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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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月有些無奈,“表哥,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都沒有聽進去?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我和她之間的賀禮像不像,也不是我和她的賀禮誰更精美、更能奪人眼球,而是我這幅畫卷根本就拿不出手。” 她邊說邊伸出蔥削細指,懸空點著那幾團污墨道:“你看這里,還有這里,墨跡都是一團一團的,就算我在上面題詩,寫出來的字也根本沒辦法蓋住它們,只會變成一團團黑墨,跟原來根本就沒什么分別?!?/br> 謝初聞言,就低下頭仔細看了那幾團污墨一眼,也皺起了眉:“聽你之前的說法,我還以為這畫卷上的墨跡只有零星幾點,沒想到居然這么大,怪不得你說像蟲斑一樣……”說到一半,他忽然輕咦一聲,指著其中一點墨漬道,“這墨怎么還是濕的?” 沈令月有些尷尬地一笑:“這是……我剛才不小心手抖點上去的?!?/br> “……”幸好這丫頭在畫這幅十二花月圖的時候沒有手抖,要不然他可能就見不到這幅畫了。 謝初無奈地看了沈令月一眼,就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盯著牡丹花上的墨漬看,片刻之后,他重新抬起頭,看向沈令月道:“你選了哪首詩來當這一格的題詩?” 沈令月把手中的信紙遞給他:“我求二哥給我作了幾首詩,我看著都還行,就選了其中的第三首?!?/br> 謝初接過信紙,抖開來看了:“還行,挺符合這朵牡丹花的,詩意也不錯,又喜慶又吉祥,不過……八句話?” “八句不少了?!鄙蛄钤碌?,“律詩就是這么個規(guī)矩,而且一般在畫中題詩就是題律詩的,總不能寫首牡丹曲上去,喧賓奪主也不好。” “我是嫌它多?!敝x初道,“你準備寫小楷嗎?不過一個格子,就要寫這么多字,大了顯眼,小了又縮成一團,兩頭都不討好?!?/br> 沈令月有些煩惱:“我也不想寫這么多字,可這墨漬從整體上看是只集中在一處,但若是只看這一朵牡丹花,那就有點分散了,不寫這么多句根本就不能把所有的墨漬都遮掩住?!?/br> “你不會把字寫大一點?” “寫大了它不好看!” “你別沖我發(fā)火啊,”謝初有些惱了,“又不是我毀了你的畫?!?/br> 沈令月一咬唇:“對不起,我……我有些急躁?!彪m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其實她心里還是會在意的,沈卉的那幅雙面繡不僅刺了沈蓮的眼,也刺了她的,偏偏在宴會上還要對她笑臉以待,心里就難免積壓了一點火氣?!澳銊e生氣,這幅畫我準備了很久,準備給母后一個驚喜,沒想到現(xiàn)在卻成了這個模樣,我……”她伸手撫了撫額,將一縷發(fā)絲撩至耳后,“我實在是很生氣……” 謝初點點頭,表示理解?!拔抑馈]事,你別往心里去,剛才我的語氣也有點不好?!?/br> 沈令月淺淺笑了笑。 “不過話說回來,這毀畫之人毀的地方還真精準。知道你這畫卷里最重要的點睛之筆就是這一朵牡丹花,專門拿墨污了。”謝初道,皇后的生辰在四月,正是牡丹盛放時節(jié),又是后宮之首,鳳位之主,既然畫了百花圖,牡丹是萬萬少不了的,因此這一格的確至關(guān)重要?!安粫褪悄谴汤C公主做的好事吧?先毀你畫,再上賀禮,以奪先機?” 沈令月忍不住笑了:“什么刺繡公主,表哥,你可別隨隨便便就給人取外號?!?/br> “我不喜歡她,所以也懶得弄清楚她到底是誰?!敝x初把視線重新移回畫上,“這宮里的公主這么多,難不成你讓我叫這一個公主、那一個公主?” “你還沒見過她的面呢,就不喜歡了?” “聽那幾個宮女的談話就不喜歡。” “這樣啊……”沈令月抿嘴笑著點點頭,上前一步和謝初肩并肩站著一道端詳起畫卷來,思考起該如何把這些污墨成功覆住的方法來。 