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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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月盯著他看,沒有回答。 “三公主?” 沈令月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表妹?” 這一回沈令月終于有了點動靜,她猛地一眨雙眼,像是從夢中驚醒般有些茫然地看了謝初一眼,又立刻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抬手抹了抹臉頰,悶聲道:“沒什么,你想多了?!?/br> 謝初嘆了口氣。 他真是拿這丫頭沒辦法,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一種女子的,聒噪的時候令他頭疼不已,卻也能讓他在某一瞬間為她難過……替她感到心疼。 他有些猶豫地抬起手,幾番糾結(jié),終是輕輕搭在了沈令月的肩頭,不自在地干咳一聲,開口道:“公主殿下,如果是不方便的事,那自然可以不用跟我說,可……可有些事,說出來和人分享,總比一個人扛著要好,你……”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的心跳得厲害,連帶著口舌都有點不利索了,腦袋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么,甚至就連搭在沈令月肩頭的手也好像不是他的一樣,給他一種下一刻就會發(fā)抖痙攣的錯覺。 緊張的不止是他一個。 從說出“多謝表哥關(guān)心”那一句話開始,沈令月就后悔了,因為畫卷一事,她心煩意亂,又因為接連揚(yáng)起笑臉去應(yīng)付父皇母后兩人的緣故更是心力交瘁,這么一通折騰下來,她整個人都亂了套,所以當(dāng)謝初來關(guān)心她時,她爆發(fā)了。 她針對的根本就不是謝初,只是這時候她整個人已經(jīng)壓抑得不行了,不管是哪個人、哪句話,都有可能會成為引燃一切的信子,而謝初很不幸地就成為了這個引信。 等反應(yīng)過來后,她又慌忙叫住他,可不知為何,脫口而出的依然是尖言利語,往日那些善解人意的巧言都不見了,她有些慌亂,更不欲示弱,只能瞪眼看著謝初,而等到她回過神時,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紅了眼眶,連忙轉(zhuǎn)過身,慌亂地抬手抹了抹臉頰,生怕有什么不該滾落的液體滾落下來。 而還沒等她平靜下來,謝初的手就輕輕地搭上了她的肩,他帶著微微顫音的話語更像一種蠱惑,讓她升起了一種把一切都說出來的沖動。 她低著頭,半晌沉默不語。 “……我的畫?!?/br> “……什么?” “我給母后準(zhǔn)備的生辰賀禮,”沈令月低聲道,“花了兩個月時間完成的一幅畫,被人在最重要的地方灑了墨汁,一整幅畫……就那么毀了!” 第31章 商討 “這也太過分了!”幾乎是在沈令月把畫卷一事盡數(shù)吐露的下一刻, 謝初就猛地一掌拍在欄桿之上, 瞠大了眼, 憤怒而又不可置信地道, “怎么會這種人?竟把你給皇后娘娘精心準(zhǔn)備的賀禮給毀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沈令月一彎嘴角:“還能想干什么?自然是想給我一個教訓(xùn),讓我沒臉了?!卑咽抡f出來后,她倒是平靜了不少,想來是謝初替她分走了一半焦躁的緣故。 謝初一怔, 又立刻反應(yīng)過來, 這兩天張氏一直在他耳邊有意無意地嘮叨著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一事,因此就算他煩不勝煩,還是聽了幾耳朵, 知道除了去年之外, 皇后娘娘的生辰宴都會舉辦兩次,一次是百官宴, 自酉時起在麟德殿內(nèi)舉行,由陛下娘娘一道主禮,宴請諸位文武百官, 皇子公主一道與宴;一次是千秋宴,于午時左右在芷陽殿內(nèi)舉行, 由皇后娘娘主禮,宴請后宮嬪妃及一二品大員命婦, 公主與宴,那些公主及嬪妃命婦們的生辰賀禮便都是在此宴呈上的,只有一個人例外, 那就是他眼前的這位長樂永安公主。 自五年前三公主磨著陛下在百官跟前獻(xiàn)了一回生辰賀禮之后,她的所有賀禮就都變成了在百官宴上當(dāng)眾呈現(xiàn),不再于千秋宴上上呈,至今為止,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慣例。 這自然是一份無雙的榮耀,畢竟無論什么樣的賀禮,只要不太過驚世駭俗,都可以用一個孝字來自圓其說,更別說這位三公主好像永遠(yuǎn)有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每一回的賀禮都準(zhǔn)備得別出心裁,不僅讓帝后二人驚喜不已,也讓文武百官都大開眼界,每每提起皇后生辰,總是伴隨著她的賀禮之說;但也暗藏著不小的風(fēng)險,就像今日這般,容易被他人眼紅,從而做些什么手腳。 謝初心中就有了數(shù):“看來,是有些人等不及你自己出糗的那一天,想人為給你制造一點意外了?!?/br> 沈令月這下是真的感到了一點意外,她有些驚訝地看向謝初,笑道:“原來表哥也知道這些事。只是表哥不是半年前才回到長安的嗎,怎么也對這種事了如指掌?你——” 謝初心中一跳,連忙趕在她把話說完前反駁道:“我什么我,是我娘這幾天老是在我耳邊嘀嘀咕咕,囑咐我不可在娘娘生辰上犯錯左性,又老是提起這些事,所以我才聽了那么一耳朵的?!蹦┝?,他還生怕沈令月不相信,又加了一句,道,“你可別誤會,我才沒那閑工夫打聽這些事。” “我沒誤會啊?!