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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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回答也沒關(guān)系。”沈令月道,“但你要知道,你聯(lián)不聯(lián)姻,嫁不嫁去孟邑,全憑我一句話?!?/br> 沈卉低頭一笑:“我錯……我錯在哪里呢?三姐,若是我認(rèn)錯,你是否就愿意放了我?” “這要取決于你的回答?!鄙蛄钤碌?。 沈卉緩緩開口:“……畫卷一事,是我鬼迷心竅,我當(dāng)時昏了頭,只想讓你在眾人面前出丑,就算你臨時換了賀禮,也不會有原來的那一幅畫卷來得驚坐四方,所以……我就偷偷地在畫卷上灑了墨……” 初初發(fā)現(xiàn)畫卷被毀時,沈令月是震怒的,但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因此再聽到這事時,她的心底毫無波瀾,只是有些疑惑:“我不是第一年給母后獻(xiàn)禮,也不是第一年重用惜容了,為何你卻偏偏選在今年動手?” “……因為謝將軍,我不想讓他對你改觀,認(rèn)為你有才華、有孝心?!苯?jīng)過了剛才的心潮起伏,沈卉也平靜下來,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敘述著當(dāng)時的想法,“他才從青州回來,若是只聽聞他人夸你賀禮新奇、卻在宴會上見到了一份平平無奇的賀禮,定會以為這些都是用來討好你的說辭,也會以為你是個嬌縱蠻橫、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公主……這樣一來,他喜歡上你的可能性就會更低……” 她果然喜歡謝初。 早在麟德殿外見到謝初和沈卉相對而立的那個晚上,沈令月就意識到了沈卉對謝初抱有男女之情,可意識到是一回事,親口聽她承認(rèn)又是一回事,雖然她知道這只是沈卉的一廂情愿,謝初也對她毫無感情,可還是有些煩躁起來,看向沈卉的目光中多了幾分不善:“孟邑來使的那個晚上,又是怎么回事?” 這一回沈卉回答得很快,話中罕見地透著懇切:“三姐,不管你信或不信,那一晚絕非meimei有心使然。當(dāng)時,我是真的想出去透透風(fēng),隨意走走,沒想到卻在那里遇到了謝將軍……三姐,這真的是一個意外,我便是有通天之力,總不能連謝將軍去哪都會事先知道,我是真的沒想到竟會遇上他……” 沈令月似笑非笑:“鳳蘭閣離麟德殿那么遠(yuǎn),你一介病體,居然跑那么遠(yuǎn)的地方去吹風(fēng)?好,就算你是無心的,可之后呢,難不成我來了后你對謝將軍說的那一番話也是無心的?” 沈卉沉默了。 半晌,她抬起頭看向沈令月,眼中含淚:“三姐,你根本就不了解……你是母后的親生女兒,是大夏唯一的嫡公主,父皇母后把你奉若掌珠,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生活……是,那一晚,我是故意那么說的,因為我不甘心,明明先遇到謝將軍的那個人是我,先注意到他的也是我,為什么到頭來卻是你和他成了好事?” 她定定地望著沈令月道:“我不甘心。” “你若是不甘心,大可在長林宴上也和父皇分說明白,指明了要他當(dāng)你的駙馬?!?/br> 沈卉輕笑:“三姐,我不傻,我怎么敢和你爭?” “那就怪不得我了?!鄙蛄钤掠挠牡?,“你既然沒有那個膽子和我爭,就別怪我比你命好了?!?/br> 沈卉輕出了口氣,看來把一切都攤到明面上說讓她輕松了許多:“是啊,你是命好。若你不是從母后肚子里出來的,你現(xiàn)在的處境未必能比我好到哪里去。我不服,我不甘心,明明都是公主,都一樣是父皇的女兒,為什么你我二人的境況卻是天差地別,所有人,無論真心假意,都只會在意你一個,只夸獎你一個,從來沒有人在意過我們這些其他嬪妃所出的公主?!?/br> “三姐,你可知這鳳蘭閣中有多少人對你心懷嫉恨?她們面上對你笑顏以待,私底下卻是各有心思,根本就沒有人真心待你好,想和你做姐妹,我不過是把她們不敢做的事做了而已……” 沈令月神情不變:“沒想到你竟把自己看得這么低賤。我本以為,身為母后的養(yǎng)女,你會心高氣傲一些的,畢竟這宮中不是每個公主都能夠被母后抱到芷陽殿中去撫養(yǎng),成為母后的養(yǎng)女的?!?/br> “是啊,我也曾經(jīng)是這么以為的?!鄙蚧芩坪跏腔叵肫鹆耸裁锤吲d的事,恍惚笑道,“可后來,事實告訴我,就算我是唯一被母后抱到宮中去撫養(yǎng)的那個,在他人的心中,也依舊是一個妃子所出的公主,一個庶女,與你……依舊天差地別……” “你與其他人,也是天差地別?!鄙蛄钤碌溃霸谶@宮中,鮮少有人能像你這般身為母后養(yǎng)女,在芷陽殿中長大,和我姐妹情深,算起來,在父皇的女兒之中,你也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你這么嫉恨我,就不怕也有他人嫉恨你,用相同的法子來對付你嗎?”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沈卉喃喃了一遍,忽然笑起來,“三姐,你是真心的?你竟真的覺得我過得很好?都是虛言!什么皇后養(yǎng)女,什么姐妹情深,不過騙騙外人罷了!