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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一念成魔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我摸著喉嚨,想將他給拖回房間,另一邊卻又傳來一聲尖叫,這聲音乍一聽,竟與碧落有幾分相似。

    宴安倒在這犄角旮旯,應(yīng)該也不會被人綁走,我當(dāng)下轉(zhuǎn)頭,尋著那尖叫聲的來源處凌空而去。

    一邊跑,我一邊摸了摸那玉佩,聲音沙啞地道:“還好有你?!?/br>
    我本以為這只是個傳訊符,想不到還兼具護(hù)身功能,昆侖神物果然深不可測,我越想越覺得后怕,抓起來猛地親了一口。

    這玉佩受了夸獎倒是波瀾不驚,一點白光也懶得再閃一下,我一路飛奔,那尖叫聲響了一回后卻徹底消失了,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已到了趙家別院。

    我閉上眼睛,忽然嗅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循著這血腥味走了幾步,我看見院內(nèi)鋪曬的一大片紅椒,已曬的半干了。

    這紅椒哪里產(chǎn)的,好生古怪,居然還帶血腥味。

    我百思不得其解,蹲下隨手撥了撥,借著這些微月光,那紅椒叢中,竟露出一顆帶血的眼珠子。

    ☆、幻境

    我被嚇得不輕, 這一聲尖叫是險險卡在喉嚨中, 我手一揮,那紅椒紛紛散開, 原來底下藏了具尸體。

    說是尸體并不確切,因他渾身已然焦黑,猶如被燒過一般, 只剩一張臉還完好,嘴巴與眼睛都大張著, 乃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這張臉我認(rèn)得,是下午那個潑狗血的道士。

    我用紅椒戳了戳張道士的鼻孔,他果然已經(jīng)死透了。

    他下午才往趙鈞和阿琮身上潑狗血, 晚上就死在他們家院子里,已不是一個巧合了,正尋思著, 外頭忽然傳來許多凌亂的腳步聲, 周圍也亮了起來,一伙村民舉著火把, 正在大喊“張道士”,也就是我眼前這尸體。

    我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然而不等我撤離, 已有人一腳踹開了院子大門, 火把一掃,院內(nèi)一片明亮,我與那群村民在這火光爛漫的小院里, 來了個深情對視。

    眼下我蹲在紅椒叢中,身下是具焦尸,手里捏著個紅椒還塞在他鼻孔中,人贓俱獲這個詞,我是曉得的。

    場面瞬間凝重起來,我松了手中紅椒,莫名有些緊張:“不是我?!?/br>
    為首那大漢怒吼道:“將她抓起來!”

    另外幾個大漢一擁而上,直接將我架了起來,可憐我才受宴安攻擊,又遭凡人圍攻,今日真是不宜出行!

    我喉嚨尚有些不舒服,只能咳了幾聲,為難道:“當(dāng)真不是我,我是聽到有人,咳,尖叫,所以……”

    話還沒說完,我們已驚擾到了這小院的主任,阿琮推著趙鈞出來,兩人具是睡眼惺忪的模樣,見我被架著,阿琮大吃一驚:“發(fā)生何事了?!”

    她問完,自己也看到了地上張道士的尸體,一雙杏眼瞪的渾圓,往后退了幾步:“這,這是怎么回事……”

    為首那大漢盯著我,冷冷道:“原來一直以來的妖怪就是你!”

    我道:“胡說八道,我昨日才來的坂煌村,之前如何殺人?!”

    大漢一副看破天機(jī)的表情:“你是妖怪,自有你的手段……你之前是否都是喬裝成其他模樣的?!”

    我語重心長:“我若是個妖怪,殺了人怎會乖乖留在這里等你抓我?我若是個妖怪,現(xiàn)在早就跑了,你們幾個凡人能留得住我?”

    那大漢盯著我的脖子:“你被張道士掐過,一定受他所制,所以無法逃離?!?/br>
    宴安這個害人精……

    阿琮道:“這位姑娘不會是妖怪的。她,她是個好人?!?/br>
    我感激地朝阿琮投去一瞥,大漢道:“她看準(zhǔn)你們與張道士有矛盾,故意殺人后將尸體送到你家中來,若不是我們今晚發(fā)現(xiàn)張道士不在,及時趕來,明早再發(fā)現(xiàn)的話,你們就難以洗刷罪名了!”