謝初又仔細端詳了畫卷一會兒,忽而道:“光是憑這一首詩,要完全遮掩住這些墨跡是有點難,但如果是一首詞呢?” “詞?”沈令月一愣,詞與詩不同,多為長短句式,不像律詩那般是固定的七言八句,可發(fā)揮的地方很多,的確是比詩要來得更容易把這些墨跡所染之處都沾到,但還是那個問題,字寫大了不好看,寫小了無法完全覆蓋住那些團成一團的污漬。 “寫大了不好看的人是你,我就不會?!?/br> 沈令月磨了磨后槽牙,看在他是因為關(guān)心她才來鳴軒殿的份上,她忍。 “行吧,詞可設(shè)計形制,要是精心一點,寫大了也未必不好看,可我二哥也沒給我寫詞啊,這上面都是一些詩句,都這么晚了,你讓我上哪找人給我作詞?總不能去找顧審言吧?” “找他干什么?”一提到顧審言,謝初的臉就黑了一黑,“現(xiàn)改不行?” 現(xiàn)改?他倒說得輕松,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改???” 謝初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試一下。” “我怎么會介意呢?”沈令月笑道,“不過就是改一下詩而已,就算改得不好,那也——表哥?你干什么?” 見謝初忽然走到一邊拿起被她擱置在一旁的毛筆,沈令月呆了一下,等她回過神時,謝初早已將筆蘸了墨水,開始俯身在畫卷上提筆寫起字來。 ——不對啊,她說的改一下是口頭上改,可不是讓他直接在畫卷上寫??! “表哥!我不是讓你在畫上直接寫字!你在干什么?!你——你快放下!放下筆!……謝初!” 謝初不理她,繼續(xù)寫著字,寫得那叫一個行云流水,筆劃承轉(zhuǎn)間都不帶停頓的。 沈令月要瘋了。 她伸手想把筆搶過來,又怕爭起來后謝初會握不穩(wěn)筆在畫布上劃一道墨痕,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真是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只能在一邊急眼瞪著:“我叫你停下!你聽見沒有?!謝初!本公主命令你停下!不準再寫!” 謝初充耳不聞。 沈令月咬緊了牙。 這個謝初,之前聽說有言官參他一本、道他為人乖張孤僻時,她還不信,覺得那些言官是在沒事找事,不把朝廷上的官員罵個遍就不痛快,顯示不出他們的耿直不阿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他還真的這么囂張乖僻,視人如無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她精心畫就的畫卷上說寫就寫,還是現(xiàn)改詩詞,這么大膽的事也就只有他能干得出來了! 氣死她了! 見搬出公主架子來呵斥他也沒用,沈令月就知道謝初是寫定了,只能無奈道:“喂,你可得給我好好寫啊,字寫得漂亮一點,要是寫壞了,我要你好看!” 謝初手下不停。 “……”還不理她!這個混蛋! 好在寫一首詞并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不過片刻,謝初就收了筆,轉(zhuǎn)頭對沈令月道:“寫好了?!?/br> 他一臉的自信傲然,仿佛剛才的舉動并無不妥,甚至還帶著一點得意洋洋,就像是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一般。 沈令月心中有氣,先狠狠瞪了謝初一眼,這才上前觀起題詞來,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三行由詩改編而來的長短詞句,不但將大部分的污墨都覆蓋了,還寫得墨彩淋漓,筆力遒勁,如同蒼松利劍,這才勉強消了點火氣:“字倒是寫得還行,改編得也是馬馬虎虎吧,可還有這兩點呢,”她伸手一指夾雜在字里行間的兩團污墨,“你準備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