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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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寧有點懵,手里拿著剝好的橘子,下意識給她遞了過去:“帝君送阿姐來,是阿姐身份暴露了嗎?阿姐怎么還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滄笙伸直了雙腿,相互疊著,優(yōu)哉游哉地吃橘子,樂道:“我發(fā)覺我看人的眼光還是蠻準的。” 這話簡直莫名。 “阿姐指什么?” “我修為消融之后,除了本族石族和你,其他的附庸族老有幾個人還理會我?不過這些都不怪他們,附庸的勢力當然與我們的強弱直接掛鉤,是和利益牽連的。還有牽連的,便是競爭的那一方?!?/br> 滄寧撇撇嘴:“阿姐的意思,帝君沒有為難你的意思?你和他可是最直接的對頭,先后的帝君啊?!币活D,也看出點滄笙的情緒了,“阿姐不要妄下定論,現(xiàn)在不過匆匆一面。我們協(xié)議剛成,不宜起爭執(zhí),且我人也沒有走遠,他犯不著一上來就給你臉色看?!?/br> 他苦口婆心怕她會上當,但是一腦門子陷入熱戀中的人哪里會聽得進去,開開心心擺了擺手:“好啦,我有分寸的。咱們在這多留幾日吧,就當出門走走?!?/br> 第75章 安置好各小領(lǐng)主之后, 滄寧陪同滄笙去找鹿言。 滄笙死而復(fù)活的消息已經(jīng)在城內(nèi)傳開了, 這回找上門來,沒有了給人驚喜的條件, 便堂堂正正帶上排場來了。鹿言懶洋洋枕著頭伏在桌案上,迷蒙的眼在望見她后恢復(fù)了些許清明, 略略坐直了身, 不樂意:“哦,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找我呢?!?/br> 旁若無人的語氣, 連滄寧都被忽略了去。 滄笙莫名其妙被他懟了一記, 到底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這是不樂意她先去找虞淮呢,不敢置信:“這你也要生氣?不過是個先后順序?!?/br> 鹿言白眼一翻:“你好意思?那從前,我領(lǐng)地里頭的棗樹熟了,第一顆棗子不給你, 分給別人了你都要揍我的人,說這是彼此交情的正常排序。到你這, 就沒排序了?”他不樂意是有原因的, 做人不能太雙標, 發(fā)小的交情比不過一個外人,這實在傷感情,“你今天得給我一個交代?!?/br> 遠古以來的大帝,一個比一個孤僻。光想著怎么在惡劣的環(huán)境之中摸爬滾打的活下去了,能夠兵以詭道,卻不善與人結(jié)交, 像是一個個固步自封的堅冰。有一兩個貼心的朋友,看得自然很重,那是他們所有感情的寄托。 在這些人當中,滄笙是絕無僅有的特例,她性格開朗又擅與人攀談,生于穢土卻一絲沒沾染上晦暗陰沉的性格,和煦的笑能融化他們這些堅冰的外殼,可謂是十一天內(nèi)人緣最好的存在。 滄笙不以為鹿言這么大個人了,還計較這些很幼稚,實在是大趨勢如此,她的朋友們普遍情商不高。 這事例簡直不要太多。一回鹿言在他炎族族老的生日宴上蹭吃蹭喝,不經(jīng)意抬眼,瞧見助興起舞的男伶朝他拋了個媚眼附送噘嘴一個,惡心得他當眾就將桌掀了,把人轟了出去。后來還將這事當做一件不愉快告訴她聽,滄笙愣半天:“你那族老他是個什么反應(yīng)?” 鹿言是筆直筆直的存在,想起起這件事回味無窮地打了個哆嗦:“還能怎么辦?同我賠禮道歉唄。我多大度啊,縱然有了心理陰影,還是原諒了他。他的那些嗜好,真的有點奇怪?!?/br> 炎族的那位族老,確實是位斷袖,喜歡的男子一個比一個妖嬈。 滄笙:“哦,他的生日宴,他請你去了嗎?” 鹿言瞧她仿佛是瞧一個傻子:“沒啊,他要是請我去了,敢折騰出這樣亂七八糟的助興節(jié)目來?” …… 滄笙一直以來對他的情商就不抱期待,今個見他火氣上來了,自然避其鋒芒,笑笑道:“是我的錯,我應(yīng)該來先見你的?!?/br> 鹿言冷笑:“哦,那為什么先見了別人呢?” 滄笙繼而笑:“這……人嘛,總有不可cao控的失誤。” “雙標。” 滄笙陪著笑:“哈哈哈,是是是?!?/br> “還我的棗?!?/br> “好好好,還還還,改天我就親手種一顆棗樹,以后那里長的棗子都歸你?!?/br> “你說你為什么先去虞淮那了?你跟他根本不熟,什么意思啊你……”鹿言得理不饒人,張嘴還欲再說,被滄笙一記冷眼甩了回來。 “沒完了是吧?想知道理由是吧?我可以告訴你?!?nbsp;一攤手,坦坦蕩蕩,“向帝君的美色低頭,就這么一回事?!?/br> 鹿言如遭雷擊,伸出的手指顫了顫:“你……”半天,長舒一口氣,生無可戀,“天要下雨,妹子要嫁人啊。” 滄笙糾正:“我比你大。” 鹿言擺手,魂不守舍:“無所謂了?!?/br> …… 一番不著邊際的長談,滄笙沒提,但發(fā)覺了一件事:鹿言無法看出她修為的變化。 這可以解釋為他和其他人一樣,自始至終也看不透她的修為。換個角度來說,只有虞淮早就能看透她,所以才會一眼看出她修為的變化。 他是神創(chuàng)之外的存在,滄笙不會忘記這一點,或許正是因為他在父神隕落之前就已經(jīng)顯出脫離控制的征兆,才會令父神痛下殺手的吧。 …… 這頭滄笙敘舊談心,另一頭有人心緒難寧,遲遲未能入眠。 房間的燭光搖曳在輕柔的風中,聲響由遠及近地響起,最終停在清殿的門口。 女子著黑袍,巨大的兜帽攏起來,帽下是黑漆漆的一片,攔住了其容貌卻掩不住姣好纖細的身量,聲線如水:“我來尋帝君?!?/br> 守在門口的悍獸追云睜開眼,掃到女人身上的黑袍,略頓了頓,漫不經(jīng)心起了身。 片刻后,房門大開,女子朝追云道謝,邁步走入清殿。 珠簾垂下來,透過屏風隱約可見在燈下坐著的人,手執(zhí)經(jīng)書的動作,可以解釋他為何破例這樣晚還沒有就寢。 “帝君,有消息傳來,曾經(jīng)的滄笙帝君歸位了?!?/br> 消息一旦沒有了時效性,就沒了意義。怪就怪在銀草竟然這么晚才收到消息,且而并不知道祥葉城中這個消息早就傳開了:“你從哪方來?” “石族領(lǐng)地。我們探聽到了石族附庸中核心人物的對話,道滄笙帝君歸來已有月余了?!?/br> 虞淮漫不經(jīng)心:“是么,我今天已經(jīng)見過她了,滄笙?!?/br> 銀草一愣,緊接著膝蓋噗咚觸地,俯身低頭:“請帝君責罰!”