    我一陣猛咳:“你的心地太壞了,怎能想出這種下作手段。”

    那大漢又是怒吼:“我只是在闡述你做的事情!老劉,你們幾個快去王嬸那兒,將她的幾個同伴也給抓來!”

    “千萬別去。”

    千萬別去送死……

    大漢冷眼看著我,老劉幾人已跑去了,阿琮慌張地說:“錢叔,她確實不會是兇手……”

    “阿琮,你若想幫我,麻煩你去找個絲帶給我?!蔽业?。

    阿琮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為我取了個絲巾來,我又央她替我在脖子上系了一圈,擋住掐痕,那位錢叔冷眼看著,并不阻止,只說:“妖怪死前還愛美?”

    我懶得同他說話,對面王嬸院里也亮了起來,片刻后,響起幾聲殺豬般的哀嚎,和王嬸的驚叫。

    那位錢叔一愣:“發(fā)生何事了?”

    下一刻,君揚(yáng)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云霄:“吵死了!”

    接著又是老劉為首的幾個壯漢的哀嚎聲。

    哎,讓你們不要去對面嘛,但還能發(fā)出哀嚎,好歹……君揚(yáng)沒下殺手。

    君揚(yáng)一手拎著一個大漢,猶如提雞仔一般地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他身后還跟著個一臉困惑的嬈音,見我被人架在空中,君揚(yáng)微微蹙眉:“你們在干什么?”

    我道:“如你所見……”

    為師被凡人制住了。

    君揚(yáng)嘴角抽搐,將那兩個壯漢丟在地上,一步步走近,架著我的兩個大漢很有些緊張:“妖,妖怪休要胡來……”

    君揚(yáng)倒是沒用術(shù)法,手腳敏捷三兩下就把我身邊兩人給踹飛了,我雙腳得以落地,趕緊躲在了君揚(yáng)身后:“誤會,當(dāng)真是一場誤會!”

    君揚(yáng)無言地看了我一眼,又瞇眼看了一眼地上張道長的尸體,冷笑一聲:“你們認(rèn)為是她殺的人?”

    為首大漢道:“我們親眼所見,人贓俱獲!”

    我道:“胡說八道,我來時他已死了!”

    為首大漢指著張道士鼻孔中的紅椒,勃然大怒:“這不是你插的?!”

    “這小小紅椒,還能成為兇器不成?!”我據(jù)理力爭,“這是我見他的尸體,想看看他還有沒有氣,又不想用手靠近他,便將紅椒塞入他的鼻孔之中,若他還活著,一定會被熏的驚醒……”

    君揚(yáng)說:“柳姑娘,你先閉嘴吧?!?/br>
    我嗓子疼的厲害,也解釋完畢,索性不再說話,君揚(yáng)說:“她一介女流,更不是妖怪,無法殺人,即便殺了人,也不會蠢到留在這里玩尸體等你們栽贓?!?/br>
    君揚(yáng)雖對我十分嫌棄,出了事,到底還是愿意幫一幫,我頗有些感動,又聽得那為首大漢說:“你說不是她干的,那是誰干的?!”

    君揚(yáng)看了一會兒張道士的尸體,說:“誰干的關(guān)我屁事?”

    我:“……”

    眼看一場惡戰(zhàn)無可避免,坐在輪椅上的趙鈞忽然抽搐了起來,阿琮急切地道:“相公,你怎么了?”

    王嬸也沖過去,不再管我們,兩個女人手忙腳亂地將趙鈞給推回了房內(nèi),他們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君揚(yáng)也順勢拉著我的衣領(lǐng),轉(zhuǎn)身就要走,為首大漢立刻回神,也伸手來扯我,這一拉一扯間,我脖子上系著的絲帶輕飄飄地散開了。

    君揚(yáng)動作一頓,神色猙獰地看向那大漢,我見情況不妙,趕緊說:“不是他們!”

    那大漢十分不知死活,竟順勢接嘴:“張道士掐的好!”

    下一刻,大漢到底是被忍耐不住的君揚(yáng)給一掌打了出去,同我那隨風(fēng)飄蕩的絲帶一般,蕩的很是妖嬈。

    大漢落地,周圍一片驚呼,我看著這群村民的眼神,曉得此處是沒法待了,君揚(yáng)拎起我,瞬間消失,再落地,已在我與宴安的房間內(nèi)。

    我本想提醒君揚(yáng),宴安并不在房內(nèi),而是在一個小巷中,不料到了房間,卻見宴安躺在床上,嬈音正伏在他上方,是個要吻未吻的姿勢。

    我與君揚(yáng)很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嚇的嬈音猛然起身,連退幾步:“外頭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當(dāng)做什么沒看見,揉了揉脖子。

    君揚(yáng)走近幾步,蹙眉:“魔君怎么了?”