鄙蛄钤滦ρ蹚潖潱胺讲盼揖褪窍肟渚四赶㈧`通來著。” “……”謝初決定不再就這個話題繼續(xù)跟她談?wù)撓氯?,“那這件事你準(zhǔn)備怎么辦?就這么讓那個人的計謀得逞嗎?” 一提起畫卷一事,沈令月的笑就淡了不少,她收回視線,緩緩在石板上坐下,望著地上斑駁的樹影道:“為了讓我在眾人面前難堪,那人特意在畫底上動了手腳,就算再行宣裝也沒有用,我又能怎么辦?大不了廢了它,重新再畫一幅罷了。” 謝初眉頭一皺,有些不贊同她這么認(rèn)命的態(tài)度,但也沒說什么,而是道:“來得及重新畫嗎?再過幾個時辰就是百官宴了?!?/br> “一模一樣是不可能的,但總歸畫過一遍,有了手感,再畫一遍也費不了多少時間?!鄙蛄钤抡Z氣淡然,“若只畫那一格眾花捧丹圖,倒是能趕上晚間的百官宴,就是只能草草地宣裝一下,那些花瓣暈染都來不及添了?!?/br> 一聽原先的畫卷只能剩下一小幅圖畫,謝初的眉就皺得更緊了:“那怎么行?畫卷和畫有天差地別,那幅十二花月圖若是完整地呈上去,定能驚艷四方,可若是一幅畫,就顯得有些乏味無奇了?!?/br> 沈令月在和他敘述畫卷一事時順便把十二花月圖也略說了一下,因此他雖然不曾見過畫卷真容,卻也能想象得出來那幅畫卷是多么的壯麗波瀾、她又是下了多少心思才完成的,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就這么甘愿認(rèn)輸嗎?” “當(dāng)然不!”沈令月抬頭看他,眉眼間有著一絲堅韌,“可不認(rèn)輸是一回事,現(xiàn)在的狀況又是一回事,我也想有個解決的辦法,可是——”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我想不出有什么去掉墨跡的法子?!?/br> “不能再重新畫一遍那朵牡丹花嗎,”謝初道,“把那些墨跡都壓下去?” 沈令月?lián)u搖頭:“不行,我早就想過了,可上面的墨跡太濃,那么淡的顏色根本就壓不下去?!?/br> 這下可有點棘手了。謝初蹙眉,又仔細(xì)思考了一下,慢慢道:“我曾在青州見過一幅畫,也是像你這般的勾花描葉,只是和一般畫不同,除了以墨彩來描繪花朵之外,還采摘了不少畫上所畫花朵的新鮮花瓣,一瓣瓣地洗凈晾曬,做成花貼貼在了畫卷之上以作宣裝,花香四溢,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以三百金的價格拍賣了出去,當(dāng)時可是轟動了半個青州城,引得不少人前去瞻仰。要不你也這樣,以花瓣再做宣裝?總能壓下那些墨跡了吧?” 沈令月眼前一亮,又失望地?fù)u搖頭:“牡丹花瓣好找,可其它月份的花瓣又該從哪里尋得?就算勉強(qiáng)找著了,晾曬也要有一段時日,根本就來不及?!?/br> 而且還有一點她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她的畫并不是完全照著現(xiàn)實中的花朵來的,在一些地方她都做了獨特的變形,使之神似而不形似,若用真花貼了,反倒不美。別的不敢說,但于丹青一道,她對自己的畫技還是很有信心的,這長安城中怕是沒有哪一個人能像她這般,又有不少孤本可觀臨摹,又有大把的空閑時間去琢磨畫技,還不用擔(dān)心生計,能夠把一些稀有的畫墨大把大把地砸進(jìn)去。那份十二花月圖花了她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才完成,費了不少心血,她本來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在百官宴上一畫驚四座,沒想到卻偏偏出了這檔子事,真是令人糟心。 謝初本想說不用那么麻煩,只需要貼一朵牡丹花就好,正好能襯托出皇后娘娘的與眾不同,但轉(zhuǎn)念一想,就算只貼一朵牡丹花,花瓣也是需要精挑細(xì)選了來晾曬的,恐怕也等不到晚間的百官宴,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開始思索起其他的方法來。 只是這一時半會兒的,他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想了半天,點子沒出來幾個,反倒越發(fā)地心情煩躁起來。他算是明白了剛才這三公主為什么對他忽冷忽熱的了,遇上這種事的確糟心,真不知是哪里的小人,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令人不齒。 眼看著日頭一點點地往上爬,謝初有些急了:“就這么干坐著也想不出來,不如回宮再想,說不定對著那畫就想出什么辦法來了呢。表妹,你意下如何?” 沈令月有些不想回宮,回到鳴軒殿,她不僅要面對那一幅被墨污了的畫卷,還會忍不住去想到底是誰背叛了她,只會令人更加心煩意亂,才不會想到什么好辦法,可這些話她又不好明說,只能一彎嘴角,故意笑道:“哎,表哥,是我的畫被人毀了,不是你的,怎么你看起來卻比我還要著急?” 謝初一梗:“……我哪有。”頓了頓,他又嘀咕道,“我這不是看你快哭了么,自然替你著急了?!?/br> 沈令月臉一紅:“你別胡說,誰哭了?” “就快哭了?!?/br> “……”她這表哥是不是被她的話噎住的次數(shù)多了,也有了經(jīng)驗,現(xiàn)在竟然反過來堵她的話了? 沈令月小聲回了一句沒有,就立刻轉(zhuǎn)移話題道:“好了,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F(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怎么補(bǔ)救這幅畫,要是在午時之前還沒有辦法,那我也只能重新畫一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