還會牽連簡云和簡真。 伴君如伴虎,其怒不可測。 他忽然懷念起很久以前,在一家小公司工作的日子——領導們都是技術出身,總體性格單純,也對他信賴有加。 遇上談不成的單子,魏文澤回來垂著頭,還會被領導安慰。 那時候,他的上級和藹道:“別難過啊,魏文澤,還有下一次嘛。我們平常寫程序,也很少直接成功的?!?/br> 如今的魏文澤有點想笑——他沒有下一次了。 當日入夜,他去找了簡云。 依舊是晚上十一點,依舊是月明星稀,簡云的飯店即將關門。今時不同于往日,她的飯店裝潢精致,燈具華美,各式餐點一應俱全。 服務員統(tǒng)一著裝,訓練有素,顯然不是新上崗,而是從別的地方硬生生挖過來的。 其中一位服務員就面帶微笑道:“請問先生一個人嗎?我們快要打烊了,您要是想……” “我找你們老板,”魏文澤打斷道,“她叫簡云吧?!?/br> 服務員面露難色:“對不起,這位先生,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沒事就不可以找了嗎。魏文澤想了想,如實告訴一句:“我是她孩子的爸爸?!?/br> 借著這個理由,魏文澤見到了簡云——他才發(fā)現(xiàn),簡云也有獨立辦公室了。 墻面被改成巨大的幕布,其上貼滿了各類貨單。簡云拿著自己的手機,翻查顧客留下的意見,聽到魏文澤進門,她只問了一聲:“這么晚了,你又來了?” “沒事,”魏文澤道,“就想和你談談?!?/br> 他自覺坐在沙發(fā)上,既有著難言的熟稔,又有著做客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