    嬈音無辜地?fù)u頭:“我也不曉得,方才我聽見動靜想出去,就看見他昏倒在一個小巷內(nèi),便將他帶了回來。沒顧上再去管你們了?!?/br>
    她這話說的十分坦蕩,我揉揉脖子:“我在小巷中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見他雙眼發(fā)紅,意識模糊,便湊過去要同他講話,結(jié)果他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這傷痕就是他弄出來的,但不曉得為什么,他又自己昏了過去?!?/br>
    玉佩發(fā)光護(hù)住我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這兩人為妙。

    君揚(yáng)與嬈音同時變了臉色。

    嬈音低聲道:“怎么會這樣……明明已經(jīng)許久不發(fā)作了……”

    我立刻道:“發(fā)作?發(fā)作什么?”

    宴安難道有什么癲癇之類的病癥,只是他的癲癇發(fā)作,也比常人來的可怕。

    君揚(yáng)道:“此事與你無關(guān)?!?/br>
    這答案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點頭:“無關(guān)就無關(guān),現(xiàn)在外頭怎么辦?宴安又該怎么辦?”

    君揚(yáng)道:“此處我已設(shè)下結(jié)界,我必須要先回魔界一趟,很快就能回來?;貋頃r,若你還是沒有找到碧落,咱們只能先離開了?!?/br>
    我意外:“你回魔界做什么?”

    君揚(yáng)看了一眼宴安,搖搖頭:“你不用管……我去去就回,嬈音,你看好主上和她?!?/br>
    嬈音輕輕點頭,君揚(yáng)設(shè)下結(jié)界,轉(zhuǎn)瞬就消失了,他大概是十分信任嬈音的,萬萬想不到,我與嬈音早就達(dá)成了協(xié)議。

    君揚(yáng)一走,我道:“現(xiàn)在是最好的機(jī)會!”

    嬈音愣了愣,有些責(zé)怪地道:“魔尊這幅模樣,你都一點不著急嗎?”

    女人心海底針,我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嬈音:“你不會忽然反悔了吧?”

    嬈音沉默片刻:“可我們還沒找到姓白的,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

    我握住嬈音的手:“嬈音,時間不等人,咱們等不了了。我不是柳若,對宴安也并沒有什么感情,你就算想怪我,也該等我們處理了眼前的事情?!?/br>
    嬈音抿了抿唇:“我不怪你。我還要謝謝你……謝謝不是柳若,謝謝你對魔尊無情。”

    我一時無言,嬈音主動施法,手中一抹紅光升空,我續(xù)上法力,紅光如同春雨淅淅瀝瀝散開,將屋內(nèi)三人籠罩在其中。

    光華流轉(zhuǎn),這小小的木屋轉(zhuǎn)瞬成了當(dāng)初柳若與宴安成親的房間。

    但這并非幻象,而是嬈音與我共同創(chuàng)造出的一個幻境……為宴安創(chuàng)造出的幻境。

    ☆、猜猜我是誰

    嬈音很快會變成我的模樣, 這小木屋周圍也會落出一個獨立的結(jié)界, 從此以后,嬈音會變作柳若的模樣, 與宴安兩人生活在這結(jié)界之內(nèi)。

    這自然只是暫時的,只是我不能讓宴安就這樣上昆侖。

    依我之見,寒崚顯然無法對抗宴安, 但寒崚身為昆侖之主,也絕不可能讓宴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最后想必是個兩敗俱傷的結(jié)局。

    尤其寒崚最初便希望我殺了宴安,后來退一步,答應(yīng)讓他陷入長眠, 只是如今夢千年已不可尋,好在我受了桃花釀的啟發(fā),想到嬈音與我都有半吊子的制造幻境的法力, 二妖聯(lián)手, 再加上碧落留下的那些渙神散,便能將宴安暫時困在這幻境之內(nèi)。

    與他十分相熟, 對他與柳若之事也頗為熟悉的嬈音,則可在幻境中扮演柳若的角色。

    只要能與柳若在一起, 宴安必然也不可能太快發(fā)現(xiàn)不對勁, 畢竟幻境中的一切, 與現(xiàn)實并無太大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