就像現(xiàn)在,母后不過一句話,我就得深居養(yǎng)病,你一句話,我就要遠(yuǎn)嫁蠻荒之地,這就是你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沈令月道:“母后敲打你是因為你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我來警告你也是如此,你若不犯事,現(xiàn)在還是我的好meimei,又怎會淪落到如此田地?” “你以為我從前在你面前卑躬屈膝的時候就過得很舒心嗎!” 沈令月?lián)P眉:“原來你從前都是在忍辱負(fù)重地和我姐妹情深?” 沈卉低哼一聲:“你以為呢?母后喜歡端莊女子,我便得在她跟前做出一幅端莊賢淑的模樣來;父皇……父皇從沒有把我們這些公主放在心上,在他眼中,只有你才是他的女兒,我只得時刻謹(jǐn)言慎行,生怕一句無心之言惹得他不高興;又要裝作天真無邪的樣子來討好你,和你共譜一曲姐妹情深的佳話,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只有這樣,我才能在宮中立足,有一席之地?!?/br> 她看向沈令月,嘲諷道:“這種日子,若是換了你來過,你會覺得舒心嗎?” 沈令月慢慢道:“我竟不知,皇室公主居然這般難做。其實,我今日來此,并不是為了畫卷一事找你算賬的,畢竟是我技不如人,沒有看好自己的宮女,既然沒出什么大事,母后也敲打了你,那這件事就算了。我今日找你,是為的另外一件事?!?/br> “因為謝將軍?”沈卉道。 “不錯。”沈令月道,“你不該對他動心思的,就算你和他之間沒有發(fā)生什么事,他對你也毫無感情,我也依舊無法容忍。八妹,從小到大,你總是這樣,裝出一幅燦爛的笑臉來試探我,想要拿走屬于我的東西,便是我不在意的小玩意兒,你也千方百計地要拿到手,我不知道這是你心有不甘還是想要彰顯我和你的姐妹情深,但也到此為止了?!?/br> 沈卉望著她,睜大了眼眸:“三姐,若我發(fā)誓,從今往后永不再起歪念,你可能放我一馬?我……我不想嫁到那么遠(yuǎn)的蠻荒之地去。三姐,孟邑王子求娶的人是你,你應(yīng)當(dāng)能感同身受才對,求求你放過我這一回,我保證,以后永遠(yuǎn)不會再動這些心思……求求你,三姐……” 沈令月斂眸,長長的睫毛投射下一片陰影:“太醫(yī)令說你需要靜養(yǎng),瞧我,只顧著和你說話,竟忘了太醫(yī)令的囑咐。既然如此,你就好生休息休息,三姐也不打擾你了。” 她說罷就起身走下榻尾,繡文精致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搖曳生花。 沈卉跪坐在地,怔怔地望著那一襲淺色輕薄的裙擺,思緒飄蕩,恍惚間就回到了那個夜晚,那個下著細(xì)雪的臘月之夜。 那一晚,月影朦朧,暗香飄浮,梅香混著白雪一同朝她涌來,構(gòu)成了她此生最難忘的一幅畫景。 不過驚鴻一瞥,那個碧漣池旁的身影卻深深地印入了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頭一回,她感覺自己心跳如小鹿亂撞,心悸和心慌同時從心底涌上,讓她不知所措。 她凝望著那個身影立在原地,絞著帕子咬唇糾結(jié),幾次想要邁步,卻都被理智壓了下去,這是不合禮數(shù)的,她不像沈令月,不受宮規(guī)約束,她必須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才能得一聲稱贊,讓皇后對她多加照拂,給她……一個不算太差的終身大事。 她本來都快要認(rèn)命了,想著皇后溫婉公正,從不會刻意苛待他人,便是素來與其不對盤的淑妃,也從來沒有不給面子過,她又是皇后養(yǎng)女,不說一生無憂,福祿安康總是能有的,關(guān)于她的終身大事,皇后雖然不會像她的親女那樣上心,但總會給她挑選一個品行端正的駙馬,讓她衣食無憂地過完這一輩子。 她曾經(jīng)想著,這樣就好,這樣過一輩子……也不差。 可就在那一天,她遇到了那個人。 不過拍去肩頭的雪花罷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讓她怎么都挪不開眼。 靜謐的夜中緩緩落下細(xì)小的雪花,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都以為她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個人,要不然,為什么別人都沒有來這里,就她和他來了呢?要不然,為什么別人都沒有遇見他,就偏偏是她遇到了呢? 花前月下,才子佳人。 他們……本該是天生一對。 沒錯,本來該是這樣的。 雖然她始終沒有鼓起勇氣走過去,但這算不了什么,宮中大宴,能與宴的只有勛貴人家,只要她打聽清楚這是哪家的公子,然后在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對他的心意就行。就像二姐,只不過隔著樓閣遠(yuǎn)遠(yuǎn)望著定國公世子紅了紅臉,母后就注意到了,讓父皇下旨賜了婚,成就了一段姻緣。她只要也和二姐一樣,在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自己的心思……那么,母后也一定會把自己許配給他的。 他們之間一定也會像定國公世子和二姐一樣水到渠成的。 她是這么想的,也因此,在戀戀不舍地望了那個身影幾眼之后,她就轉(zhuǎn)身披上了兜帽,在宮女的撐傘之下冒著細(xì)雪去了麟德殿。后來,她也的確打聽清楚了,其實根本就不用她費心思去打聽,她一見傾心的那個人正是父皇最近看重的臣子,宮宴才開了沒多久就得了父皇好幾句夸獎,她也因此弄明白了這個人的身份。 原來,他正是母后的侄兒、她名義上的表哥,長安城中最炙手可熱的新貴昭武將軍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